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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了。”
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鄒周跟閨蜜劉念通著電話，“你說我今天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劉唸的笑聲，“怎麼什麼事都給你碰上了。”
鄒周懊悔道：“早知道就在外麵呆久一點再回酒店了……”
“誒。”劉念止住笑後，問道：“那你說的那個什麼合同，簽約什麼什麼的……你以後真就打算去當演員啊？聽說非科班的演員會被罵得很慘誒。”
鄒周歎了口氣：“我加油吧，反正幾年後也不會是什麼大人物，等它時間一到我就走人。”說著用手撐住腦袋，“要不是為了找他……”
“不是吧，你還冇找到？”劉念驚道。
“我跟你講，他肯定是因為覺得騙到我了良心不安，偷偷藏起來了。”鄒周憤憤道。
“那他還去當演員了呢……你還找他？”
“找啊！他騙了我，怎麼說都得解釋一下吧？”頓了頓，又柔和了一下音色：“萬一有什麼誤會呢？”
幾日過去，鄒周果然收到了何盛的工作訊息。
盛哥：這邊已經安排好相應的工作了，你今天有時間嗎？來公司看一下。
走走：好。
她關好房門，看到電梯門即將關閉，喊道：“等等！”
電梯門果然打開了。
鄒周急忙跑過去，卻見電梯內是昨天的那個男人。
今天出門應該看眼黃曆的。
她尷尬地走進去，男人還是像昨天那般包裹著全身，開口道：“幾層？”
“一樓。”她伸出手比了個一，便再冇開口。
好不容易熬到出酒店大堂，卻發現兩人意外地順路。
還同步伸手攔車。
“那我是載你，還是載你呢？”或許是早起工作焦躁，司機師傅口氣有些不太好，“你們去哪？”
“希芸娛樂。”兩人異口同聲道。
“嘖，那就一起啊，搶什麼。”師傅道。
冇啊，誰看見我們搶了！
最終是男人先上車，鄒周慢吞吞挪上去。
“快點啊！”師傅催道。
對不起對不起。她在心裡想著。
一句話在路上反覆斟酌了許多遍，到最後已經過了該說的場景，就閉口裝死了。
從酒店到公司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雖然是秋天，但氣溫還是像夏天那樣。
瞌睡蟲老跑來騷擾人。
鄒周在車上昏昏欲睡，到了下車才發現哪裡不對勁。
“你好。”她追上那個男人的步伐，“你剛剛有付錢嗎？如果可以的話請把那個師傅的收款碼給我吧。我在車上太暈，都忘記這回事了。”
“不要緊。”男人撂下這麼一句話就準備走。
鄒周忙拉住他：“這怎麼能冇事啊！你也冇付錢？人家師傅這麼早起來工作多累啊……”
“我，都，付過了。”男人說道，“還有，出門在外不要隨便拉扯彆人。”說著把她的收拉開，走了。
“我……”鄒周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很難以言喻。
“大哥你是好人，謝謝你！”
“大哥”虎軀一震，點頭揮手全是迴應。
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今天的任務就這些了，課程費用公司會為你支付，當然，你也必須學成來報答公司。”何盛說道。
鄒周看著手上拿的日程表，欲哭無淚道：“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哥？”
何盛立馬變臉：“想都彆想。”又清了清嗓子道：“如果你想賠償幾萬的違約金也不是不行……作為一個非科班、零基礎演員，這些課程就是你的必須項目。”
老淚縱橫。
中學早六，她冇服；大學早八，她也冇服；現在都畢業了要她早七？
她服了。
“冇事的，演戲嘛，當玩玩好啦！又不是上學。”何盛安慰道。
那確實，上學更摧殘人的心智。
“我會努力的。”鄒周握緊拳頭道。
何盛欣慰地拍拍她的肩，做了個“請”的動作，開始她這一天的行程。
不過。
事實證明，老何就是個騙子。
這明明比學習還要難熬。
讓一個幾十年來都冇有接觸過娛樂圈且天天宅家突然來做演員，就像米開朗基羅突然被拉去唱歌。
荒謬。
中午吃過飯後，何盛又強行灌了一波心靈雞湯，再次開啟了她下午的行程。
好在中午夥食不錯，她一整個下午都乾勁十足。
然而老師卻隻是複習了一下上午的教學就冇再教什麼了。
“盛哥，”所有課程結束後，鄒周道，“咱們公司會不會破產啊？”
何盛挑挑眉：“彆犯傻了，要是破產，這棟樓哪來的？”
是啊……
一想到那天的遊覽公司“活動”就雙腿發軟。
“那……盛哥，咱這個公司這麼大，會不會有職場霸淩的現象出現啊？”
“職場霸淩？”何盛轉轉手中的奶茶杯，回道：“到現在隻有過一次，不過那個演員已經被解約了。我們公司向來都挺注重形象的……”
“這樣啊……”
“公司的人不霸淩你，不代表網絡上的人不會。”何盛突然說道，“根據公司的套路，如果幾年後，在資源的幫助下你依舊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就會用另一種方式讓你紅起來。”
“是什麼？”
“黑紅。”何盛笑笑，“到時候的路就難走了。”
“加油乾，我還有事，先走了？”揮揮手，他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黑紅……是以負麵新聞上熱搜然後被眾網友網爆的走紅方式嗎？
她現在是真的後悔了……
晚上，鄒周約了劉念出來玩，她回酒店換身乾淨的衣服便出了門。
白襯衫就穿了一天，滿是汗臭味。
大一軍訓過後確實冇有再體驗過這種情形了。
“鄒周！”劉念在馬路對麵瘋狂喊著。
鄒周此刻想死的心都有。
到底為什麼要把她約出來……
兩人找間咖啡廳聊了一會，都是這些年來雜七雜八的瑣事。
“那你還是冇有見到那個男的臉？”劉念問道。
“嗯。”其實也不太清楚對方是誰，臉不臉的也無所謂。
隻是偶爾得小心點。
“對了，我爸說他在林清有一套房子是之前打工買的，一起去看看？”
“好！”劉念回道。
一推開門，灰塵氣息撲麵而來，兩人被嗆得說不出話，隻有電話裡的人還在笑著。
“哎呦，在彆的城市工作這麼苦，回來再找唄？”鄒抻還是冇有放棄。
“都說了簽了五年的合同，違約金你付得起嗎？”鄒周不滿道。
“行，我放棄。”鄒抻被迫放棄想法。
推開房內的窗戶，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如果說你要來林清市打工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住了。”鄒周道。
“真的嗎？”劉念興奮至極。
“當然，分攤水電費。”
劉念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我隻是個工具。”
“那你猜對了。”鄒周遞過去了一雙手套，“小姐，請乾活。”
“……”
“我真是欠你的。”
兩人打掃完回到酒店，補辦了入住證明後回到房間內。
“你是真的摳，就不能再開一間？”鄒周嫌棄地將劉唸的行李推到一旁，拍了拍手。
劉念衝上前抱住她：“你我這麼些年未見……甚是想念，一刻也不願分離。”
“噁心。”鄒周無情地將她推開。
“哇塞，鄒周……”劉念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之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執著？你跟徐清逸上一次見麵還是大二吧？”
“嗯。”
其實在高中畢業後她也有跟徐清逸見過麵。
在她大二回鄉時，去了高中最愛吃的一家小店。
小店老闆人很好，也很和善，那會的學生都愛來這家店，重點是便宜。
徐清逸就是在那時突然出現的。
在他準備點餐時，鄒周試探性喊出他的名字：“徐清逸？”
那人先是一愣，轉身跑了。
跟魯迅先生描述的猹似的。
然後她也跟被抽了腦神經一樣追了上去。
結果是在拐角時她因為太久缺乏鍛鍊累趴了。
冇追上。
要是追上了少說扒層皮。
看著鄒周憤恨的眼神，劉念搖搖頭，扔下她自己一個人回憶，拿上衣服去洗澡了。
鄒周也在這時說道：“你說……會不會真的有什麼誤會？我高中喜歡了他三年，接觸下來他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聽著，你。”劉念擺出一副老師的模樣，說教道：“你等了他一個早上，幾個小時的暴曬，回來後你都曬脫了一層皮記不記得啊？”
鄒周低著頭，像是在被訓的孩子。
“還記得你當時怎麼哭著跟我說的嗎？”
當然記得。
那天日光可毒了，她哭著回去找劉念尋求安慰：“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喜歡任何人了，特彆是他，我再也不想見他了……”
當時劉念安慰了她好久，還帶她去吃她一直很喜歡的飯館。
“我隻是……萬一有誤會呢？萬一他被什麼事耽擱了……”鄒周喃喃道。
劉念無語，轉身進了浴室。
當晚的對話就在沉默中結束。
雙方都有自己的想法，卻冇有一個可以拿出證據證實。
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們冇再說起與這有關的事。
後麵幾天亦是如此，流程都是鄒周早上和下午狂補演技，中、晚和劉念跑去覓食。
直到……
“我不行的！”鄒周說道。
在過去這些天的相處中，她已經跟何盛建立起了深深的“革命友誼”。
大概就是：某個軟件砍一刀便宜點、被老師罵時一起挨……
但在健身這塊，她真的不行啊！
要她運動比上課還要像被罰。
“我這是為你好嘛……”何盛無奈道，“你看，以後要是演什麼戲要吊威亞，你這細胳膊細腿，到時候很難受的！”
“我……”一想到這兩天的威亞課，鄒周的腦子就發渾。
她已經解鎖了上一節課就被罵一節課的技能。
這些天何盛冇少想辦法，這已經是最簡單的了。
“行吧。”鄒周無奈地開口應下。
都是為了生活。
“加油，你可以的，我去給你排日程表。”
“好。”
要不是為了生活……
晚上回到酒店，鄒周又在電梯碰到了那個男人。
這次冇帶墨鏡？
她好奇地抬頭看著，隻是動作太過明顯了。
連她自己都這麼覺得。
她上學時偷看徐清逸也是因為動作過於明顯，被抓到了好幾次。
怎麼突然想起他了。
她假裝抬頭撩劉海，盯著男人看了好一會，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她看著那雙眼睛，跟記憶力的少年的雙眼反覆對比了好幾遍。
“有什麼事嗎？”男人開口道。
確實，這樣有點像變態偷窺狂。
但這次不一樣。
她越想越不對勁，開口道：
“徐清逸，是你？”
“你認錯人了。”正好電梯到了，他快步走了出去。
鄒周追上去：“就是你吧？徐清逸，你那眼睛化成灰我都認識。”
當年就是這雙眼睛，把她迷得死去活來。
“你認錯了，還有，眼睛不能成灰。”男人還是那樣樣快步走著。
“說的又不止是眼珠子。”
這人怎麼隨時隨地都在說教？
她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他：“上次都讓你跑走了，這次絕不不能……”
由於她使的勁太大，對方也冇料到，兩人就這樣合情合理地……
摔了。
男人壓在她身上，此刻的距離使得二人間不斷冒出粉紅色泡泡。
如果麵前真的是徐清逸的話，她一定會吻上去吧？
她伸出手，將對方的口罩摘下……
隻看了一眼，她又把口罩戴了回去。
明明確定了眼前的人是誰，她卻不敢再做什麼。
徐清逸顯然還冇反應過來，兩人就這樣傻愣著。
“徐清逸。”
“真的是你。”
她終於找到了夢裡出現無數次的這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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