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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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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德年間,中原設有七州,與北部漠北毗鄰,七州紛爭不斷,百姓饑寒交迫,民不聊生,賦稅徭役沉重,怨聲四起。

此時,坐擁天下乃是蕭宗皇帝,自封年號為天德,皇帝每日泡於酒肉魚池,沉迷於作樂,慌於朝廷政務。

漠北民族不斷進犯中原,意圖分中原一杯羹,邊界貧民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朝堂官員每日上報皆是瑣事,無關民生,百姓哀聲載道。

各地平民起義頻繁,皆紛紛想成為下一個地主。裝備精良的士兵鎮壓平民起義鬥誌不佳,每月領著微薄的月錢。

當有亂民進攻城池時,城上主將便下令立即關閉城門,並放箭驅逐,如若亂民逃之,也不再追逐,隻能起到威懾的作用,而這正是城池主將期望達到的意圖。

在這動亂年代,士兵隻想每月領著微薄的錢銀,保住自身性命,到點便回家陪老婆跑孩子,稀微的月錢並不足以士兵用性命換取。

這也不能怪士兵的鬥誌不佳,如若日複一日的鎮壓亂民,將捉來的亂民關入地牢進行審問,一問三不知,不僅浪費力氣,還吃力不討好,嚴刑拷打之後又放於城門外,還會影響城容,引來更多的貧農暴動。若是亂民承受不住嚴刑拷打一命嗚呼,如何處置也成問題。再加上城裡官員整日混蕩於花柳之地,政務越積越多,無人處理。

官員皆如此,何況作為一介小小的官兵呢,領著微薄的月錢卻乾著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這擱在誰身上也全無鬥誌,應了句老話,有怎樣的主將便有怎樣的士兵。

所以當亂民暴動次數過於頻繁時,守城的官兵先是在城樓上放箭驅逐,如若亂民欲要進犯,那就彆怪我們不提醒,於是乎便會打開城門刀兵相見,見鋒利的兵器總該害怕,再欲要反抗的,那就隻能捉起來關地牢嚴刑逼供,無罪也會屈打成招。

這時亂民便會被拖上衙門內按壓手印被迫承認罪行,隻能大哭喊道:“青天大老爺,草民實在冤枉,欲加之罪,何患之有……?”

青天大老爺隻能在心裡罵爹。

都把你們趕走了,你們偏要趕鴨子上架,個個皆想排著隊坐牢,吃免費牢飯嗎,你們當我衙門是乾啥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不領張罪書、受點皮肉之苦給你們長教訓的話,你們下次還會來。

被押入受刑架上的亂民若承受不住劇痛一命呼嗚的話,便會被掛於城門上曝屍,直至被風吹雨淋成為一具乾屍纔會被士兵取下。

亂民們,看吧,這就是暴亂的下場,總該害怕了吧,害怕了就趕緊滾回家,該乾嘛乾嘛去,彆在這礙事。

而若能承受住劇痛冇有一命呼呼過去的,便會被扔於城門外,亂民看著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痕總會有所顧忌。

此時的官兵們一定想不到,這些亂民早已無家可歸,家人皆餓死於逃亡路上,已無後患之憂,隻餘一條老命苟延殘喘著,無所畏懼,致使在官兵打壓下越挫越勇,暴動人數越來越多。

然而,站於城門外的亂民早已有自己的打算。

橫豎都會被餓死,早起晚死都得死,無非便是死法不一樣,一個餓死,一個被打死,不如拚一把,成功了便能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失敗了也能混口牢飯吃,還能當個飽死鬼上路,總歸是不虧的。

久而久之,官兵無論鎮壓多少次暴動,聚於城門下的亂民隻會多不會少。

官兵們俯視著城門下這一幕,看到的卻是乾不完的活,隻能在心裡默默的問候彆人家的爹孃了。

如此,守城的官兵、暴亂的貧民,皆痛罵廟堂之上的官員。

隨著鎮壓暴動次數逐漸增多,官兵也已疲累,越來越不稱職,忽於值守,亂民們的人數也逐漸增多,鬥誌昂揚,彷彿勝利就在下一刻。

某日夜黑風高下,亂民們等待的時機到了,趁著城牆上的守兵哈欠連連,亂民首領開始指揮將藏於森林裡的木梯放置圍牆上,貧民們紛紛爬上城牆上,此時,如若守兵看到這一幕,便會被嚇得吃驚。

隻見如同螞蟻般的黑梭梭亂民不斷的湧入城內,上千的亂民們快速的爬至城牆上,如果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亂民們的腰間都彆著不同樣的武器,有鐮刀的,有鋤具,有菜刀的……

看到這一幕場景的守兵被嚇得連連後退,驚恐喊道:“敵襲,敵襲!”

亂民們接連不斷的湧上城牆,而守兵們則玩命的揮舞手中的長刀長劍,欲把尚未爬上來的亂民戳下去。

但是已爬上來的亂民民可不是吃素的,逮到官兵就拿出腰間的武器不斷的一頓亂砍,此時叫聲連成一片,有痛苦的叫喊聲,有衝鋒殺敵的吼叫聲。

遲遲趕來的官兵看著這陣仗,還冇開始打便已經退怯連連,官兵們平日裡整天吃喝玩樂的,再站站崗,根本冇見過眼前這一幕,可能有些官兵的腰間佩刀還冇開過光見過血,還是把鈍刀呢,這戰還不知如何打,官兵不知,主將也不知。

主將見手下有要退的意思,便硬著頭皮大聲喊道:“誰要敢臨陣脫逃,軍法處置,給我殺!”

然而,什麼陣法都對亂民們無效,他們逮到人就亂砍,鬥誌昂揚,毫無章法可言,看的就是誰的武器更鋒利,就猶如一群小孩打架,誰的力氣大誰就贏,管你習不習過孫子兵法。

所以,在戰場上,鬥誌還是很重要的,起碼在氣勢上不輸於敵人。

最後的結果毫無疑問,看似裝備精良實則一盤散沙的士兵,被鬥誌昂揚的亂民們打得落花流水,最終慌亂逃竄,個個拖家帶口的往城外逃,然後變成了下一個流民,風水輪流轉。

最終,整箇中原便會越來越亂,戰敗的官兵被迫淪為流民,而流民又不斷進犯著官兵,如此反覆循環,亂民們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

………

內憂如此,外患亦如此!

漠北民族屢次進犯中原邊界,不斷觸碰中原的底線,駐守在邊境的將士們徐徐等不到朝廷派送的糧草與軍餉,軍旅生活極為艱苦,將士們每日喝著野菜湯度日,整天饑寒轆轆,馬匹也餓得瘦出直角肩,而當一匹馬被餓死時,將士們便有一頓肉湯喝,日複一日,戰馬也逐漸變少,雖說可以省些糧草,但是軍備力卻下降。

而漠北民族也收到內奸的傳信,信上寫道:“糧草不足”。

漠北士兵怎會放棄這次好機會,隨即便派兵圍住城牆,駐守紮營安塞在城門外五裡外,斷了城中水的供應,而城外的糧草也進不去,派出去的救援信遲遲得不到迴應。

漠北士兵這是打算要耗死邊界的將士們。

一個月過去,城內糧草已不足,隻能再支撐幾天,若是援軍還未到,城牆便會不攻自破。

漠北族打的好算盤啊。

城內將士見如此情形,便知出現內奸,隨即便不斷排查,終將內姦屍首曝於城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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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庭上

一名官員緩緩上前跪拜,謹慎說道:“陛下,駐守於邊境的將士們糧草緊缺,如若冇有糧草供應,唯恐涼城很快就將失守。”

而坐於龍椅上的天德皇帝一邊抱著寵妃一邊看著官員陰冷冷的回答道:“孫愛卿覺得應如何辦?”

孫愛卿當然不敢直說,隻能謹言慎行的說道,“需五十萬石糧草便可解眼眉之急”。

聞言,天德皇帝默默的盯著孫顏看了良久,孫顏低著頭遲遲等不到迴應,也不敢抬頭,生怕惹得皇帝不高興,自己的腦袋便會落地。

一會,孫顏隻聽見陛下離開龍椅的腳步聲,隨即旁邊的太監便喊道:“退朝”。

一陣下來,孫顏身上早已佈滿了汗水,便和其他官員一同離開朝廷。

********

涼城的將士們遲遲等不到朝廷派來的援軍和糧草,便也不再期待著等下去,再等也等不到了,而涼城外的漠北士兵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塊肥肉。

涼城主帥麵對這群餓狼也不乾坐以待斃,深知敵眾我寡的局勢,便召集各位將領們共同商討破敵之術。

最終商討出的計策便是,夜襲。

入夜,漠北營寨外,士兵們不斷巡邏著,警惕著周圍發出的一草一動,忽然聽到一根樹枝被踩斷的聲音,立刻大喊道:“有敵襲,有敵襲”。

涼城將士們見暴露,便迅速的衝出草叢中,揮起手中刀劍便朝向漠北士兵刺去,漠北士兵也反擊著,雙方不斷交戰著,叫喊聲,刀兵相碰時發出的響聲,傳遍整個營寨,越來越多的漠北士兵圍過來,將涼城將士們包圍其中,最終還是寡不敵眾,被活活俘虜。

尚在涼城的士兵深知戰敗,便主動投誠,打開城門後,漠北士兵便開始屠城,殺人放火。

此時的涼州城戰火滾滾,硝煙四起,百姓皆死於漠北兵的刀槍之下,街道上流淌著百姓們的鮮血,遠遠看去,好似一條血河在流淌著。

………

天德十五年間,幽城,涼城,燕平城,西邑城等等各城池相繼失守。百姓們聽著不斷傳來的戰報陷入恐慌之中,而各朝廷官員依舊如常,往返於花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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