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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分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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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清早兒,賈珩留下趙毅率領,一百軍卒留守在山寨,為被劫掠的婦幼的登記造冊,打掃戰場,同時看守著山裡的繳獲。

值得一提的是,賊寇庫房中繳獲頗多,光銀子就足足二十多萬兩,這是劫掠過往商賈數年積攢下的財貨,或正如範儀所言,用這些金銀招兵買馬,蓄積糧草,賺取長安縣城後,真有攪擾三輔的能力。

而後,賈珩帶著剩餘的軍卒,押著張午等三個賊寇,向著長安縣而去。

而在長安節度府中,已是午後時分,端坐帥案之後的雲光正在大發雷霆,周圍是節度判官,司法參軍等一乾佐吏。

官廳之中,牙將蔣傑,陳誠二人甚至喚來了雲光的二十個儀衛親兵,捉刀警戒,將官廳內外圍攏得裡外不透,一副肅殺、井然之相。

陳漢沿襲唐宋之職而設的節度使之職,雖有些不倫不類,但還是保留了一些舊製,比如牙將所親兵儀衛,以樹大纛,倒也不多,也就五十人。

「黃泰,誰給你的權力調動戍守之兵?你有戍衛縣城之責,若是縣城有了閃失,為賊寇所襯」作為節度使,周圍六縣的名義最高軍事長官,雲光著四品武官官服,麵若冷霜,還真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凜然之勢。

下方,黃泰拱手站立著,道:「下官雖有守城之責,但也擔守捉之任,率一部偏師助剿,配合京營兄弟,下官自認並無過失。」

他上午時,陪著蔡權點驗絹帛給「明月嬋娟」布莊送去,而後又是撫卹、慰問陣亡士卒,將一些被俘虜的賊寇押至軍營看押起來。

然後忙到了未時,纔回家吃上一口熱乎乎的午飯,可剛吃了一碗飯,就被眼前這位節度老爺就牙將入府喚他至官廳問話。

他臨行前,已著兒子黃茂去尋蔡千戶,希望那位賈指揮能儘快凱旋吧。

雲光臉上厲色湧動,刀疤臉幾近猙獰,沉喝道:「事到如今,還敢狡辯,兵部嚴令,守備冇有勘合,不得擅出城防,調一兵一卒,以為賊寇所趁,爾竟敢藐視軍令,眼中可有朝廷,來人,打了他的官帽,剝了官服,押入大牢,本大人要上奏李部堂!」

「諾!」這時,就有幾個軍兵應諾一聲,向著黃泰而去。

條案之後的節度判官裴剡,皺了皺眉,看向一旁的司法參軍婁進,似是詢問,這有功無過,也要問罪嗎?

雖說兵部嚴令,不得擅出,但真得離城剿匪,又冇有損兵折將不說,還取得大勝,再去說什麼嚴令,就有些故意刁難了。

縱是稟告到兵部衙門,也是不獎不懲,下不為例。

婁進輕輕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正處盛怒的雲光,示意不好勸說。

黃泰心頭一凜,就在這時,卻聽外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牙將陳誠,麵色大變,上氣不接下氣,說道:「節度大人,外麵京營還有守備府的的兵馬圍了節度府……」

「什麼!」雲光霍然站起,麵色倏變,驚聲道:「他們要做什麼?本官這裡是節度府衙!」

一個詞在腦海中盤桓,譁變……

節度判官裴剡麵色憂慮,說道:「雲大人,黃守備麾下將校,剛和京營之兵打了一場勝仗,死傷不少,上午才撫卹而畢,現在聽說黃守備為打大人所問罪,自是心中忿忿,若不善加安撫,隻怕有……譁變之險。」

雲光麵色變幻,冷笑一聲,說道:「本官就不信他們就敢衝將進來,黃泰,你可知,縱兵以下犯上,是什麼罪?」

黃泰目光幾欲噴火地看著雲光,這是在要挾於他,讓他去勸說外間的軍兵退散。

不等黃泰回答,雲光目光譏誚,冷笑說道:「這是謀逆之罪!黃泰,還不出去讓你的兵都散了!」

「謀逆的是你!」就在這時,官廳之外傳來一聲沉喝,一個著錦衣華服,按著雁翎刀的少年,在大批將校的簇擁下,行至庭院中,人未至,聲先聞。

蔡權帶著大批京營之兵,行至廊簷下,如潮水一般將官廳圍攏起來,雲光麾下的親兵儀衛拔刀半出於鞘,麵色警惕地看著京營諸軍。

「下了他們的兵刃!」賈珩沉聲說著。。

錦衣衛曲朗落後半步,高聲道:「我大漢錦衣衛指揮僉事大人在此,何人敢放肆!」

京營諸軍齊聲鼓譟,瞬間控製著雲光的親兵儀衛。

賈珩麵色沉靜如玄水,走到廊簷之下,目光看向雲光,沉喝道:「雲光,你可知罪!」

雲光臉色陰沉,從條案後走下,強自笑了下,說道:「賈指揮這話,本官何罪之有?」

一旁的節度判官裴剡、司法參軍等佐吏,無不色變。

「來人,打了他的官帽!」賈珩冷哼一聲,吩咐著。

「諾!」京營諸兵應了一聲,就上前按住雲光,不由分說,將其官帽拿下。

「賈珩,你敢?本官是四品武官,與爾同級,你有何權拿本官?」雲光麵現怒氣,忿忿說道。

一旁的節度判官裴剡,也是開口道:「賈大人,這……」

卻給身後的司法參軍婁進皺眉,扯住衣袖,以目示意看看情況再說,其他佐吏也是麵麵相覷。

錦衣衛,鬼知道有冇有奉上諭?

賈珩冷笑一聲,取出一封書信,「雲光,本官昨夜已大破翠華山張午一夥匪巢,從其匪巢中搜得爾與賊寇往來書信數封,你雲光勾結賊寇,為其派賊寇潛入神京,窺伺京畿城防提供便利,數次誘京營進剿,以之試探禁軍軍力,其心謀逆,反意洶洶,本官為天子親軍,瞭察逆賊,拿不得你?」

雲光一看賈珩掌中書信,臉色刷地蒼白,體若篩糠,難以置信說道:「你血口噴人!這書信分明是你偽造的!」

「張午每半年送你五兩銀子,彼等賊寇所留帳簿,其上所載每一筆款項,禮品,白紙黑字,一清二楚!事到如今,還敢狡辯!」賈珩目光咄咄,逼視著雲光,沉聲道:「來人,將此獠嘴巴堵了,押將至京營營房,擇日就隨同張午等一乾匪首,檻送京師,聽候聖上發落!」

軍卒押著麵色難看,目光幾欲噴火的雲光就是向外而走。

而後,賈珩看向節度判官等一乾文吏,朗聲說道:「幾位,本官已拿到雲光勾結賊寇,意圖謀逆的確鑿證據,還請幾位大人配合著黃守備,暫管節度府中的軍務。」

雲光作為長安節度使,麾下管著六個縣的戍堡、隘口。

黃泰在一旁,聞言心頭微動,目光灼灼地看著那錦衣少年,讓他接管節度府中軍務?

「賈大人,不知可否讓我等看看這書信?」節度判官裴剡臉色淡漠,皺眉問道。

賈珩道:「這隻是其中一封,幾位大人請看。」

賈珩拿著信紙,展開而視,離著幾位文吏有一些距離。

誰知道眼前這節度判官是不是雲光的同黨?萬一拿著揉揉,吃肚子裡怎麼辦?

裴剡倒也不以為忤,凝神看著信紙之上龍飛鳳舞的字跡,凝了凝眉,對著一旁的司法參軍婁進,說道:「確是雲大人的筆跡。」

婁進以及其他佐吏也是點了點頭。

雲光作為直屬上次,公文往來頗多,字跡他們還是認識的。

賈珩將書信收好,道:「黃守備,先率人將這節度府後院給控製住了,雲光現為犯官,當由朝廷鞠問其罪,再作計較,不可使人驚擾了其家眷!」

「卑職遵命。」黃泰抱拳一禮,壓下心頭湧起的激動。

賈珩做完這些,和蔡權使了個眼色,然後幾人離了節度官衙,回到軍營之中。

賈珩道:「蔡兄,山裡繳獲了二十六萬兩銀子,還有大批絹帛,人多眼雜,還有錦衣衛。」

這筆銀子數額特別龐大,能不能昧下,都是一個問題。

以天子「死要錢」的慳吝性情,這銀子不好昧……需得好好籌謀一番。

否則,難保不會有小人進讒言後……賈子鈺,銀子夾,朕的錢!

現在他甚至懷疑,天子是不是都算計好了,派兩個錦衣衛跟著說是保護他,別是衝著繳獲來的吧?

當然,也不太可能,誰也不知這夥賊寇有多少銀子?

蔡權低聲道:「這帳簿上不會都記載了吧?」

「肯定冇有都記載,隻記載了一小部分。」賈珩低聲說道。

蔡權皺了皺眉,也是麵有難色,說道:「隨兄弟去的兩個錦衣衛好收買,可京營之兵,怎麼辦?一旦給發銀子,多少就落有心人眼裡。」

這就是為難之處,你不太好藏,人多嘴雜,回到京師之後,上麵過問起來。

蔡權想了想,也覺得棘手,說道:「珩兄弟的意思呢?」

賈珩皺眉,說道:「我一路上就在想這個事兒,這個銀子,我們能分的恐怕也不多,要先拿出大頭兒來,撫卹傷亡軍卒,這誰都說不出什麼,不管京營還是黃守備手下的兵,都要撫卹,初擬定,陣亡的一百二十兩,重傷致殘的一百兩,輕傷二十兩……然後根據官職、斬獲,賞銀從十兩到百兩不等,這樣人人都有賞銀,這一下子銀子就去了大半。」

從先前領兵剿匪來說,京營之兵是油了一些,但還是有一些血氣悍勇之輩的。

如果蔡權揀選出來一部分精銳在京營中廝混,那這頭一步拿銀子收買軍心的確不可缺少。

而且,當初說好的賞銀,若是反悔,分分鐘鍾整個譁變出來。

蔡權點頭道:「這是正理,當初也是說好的,拿出一半來,隻是一百二十兩,是不是……有些太多了,這次前前後後,我看陣亡了**十個。」

「這是買命錢,不好省!」賈珩沉聲說道。

蔡權麵色一肅,道:「珩兄弟說的對,弄不好,回去也會被戳脊梁骨。」

賈珩道:「這樣一來,就去了不少銀子,剩下的七八萬兩,咱們就商量著私下分了,這樣就不顯得紮眼了。」

「兄弟所言甚是。」蔡權說道。

「還有得先拿出兩萬兩給一個人。」賈珩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老太監的麵容,正是戴權。

不將這太監餵飽了,什麼聖眷都架不住陰風在一旁吹。

蔡權凝聲道:「誰?」

「大明宮的戴內相。」賈珩低聲說道。

蔡權瞳孔一縮,沉吟了下,目光閃爍,輕聲說道:「兩萬兩……夠嗎?」

賈珩:「……」

蔡權訕訕笑道:「我就是怕這等人物見慣了大把銀子,兩萬兩不放在他眼裡。」

「二萬兩夠了,再多反而引起猜疑。」賈珩目光熠熠,沉吟說道:「其實兩萬兩我都打算分兩次賄賂

蔡權:「……」

「另外再拿出四千兩來,分給兩位錦衣衛,一人兩千兩。」賈珩凝聲說道。

這般一算之下,剛好剩下五萬兩,他拿四成,蔡權拿一成。

蔡權點了點頭,說道:「絹帛、糧食,這些咱們都不能動,這都要登記造冊,說不得還有被劫掠的客商來索取,當然……朝廷肯定不會發還就是。」

說到最後,嘿然一笑。

賈珩臉色古怪了下,暗道,不說其他,晉陽長公主的財貨,恐怕能追繳回一部分。

「你也不用將銀子賄賂陸合。」賈珩想了想,提點說道:「你剛立了功,升三級是板上釘釘的事冇,他一個都督僉事,人脈有限。」

蔡權苦笑說道:「也不是全賄賂老陸,兵部的人,上上下下都要打點。」

賈珩說道:「雲光這些年估計也貪了不少,受賄賂財貨,少說也有二三十萬兩銀子,這些算是給天子抄家。」

二人敲定了分贓事宜,也是分頭行動,開始著手撫卹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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