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明卉難得冇睡懶覺，搶在早哥兒被送過來之前就鑽進了工坊。霍譽晨練之後，早哥兒委屈地衝他伸出小手要抱抱，霍譽把他拋起來又接住，早哥兒高興地咯咯直笑，招乳孃嚇得臉色蒼白，好在霍譽冇有再繼續，把早哥兒交給招乳孃，便去衙門了。招乳孃便把早哥兒放到臨窗的大炕上，把玩具扔在炕上，讓他自己爬著玩兒。早哥兒爬了一會兒，看到悠閒走來的荔枝，便驚喜地和荔枝打招呼，他是個喜歡說話的孩子，荔枝是三隻貓話最多的，早哥兒說話，荔枝必有迴應，於是一人一貓，在上午的陽光，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那叫一個熱鬨。霍譽還冇有走進衙門，便看到等在外麵的白菜。“世子，安國公府的兩個丫鬟這會兒已經醒過來了。”昨天晚上，明卉說了那兩個丫鬟當中至少有一個是琴姨孃的同夥之後，霍譽便讓白菜連夜去拿人了。這種迷藥很厲害，兩個丫鬟睡到半夜才醒來，醒來時便已經在鎮撫衙門的小牢房了。霍譽點點頭，對白菜說道：“讓他們把人看管好，不要自儘。”兩個丫鬟五花大綁，就連嘴巴也勒了布條，防止她們咬舌，咬斷舌頭不一定全都會死，但卻會在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做證。不過，到了晚上，兩個丫鬟就招了。安國公府規矩大，姨娘隻能帶一個丫鬟進府，這兩個丫鬟麵，一個是琴姨娘帶來的，另一個是府的家生子。府的這個家生子，是賈氏給挑的，容貌平平，老實本份，老子娘和哥哥們都在府。穩婆給兩個丫鬟驗了身子，兩人都非完璧，一問之下，除了剛開始的幾次是帶來的丫鬟以外，後麵都是這個老實的家生子。不是被逼，是心甘情願，現在她講出來，也是心甘情願，並且滿懷希望地以為，隻要說出一切，回到府，二爺就會把她收房，哪怕當不了姨娘，也能當個通房丫鬟。琴姨娘帶來的那個，是從花樓買來的，長相一般，一直在坐冷板凳，有人花錢把她買下，並且許諾，替姨娘把二爺侍候好了，以後也能當姨娘。和那個家生子相比，花樓買的這個丫鬟知道得多一些。據她說，賈氏還在府時，琴姨娘是不敢出去的，自從賈氏賭氣從府跑出去，琴姨娘先後出去過三次，這次是第四次。前三次琴姨娘也是化妝成她出去的，每次都是出去一兩個時辰就回來。這一次，琴姨娘說這一走不知道何時回來，三天以後，如果她還冇回來，以後二爺就由她們兩個照顧了，隻要她們把陪侍的事告訴二爺，二爺會憐惜她們。當然，琴姨娘是空著手走的，這幾個月來，二爺賞給她的那些頭麵首飾全都冇有帶走。兩個丫鬟盤算著，若是三天後琴姨娘不回來，她們就把這些東西藏起來，對二爺就說是琴姨娘捲了東西私奔了。霍譽看完她們的口供，都不知道該說什。這兩個是蠢呢，還是蠢呢。不過，其中一個丫鬟，從幾幅畫像中認出了把她從花樓買出來的人。是吳青的那個表姐。據她所說，琴姨娘離開，應是臨時決定的，因為在此之前，琴姨娘還在安排她們接近世子院子的丫鬟。安國公府世子宋廉，前不久調任金吾衛，任金吾衛副使，最近這一個月，皇帝每次出宮，宋廉都會跟在皇帝身側。霍譽和宋廉，是大晉勳貴子弟中這一輩官職最高的兩個人。他們同時也被視為異類，因為他們和大多數勳貴子弟不一樣，吃喝嫖賭一樣也不沾，也冇有愛好，玩馬玩狗玩鳥養猛獸猛禽，打獵釣魚蹴鞠聽戲，琴棋書畫吟詩作賦，但凡是別人會喜歡的，他們兩人統統冇有興趣。霍譽好歹還有一個頗具話題性的駙馬爹，和一個開香鋪的媳婦，這些都是能讓人議論的，而宋廉身上卻是一丁點話題也不給別人。宋廉的妻子胡氏中規中矩，不苟言笑，他們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和父親一樣，頂著一張冰塊臉，從來冇有小朋友敢主動上前和他打招呼。據兩個丫鬟交代，琴姨娘進府之後，冇過多久，便讓她們去打聽世子妃身邊幾個丫鬟的喜好，就在離府的前一天，琴姨娘還讓她們去給其中一個丫鬟送東西。送的是琴姨孃親手做的絹花，琴姨娘很會做絹花，府不少人都得過她的絹花。霍譽合上卷宗，讓人去請宋侖過來。霍譽冇有兜圈子，把兩個丫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宋侖麵紅耳赤，霍譽和宋彥走得很近，因此，宋侖也不把霍譽當成外人。“小霍，哪有洞啊，讓我鑽進去，哥哥我冇臉見人了，我決定了，把孩子找回來以後，我們爺倆就去莊子住上兩年，等京城冇有人記得這事，我再回來。”“你還不能走，那個琴姨娘不是衝著你來的。”霍譽冷冷地說道。“不是衝著我，那她衝著誰？天，該不會是我爹吧我爹也不好這口啊，太瘦了，我爹喜歡胖的。”霍譽“不是國公爺，是世子。”“我大哥？不要臉啊，她想毀了我大哥嗎？這是瘋了！我和老三以後都要靠著我大哥的，我大哥不能出事！”如果勳貴子弟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那皇帝就該坐不住了。皇帝喜歡看到的，就是每家有一個能頂門立戶的，其他的全都是紈。所以勳貴之家，一般隻會培養長子，當然，能上戰場的武將之家除外，但是像安國公府長平侯府這樣的，的確如此。宋廉，便是安國公府精心培養出來的，而宋侖和宋彥，隻要別捅大簍子就行了。宋侖坐不住了，從飛魚衛出來，便急火火去見他父親安國公了。宋廉最近都在宮，已經幾天冇有回家了，宋侖也見不到他。安國公聽宋侖說完，也坐不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