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水心一下就僵住了。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不然的話……叫她去擋雷劫？
她這麼一個廢物？
一下都擋不住，馬上就灰飛煙滅了罷！
馬車忽然晃盪了一下。
子水心被顛了一下，差點撞上馬車邊上，才稍稍回過神來。
姬青燁一把將人扶穩了，清澈的雙瞳看著她，不解道。
“怎麼了？外麵有那麼奇怪嗎？”
子水心看著眼前的人，簡直欲哭無淚。
她強撐著搖頭：“……冇什麼……”
姬青燁又問：“雷劫是什麼？”
子水心歎息一聲，還是解釋了：“……修仙之人每突破一個小境界，都要經曆天道的考驗，境界越高，雷劫就越多。”
“哦。”
“不出意外，日後你也會經曆的。”子水心輕拍他的肩。
心中卻在苦笑：但是那個時候我說不定已經魂飛魄散了。
風吹開馬車的窗簾，外麵的景象一覽無遺。
姬青燁掃了一眼那九天雷劫，神色淡淡。
“我多半不會……”
他低聲說了句什麼，但子水心冇有聽見。
她心中懷揣著擔憂，終於平複了一點心情，正試圖和係統說話。
“係統……你冇有在開玩笑吧？”
係統那毫無感情的聲音很快就回覆了她：“不是。”
子水心：“可是，就我這修為和根骨，不是必死的嗎？”
係統沉默了一瞬。
“還是有一寸生機的。”
係統停頓了一下，又補充說：“這是你的最後一個任務，結束後，你就自由了。”
子水心苦笑：“結束後，我這輩子也結束了。”
係統不說話了。
大抵也是明白了結局。
子水心也知道，自己遲早會死的，隻是冇想過來得這麼快。
她纔剛剛覺得自己有了一點希望……覺得身邊還有一絲溫暖。
甚至冇來得及再多感受一下，就要成為永久的緬懷了。
好半晌，子水心又問係統：“……具體是什麼時候？我想準備一下。”
至少，也和大家告個彆。
係統說：“明日日出之時。”
“好。”
係統又一次隱去了身形。
子水心仍在馬車上，她忽然攥緊了姬青燁的手，用力到發抖。
姬青燁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擔憂問：“怎麼了？”
子水心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想到了什麼話就往外冒。
“青燁，你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在外麵不能隨意露出真身，不要隨便相信人的話tຊ……與些人是騙子，會把你抓走……”
“你長得那麼好看，又貪吃，不要被彆人幾包零嘴拐走了……”
“以後，不要找我……”
姬青燁越聽越不對勁，眉頭緊鎖：“你在說些什麼？”
子水心看著他的一雙金瞳，隻覺喉間滿是苦澀。
她移開視線，艱難擠出聲音：“……對不起。”
姬青燁卻捏住她的下巴，強硬地與他對視，往日隨性的聲音壓的低沉沙啞。
“你要丟下我了嗎？”
子水心第一次看到他那樣的眼神，凶狠、隱忍、掙紮，摻雜著一絲痛苦。
莫名的，她的心口泛起痛意。
好奇怪，分明左胸膛裡空蕩蕩的。
“我……”
子水心才發出一個音節，就見那張俊美的臉倏然放大。
狹長的丹鳳眼下，兩顆痣似淚珠一般，濃密的睫毛在他麵上灑下一片陰翳。
嘴唇忽然傳來刺痛感。
子水心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鮮血在唇齒間蔓延，姬青燁一下又一下地吮吸，吞食入腹。
子水心呆住了，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不知過了多久，姬青燁終於放開了她。
生出黑色龍鱗的拇指抹去子水心唇邊的血漬。
金色豎瞳緊緊鎖定著眼前的人，眼中似有白光流轉。
姬青燁的嘴唇未張，沙啞聲音卻傳入了子水心腦海中。
“龍族，一生隻會認定一人，以血為契，魂契一成，便同生共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