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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穹宇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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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墜無間?本宮倒要看看你這禿驢有何能耐!」

磁媚的嗓音響起,帶著強烈的氣勢逼壓而來,一股灼烈火光瞬間便將須彌勒的佛光掩蓋住。

楚婉冰不禁心頭大定,嬌聲叫道:「孃親!」

妖後緩緩走到女兒身邊,伸手探了探她脈相,覺得無甚大礙這才放心下來。

須彌勒不甘示弱地盯著洛清妍,不斷凝聚佛氣,隻待出手一搏,洛清妍媚眼凝華,略帶幾分嘲諷地道:「四大菩薩好大的名頭,可惜空有一身雄厚內力,卻難窺先天之境,真氣再多也隻不過是累贅!」

須彌勒激化怒目金剛,掌心凝聚雄厚真元,一招便掀起滔天氣浪,逼得方圓飛沙走石,地裂土碎,觀其架勢著實威風凜凜。

楚婉冰被逼得眼睛都快睜不開,心忖道:「這和尚功力竟是如斯強悍,單看這招的起手式似乎已經不在袁叔叔之下。」

就在這時,卻聽洛清妍冷眼淡笑道:「冰兒,有氣勢不代表有實力,老禿驢隻是虛火而已。」

話音未落,妖媚風姿劃過,嬌笑聲中,卻見洛清妍素手一伸,隔空一指,一道翠綠妖火激射而出,恰好擊中須彌勒掌勢薄弱之處,隻聞噗的一聲,凝聚的真氣宛如漏氣的牛皮般不瀉出。

洛清妍化指為拳,獅王拳隨後而來,須彌勒雙手十字交叉護胸,勉力抵擋,卻被震得跌倒在地。

洛清妍無意纏戰,拉起楚婉冰趁勢而退。

飛馳疾奔,瞬息便回

到妖族的秘密居所,這次是妖族換了一家破舊的庭院,其位置處在要玉京東郊。

到庭院,洛清妍在楚婉冰背上拍了幾下,將她體內殘留的佛元驅散,說道:「這和尚功力倒是雄厚,可惜始終未能將真氣由量轉質,一直為跨過先天的門檻。」

楚婉冰問道:「孃親,要突破先天境界需要什麼樣的條件?」

洛清妍說道:「首先是真氣積累,其次便是武道的感悟。須彌勒內功強則強已,可惜天資有限,難悟其中玄妙。」

楚婉冰歪著腦袋問道:「孃親,你說冰兒什麼時候可以跨入先天境界?」

洛清妍憐愛地彈了彈她的額頭,笑道:「臭丫頭,急什麼,你天賦雖不錯,但積累始終不足,老老實實修煉吧。」

楚婉冰似乎有意左顧右盼地道:「孃親,你為何要放過那禿驢,反正佛界已經跟我族撕破臉皮了,直接廢了他豈不省事。」

洛清妍美目一撇,似乎已經看出這丫頭的鬼主意,但還是耐下性子跟她解釋:「佛界雖然已經與我們決裂,但並不表示現在是對付須彌勒的最好時機,我還要把他留下來牽製佛界其他人。」

楚婉冰問道:「孃親,你是說佛界此刻也並非一塊鐵板?」

洛清妍含笑點頭道:「然也,當初天佛隻帶了幾個小和尚出征煞域,而這四大菩薩一個都冇來。不但如此六界尊者以及八大金剛和十八羅漢,都不見蹤影,而五大明王卻隻來了個持法明王。」

楚婉冰奇道:「這是何故?」

洛清妍道:「有可能是天佛為了保留佛界實力,也有可能是不願調動這些高手,其中原因耐人尋味啊!」

楚婉冰蹙眉道:「如此看來,佛界似乎也存有隱患,天佛是要留下足夠的實力震住那些不安分子,隻是這些禿驢究竟分成那幾個派係呢?」

洛清妍笑道:「五大明王在數十年前便遭到劫難,持法明王這幾個明王都是天佛接掌佛界後新立的僧人,按理來說,這幾個明王應該是忠於天佛一脈,至於那些菩薩、尊者之流的禿頭就難說得很,總之他們不會都是一條心。」

頓了頓,洛清妍繼續說道:「所以,孃親才留下須彌勒一命,讓佛界越亂越好,我們才能從中得利。而且我敢斷言,儒道兩門也在教主死後出現了亂流。」

楚婉冰若有所思地道:「原來如此。」

洛清妍戳了一下楚婉冰細白的臉頰道:「死丫頭,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老實交代,你今晚跑去文武衚衕做什麼!」

楚婉冰臉色一沉,低頭不語。

洛清妍哼道:「當初說好要跟他一刀兩斷的,纔沒過多久你這丫頭就心軟了!」

楚婉冰臉色陣紅陣白,朱唇抿動,洛清妍歎道:「為娘跟你說過多少次,做事前一定要謹慎冷靜,你身為妖族少主要處處為族人設想,豈可這般率性而為。」楚婉冰淡淡地道:「既然孃親你說要冷靜,那奈何橋上孃親你可冷靜了?又可曾族人考慮過?」

洛清妍微微一愣,卻聽楚婉冰繼續說道:「玄天真龍出世,孃親為何要放棄這麼一個助力呢?要知道以玄天真龍對雲曦的情感,隻要孃親你開口,他定會助我族。有這麼一個強者相助,彆說是在神州爭取一席之地,便是雄霸天下都指日可待。」

這次輪到洛清妍臉色陣紅陣白,支吾不語,過了半響才咯咯笑道:「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把我當你孃親了!」

楚婉冰挽著母親胳膊,撒嬌道:「娘這麼年輕美貌,做人家姐姐還差不多。」洛清妍冇好氣地在她豐臀上掐了一記。

笑罵道:「冇大冇小的賊丫頭!」

倏然,洛清妍美眸之中笑意散去,露出一絲淡漠的色彩,輕啟檀口道:「既然冰兒你都這樣說了,那孃親若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小子,豈不顯得為娘不夠手段。」

楚婉冰一聽頓時慌了,忙道:「娘,你要做什麼?」

洛清妍媚眼秋波如水,似笑非笑地望著女兒,說道:「靈州為明,萍山在暗!」

玉京九天山腳下,雄兵彙聚,將整座山峰圍得嚴嚴實實,氣氛沉重,彷彿一塊壓在活人心口的大石。

一座露天的三層圓形石壇聳立巔峰之上,這座石壇乃是大恒曆代祭天聖地——穹宇台。

穹宇台乃取自九天蒼穹之意,象征對天道的敬畏。

其基石相傳使用天外隕石所造,可承接天道氣運,外圍壁牆以鉉崗岩打造,雕砌白玉花石,具有極佳的回

聲效果,知曉輕輕一句話,整個穹宇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地板以星河為圖,走在上邊宛如漫步銀河星海,美輪美奐而又威嚴莊重,儘顯雄沉氣派,恢弘之氣。

穹宇台站滿了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以及軍政各大要員,今日便是對酆都烈士的追封大典。

一名文官手捧金軸玉卷緩緩走來,展開卷宗朗聲念道:「帝都望,刀鋒染血,古道沉,孤影殘陽,神州慨然長嗟:千古英雄安在否?且續壯士悲歌未徹。金樽烈酒萬千鬥,揮淚灑長空,一曲祭英魂。狼煙舉,酆都鬼城連角起,兵戈響,陰冥逆煞猖獗笑。匹馬黑貂裘,正風華年少。霄漢豪氣,欲換天河。係甲冑,握長槊,青驄蹄急征戰迫,三尺清鋒向冥闋。雨舞風狂,戰旗欲撕裂。金戈鐵戟密如林,雕弓如滿月,冷寒肝膽俱裂。踏地府,血凝結,一聲劍鳴震忘川。急流碎石,怒濤卷霜雪。馬慘嘶,人淒鳴,刀戈散落,屍橫遍野。瀰漫天際血成河。無奈東流水,幾場風雪,共韶光憔悴,無限江山,英雄人已歿。」

眾人皆沉默不語,現場一片肅靜,悼文念罷,倏聞禮炮三響,禦林軍將士紛紛立正敬禮,卻見皇甫武吉緩步前來,頭戴白綢雲紋冠,身著素色蟠龍袍,正是國喪之服。

皇甫武吉現身,全場一片寂靜,恭敬行禮。

皇甫武吉道:「酆都戰役,多得諸方豪傑、各路將士奮勇血戰,神州方得安寧。這些英烈乃是神州百姓的恩人,其名必然永垂青史!」

說罷,打開一張金黃卷軸,正是冊立追封的名單。

「追封裴氏長子海峰為護國公,靈位供奉於長生殿,其妻裴趙氏冊立為一品誥命夫人!……」

隻聽皇甫武吉將追封人士親自念出,神態莊重而又哀傷,按照常理這種封賞之事交由文官負責便可,但他卻躬親自勞,使得文武百官、諸路好漢對他都生出好感,心中皆暗讚其仁義君風。

其中犧牲的佛道雙鋒也名列榜中,崑崙子被封為崑崙仙君,白蓮被冊封為蓮花舍利菩薩,牌位供奉於佛道聖地,鑄造金身神像,永享萬民香火,另外的持法明王也受到了豐厚的追封冊立。

「儒門先教主孔岫禦聖,道門先教主仙宗道長,佛門先教主天佛大師,功在社稷,福澤千秋,封孔岫為千古聖明賢師;仙宗為無x*x界功德仙尊,天佛為觀心自在佛。」

皇甫武吉神情莊嚴威儀,朗聲念道,「劍聖楚無缺捨生忘死,不惜以自身性命拱衛奈何之橋,丹心赤血,大仁大義,封為天穹九通聖。」

冊封完畢,卻見皇甫武吉命人捧來一個蓋著紅布的玉盤。

玉盤上似有一股異光透出,將紅布照得更為通紅,在玉盤周圍似有祥雲湧動,眾人不由得對其中之物更加好奇。

皇甫武吉手掌一伸,嗖的一下將紅布扯下,立即光華大作,絢麗光芒竟將天上驕陽給比了下去,彷彿有個太陽從穹宇台升起,照耀整座九天山。

眾人定睛一看,隻見玉盤之上放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印璽,其質地極為奇特,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溫潤之餘卻有華貴傲氣,印璽內更有一股華光流動,一看便知非凡物也。

皇甫武吉將印璽拿起,公示天下,隻見印璽刻著四個大字——天授神武!眾人心頭不由咯噔一跳,這四個字分明便是蘊含著某種深意,天授神武,豈非昭示著武道至尊,隨後人群中有人看出這印璽的來頭,不由叫道:「那是九五璧!」

聽到這九五璧四個字,眾人心跳再度加劇,九五璧乃是奪天地造化而生之物,相傳隻有在改朝換代之際,纔會出現的神物,而得到玉石之人便是新朝天子,從此以後這九五璧便成了帝皇之物,曆朝曆代皆以此雕成玉璽。

皇甫武吉含笑道:「然也,這便是九五璧所造,當初太祖曾得到一塊九五璧,便以此玉打造了大恒傳國玉璽,但尚有部分材料餘留,朕感念武林豪傑對神州之貢獻,故而以剩餘玉石打造了這一枚武尊印璽,贈予天下武林!」

九五璧相當於帝皇之玉,皇甫武吉此等做法之背後蘊含著難以琢磨的深意,使得一眾武林人士竟開始不自主地胡思亂想,莫非皇甫武吉是要與武林至尊共享天下?雖然武林中以三教為首,但卻從未有出現過單獨的武林至尊或者武林盟主,哪怕是三教教主也做不到至尊二字,也冇法號令武林,因為無論是儒道佛哪一個教派都有各方麵的限製,既有本教內部的諸多元老製衡,又有其餘兩教的牽製,故而從未誕生過一名武林至尊。

「哎!」

看到此景,於秀婷不禁蛾眉輕蹙,芳心暗自生憂:「天授神武,武尊印璽,九五之璧,皇甫武吉這一手可真夠毒的!」

誠如洛清妍當日所言,三教教主隕落,教眾定會出現奪權亂流,隻是這個亂流是大是小的問題,然而皇甫武吉時候拋出一個九五璧,簡直就是給這些暗流來個推波助瀾,將這股亂流無限擴大,最終可能形成怒海狂濤,沖垮三教根基。

那些為了奪取教主寶座的人定會想方設法爭取這枚印璽,但在爭奪印璽中又無形地造成儒道佛各自的爭端。

三教團結則皇權削弱,但三教內亂一起,皇權便可趁機壯大,皇甫武吉這一招看似簡單,卻是將局勢攪得七零八落,自己則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裡,於秀婷不禁暗歎一聲風波再起,這個浪潮不知道天劍穀能不能避過去。

玉京鬨市,龍輝告病休假,無聊之餘便到街上閒逛,走在路上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迎麵走來,竟是慕容熙。

龍輝笑道:「三少,你怎麼一臉愁容的?」

慕容熙唉了一聲,拉著龍輝衣袖道:「龍兄,可有空與小弟喝上幾杯?」

龍輝苦笑道:「你這樣拽著我,我能冇空嗎?」

慕容熙嗬嗬笑道:「還是龍兄爽快,來來,咱們到飛絮酒樓喝上幾杯。」

走入飛絮酒樓,慕容熙熟練地要了一間雅閣,兩人入內坐下,小兒捧上酒菜。

慕容熙親自替龍輝倒了杯酒,笑道:「這間風光雅閣乃為瑤映郡主專用,若非小弟與郡主相熟,也訂不到此等雅座。」

龍輝捧著酒杯,心裡覺得怪怪的,這風光雅閣似乎曾經來過,但卻又冇什麼印象,想了會乾脆不想了,直接喝酒吃菜。

慕容熙自斟自飲,連喝十多杯,龍輝急忙壓住他倒酒的手問道:「三少,我觀你神態不佳,不知發生何事?」

慕容熙歎道:「一言難儘啊!」

龍輝眼珠一轉,笑道:「莫非是與女人有關?」

慕容熙苦笑道:「還真給你猜中了!」

龍輝試著問道:「是個杜姑娘有關?」

慕容熙搖了搖頭,龍輝又問道:「北城姑娘?」

慕容熙點了點頭。

龍輝又問道:「杜姑娘打翻醋罈子,不準你跟北城姑娘在一塊?」

慕容熙搖頭道:「跟小辣椒沒關係,她已經回

天馬山莊了。是六妹的孃親不準六妹與我來往。」

龍輝奇道:「當初酆都一戰,三少你可是冒死搶回

北城姑孃的魂魄,這個北城夫人也忒不近人情了吧!」

慕容熙歎道:「我們兩家乃是世交,六妹的母親自小就不喜歡我,說我不務正業,花天酒地,所以不願意六妹與我在一塊。」

龍輝道:「既然母親不願意,你便直接找北城世家的當家,隻要說通了當家,我就不信一個婦道人家還能翻出天來。」

慕容熙笑得比哭還難看,說道:「恰好這位夫人就是北城家的一把手。」

龍輝吃了一驚,慕容熙繼續說道:「六妹的父親去得早,北城家便由她母親把持,而且這婦道人家也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輩,精明乾練得很,將北城家經營得蒸蒸日上!」

龍輝奇道:「一個寡婦還能有這般本事?」

慕容熙冇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誰說寡婦就冇本事,現在這些武林寡婦厲害得很。韓家和天劍穀不也是如此麼?」

龍輝想了想,也是如此,慕容熙拿起酒瓶仰頭灌下,眼中帶上三分醉態,歎道:「我現在是一肚子苦水,就算我跟六妹真能結成白首之盟,恐怕日後也得被這個丈母孃欺壓淩辱啊!」

龍輝腦海中立即泛起那張嬌媚妖嬈的俏臉,不由生出同命相連的感覺,拿起酒罈便與慕容熙碰了一下,歎道:「不瞞三少,兄弟我也是一肚子苦水啊,咱們同為天涯淪落人!」

慕容熙嗬嗬道:「既然如此,咱們今天便不醉不歸!」

慕容熙借酒澆愁,龍輝卻是感懷自身,兩人喝了一壺又一壺,頓時已經醉了八分,趴在桌子上稀裡糊塗地耍酒瘋。

慕容熙眯著醉眼道:「龍兄,你說我該怎麼辦?」

龍輝嗯了一聲,漲著醉紅的臉問道:「什麼怎麼辦?」

慕容熙傻笑道:「我跟六妹的事啊,怎麼樣才能娶六妹過門?」

龍輝打了個酒嗝,說道:「劍走偏鋒,大小通吃!」

慕容熙嘿嘿一笑,撐起身子道:「什麼叫大小通吃?」

龍輝喃喃道:「大小通吃都不懂,你混什麼吃的……就是把你丈母孃一併收了!」

慕容熙已經是醉得一塌糊塗,眯著眼睛道:「這個行麼?」

龍輝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行啊,有什麼不行的……反正她也是個寡婦,隻要你在床上收拾了這個女人,還怕她不乖乖聽話……」

慕容熙嘿嘿笑道:「是,是,好主意……」

就在這時,大門砰的一聲被震得粉碎,兩人的酒頓時被嚇得醒了七分,隻見門外站著一名白衣女郎,正滿麵酡怒容地盯著屋內之人。

龍輝揉了揉眼睛道:「冰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楚婉冰咬唇道:「我要不是在這還聽不到你的酒後真言呢,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卑鄙無恥下流!」

楚婉冰剛從穹宇台回

來,對那所謂的武尊印璽甚是頭疼,心煩意亂之下便到這飛絮酒樓散心,她點了幾個小菜坐在雅間內觀望窗外美景,一邊平息紊亂的思緒,一邊尋找對策,也就在這時,龍輝和慕容熙正好入座她隔壁的風光雅間。

楚婉冰本想悄悄離去,不與龍輝見麵,但心裡又放不下這小賊,於是便在隔壁呆著,心想他若是喝醉也好送他回

去。

誰料,龍輝竟在酒後大放厥詞,尤其是那句大小通吃簡直把楚婉冰的肺都快氣炸了,隨後又想起奈何橋的那一幕,心裡是既痛又悲,頓時按耐不住,衝過來踹門問罪。

龍輝再見愛妻,多日的牽掛也隨之消散,急忙過去問道:「冰兒,這些天來你去哪啦?我擔心死了!」

楚婉冰鳳目含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手便是一個耳光,怒道:「滾開,你要死就去死,彆在這兒禍害天下!」

說罷扭頭便走,龍輝趕緊追去,兩人一前一後衝出酒樓,留下一臉茫然的慕容熙。

兩人在玉京街頭相互追逐,楚婉冰輕功雖高,然而龍輝卻更勝一籌,幾個起落便搶到了她跟前。

楚婉冰柳眉一揚,拔出佩劍刺向龍輝,那口劍器晶瑩透亮,宛若無塵水晶,正是天劍穀兩大神劍之一的無塵!龍輝不明所以,但看這丫頭似乎下手極狠,於是也隻能無奈迎戰,手掌凝勁聚成一道氣牆將無塵劍鎖住。

楚婉冰嬌哼一聲,皓腕一擰,劍氣旋轉切割,將龍輝的氣牆絞碎,隨後劍尖又是一探,直勾勾地刺向龍輝心口。

龍輝這時酒勁都被嚇走了,立即使了個遊龍步,閃過這一劍,叫道:「臭丫頭,你想謀殺親夫嗎!」

楚婉冰眼圈泛紅,氣鼓鼓地道:「嘴巴放乾淨點,臭不要臉的人渣!」

說話間嗖嗖地連出數劍,劍氣恢弘剛烈,正是聖靈七絕之一神劫劍式。

龍輝捏出劍指,使了招劍靈,迎上無塵劍鋒。

神劫劍式最重力量,而龍輝根基雄沉遠非楚婉冰相比,故而一交手便高下立判,楚婉冰被震得整根手臂都麻了,寶劍幾欲脫手。

楚婉冰頓感一陣心酸委屈,眼淚險些便掉了下來,嬌喝道:「好啊,你這冇良心的混蛋,乾脆打死我算了!」

龍輝急忙收手,過去查探妻子傷勢,楚婉冰見他走來,隻覺得更加委屈和氣惱,抬起蓮足便是一腳掃來,龍輝反應極快,縱身躍起避開這一腳。

楚婉冰一不做二不休,改用左手握劍,劃出幾朵劍花劈了過去,龍輝怕進一步激怒她,故而處處忍讓,皆是以防守躲閃為主。

楚婉冰是得勢不饒人,一劍比一劍急,劍氣激盪迅猛,生人難近。

兩人一攻一守,竟在大街上大打出手,引得路人紛紛頓足圍觀,其中更有不少三教弟子,幸好楚婉冰此刻是以真身露麵,再加上使用的是劍聖所傳的正派心法,故而無人懷疑她的來曆,可是楚婉冰的真身比起假身更為嬌豔如花,那份奪天地造化的麗色將所有人都給震住了,這些人除了看打鬥,還在欣賞美人轎靨,而且都對龍輝極為不滿——這麼一個美麗的小姑娘,虧你還捨得下手。

眾人見狀,無不生出護花之心,一個儒生跳將出來,指著龍輝喝道:「你也是鬚眉男子,堂堂六尺之軀,再與這位姑娘胡鬨,可彆怪小生不客氣了……哎呀……」

尖叫聲中,儒生被龍輝輕輕拿住心口,舉過頭頂,喝聲:「去!」

撲通一下,就將他扔到一邊去,眾人見狀,想出頭的都是怯了。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急促的步伐,正是護城官軍,將領喝道:「是誰在鬨市喧嘩鬥毆!」

龍輝怒目一瞪,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冇看到本將軍在跟夫人耍花腔嗎!」那將領認出龍輝,急忙賠罪地道:「原來是龍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楚婉冰心裡暗罵道:「這些狗腿子都是小賊的手下,哪敢對他不敬,再鬥下去與我不利。」

於是心生一計,哼道:「誰是你夫人,你這狗官仗著權勢欲要對我不軌,今日我便是死也不會從你的!」

龍輝氣得跺腳罵道:「臭丫頭,你發什麼瘋,還不快跟我回

家!」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隻見一隊人馬圍了過來,帶頭之人竟是宋王與晉王。

護城官軍紛紛朝二王行禮並將事情稟告,宋王聞言眉頭輕蹙,說道:「龍將軍,這名女子真是你的妻子麼?」

龍輝道:「回

稟殿下,這女子乃小將明媒正娶的妻子。」

宋王奇道:「據本王所知,將軍的妻子乃是江南第一才女,何時又多了這麼一位俠女?」

楚婉冰還劍入鞘,施禮道:「殿下,妾身並不認識此人,他對前身滿口胡言,說要納我為妾,小女子不肯他便要用強,還請殿下替弱女做主!」

她說得如泣如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再加上眉宇間透出那份隱約的天然嬌媚,讓人不由得心生憐護之情。

宋王說道:「龍將軍,這位姑娘所言可是實情?」

龍輝恨不得就把楚婉冰這死丫頭拎回

家,在她圓潤的翹臀上狠狠打上幾個巴掌,把這丫頭揍個痛快,好好宣泄心中怒氣。

這時晉王開口道:「將軍不是告病在家麼,為何有如此精神在大街打鬥?」

龍輝乾咳道:「小將本是在家休養,奈何內子與在下鬨了點矛盾,所以讓兩位殿下看笑話了。」

「哼!兩位殿下不是看笑話,而是看到某些人恃強淩弱,欺辱英烈後裔!」

隻見一名紫衣儒生緩緩走出,怒目相視。

宋王奇道:「靳先生何處此言?」

那名靳先生朝楚婉冰行禮道:「在下觀姑娘所用劍訣甚是熟悉,敢問可是聖靈七絕?」

楚婉冰點了點頭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認得?」

靳先生道:「在下學海儒門雲漢院主——靳紫衣,當年有幸得見劍聖與孔教主切磋武藝,故而識得。」

楚婉冰先是一愣,卻聽靳紫衣又道:「敢問姑娘可是姓楚?」

楚婉冰點頭道:「正是。」

靳紫衣又道:「楚劍聖可是姑娘父親?」

楚婉冰眼圈一紅,咬唇道:「正是家父。」

劍聖遺孤出現帝都,頓時引來各方目光,人人都驚愕地望著這嬌滴滴的女子。

靳紫衣哼道:「當日酆都大戰,劍聖捨生取義,守護奈何橋,這份情操可謂感天動地,龍將軍竟當街欺辱劍聖遺孤,就不怕受天下唾棄嗎!」

龍輝元神受創,記憶已經陷入混亂,當日奈何橋的事已經記不清,再加上林碧柔等人不願刺激他,故而將此事按下,所以龍輝此刻是滿臉驚愕和狐疑,朝楚婉冰傳音道:「冰兒,嶽父他怎麼……」

他這表情在楚婉冰眼中有說不出的厭惡,就像是對楚無缺的犧牲滿不在乎般,頓時滿腔怒火,暗罵道:「你這卑鄙無恥的狗賊,算我看錯你啦!」

於是心生一計,朝靳紫衣行禮,垂淚道:「靳前輩,先父屍骨未寒,妾身卻遭到這般欺辱,還望前輩替妾身做主!」

楚婉冰雖是無心使媚,但那股子的天然媚態卻是不經意地表露出來,靳紫衣頓感心頭酥軟,說道:「楚姑娘請放心,靳紫衣定會替你討個公道,否則豈不愧對劍聖在天之靈!」

靳紫衣此話一出,龍輝頓時陷入不義之境,無論是武林人士還是護城官軍,人人都是義憤難填,磨拳擦腳便要拔刀相助。

龍輝此刻是叫苦連天,如今困境堪比當初魏雪芯的那次緝夫鬨劇。

宋王暗忖道:「龍輝與齊王出征酆都,說不定兩人已經結成聯盟,雖未有十足證據,但還是防患於未然,不如趁這個機會叫他永無翻身之日!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便早日剷除,永絕後患!」

這時晉王朝宋王使了個眼神,兩人一母同胞,頓時明白對方心意,於是下定決心收拾殘局。

晉王掌控刑部,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龍輝法辦,於是說道:「龍將軍,調戲良家婦女,可是犯了刑罰,還請將軍隨本王走一趟吧。」

說話間,士兵已經從四周圍上來,欲要擒下龍輝。

龍輝臉色一沉,虎目一掃,淩厲氣勢破空而來,士兵莫敢仰視,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

靳紫衣冷笑道:「龍將軍好威風,果真不愧神勇之將。可惜卻不知多行不義必自斃,大義之前,任你武功再高也敵不過天下公理!」

他說話間暗中釋出儒家真氣,真氣化為清風吹拂而來,士兵被這股清風一吹,頓時精神大作,怯意大減,再次朝龍輝圍過來。

龍輝心神一斂,自己雖不畏這些士兵,但若真的動手定會給有心人抓住痛腳,從中大做文章,說他恃強淩弱,仗勢欺人,毆打官兵。

但若任由對方擒捕,一進刑部那便是晉王的天下,到時候可是再難翻身了。

此刻龍輝真是進退兩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心中甚是焦急,楚婉冰眼中隱現一絲矛盾,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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