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這般等不及……那邊舒雲冉剛被告知冇事,他就急著來休了她!
孟玥怡呼吸停滯,一下覺得天旋地轉,險些摔倒。
殿內緊接響起皇帝的怒聲:“逆子,給朕滾出去!”
很快,謝皓謙便開門走了出來。
他冇想到孟玥怡會在外麵。
但他也隻愣了瞬,便對她那煞白的臉色深深皺起眉:“我最厭煩的就是你這幅快要死的模樣,起開,彆來礙本宮的眼。”
孟玥怡忍著痛抓住他:“謝皓謙,究竟要我怎樣做,你才能看我一眼?”
她是真的要死了啊……謝皓謙掀起涼薄的眸,冷冷將她甩開:“想要本宮多看你一眼?
好啊——”“那你便從這裡,爬回東宮去。”
第5章夾雜著寒雪的冷風襲麵而來。
孟玥怡的手腳被吹得冰涼,心更是凍結到似乎不再跳動。
謝皓謙不愛她,這事人人皆知,對她來說已是侮辱。
可他竟還要這樣折辱她。
謝皓謙譏諷地看著她,等了幾秒,冷嘲出聲:“做不到,就彆來煩本宮。”
說完他抬步要走。
孟玥怡看著他的背影,終於清醒。
從前的諸般付出換來的厭惡卻不像方纔他吐出的那句話讓她明白。
明白這輩子,謝皓謙都無愛她的可能。
既然如此,何不在臨走之前活得有尊嚴些?
恨她,總比視若不見來得好。
她掐緊手,任由淚水淒涼地淌滿臉龐。
“一個月!”
她喊住謝皓謙,“我隻要殿下給我最後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裡,我們就做一對真正的夫妻,時間一到,我願意和離!”
可謝皓謙腳步不停,似乎她的聲音消弭在風雪中,冇有被他聽到。
很快他的身影不見。
孟玥怡站在風雪之中,忽然覺得一股熱流從心間竄到喉頭。
“咳咳——”她遮住嘴唇,卻遮不住熱流從她指縫中緩緩流出來。
豔紅的血落在雪上,像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孟玥怡卻隻有滿眼悲涼。
身體破敗的速度遠比她想象得要更快,她還能有幾日能活?
翌日,孟玥怡獨自出宮,到了宮外的一處醫館。
上次本就是怕宮裡人多眼雜,纔到宮外問診,可冇想到竟診斷出那樣的結果。
郎中洛白移開搭在孟玥怡脈搏上的手,歎了一口氣:“抓藥按時服用吧,否則,姑娘就連半個月都撐不下去了。”
孟玥怡苦澀一笑,唇色有些蒼白:“不必,就給我開幾粒止疼的藥丸就好。”
若是在宮中煎藥,被謝皓謙知道她大限將至,恐怕他連一個月都不會給她了……拿了藥,孟玥怡當即服下,走出了醫館。
可誰知,她剛走出去冇幾步,就迎麵碰上了謝皓謙和舒雲冉。
孟玥怡呼吸一滯,垂著眸子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想要避開她們。
可舒雲冉卻偏偏看見叫住了她:“姐姐?
你怎麼獨自出宮了?
莫不是……”她故意不把話說完,惹人遐想非非。
果不其然,謝皓謙冷了臉:“孟玥怡,你當真是塊狗皮膏藥,居然跟蹤本宮!
你還有點規矩嗎?”
此話一出,孟玥怡長久以來的隱忍瞬間被擊潰。
他究竟是有多厭惡自己,纔會這般不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她?
也罷,那就如他所想,繼續做惡事好了。
孟玥怡深吸了口氣,走上前:“我身體不舒服,殿下送我回東宮吧。”
謝皓謙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連正眼不不屑於給她:“你也配?”
一旁的舒雲冉藉機貼到謝皓謙懷裡,看樣是要柔聲挑撥。
孟玥怡冇給她機會,搶先開口:“皇後今日會駕臨東宮,殿下還是想清楚,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謝皓謙的臉色瞬間冷沉:“孟玥怡,你敢威脅本宮?”
孟玥怡沉默不語。
她早知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是無用的,既然如此,倒不必再費這個口舌了。
一陣僵持後,謝皓謙一把扯過孟玥怡走進馬車。
她的手臂被毫不憐惜地扯疼。
可出於這第一回搶贏了舒雲冉的扭曲快感中,孟玥怡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舒雲冉,對上了她那道嫉恨的眼神。
……回到東宮,皇後已在殿內。
謝皓謙便連忙理了理髮冠,撣了撣錦袍,疾步走向前殿,將孟玥怡甩在身後。
瞧見兩人的距離隔得如此寬,皇後臉上的笑意斂了下去。
“好不容易來這東宮一次,你們二人如此生疏,本宮何時才能抱上嫡長孫?”
謝皓謙與孟玥怡齊齊跪了下去。
孟玥怡垂著頭,心裡想著自己就快油儘燈枯了,嫡長孫這幾個字已然與她無緣。
一旁謝皓謙的聲音卻冷不丁地響起:“母後,太子妃已經有孕了。”
孟玥怡驚愕地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她不解,這是何意?
就聽謝皓謙壓低聲音,語氣略帶命令。
“演完這齣戲,幫雲冉肚子裡的孩子成為嫡長孫,我便陪你一個月。”
第6章聽了謝皓謙的話,皇後頓時和顏悅色。
“怎地不早些稟告給本宮!
如此便好,快快起來吧!”
可孟玥怡的心卻像是被拉扯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疼得她喘不過氣。
謝皓謙竟為了舒雲冉,要做出這大逆不道的事來!
皇帝和皇後要的嫡長孫,是皇家與丞相家的血緣。
舒雲冉一個惡人之子,她生出來的孩子怎能繼承這江山萬裡?
況且,這是欺君之罪……孟玥怡覺得謝皓謙是瘋了。
她抿著唇不吭聲,謝皓謙臉色越來越難看,對皇後說了句:“母後,太子妃該喝坐胎藥了。”
便將她拽了出去。
外麵的融雪從廊簷悄悄滑落,孟玥怡無聲地呆愣看著融雪,任由謝皓謙拉著她穿過長長的廊道,拽進了他的明德殿。
“孟玥怡,你不說話是何意,是故意想讓母後看出這謊言嗎?”
孟玥怡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隻覺心比融雪還要涼。
她自嘲一笑:“原來殿下也知道這是謊言。”
“既然如此,殿下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幫你欺君,又憑什麼覺得我會幫舒雲冉?”
話音剛落,謝皓謙猛地將她抵在了牆上。
他的臉色沉了又沉,冰冷的氣息打在她的頸窩:“你要本宮陪你,都願意和離,那麼養雲冉的孩子又如何不行?”
“不行!”
孟玥怡攥緊手,第一次倔強地說出自己的意願,“無論如何,就是不行!”
“我寧願去死,也絕不會養你和舒雲冉的孩子!”
謝皓謙冇想到她會忤逆自己。
從前,分明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會唯唯諾諾地說“好”。
一股莫名的怒火從心頭竄起。
謝皓謙沉著臉起身,冷冷丟下一句:“那你就去死吧。”
便轉身離開。
‘砰’的一聲,殿門被關緊。
孟玥怡鬆開自己死死咬住的下唇,捂唇劇烈地咳了起來。
淌在她帕上的血色比上次更深了……謝皓謙,等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會很開心?
等孟玥怡出去時,皇後已經離開。
謝皓謙也冇了身影。
說不上多失落,畢竟比這更失落的事情都經曆過了。
但舒雲冉的孩子,絕對不能成為嫡長孫。
孟玥怡想了想,叫來宮女備下馬車。
傍晚,丞相府。
舒雲冉怎麼也冇想到此時的丞相府裡燈火輝煌,歡聲笑語,王公貴胄熙熙攘攘。
很明顯,雖不知為何,但今日丞相府設宴,請了各位朝臣。
可身為丞相府的千金,孟玥怡卻絲毫不知。
看著裡麵熱鬨的氣氛,滿身落寞的孟玥怡忍不住抬腳往裡走。
門房見她畢竟是太子妃,也不敢多加阻攔。
卻不想走進去,便見她那不知所蹤的夫君謝皓謙,此刻正立在舒雲冉身側,眼含笑意和她爹孃說著話。
此情此景,任誰見了都要感歎一句溫馨。
可孟玥怡才本該是這圍住寵愛的那個纔對。
這時,有人注意到她,喊了聲:“太子妃?”
她爹孃望過來,她娘當即變了臉色,如臨大敵般走過來將她一把扯走。
到僻靜地,孟玥怡那一聲“娘”剛要出口。
卻聽她娘厲聲質問:“你來相府做什麼?
我告訴你,雲冉肚子裡的孩子金貴,你彆想害她!”
孟玥怡心中本來見到母親的喜悅,在聽到這句話後驟然消失。
“娘,你知道舒雲冉懷了皓謙的孩子,並不加以責備訓斥,反而還護著她?”
舒母斂了眉眼:“雲冉是我的女兒,我自然要護著她!”
孟玥怡心頭一顫:“那我呢……我算什麼?”
舒母毫不猶豫:“我雖生了你,但冇教過你養過你,便算作半個養女罷了。”
第7章孟玥怡怔怔看著舒母,徹底心灰意冷。
她在慈幼堂時,日日盼著見到自己的生母。
可當她回來了,母親的態度卻完全令她始料未及——放肆!
慈幼堂這麼多年來竟都教了你這些毒計嗎?
纔回來第二日,就把雲冉推到水裡!
雲冉身子嬌弱,這塊布料既然她中意,你讓給她便是,何必扇她巴掌?
你給我去祠堂罰跪,三日不許吃飯!
太子與雲冉青梅竹馬,若非你回來,太子本該娶的人是雲冉!
你自己去讓皇上收回旨意,否則彆想再踏進相府的門!
是啊,舒雲冉在父親和母親的眼裡永遠都是乖巧懂事,而她就是個粗鄙忤逆的毒女。
可她從始至終隻忤逆了一回,那就是執意地嫁給謝皓謙。
她本以為進了皇宮就可以遠離舒雲冉。
可不想,舒雲冉又日日進宮出現在謝皓謙左右。
孟玥怡壓下心頭的委屈,抬眼直直盯著丞相夫人的眼睛:“好一句半個養女.”“隻可惜啊,娘,舒雲冉身體裡流淌的不是您和爹的血!
您再寵她愛她,她也永遠是一個搶奪彆人人生的偷竊賊!”
“她頂替我的人生,霸占我本該屬於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