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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浙海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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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東寧波府東北部,也就是後世所謂的舟山群島,這裡原本是明朝中後期南直隸和浙江對外當初走私的主要門戶和中轉基地。

但眼下,它是一群流亡抵抗者們的落腳點。

張煌言身著甲冑,手挽強弓,眼光銳利,絲毫不受岸邊浪濤洶湧聲影響,他雖然官居僉都禦史,長相做派卻毫不像個文官,箭術、武藝即使在軍中都是佼佼者。

在風氣糜爛的晚明文人社會,張煌言是一朵真正的奇葩。崇禎十五年,他參加鄉試,當時崇禎雖然做了不少不靠譜的事,但有一件還是做對了的,那就是將“騎射”納入了科舉考試範圍當中,當然絕大多數士子並未將這當成一回事,畢竟也不是什麼硬性規定。

但張煌言是一個例外,史載他彎弓上馬,“三發皆中”,令在場考官和士子無不“歎服”。在江南地區清流雅緻的風氣中,堪稱一股“泥石流”。

當初弘光遇難,清軍一路自揚州、南京、嘉興、杭州等地,勢如破竹,所過或死或降,尤其是南京的主動獻城,讓江南不少州縣直接易幟。而張煌言卻逆流而上,投奔被張名振擁護監國的魯王朱以海,前往舟山、浙東等地征募士卒。

在南明的一眾文官中,他屬於第一批意識到控製一支嫡係武裝重要性的,故而冇有像東林黨或是後來丁魁楚、何騰蛟他們企圖節製地方軍閥部隊,而是自己親自征募組建新軍。曆史上,張煌言和兵部右侍郎王翊的軍隊軍紀肅然,在一眾軍閥氣息深重的南明軍隊中獨樹一幟。

“嗖!”

隨著一箭中靶,身後傳來爽朗的笑聲,隻見一位麵若紅棗的帶甲將領大步走了過來。

“玄著(張煌言字)練箭多日,莫不是心中有鬱?”

張煌言長歎一聲

“定西侯莫不知?那多鐸嚴令禁海,沿海百姓全部內遷三十裡,咱們彆說糧食衣用難以補給,武器消耗也日漸捉襟見肘,長此以往,最多一兩月,就得不攻自破啊!”

來人正是昔日魯王監國政權的靈魂人物,定西侯、富平將軍張名振。張名振本是武官出身,原為台州石浦遊擊將軍,但卻頗有文人氣,與張煌言這個有“武人氣”的文官很是相善。

自江南淪陷以來,反抗運動雖然此起彼伏,但卻也不斷削弱,時至今日,就吳王朱以海名義之下,也就不足三萬兵卒可用,且其中大多都是地方鄉勇和豪強私兵。

還有鄭彩、黃斌卿兩個原為鄭氏部署,搖擺不定的兵頭,想靠這些力量和清軍硬碰硬,實在是以卵擊石。

可更糟的事情是,隨著清廷定下了三麵圍攻南明朝廷的戰略方針,在戰爭到來之前,江南的多鐸和洪承疇、博洛開始加快對於地方抵抗勢力的清剿,以打消後顧之憂。

尤其是嚴酷的禁海政策,直接將幾萬大軍的後勤補給與武器來源卡斷了。

張名振嗬嗬一笑

“這不正是來給你送好訊息了嗎?”

“好訊息?怎麼講?”

“那邊肇慶那裡又派人聯絡我們了。”

張名振淡淡道

張煌言疑惑

“怎麼?殿下不是已經接受吳王的封號了嗎?不會還不放心吧。”

張名振歎了口氣,接著道

“不是傳旨意來的,是送東西來的。”

“專門讓鄭成功用大船運送,從廣東送來的,糧食四千多石,還有五萬兩銀子,各式兵械,得有近萬套,甚至還有兩千支新式火銃和十五門大炮。”

張煌言訝異

“怎如此大方?我聽聞南邊自己也缺糧得緊,居然還願擠出來送給我們,確實難得啊。”

“這隻是第一批,人家說了,每隔兩月補給一批,直到收複江南為止。”

張名振感歎道

“有時候我是真的看不透這位光烈天子啊,也不知這是真的心懷博大還是另有所圖呢?”

張名振卻是笑出聲來

“所圖又如何?身為天子,不應該嗎?有時我真是希望,這大明真能有一個如曹、桓般的雄猜之主。三百年來,咱們從朝堂到地方,都在溫柔鄉中沁爛了。”

“殿下想開了嗎?形勢逼比強啊”

“還能怎麼想?好在殿下也並非什麼誌在淩雲的主,以前我一直擔心這一點,怕他進取之心不足,現在看來,倒是好事了。”

張名振無奈苦笑

其實在明末一幫樂色王爺裡,魯王真的算得上最賢明的那一批,曆史上,五年之後,也就是永曆七年,魯王政權為了尋求鄭成功的支援,主動去掉監國稱號,從此移居南澳、金門。

之前唐、魯爭立,除了兩邊私心作祟之外,很大程度也是因為兩邊都並非天家嫡係,甚至血脈關係遠的可憐。

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來,兩人都不是明成祖朱棣的後代,而是其他藩王旁支,故而也就不存在所謂誰比誰正統的問題。

但朱由榔不同,可以說弘光死後,當今天下,若說誰能夠代表大明王朝,就血統而言,恐怕不會有人比朱由榔有發言權。

明神宗萬曆皇帝生育能力不咋地,娶了兩任皇後,唯一的嫡子朱常洛登基不到一月就掛了,留下的幾個孫子幾乎全部早夭,就隻有朱由校、朱由檢兩兄弟長大成人。

再然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如今尚還留存的萬曆血脈,還真就隻有因為封地遠在湖廣湘南的桂王一繫了。

就憑名字裡的這個“由”字,他就比魯王、唐王合法性高一百倍。

當然,合法性這東西,歸根結底還是打出來的。

張名振跳過了這個話題,又問道

“鄭彩、黃斌卿那邊可有動向?”

張名振聞言肅然道

“這二位最近幾天可是鬨得凶啊,又是討餉,又是要攻打寧波沿海州縣,明擺著就是想脫離舟山,依我看,鄭彩等人未嘗冇有降清的可能。”

鄭彩等人的心思其實並不難猜,和當年鄭芝龍控製隆武時的打算差不多,其實就是想用明廷這杆大旗把自家勢力借殼上市,爭奪利益。

這些人的所謂抗清意誌完全來源於抗清這麵大旗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利益,一旦他們發現得不償失,就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作為傀儡的朝廷。

可現在鄭彩等人的願望卻大多落空了,首先是朱以海聚集起來的力量非常複雜,鄭彩一係並冇有像之前鄭芝龍那樣占據主導,張名振、張煌言等人手中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其次,朱由榔在南邊的崛起也讓他們的地位變得尷尬起來,張名振等人可以毫無負擔的接受光烈朝廷方麵的改編,但他們能嗎?當初他們就和鄭成功分道揚鑣,現在鄭成功已經是光烈方麵的海軍都督,真的會不追究當初的事情嗎?

而且從以前叱吒風雲的東南一霸,以及架空魯王朝廷的目標比起來,俯首低頭給光烈朝和鄭成功當馬前卒,無論如何都不甘心。

故而,鄭彩和黃斌卿難免會動一些其他心思,張名振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張煌言聞言皺眉

“要不,咱們先發製人?“

張名振頷首讚同

“我也有同樣想法“

二人都是殺伐果斷的性格,一談到這方麵就開始計劃了起來。

張煌言愁慮道

“隻怕咱們手上冇這方麵的人手啊,總不能束甲相攻,直接大軍對陣吧,能不能成功是其次,關鍵如此自相殘殺,也不利於士氣,有損實力啊“

張名振突然靠近,而後低聲道

“我與南邊的錦衣衛取得了聯絡,或許可以請請外援。“

張煌言稍稍思忖,而後道

“餘姚來的王翊也是個可以信任的,其人在浙東招募了不少青壯,這些人大多是農家子弟,與鄭彩那邊素無往來,不易走漏訊息,應能夠做個幫手。”

“王翊?我對這位新來的兵部侍郎印象倒是不深,不過他手下那個姓朱的郎中倒是令人欽佩,一介書生,竟然敢隻身出海去日本搬救兵,隻可惜天真了點,倭人貪得無厭,哪時能依靠的?”

“朱之瑜吧?是個有氣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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