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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會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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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南麵,由於朱由榔一直在關外待著,就是不回南京,造成了多少風波和討論,隻以這些日子的漠南草原而論,卻是氣氛相當凝重。

朱由榔在張名振等將護衛下,八萬步騎沿著長城外圍,直抵察哈爾腹地。

察哈爾原本是林丹汗的直轄領地,皇太極擊敗林丹汗後,將之作為滿洲於漠南的重要支點經營,故而和科爾沁那種通過聯姻關係,所建立的同盟不一樣。

北伐戰爭期間,尤其是王愬從關外突入北直後,多爾袞多次從關外察哈爾、科爾沁諸部調兵,早已經將這兩處的兵力消耗大半。

以至於喀喇沁諸部東進之時,科爾沁幾乎冇有還手之力,眼下的科爾沁淪陷近半,剩下的部落隻能在更北麵靠近漠北的地區,勉強依托於大漠抵抗。

而察哈爾,由於距離長城實在是太近了,連這樣躲避的機會都未曾有。

當阿濟格、滿達海選擇徹底放棄關內,拔腿便跑,途中捲走了部分察哈爾部屬,剩下的完全是一個空蕩蕩的部落。

很快就被光複騎軍追擊的兵鋒完全占領

阿濟格等人的敗退,已經是快兩月前的事情了。

北京的失陷,傳播到山西方向的速度,超過了明軍原本的預計

當居庸關被李來亨奇襲後,有殘存潰兵逃亡到宣府方向,得知訊息後,山西清軍立即分裂為兩派。

部分主張立即回援北直,奪回居庸關,從而接應中樞大員王公以及帝後,

但阿濟格畢竟是老將,力排眾議,否定了這一合情合理的傾向。

因為以他的軍事經驗,不難推測出,如果明軍兵鋒都已經能完全占領居庸關一線,再加上此前錦州失陷,李定國兵臨天津的訊息。

北京的淪陷已經不可挽回

而此時,作為滿清僅剩的,唯一可以保全自己的精銳武裝。

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就去送死,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

這位多爾袞的同父同母大哥,選擇拋棄了北京以及逃亡的王公貴族們,果斷率領八旗僅剩的建製部隊——正白旗,越過長城,逃亡大漠。

滿達海雖然冇有明確表達意見,但最終也表示默認。

事實上,對於出身白山黑水的遊獵民族而言,這不是什麼困難的抉擇,他們畢竟不是漢人,尤其是阿濟格、滿達海,還遠不是那些受到關內儒家倫理熏陶過甚,或是墮落腐化的青年一輩。

他們依然保持著部分,遊獵部落那種為了求生與博弈的冷酷和決然,他們對於政治倫理關係,並冇有漢人那麼在意,部落的繁衍與存續,纔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山西戰場不同於其他地方,直到李定國突入北直之前,明清雙方都還隻是犬牙交錯,不分上下。

這一方麵是由於文安之手中可用的兵力實在不多,除了騎兵占優以外,在兵力上,反而落入下風。

能夠勉強支撐住防線,並在晉西南、西北等地,得到突破,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但隨著徐州戰役結束,山東光複,東路戰場長驅直入後,中路軍也在破滅清軍黃河決堤的陰謀之後,越過黃河,抵達晉南地區。

中路軍援兵的到來,徹底改變了山西戰場

這也是阿濟格等人毫無遲疑跑路的原因。

當然,文安之也不可能就這樣坐視對方撤出關外,立即動員全軍騎兵追擊。

而由於山西綠營新軍中,將領祖可法主動倒戈,令明軍迅速占領太原,竟是出乎了阿濟格等人意料,導致原本還未出城的清軍步卒主力被堵在南麵,進退不得,眼看就冇救了。

但阿濟格還是冇有像明軍想象中那樣回援,而是二話不說,隻帶著全軍騎兵,扔下那些個綠營將領,乃至於部分正白旗步軍營不管,加速逃離。

清軍騎兵馬匹充足,又是驚弓之鳥,雖然身後光複騎軍也緊追不捨,多次截擊得手,但在阿濟格一次又一次的斷尾求生之下,硬生生,還是從圍追堵截之中,逃出了四千多騎。

阿濟格知道,關內全部淪落之後,靠近長城外側的漠南地區,也必然不再穩固,並冇有就此停下來,而是一路不停。

先是經由還能控製得住的察哈爾,又裹挾了千餘殘兵,然後向漠北逃遁,又被蘇尼特部接納了幾日,得到補充,成功遁入漠北殘喘。

蘇尼特部不是什麼草原霸主,之所以敢這麼乾,其實乃是由於身後背景的利益。

因為蘇尼特部的背後,其實站著的,是漠北大部謝圖汗的附庸。

不同於南邊漠南蒙古諸部的零散狀態,漠北作為喀爾喀蒙古的主體,在後世曆史上,直到康熙年間,多倫會盟以後,纔算完全歸屬於清廷。

也就是說,此時的漠北諸部大藩們,處於一種中立狀態。

尤其是川陝戰役之後,由於明軍與蒙古接壤,南麵的資訊北傳,原本在皇太極以後,在態度上逐漸靠近滿清的漠北諸部,都曖昧起來。

但是,當明軍北伐,尤其是阿濟格逃亡大漠之後,他們的態度又反轉了。

就像明廷不希望北麵有一個強大統一的草原帝國一樣。

這些漠北大部,又何嘗不害怕明廷未來可能的向北開拓?

故而,土謝圖汗和三音諾顏部、車臣汗部共同都傾向於,保全北逃的阿濟格,以作為未來製衡明軍北上的可能。

當然,他們也知道,隻憑藉阿濟格、滿達海這點人馬,並無大用。

所以,就在阿濟格北逃訊息傳來的那一刻,整個草原的格局都發生了改變。

就在阿濟格從蘇尼特部離開的同時,漠北諸部便開始主動和西邊的準噶爾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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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哈爾東南方向,在皇太極征服漠南後,先後被歸屬於正藍旗和多倫諾爾部的一個集鎮中。

這裡往南,是一條並不寬闊的河流,被命名為“上都河”

是的,這裡就是曾經的元朝都城之一,上都鎮。

作為曾經的蒙元政權發祥地之一,眼下卻已經完全荒蕪,隻留下大量的斷壁殘垣。

朱由榔的大帳聳立其中,前麵天子龍纛、傘蓋紛紛而立,迎風獵獵

最裡麵是禦前司三千甲士,而後是光複後軍,或者說安北都督府的兵馬連營十數裡,外圍還有剛剛前來彙合的光複騎軍萬餘精騎。

來自漠南諸部的近百名頭領,在半月間先後抵達

所有人心中都頗為忐忑

他們不敢不來,漠南不是漠北,並非什麼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而朱由榔此番也並非孤身而至,還帶來了八萬步騎大軍。

要知道,在此時人口匱乏的蒙古草原,整個漠南加一塊,都湊不出八萬脫產人馬來。

為首的是鄂爾多斯部頭領額璘臣,和喀喇沁部的昆克勿

這二位算是投明投得最徹底的,倒是在戰戰兢兢之餘,頗有一些自得和慶幸。

可以想見,在未來以明廷為主導的漠南秩序中,二人都將占有額外優勢。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二人均被賜了爵位,且在新成立的安北都督府中擔任職務。

額璘臣安北都督府左路招討使,昆克勿為右路招討使,作為安北都督府的外圍武裝統領存在。

二人的長子,均被賜姓,派入禦前司聽用

此番更是直接穿著明廷勳貴,禦賜的蟒袍,出現在眾多曾經相熟的各部頭領麵前,昂首挺胸,與頭頂光禿禿尚未長出來的頭髮相襯,倒是顯得有幾分滑稽。

所有人都到齊後,確切的說,並非所有人,少部分,如蘇尼特部,頭領就冇有過來。

但會盟還是如期舉行

數十麵大鼓、長號相繼奏響,上都鎮昔日宮殿遺留的土台之上,隨著一麵金黃色龍纛的到來,所有漠南蒙古諸部頭領紛紛大禮參拜。

冇辦法,因為隨著這些儀仗抵達的,還有左右上千全副武裝的鋼鐵騎士。

朱由榔身著白色袞服,先是頗為客氣的虛扶起諸人,而後又對額璘臣噓寒問暖,對其人這幾年於西北配合西路軍開拓河套表示讚許和欣慰,並下旨加賞對方錦緞四百匹,茶百石,以作嘉獎,其實這冇多少東西,但額璘臣還是相當感激,因為這是天子在表達態度。

對其他與會的頭領,朱由榔亦是和顏悅色,先是給眾人賜座,然後又隨性詢問些草原上的雜事。

時值晚春,草原轉暖,讓大多數人都逐漸放鬆下來,但身側那手持兵刃的甲士,還是讓人無法忽略。

就在一派平和之際,朱由榔卻是突然開口詢問

“蘇尼特部頭領到了嗎?”

此言一出,原本稍顯喧嚷的會場,忽然寂靜無聲

朱由榔也逐漸將笑容收斂起來,轉頭向主持會場的張名振繼續詢問

“漠南諸部,發文相邀的,有幾家未至啊?”

張名振當即肅然拱手答道

“回稟陛下,蘇尼特部,和其相鄰的阿巴哈納爾部均未至。”

朱由榔恍若未覺地點了點頭,而後轉首對下方一位頭領問道

“多爾濟頭領可知,蘇尼特和阿巴哈納爾距此多遠啊?”

朱由榔言語輕緩,但在聞言人耳中,卻是字字如山

多爾濟乃是阿巴嘎部的頭領,距離蘇尼特和阿巴哈納爾兩部最近,當然知道具體情況,隻能小心答道。

“距此......大約騎馬六七日路程。”

朱由榔聞聲,接著頷首感歎

“六七日啊,那朕就等等吧”

此言一出,大家都送了口氣,以為天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但其中部分人,心中也不乏輕視,明廷剛剛收複中原,到底還是不敢立即對蒙古諸部下手。

可朱由榔卻是轉頭又向張名振道

“安北都督張名振!”

“臣在!”

“騎軍也聽你調用,與你十日,夠嗎?”

“十日之內,必踏平此二不臣之輩!”

張名振突地振甲拱手應聲,而後按刀告退

就當著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翻身上馬,大聲傳令

“擊鼓聚將!”

鼓角聲不絕連綿,由於草原一馬平川,十幾裡外的情勢都看得清楚,何況眾人還坐在土台之上。

隻見遠處遮天蔽日的連營和旌旗,逐漸緩緩開始移動。

之前才鬆一口氣的多爾濟見狀,一下子都不知該出何言,隻是愣愣無聲,其餘眾人,亦是忽然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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