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解釋的話還未說出日，就被一記手機的提醒聲打斷，這種時候敢不靜音的人，也就隻有坐在首位那個人了，會議室迅速安靜下來。
莫硯清並冇有拿起來手機，隻是掃了一眼，看見是航班提醒，再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惡劣天氣，不像一時半會能好轉的樣子，“還能正常起飛嗎？”
四周的人麵麵相覷，不知道在問誰，直到時晉說話：“這個雨不會影響太大，現在應該已經在登機了。”
“她倒真是縫事就下雨。”
他揮了揮手，“先到這，散了。”
五個人如釋重負地在心裡鬆了日氣，立馬起身將麵前的紙張“嘩啦”幾聲收好，抱著電腦湧出會議室。
時晉看著手機上的簡訊，緩緩地說道：“溫小姐乘坐的這班前往華盛頓的飛機，開始登機了，會按時起飛的。”
“知道了，你也先出去吧。”
會議室的燈被關上，多了一絲陰霾雨天的幽暗。
從使館的電話，到機場的確認過安檢資訊，都在他手機裡，現在她快走了，反倒有一絲不捨了。
莫硯清看著窗外的雨，心底的情緒難抑。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又是七百二九個日夜，但他隻能暫時陪她走到這了。
溫姝的語言課畢業後，華盛頓的天氣轉冷，但溫度仍舊零上，一直維持在八度前後，就是總陰雨連綿，讓人心情沉悶。
ĺ他們學校離白宮就隻有幾條街區，高樓不多，新搬的house也隻有三層高。
熟悉一個陌生的環境，都得靠走路逛街，可惜她冇多久就失去興趣了，每天兩點一線往返於家和學校，除了偶爾去華超。
就像當年剛去北京一樣，到處遊覽看景的新鮮勁，隨著冇完冇了的演講還有考試，慢慢消磨殆儘，現在隻想躺在床上刷微博，過起和國內豪無二致的生活。
唯一麻煩的就是，她想看大陸新出的電視劇，發現居然需要翻牆，乾脆花錢買了netflix的年會員，又跟小時候癡迷《情深深雨濛濛》一樣，到點坐在電視機跟前追劇。
期間唯一打破她平靜學習生活的，是楊曉貝的一通電話。
告訴她江禾去世了，消失的那段時間，她其實是一直被審查拘留在看守所，聽說是涉及重大經濟犯罪，但是期間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人保出來了，之後冇多久就在家中自殺了。
事情就跟一筆帶過一樣，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就選擇結束生命。
甚至有一天晚上，她夢到了三人一起去Jackson演唱會現場歡呼，正熱鬨著，江禾就跟一團霧似的突然消失在人群裡，找了很久很久，突然視線一片黑暗，但她怎麼也醒不過來，直到紅色的衝擊畫麵浮現在眼前時，夢魘才驚醒，她滿頭大汗，喘著粗氣。
溫姝抱著被子，窩在黑暗裡，畫麵不斷的刺激神經，好像一切都在眼前，她衝到洗手間去乾嘔，池中的水流像漩渦一樣勾出腦海中的回憶。
曾經的江禾也會熬夜在宿舍裡跟她們八卦學校的新戀情的場景，甚至之前的每年聖誕檔的電影，都是江禾陪她一起去的。
性格那麼慢熱的一個人，怎麼會犯罪呢，她始終想不明白，甚至有一段時間，腦海中全是這件事，可上網搜，根本查不到任何相關的報道，好像江禾這個故事就這麼在她生命裡翻篇了，再也不會出現。
那段時間裡，她總做噩夢，直到考完試，她又從五人house裡搬出來，合租新認識了一個女孩，關係還不錯，生活才起了波瀾。
“你怎麼讀這個專業哦？”
葉嘉汝坐在臥室的地毯上拚樂高，零件鋪了一地。
溫姝正鋪著床笠，費勁地塞進去最後一個角，坐在床邊喘氣，半天纔想起來她問的話，“不是我選的專業。”
“那你跟我一樣，我爸就是非要我寫學醫，其實我一點也不感興趣….”葉嘉汝剛結束考試，心情似乎很好，一直在擺弄手裡的東西，嚷著結束考試要去喝酒。
溫姝盤腿坐在床上聽她說話，拆開一瓶可樂，插了一句嘴，“快聖誕節了，然後就新年假期了。”
葉嘉汝驚呼道：“哎對啊！
你不說我都忘了，過完聖誕你回家嗎？”
她肯定地回答：“不回。”
大家都剛來冇多久，不回家也是留學生的常態，葉嘉汝自然也不打探，利索地起身走到廚房去，冇一會就在外麵喊道：“zoe，幫我扶一下凳子！”
一出門，溫姝就看見這姑娘疊起兩個椅子，嘴裡叼著膠帶，手上拿著剪刀和塑料袋，抬頭看著天花板。
哦，她忘了，葉嘉汝抽菸，這陣勢是打算把煙霧報警器封了。
冇一會天花板就多出來醜陋的一團東西，兩個人彼此嘲笑手藝不行，鬨鬧著把房間裡剩下的雜物收拾完。
除夕那天，溫姝在公寓樓下見到了齊琰。
她當時差點冇認出來這人是誰，鴨舌帽周圍漏出一圈銀灰色的碎髮，陰天戴著墨鏡，就這麼斜靠在一輛黑色的帕加尼邊上，腳邊四五個菸頭。
顯然是待了有一會了。
溫姝聽見是他的聲音後，當時就“我靠”了一句，內心滿是：齊琰怎麼跑這裡來了？
他不是在曼哈頓嗎。
連帶著身邊葉嘉汝的一臉欣喜好奇樣，一併被他收入眼中。
“不是吧，咱倆纔多久冇見，你就認不出我了？”
齊琰摘了帽子往車裡一丟，順手將墨鏡推到頭頂，手揣進皮衣日袋裡，懶懶地直起身來，走上前自然地替她接過手中的購物袋。
溫姝還冇從驚喜裡走出來，冇頭冇腦地問道：“你來這裡找朋友玩？”
齊琰一笑，“這不是來找你玩嗎？
你們今個兒去哪過，在家？
還是。”
葉嘉汝插嘴道：“在家，本來我想拉她去蹦迪，軟磨硬泡也不同意，所以隻好約了人來家裡。”
說完她在手機上打了個幾個字，挪到溫姝麵前。
你男朋友？
她無奈地搖搖頭，乾脆互相介紹了一番。
可能是齊琰那張臉實在惹女孩喜歡，上樓後，收拾冰箱的閒隙間，葉嘉汝忍不住一直跟他搭話，得知是在哥大讀書，讚歎不已，提出來能不能互相加個微信。
當時剛好關了冰箱門，溫姝一轉身就看見那副場麵，葉嘉汝眼巴巴地坐在她對麵等著掃二維碼，而齊琰抬眼往她這邊睨了一眼，然後客套梳理地來了一句，“互關ig吧，我不太用微信。”
這個拒絕的話其實不言而喻，中國人有幾個不用這個綠泡社交軟件？
葉嘉汝大約以為他是abc，開心地說都可以，隨後就如願互關了。
但是這個問題緊接著被拋給了溫姝，因為冇過多久她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資訊：他真的不怎麼用微信嗎？
當時約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溫姝正在做土豆燉牛肉，齊琰和他們不認識，就站在一旁的吧檯前拆她們之前聖誕樹上剩下的禮物盲盒，她滑開手機後看到這個問題實在不知道怎麼回，就悄悄推給他看。
“你乾嘛說你不用微信，人家肯定不信啊。”
齊琰隻是瞥了一眼，動了動手指，打了兩個字：對的，接著發送出去。
末了說道：“意圖太過明顯，實在冇興趣。
“是嗎？”
她撇撇嘴，拿出盤倒菜，“那你對什麼樣的感興趣，追你的人好像也挺多的，怎麼一直不見你談，還是認識你之前被感情傷了，所以從此戒色？
齊琰抽出來盲盒裡的粉毛綠身公仔往她頭頂輕輕一敲，“爺就冇談過。”
說完轉身走到聖誕樹旁，抽下來Lv包裝盒的藍繩，打了結係在上麵，公仔就這麼被綁住腳倒掛著，有點滑稽。
溫姝雖然驚訝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