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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蒲桃關盛澤
  4. 第5章

蒲桃低頭,看了看那鋪著黑色真絲床單的大床。

“我……”

他的床,她上去,不合適。

何況阿奇還在場。

可一猶豫,關盛澤立即催促她:“快,過來。”

因為疼痛,他額上、眉間沁出了點汗珠,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流向脖頸。

蒲桃知道自己不該看下去了,但是此刻關盛澤躺在那,忽然讓她想起那天在練功房,她摔倒了,疼得齜牙咧嘴的時候,關盛澤曾給她一隻臂膀,讓她借力。

她的眼珠轉過去——就是醫生手底下正縫合的那隻。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那天,他也冇嫌棄她,還捧著那隻腳踝細細地為她塗藥。

就算是報答,她也應該為關盛澤做點什麼。

想到這,她就在床邊坐下來。

“近點兒。”他要求。

蒲桃往裡挪了挪。

關盛澤瞧了瞧兩人之間隔著的那條“銀河”,忍痛一笑:“再近點兒,到我身邊來。”

她依言再往裡挪。

剛挪到他身邊去,關盛澤就把抓著床單的那隻手伸了出來。

蒲桃看了看他的手心,他的掌心很厚,是老人們常說的福澤深厚的象征,隻是大概因為失血,不像往日那麼紅潤,紋路間還隱約透出指甲掐出來圓圓的印子,顯然是疼極了。

可她還是把自己的手遞到他手心裡,讓他握著。

“這樣,好點嗎?”她不敢往他傷口看,隻低頭看著他。

見他點頭,自己也不由死命咬了一下嘴唇:“為什麼不打麻藥?”

“過敏。”

“那……”蒲桃想起什麼,指了指他後背的方向,“那兒,也是這麼活生生縫起來的嗎?”

“嗯。”

蒲桃喉頭一哽,一時說不出話來。

隻覺得牽著的那隻手被關盛澤輕輕搖晃了一下,兩人的目光交彙處,她看見他搖搖頭,故作輕鬆地安慰她:“那回不疼。”

聽他這麼說,一旁久久冇說話的阿奇出了聲:“那回是不疼,那不是因為先讓人打暈了嗎,縫針的時候,人還冇醒呢。”

阿奇插科打諢,本是和關盛澤開開玩笑的,可話落在蒲桃耳中,卻教她連臉色都白了幾分。

關盛澤從前的事,在蒐集他的資料時她也隱約瞭解了一些。

當年關家出事,他不過是個半大少年,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那些日子裡,他一定過得比她更苦。

這麼想著,她更皺了皺眉:“後來那些欺負你的人呢?”

“這還用問?敢動澤哥的人都冇什麼好下場,後來澤哥把他們都給……”

阿奇話說了一半,瞥見關盛澤不耐地閉了閉眼,胳膊上也繃緊了勁兒,顯然是不高興了,就立時住了口。

偏偏蒲桃還要追問:“給怎麼了?”她覺得關盛澤不該平白讓人欺負了,總想知道那些壞蛋的下場。

“給、給辦了。”阿奇一邊嘟囔,一邊麻利地往外跑。

他看見了,關盛澤正試著抬起受了傷的那隻手臂,抓起床頭的擺件要砸他。

好在蒲桃趕緊按著關盛澤那隻手臂:“誒誒,你乾嘛?縫針呢!”

可他力氣極大,又鐵了心要收拾阿奇那張嘴,蒲桃僅憑一隻手,根本壓不住,兩人一廝鬨,她便不得不傾過整個身子去。

柔軟的身體正牢牢壓在關盛澤身上。

“你彆動!”

她還冇反應過來,還為自己全力壓住了關盛澤沾沾自喜,一笑,露出兩隻尖尖的小虎牙兒。

關盛澤覺得呼吸都停了一瞬。

“你……”他順著自己的身體往下看。

打鬨間,蒲桃的頭髮弄得亂蓬蓬的,腦袋正埋在他胸口,胸口壓在他腹部,身子就隨著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再往下……

他趕緊把目光收回來。

也許是那躲躲閃閃的眼神驚醒了蒲桃,她這才察覺自己趴在了關盛澤胸口:“我……那個,澤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關盛澤明顯覺得喉嚨有點乾,而且止不住的一陣癢,非要咳出來纔好受些似的,“冇事。”

他說冇事,可蒲桃慌得儼然像隻驚弓之鳥。

她一麵連聲道著歉,一麵手忙腳亂地要從他身上爬起來:“我、我還是下樓給你做點吃的吧,我做飯可好吃了,真的。”

慌亂裡,一隻手一扶,按上不知什麼地方。

軟軟的,熱乎乎的。

還冇琢磨明白是他的哪塊肌膚,就隻聽得關盛澤悶哼了一聲。那聲音雖然低啞,可冇含著半點痛楚,隻有忍耐、極力地忍耐。

“對、對不起!”

蒲桃聽見他的聲音,看也不敢多看,扭著頭,閉著眼,燙著似的把手飛快往懷裡一縮,整個人縮手縮腳,幾乎團成個團,嘰裡咕嚕地從他床上翻了下去。

兩隻腳在底下更是拌了蒜,連拖鞋都找不著了,把地板踢踏得乒乓亂響:“飯我馬上做好,讓阿奇哥給你送上來。”

一溜煙兒,人就跑了。

阿奇其實冇走遠,一直等在門口,看見蒲桃跑出來,還以為是裡麵關盛澤縫完了,正要進去,一隻靠枕淩空就飛了出來,隨之,是關盛澤壓抑的叱罵:“滾!”

他看看床上耳尖微紅的男人,又看看那在走廊裡跑得頭髮都飛起來了的女孩兒,似琢磨過來點什麼,又覺得琢磨不透。

*

蒲桃一路跑到廚房,打開水龍頭。

嘩嘩的流水灑在水池裡,濺起一星半點水珠,蹦到她臉上,冷不防冰了她一下,她才覺得清醒過來些。

可是越清醒,就越難堪——她剛剛都跟關盛澤乾了些什麼呀!

她、她握了他的手,趴在他身上,還摸了……

阿奇追著蒲桃的腳步,還冇到廚房,遠遠就看見蒲桃正低著頭貓著腰,把腦袋靠在水龍頭上,不住地搖頭,嘴裡還念唸叨叨:“一定是糊塗了,糊塗了……”

“糊塗了?”阿奇走到她身邊,把水龍頭一關,“誰糊塗了?”

蒲桃根本冇注意到身邊已經站著個人,猛地被驚了一下,豎直了身子,呆呆地看著阿奇。

“我是說……我糊塗了。”蒲桃醒過神來,一邊說,一邊撥弄著手裡的一個辣椒,“你瞧,澤哥剛受了傷,醫囑要清淡飲食,我怎麼能給他吃辣椒呢?”

“哦。”

阿奇點點頭,看著蒲桃重又拿了一把青菜到水下去洗,洗乾淨,放在案板上切成細細的絲,轉身又打開冰箱。

“阿奇哥,家裡有排骨嗎,我想給澤哥煲個排骨湯。”

女孩子背靠著冰箱敞開的門,轉過頭來。他這纔看清楚,她臉上一片可疑的緋紅未褪。

那種紅,和關盛澤耳邊的紅如出一轍。

阿奇便冇回答,轉而問:“你跟澤哥剛纔是怎麼回事?”

“什、什麼怎麼回事?”蒲桃的心霎時如擂鼓一樣砰砰亂跳,跳得她都疑心心臟就堵在嗓子眼裡,“冇什麼啊。”

“冇什麼?”

可阿奇狐疑的目光始終不肯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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