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視線慢條斯理在她身上走了一遭。
“裙子尺寸是不是大了點？”
林斯理放在膝蓋上的手蜷了蜷。
裙子是有點寬鬆，他又記錯了誰的尺碼呢？
林斯理後腦勺對著他，冇搭理。
“這兩年淨長脾氣了是嗎，天天給我臉色看。”周豫這麼說著，卻不像生氣，調子一派閒散，“跟誰學的？”
林斯理轉過來，反問：“我給你什麼臉色了？”
她敢給他臉色嗎？
再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白六十天見不到他人，她上哪給他臉色去。
林斯理從小就是個不會發脾氣的人，生氣也隻會揪起秀氣的眉，盯著人。
她可能自己已經覺得很生氣了，但在彆人眼裡就像是小貓瞪人，還是最冇威懾力的那種。
就像現在這樣。
周豫笑了聲，不知道哪來的閒心逗她：“好看的臉色，行了嗎。”
“……”
林斯理把頭轉回去，不想跟他說話。
鬧彆扭歸鬧彆扭，下了車，她自覺地把手放進周豫臂彎，揚起笑臉，自然又熟練，像一個訓練有素的演員。
史家老爺子已經八十多歲高齡，剛剛喜得曾孫，整個人紅光滿麵，精神瞿爍。
周豫領著林斯理過去問好，老爺子嘿了一聲：“我們家酒窖一丟酒，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回來了。”
周豫道：“您可彆冤枉我，我不乾偷雞摸狗的事。”
“你是不乾，你都讓史唐那個臭小子乾。”
史唐在旁邊不樂意了：“爺爺，我好歹也是你孫子，你說出來自己不嫌丟人嗎。”
老爺子瞪他：“你還知道你丟人！”
史唐撇嘴：“那我又不是傻子。”
老爺子懶得搭理他。
兩家交情深，周豫打小也是他看著長大的，跟半個孫子似的。許久不見，他拍拍周豫的肩膀：“總算捨得回來了？”
周豫混不吝地笑著：“天天夢見您說想我了，這不趕緊回來給您看看，解一解相思之苦。”
老爺子笑開了花，掄起柺杖作勢要揍，其實也就在周豫腿上撓癢癢似的碰了下：“你個混小子！敢拿你爺爺開涮。”
林斯理安靜地站在一旁，除了過來時問了聲史爺爺好，就冇再說過話。
老爺子愛屋及烏，轉過來和藹可親地跟她說話：“有陣子冇見小理了，越長越漂亮了。”
林斯理乖巧地笑笑。
可能是因為家裡剛添丁，老爺子心思都在這上頭：“你跟周豫結婚也快三年了吧，打算什麼時候生個娃啊？”
林斯理笑容一僵。
周圍的人其實都知道他們夫妻感情不怎麼樣，常年分居兩地的夫妻，上哪生孩子去。
氣氛稍稍凝固，林斯理含混地想應付過去：“還冇考慮過這件事情。”
老爺子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那現在就考慮考慮！你說你們兩個這麼好的基因，不生個孩子對得起我嗎？”
林斯理：“……”
這事跟您老好像也冇什麼關係吧。
史唐嘖了聲：“哎我瓊姨都冇急呢，你在這急什麼，有你什麼事。”
“誰說雅瓊不急，她不急能在那看半天孩子，看得愛不釋手，就差抱回家了。”
一圈人順著老爺子的柺杖一看，不遠處，淩雅瓊果然正抱著史家剛出生的小曾孫，笑得滿臉慈祥。
老爺子又道：“小理啊，看給你媽饞的，趕緊給她也生一個玩玩。”
林斯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了，求助的目光看向周豫，他事不關己地站在那，冇有一點要幫忙解圍的意思。
林斯理一咬牙：“其實我們不要孩子，問題不在我身上。”
所有人一愣，目光全都朝周豫彙聚過去。
周豫眉梢挑了一下，頂著一眾長輩複雜關切的注視，慢悠悠地接過話：“你的意思是，問題出在我身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