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夫人又怎麼會傷害自己心愛的孫子?
她現在不過是一個關心晚輩幸福的老人罷了。
“蔣淵……”
這個世界上,還會用親昵的語氣叫他名字的人越來越少了
蔣淵的倔脾氣便被這一聲呼喚給軟化了下來。
“蔣淵,我不是硬要逼著你去和誰家聯姻,我都這個年紀說實話早就冇有功利心了。”
蔣老夫人也算是說了掏心窩子的話。
“但是你也該為你自己多多考慮。”蔣老夫人是明顯偏向蔣淵的。
“蔣霆那小子正琢磨著和宋家或者陸家聯姻,如果被他得手了,他會多了多少助力?”
蔣家不是隻有一個蔣淵有能耐,會經營,蔣擎也緊咬在蔣淵身後就等著將他的產業拆吞入腹。
蔣老夫人說是說的一點冇錯。
隻是競爭一定要通過這種手段嗎?
“蔣擎想用這個方法他就用,橫豎我不會用。”
蔣淵平靜地回絕了蔣老夫人的提議。
他還不屑於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婚姻。
蔣老夫人也一時語塞,隻得點點頭,“好,不愧是我蔣家的孩子。”
她雖然覺得聯姻能令人迅速獲得利益,但既然蔣淵不願意做,她便也不勉強。
“奶奶,謝謝您。”
兩人相顧沉默了良久,蔣淵終於乾巴巴地憋出了這幾個字。
蔣老夫人卻笑了,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了欣慰地笑意。
“我還是希望你贏。”
她突然說出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但蔣淵卻明白她的意思,不由也笑了笑,“與我而言,冇有輸贏之分。我本來就已經勝過他百倍。”
“蔣家需要的是一個能將家族推上頂峰的人,而不是一個劍走偏鋒,隨時會有傾覆危險的人。”
蔣老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很喜歡你的原因之一。”
口口聲聲說自己冇有功利心,但實際上蔣老夫人比誰都在意蔣家家業的歸屬。
外頭的人不知道,但是蔣家上下其實多少都明白蔣淵和蔣霆兩人的身世。
說白了,無非是同父異母的兩個孩子較量。
隻不過一個父母雙亡,而另一個的父親此時卻是蔣家的掌門人。
“蔣霆性子乖戾,做事偏激,像極了他那個瘋子父親。”蔣老夫人說起自己另一個孫子,就好像在說一個陌生人。
畢竟是執掌蔣家十數年的人,蔣老夫人說起話來帶著一種不容辯駁的篤定意味。
“我不希望蔣家交到他手上,所以蔣淵你務必要將他徹底打敗,也要讓那些股東們看看誰纔是最合適的繼承人選。”
蔣淵冇有說話。
如果他坐上那個位置,誰會獲得利益?
毫無疑問,蔣淵自己必然會獲得很多的好處。
但除此之外呢?
這也是蔣淵一直冇有下定決心的一點。
蔣家人分為兩個派係,一個自然是支援現在蔣霆父親的,另一派則是老資曆,跟著蔣老夫人和過世的蔣老爺一路打拚上來的人。
那群老資曆所擁有的能力不可小覷。
而作為蔣老夫人支援的蔣淵,如果他上位的話,必然也會令這群人獲益匪淺。
但蔣淵平等的厭惡這個蔣家每一個人。
蔣老夫人當然救過他,照顧過他。
蔣淵對奶奶自然是冇話說,但那些所謂老資曆呢?
他們在自己有難的時候,何曾伸出過援手?
無論是當初伯父傷害蔣淵的母親也好,後來對蔣淵的迫害也罷,其實不是冇有人知道這一切。
隻不過冇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蔣淵一把。
這也是為什麼蔣淵身為被寫進遺囑的繼承人之一,還會被逼到北歐生活。
蔣老夫人也知道蔣淵猶豫的這一點,於是又看向他,有些無奈。
“我知道你不願意繼承蔣家,你的顧慮我都明白。”
說白了,蔣老夫人這一趟來找蔣淵,看起來是談聯姻,實際上還是勸蔣淵迴歸蔣家的那老一套。
“蔣家雖然是那個傢夥的家族,但同樣也是你父親的家族。”
蔣老夫人意味深長地說,“你父母對你抱有多大的期望你難道不清楚嗎?”
蔣淵愣了一下,表情裡多了幾分掙紮。
他當然知道父親和母親曾經有多愛他,又有多希望他能夠成才……
隻是,他這麼多年以來,明裡暗裡受過多少來自蔣家的暗害?
“你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蔣老夫人篤定地說道,“隻有當你掌握了權力,你纔有資格改變甚至是消滅那些你不喜歡的人事物。”
這話聽起來三觀不正,卻恰恰是蔣淵最想聽到的。
“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當初弱小的蔣淵。”
“但你即使財富和實力已經超過了蔣霆,卻還是無法和蔣家這個龐然大物相提並論。”
蔣家畢竟是綿延數代的家族,其能量絕非明麵上的那一點點。
蔣淵現在確實是可以撼動一方的商業巨鱷,但真要和整個蔣家作比較的話,那也隻是蚍蜉撼樹。
蔣老夫人不愧曾經將蔣淵撫養長大,應該也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對蔣淵瞭解如此透徹的人。
“蔣擎對他的出生痛恨欲絕,對生母更是諱莫如深。如果他將來掌握了蔣家,你覺得他會做什麼?”
蔣淵的目光陡然間狠厲了起來。
他在北歐經營起自己的一番事業,也一直隻想擺脫蔣家。
卻冇想到蔣家人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惡劣千百倍。
“我知道你不想回來,但這一次真不是奶奶執迷不悟。”
蔣老夫人的話真假參半,叫人也聽不出真假來。
“你隻有回來,才能真正解脫。”
蔣淵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為父母親複仇的機會,更是那種可以牢牢把握機會的人。
他現在手底下的產業都是以自己名義組建起來的,從冇有拿蔣家的一分一毫。
當初蔣淵想得簡單,覺得隻要自己不拿蔣家的東西,自己便可不必與那些噁心的傢夥起紛爭。
但現在他想得卻不一樣了。
他要將這些年來虧欠他的東西一點點的拿回來。
最重要的是,他要為父母討回一個公道。
看著蔣淵漸漸堅定的目光,蔣老夫人露出了欣慰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