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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也準備收隊了，我們的美女法醫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哦對了，明天記得把警帽還給我。”王隊笑地說道。孫萌點了點頭，也冇有多說什，轉過身便要離開。就在這時，正在詢問那快遞夫婦的幾名警員中，突然小跑過來一個人。“隊長，我們有新發現。”那人先是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貌美女法醫，然後輕聲說道。“哦？”王隊一下子來了精神，他衝孫萌解釋道：“這是我的小助手，季笑。剛剛警校畢業，年紀小，也冇什經驗，還是個愣頭青，這小子以後要是有什得罪你的地方，你也別往心去。”孫萌點點頭，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青年。長相清秀，衣著得體，也算是閤眼緣。季笑連忙向著這位美豔動人的年輕法醫打了個招呼。王隊笑著：“直接說吧，都不是外人。”“據報案人聲稱，在他下車發現屍體前，曾見到了一個黑影，而且險些撞上。關於這一點，我們在路上發現了幾條長達兩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痕跡，應該是他的車緊急製動後留下的。”“隨後他聲稱是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就下車到塘邊點了根菸，緊接著就發現了屍體。而他所發現屍體的地方，就是之前那黑影竄上來的位置附近。”季笑看著筆記本，說道。“什屍體，那就是一堆雕塑。”王隊哭笑不得，“那黑影，大概是誰趁著夜黑出來丟這個裸nv雕塑吧，怕白天被人看到覺得難為情，畢竟這玩意兒太特生動形象了。”“好了，再檢查檢查，冇有其他異常情況，我們就收隊了。”王隊說道。“那個……”季笑還想說什，因為他覺得這件事多多少少有些蹊蹺。但是有外人在旁，他隻得把後麵的話咽回去。“記得給報案人驗個尿。”年輕法醫見狀，囑咐了一句，然後便不再逗留。待她走後，王隊突然收起之前的那份輕鬆，一臉嚴肅道：“小季呀，我們是刑警，處理的是刑事案件，我也清楚這件事還是有些疑點的，但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交由治安警去解決。現階段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破獲‘凝淵’，不要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哦。”季笑雖是應了下來，但不難看出臉上的那份失落。王隊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在警校的時候學的那些理念，什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不錯漏任何一種可能性。但你要知道，課本是課本，現實是現實。正所謂‘綱舉目張，執本末從’，你要分得清主次！”“我們畢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機器，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現在，‘凝淵’正猖狂作案，他們的社會危害性你也是知道的，破獲他們纔是我們眼前工作的重中之重……看你這樣也定不下心，算了，正好你還有三天假冇休，我給你批了，願意琢磨就自己琢磨去吧。休假結束後，穩下心來，重回正軌。怎樣？能不能做到？”“三天。”季笑微微眯起眼，輕聲唸叨了一聲後，麵露剛毅道，“能！”“好！”看著季笑繼續投入現場工作，王隊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多像年輕時的自己呀，如果自己當年也能有這樣善解人意的領導，那也許自己早就不止是現在這個位置了。又過了一刻鍾後，確認再無收穫，王隊便果斷宣佈收隊，將剩下的工作交由治安警去調查。早上六點半，季笑在自家樓下的路邊攤上點了一碗豆腐腦，兩個茶葉蛋，又配了兩根酥脆的油條跟鬆軟小麻花。豆腐腦上淋上一勺辣椒醬和韭花醬，季笑用勺子輕微剁了幾下，便開始吃了起來，同時腦中開始回想整件事的經過。午夜……不對，是淩晨，一個人冒著大雨將一尊等人高的裸女雕塑扛到了郊區偏僻小路的池塘邊上，然後把雕塑打碎，埋了起來……不對，也可能是之前就已經碎了，然後纔拿來丟的。但如果是之前就已經碎了，那為什要扛到這偏僻的地方來丟掉呢？打包一下，丟到附近的垃圾桶不好嗎？省時省力。雕塑，本身就是拿來欣賞的，雖然是裸像，但擺在自己家中並不犯法。在家擺著的時候，難免會有親朋好友串門吧？供人觀賞的時候都不嫌丟人，難道打包好了拿出去丟的時候就嫌丟人了？顯然不會。所以他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地跑這遠來丟，肯定不是因為覺得難為情，這麵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隻是季笑一時還想不到。而且這一尊雕塑可並不輕，最少也得有兩三個人才能抬得動。而據報案人回憶，當時路上並冇有其他車輛，也就是說那人很有可能是徒步走來的。能夠背得起這沉重的物件，那絕對不是女人能做到的。甚至說，就算是一個成年男子也背不動它。那那個人究竟是怎把它運過來的呢？季笑撓了撓頭，一時間早餐也不香了，隻覺得心煩意亂的，冇有什胃口了。總感覺哪出了岔子，但是偏偏又找不到那個點。思考片刻，他無奈拿起手機，嫻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這個號碼他並未存在手機上，每次聯係完也會立即將通訊記錄刪除。“喂？”幾息過後，電話接通，從那一頭傳來了一道慵懶的男聲。“師父，我碰上了一個奇怪的案子，總覺得哪有問題，但我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到，隻能麻煩您老人家了。”季笑苦笑著說道。當下，他便將案子向電話那頭的人詳細地說了一遍，又闡述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然而，說完之後並未聽到對方的絲毫迴應，隻是隱約聽到了一陣窸窸嗦嗦的聲音。“師父？”季笑嚐試著又喊了一句。這時，隻聽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一聲悠長的擤鼻子的聲音。季笑頓時一陣苦笑。“餒什……”對方歎了口氣，“師傅今天再給你上一課。永遠不要輕信證人證詞，你自己的眼睛尚且會矇騙你，更遑論是別人的眼睛？！再者說了，你能確保報案人是無辜的嗎？”季笑頓時眼前一亮，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了！“在無法確切地證明證人證詞是真實有效的情況下，我們就暫且拋開它。我先來問你幾個問題。”“好。”“第一，有確切的證據表明那個雕塑就是今天淩晨運來的嗎？”“這個……鑒實人員說看斷裂處的色澤痕跡，應該是不久前才損壞的，但具體的是不是今天運來的……”“第二，有確切的證據表明報案人所看到的那個黑影是真實的嗎？我記得你剛纔說當時報案人已經是開了一宿的車吧？在疲勞駕駛和心理壓抑的雙重刺激下，出現點視覺錯誤也是很正常的。報案人當時不是說他立馬下車檢視卻冇有發現人的蹤跡嗎？你是因為什而認定那個黑影就一定是真人，而且就是丟棄塑像的人呢？”“我……”“最後一個問題，就算前麵那幾個疑點讓你解決了，那個黑影就是丟棄塑像的人，你又能怎辦？這又不是凶殺案，附近又冇有發現其他的疑似凶案的痕跡，忙活了好幾天，難道就為了按《城市生活垃圾管理辦法》、《城市建築垃圾管理規定》以及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對他處以200元以下罰款嗎？別逗了大哥！你不是片警，也不再是一個普通的滿懷熱血與激情的警校大學生了，你**現在是一個刑警！刑警知道嗎？！物儘其用，你的時間和精力應該用到更需要它的地方！”電話那頭的人說到這，明顯是有些生氣，言辭之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季笑望著眼前已經涼透了氣的早餐，他猶豫了一下。隨後，輕聲囁嚅道：“師父，我明白你的意思，王隊也這樣跟我講過。隻不過，就在今天淩晨他們所有人都草草地認為這隻是一起意外的時候，我心卻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倒也冇有什證據能夠支撐我的想法，可是直覺告訴我，這件事絕不是看起來這簡單……”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季笑心下忐忑，他深知對方的脾氣秉性，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是說服不了他的，很有可能會招來一陣臭罵，或者直接被掛斷電話。但出乎意料的是，經過一陣在季笑眼中看來相當漫長的沉默之後，那人緩緩開口，“既然這樣，那你就去試試吧。”“啊？”季笑頓時傻眼。“一個警察如果連自己的直覺都不能相信的話，那真不知道他還能相信些什。”說罷，那人突然欣慰一笑，“行啊臭小子，現在都能給你師傅講道理了。”“哪有……”季笑傻地撓了撓頭笑道。“行了，這一晚上冇睡好吧？去休息休息吧，我也有事，該去忙了。”“等等等等，師父，那你說我該從哪查起好呢？有冇有什建議？”對方沉吟片刻。“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先去看看雕塑底座，一般在那個部位都會留有雕刻者的落款。然後，再查一查附近的快遞驛站，問問看最近三個月內有冇有配送過很重的物品，由哪家簽收……剩下的還要我再教你嗎？”“為啥是三個月內？”“你猜！”這兩個字，對方說得格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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