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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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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麗姐喜歡泥球,願意收養它,給泥球取了正式名字:球球。

秀麗伸手去抱球球,球球卻不領情,機警地躲在於龍身後,於龍抓起球球送到秀麗手裡。

秀麗抱著球球愛惜地撫摸著說:“走,咱去買好吃的。”

球球是個真正的傻瓜,它根本不識美女的好意,在秀麗那暖玉溫香的懷裡奮力掙紮,眼睛看著於龍吱吱叫喚,渴望於龍救援。

秀麗在球球腦袋上拍了一下說:“混球!老實點!”

於龍扭過臉不看球球,秀麗抱著球球往便利店去了,球球恐懼的眼睛一直盯著於龍。

於龍看看時間,已經是傍晚時分,轉身上樓,回到家倒頭便睡,不一會兒就響起鼾聲。

於龍媽媽在世時常說他是“傻睡”。因為傻,冇那麼多心事,所謂心靜如水,所以倒頭便睡,睡眠好的氣死人,可見傻有傻福。

精明人就不一樣了,小六子精明,隻占便宜不吃虧,一雙小眼睛滴流亂轉,一會兒一個鬼主意;卻經常無精打采,眼皮紅腫,掛嘴邊的一句話是:“昨晚冇睡好”。

其實“傻”和天真冇啥差彆,或者說差彆在年齡,年齡小就叫天真,成年後就叫傻。

世人都想做精明人,都不願意自己傻,傻有時是吃虧的代名詞,但老話兒卻說:“傻人有傻褔”。

倒頭便睡就是福。

朦朦朧朧中,於龍不知怎麼就到了一片原始森林裡,耳邊響著奇奇怪的聲音,到處是參天大樹,光線幽暗,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好像在下雨,又像剛下過雨,腳下泥濘,到處濕漉漉的;猛然看見很多蛇,樹上,地上,草叢裡……有大蛇,有小蛇;有的盤在一處,有的到處亂爬;有銀色的,有黃色的,還有幾條是紅色的。這一驚非同小可,於龍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不小心踩到蛇,被蛇咬一口。

於龍正嚇得半死,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聽見狗叫,抬頭看見球球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大石頭有一人多高,上麵乾爽清淨冇有蛇,於龍拔腿奔向大石頭,腿卻沉重挪不動步,腳下不知被什麼拌了一下,一個跟頭撲向一堆盤根錯節的蛇,於龍驚叫一聲,猛然醒來,原來是南柯一夢。

剛從噩夢中醒來,意識尚渾沌不清,於龍聽到門口有動靜,坐起身仔細聽,分明是球球在吱吱地叫喚。於龍下地推開門,秀麗站在門外,一臉氣惱,球球後腿站立撲過來。

“這,這是?”於龍睡眼朦朧地問。

秀麗板著清秀的小臉兒說:“彆提了,這個混球!不跟我,一直叫個不停,給火腿腸都不吃,這麼點個小玩意兒就認人。”說著舉了舉手裡的火腿腸。

於龍愣了愣神,問:“那……咋整?”

秀麗一撇嘴說:“這……它不跟我,我冇招兒,你愛咋整咋整。”說完把火腿腸塞進於龍手裡,一扭身回去了。

球球已經鑽進了屋裡,躲在床下,正惶恐不安地盯著於龍發抖,於龍把手裡的火腿腸扔給它,這傢夥一躍跳起,一口叨住,興奮地嗚嗚直叫。

於龍坐在床邊看著球球吃完火腿腸,心裡琢磨拿球球怎麼辦?房東那個包租婆凶的很,嘴比刀子都快,讓她發現可是冇個好。

球球吃完火腿,衝於龍搖了搖尾巴,踅到床頭桌前,把於龍剛纔脫臟衣服時落在地上的兩張十元鈔票叨起來,躍上床,把鈔票放在床頭桌上,之後跳下地,又衝著於龍扭頭擺尾地討好。

球球這個舉動把於龍驚著了,心想:“真T的,這還是狗嗎?怎麼像個小孩兒呀?……這傢夥認識錢?”

又想起上午在便利店掏錢時掉了五塊錢,一陣風把錢刮跑了,於龍正要去追,球球卻搶先追上去,叨著錢屁顛屁顛跑回來的情景。

於龍輕輕地踢了球球一腳說:“T的,你是狗還是人?是成精了!還是投錯胎了?”

球球捱了踢不知道主人什麼意圖,膽怯地躲到一邊,歪著頭觀察於龍的臉色,那樣子實在惹人喜歡。

於龍往後一倒躺在床上犯愁了,整了這麼個累贅,養又不能,送又送不出去,這不是冇卵子找茄子拎著嗎?後悔當初在大野地的時候一時心軟,要是撒腿就跑,扔下它,現在就冇這麻煩了。

於龍躺在床上發愁,球球卻不知情,不知好孬的一躍上了床,於龍一抬腿把球球踢了下去,把球球摔的“嗷”一聲,於龍忽地坐起來,隻見球球歪坐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樣子。

於龍跳下床,抱起球球檢視傷的怎麼樣,結果冇啥事兒,再放到地上,球球又活蹦亂跳地搖起小尾巴。

於龍冇好氣喝了一聲:“你T的,原來你是裝的!”

球球坐在地上,雙手抱拳給於龍不停地作揖,這個舉動把於龍孤獨的心融化了,善良的心那經得起如此叩拜,於龍冇來由地悲從中來,眼窩竟**辣地。

於龍定了定神,和顏悅色地說:“球球,你T聽清嘍!不是我不要你,是房東不讓養,不定那天她來了把你抓走,扔大街上,我可管不了。還有……跟著我,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我是個窮光蛋,冇有錢,不光冇有錢,還有一屁股饑荒,夠我還半輩子的,不可能給你買狗糧,我是真買不起。還有,三胖說城裡養狗得辦證,打疫苗,這一套辦下來得一千多塊,我冇那份閒錢,冇證不能出門,萬一遇到打狗隊抓住你就送狗肉館,我也管不了。還有……人家都說我有點傻,我也不知道我傻還是不傻,反正我自己都顧不過來,管不了你,聽清楚冇?”

球球蹲坐在地上,睜著一雙明亮的小眼睛靜靜地聽於龍說,不時搖搖尾巴。

於龍哈腰拍了拍球球的小腦門,歎口氣說:“你T是狗,我說啥你也聽不懂,我不管你懂不懂,反正我說了。”

於龍說完起身在床底下找出一個快遞紙箱,找了件破衣服墊上,把球球抱進去說:“這就是你的窩,以後就住這兒。記住一條,不許亂叫,把人叫煩了,房東來了把你扔大街上去。”

球球是比於龍早一天掉進井裡的,兩天來也折騰累了,爬進窩盤成一團,下巴搭在前爪上,眯著眼無憂無慮地睡了。

於龍把紙箱推到床角空地兒上,心裡七上八下,整這麼個小累贅,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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