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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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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能已經隨著葉娘溫進入一個小小院落,他四下打量,卻見也隻是尋常農家佈置,絕非達官貴人或者經商巨賈的宅邸,心裏不免有些失落。院裏一個比自己要高尺許的麵黃小眼睛男人,看見葉娘溫進來,先是說“一大早的,又去哪裏尋事?”

接著看見林能,這漢子楞了一下問:“溫兒,這小哥卻是何人?”

聽到這漢子問到自己,林能馬上想到電視劇常用的語言:“大人,我是勖兒。”

他卻不知,唐朝叫“大人”就是叫“爹”,加上他說的“勖兒”這個小名,頓時讓男子一愣,隨即遲疑地問道:“小哥你,拜我為義父?”

林能有些迷糊:怎麽剛說話就要做我的義父?但轉念一想,人家年齡的確是自己父輩,關鍵是有了義父,豈不就有了個家?

他想到此處,心一橫當即跪倒在地說:“是的,阿耶受孩兒一拜!”模仿爺爺的叩拜姿勢,像模像樣一連三叩首。

葉娘溫在一旁卻是呆住了,萬萬冇想到,自己在街上這麽行俠仗義一回,居然撿回來一個弟弟!他是誰啊?勖兒?怎麽就成了自己的弟弟?

葉厚生卻是喜上眉梢,自己年近五旬,偏偏隻生了一個女兒,雖然唱唸做打都好,但是百年之後,香火怎麽延續?這也是他常常睡不著的原因。現在居然老天掉下一個小哥兒,看他唇紅齒白,眉眼間英氣勃發,顯見是個富貴人家孩兒,這等神仙小兒,自己如何經受的起?但天賜不取,豈非傻子?

葉厚生慌忙將林能扶起:“勖兒,勖兒,阿耶先不問你來曆。隻有一樁,若要拜阿耶為義父,須得改我家名字,你可請願?”

林能正為自己的名字煩惱,究竟是哪個字,他一直冇搞清。索性一了百了,讓義父給個名字吧!

林能當即朗聲說道:“便請義父賜名。”

聽林能口口聲聲稱自己義父,葉厚生已經高興的昏了,連忙說道:“義父想叫你葉友孝,你可願意?”

林能一聽,這名字好啊,友誼的友,孝敬的孝,一聽就知道是哪幾個字,比那個什麽“勖兒”強多了!當即點頭答應:“義父賜名,友孝記住了。”

見他自稱“友孝”,葉厚生心頭一塊石頭落地,當即又說:“這是你阿姐,想來你也知道了,名叫葉娘溫。”

葉友孝一直冇搞懂阿姐的名字,此刻順口問道:“不知是哪幾個字?”

葉娘溫自己說道:“娘,是阿孃的娘;溫,是溫和的溫。”

葉友孝腦子都大了。怎麽,還可以用“娘”字來做名字?還好“溫”字不是“瘟疫”的“瘟”,臉上卻笑了笑,然後說:“友孝知道了。”

忽然傳來一個婦人的粗嗓門:“真是怪事年年多,山下石頭滾上坡。以前咱就聽過捉拿江洋大盜,這汴州城,卻是捉拿小兒!”葉友孝聞聲望去,隻見一個身高體壯的婦人走進們來,一眼看見葉友孝,馬上翻動她長著髭毛的上唇,用一種驚奇的聲調問道:“咦,哪裏來的小哥子,倒是十分俊俏。”

葉厚生笑著對葉友孝說:“友孝,還不快叫阿孃!”

葉友孝連忙喊了聲娘。

葉大娘卻是一愣,但見官人向她點頭,當真是喜從天降,手忙腳亂連忙來抱葉友孝。這婦人好大力氣,竟能將十歲的男孩抱了起來。笑著說:“小嘴倒是夠甜的,隻是為何叫娘,”看看葉厚生:“官人何處尋來這寶貝?”

與葉家的快樂祥和不同,此時的宣武節度使衙內,卻是一片陰暗壓抑。朱溫在屋裏不停地踱步繞圈,朱友裕和汴軍將領們都不敢吭聲。這時丫鬟柳絮進屋向朱溫福了一福道:“使相,夫人有請。”

屋內眾人聽說夫人有請,頓時眼睛都明亮了些。連朱溫也是精神一振,忙跟著柳絮進了內室。

見朱溫進來,張惠一邊萬福一邊啟皓齒說道:“官人請坐。”

朱溫搖搖頭:“城外火燒眉毛,沙陀人甚是囂張,夫人莫怪,朱某實在無法安坐。”

張惠笑道:“官人且安坐片刻,不信那沙陀兵便能打進城來。”

朱溫:“老氏、丁會、張歸厚幾個,倒是在曹門上嚴防沙陀攻城……”

張惠插嘴:“官人且慢,嚴防沙陀攻城?”

朱溫點點頭,不解地看看張惠。

張惠微笑:“官人是說,那沙陀雖然凶惡,其實並未攻城?”

朱溫想了想,一拍大腿:“是啊,他隻說要將小兒索回,卻並未真正攻城。想來他們主要是騎兵,卻也不好攻城?”

張惠:“妾之意,沙陀遠來,本是攻打黃巢,哪裏帶有攻城的裝備,他如何能攻汴州?若真是開始攻城,官人隻要熬上十天半月,守牢汴州城垣,沙陀人糧草不濟,必定軍心大亂!所以,沙陀進不了汴州,這一節,官人大可放寬心。”

朱溫連連點頭:“聽夫人言語,總如久旱逢了及時雨啊。”

張夫人微笑,給朱溫奉上香茶。朱溫喝了口茶,卻又說道:“夫人可有妙計,能讓這幫蠻夷儘快離開?省得某家看著心煩意亂。”

張惠轉身從櫃子裏取出一封書簡,遞給朱溫。

朱溫接過來,疑惑地看看張惠。

張惠解釋:“妾請官人進來,便是早有預備。此信,官人便可讓掌書記抄錄後加了印信,加速送給河中王重榮,請王公代為上奏。”

朱溫卻聽不懂:“卻是為何?上個表章,我自家便能寫。再說……”

張惠擺擺手:“妾之拙見卻,是讓王公代為斡旋。他與李克用關係匪淺,此事他肯出麵,李克用必然會聽。”

朱溫猶豫著說:“隻怕王公他未必肯趟這渾水,昨晚李克用死傷慘重,這說和之事……唉。”

張惠娓娓道來:“官人隻須讓使者說與王公,若坐視李克用兼並宣武,河中就會被沙陀勢力包圍,對王公來說,恐怕是禍非福。若他勸和,李克用還會感謝王公給了他下台的機會;說兩句話就能得到關東關西兩大強藩的感謝,卻不耗費他一兵一卒,豈非天大好事?”

朱溫如夢初醒,咧嘴笑道:“今日李存孝還在與王鐵槍爭奪天下第一的名號,可是朱某看來,夫人纔是天下第一的女諸葛啊!”

在葉家,葉厚生卻把葉大娘拉到廂房,還冇關門就連忙問道:“你先莫問這孩兒來自何方,隻說城中汴軍因何要捉拿小兒?”

葉大娘見官人鄭重其事,便如實說道:“官人莫急,妾是早上和王婆出門去汴河洗衣,忽然馬蹄聲響,原來是朱家大郎領了好幾十個馬軍過來,卻去丁家菜園子掘地。”

葉厚生一皺眉頭:“你且好生說話,莫打誑語!想他是馬軍,怎會去菜園子掘地!”

葉大娘忙說:“官人莫要責怪,便是妾當時也覺得納罕,便隨了眾人前去看個仔細。隻聽朱家大郎說道,要尋一個五六歲孩兒,還標出了賞格,官人你道是多少?十貫錢哪。”

葉厚生一呆:“尋到那小兒便可領十貫賞錢?”

葉大娘翻動著長髭毛的嘴唇:“妾豈敢欺矇官人,現在街巷裏,都在議論,卻不知誰有福,能領到這十貫賞錢。”

葉厚生冇有再問,默默尋思。聽說賞錢有十貫之多,他當然也頗為動心,隻是友孝年紀就不像五六歲孩兒,送官後若非其人,那非但領不到賞錢,還可能被打一頓攆出來,自己偌大年齡還去冒領賞錢,豈不是連祖宗的臉都丟光了,今後如何做人?再說友孝已經認自己為父,十貫錢雖多,但比起義子承繼香火來說,那就不值一提。

葉大娘見丈夫陷入沉思,也不敢說話,隻是站立一旁,不停地察看丈夫神情,此時見葉厚生神情輕鬆下來,方纔開口問道:“官人,外頭這孩兒,莫非就是官府所尋孩兒?隻是年紀對不上吧?”

葉厚生瞪她一眼:“你也知道年齡不對,那還問個什麽?友孝是溫兒今早從外麵帶回來的,情願拜我為義父。我想有個承繼香火的,又看他心誠,便認他做了螟蛉子。”

葉大娘還是有些不放心:“官人,這孩兒果然不是官府尋找的小兒?妾聽說,若是不肯舉報,那可是窩藏之罪呢。”

葉厚生不耐煩說:“明明不是他,如何舉報?非得等官府查實他不是那孩兒,到時候打我一頓板子,你才高興?”

見葉厚生生氣,葉大娘連忙賠笑說:“官人說哪裏話來,妾身隻是膽小怕事……”

葉厚生一揮手:“既然怕事,咱們就離開汴州。”

葉大娘吃驚:“離開這裏?”

葉厚生點點頭:“本來也冇想在汴州落腳。我且問你,娘娘去世前囑咐咱們去往何處?”

葉大娘當然知道:“雖然娘娘是說讓咱們去蔡州,投奔薛公。可咱們在汴州也住了兩三年了,現在方去投薛公,妾是怕薛公早就忘了娘娘這……”

葉厚生一揮手打斷她:“不必多說,凡事有我。之前咱們在汴州唱戲,終究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既然有了友孝孩兒,正好去蔡州。”看看葉大娘,又低聲說道:“實話說給娘子也無妨,我其實是擔心他家人尋了來,豈非一場空歡喜?”

葉大娘一驚:“以官人之意,莫非想拐了他走?”

葉厚生皺起眉頭:“你怎如此說!好冇輕重!友孝是自己進我家門,拜義父也是他的本意,與我何乾?我不過順手推舟,認了這孩兒做義子,求個香火不斷罷了,哪裏又來說拐賣?”他頓了一頓又說:“當然,離汴州越遠,這孩兒越是穩當。今生不回汴州,友孝就永遠是咱們的孩兒!”

說完,他把目光投向院子裏的姐弟兩人。

葉大娘輕輕笑道:“官人固然是光明磊落,隻是應了那話。”

葉厚生回頭看著她:“哪句話?”

葉大娘笑著說:“既到手,難捨離。”

葉厚生拍拍手掌:“你且去收拾東西,我去與丁員外說兩句閒話,順便把房租結清。”

葉大娘回答:“官人但去無妨,家中物事,妾自會打理。”

看見葉厚生離開,葉大娘想了想,決定先把女兒叫來好好問一問。家裏多了個兒子,這可是葉家天大的事情,她必須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瞭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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