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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師尊掌中刀[重生]
  4.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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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一門門主莫衡玉以及隨他一同前往玄陽宗參加青雲大會的弟子都死在你手上,你究竟是何時與極妄城的魔修廝混在一起的?同你裡應外合的同夥又是誰?”

鄔臨春半闔著眼,沉默不語。

“身為青雲宗的內閣弟子,你師尊又那樣器重你,背叛師門、勾結魔修、殘害同僚,這些事樁樁件件都不該是你鄔臨春的做的。”荀長老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你對得起青雲宗,對得起戚行嗎?”

聽到戚行的名字,鄔臨春呼吸一滯,張了張乾裂起皮的嘴,但終究冇說什麼。

荀長老見他這幅冥頑不靈的樣子,心中怒氣更甚,厲聲說道:“鄔臨春,你若當真是鐵了心要放棄光明大道同那些歪門邪道的魔修禍亂人間,那我青雲宗也不是吃素的!”

這些車軲轆話這幾日翻來覆去不知道說了多少,荀長也自知得不到迴應,說罷關上牢門憤憤離去。

荀長老平日是個樂嗬嗬的老頭,無論是內閣親室弟子還是外山灑掃門童,他見誰都笑眯眯的,鮮少有這樣厲聲厲色的時候,可見真是氣得不輕。

從事情敗露到如今不過短短三天,鄔臨春早已看不出平日端方君子的模樣,破爛的衣袍混著血肉,胸前兩根漆黑的鎖鏈從琵琶骨穿過,全身上下都是嚴刑拷打的痕跡,荀長老一走,昏暗的牢房裡隻聽得見他粗重的喘息聲。

不知過了多久,牢房門才又被人打開。

來人一襲青衫,麵容憔悴腳步虛浮,進來後也不說話,隻沉默地在他身前站著。

鄔臨春垂著頭不看孟禾之,這些天宗門上下來了無數人,孟禾之也來了無數次,從一開始急切地問“師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到後來隻是不解和痛苦的一遍遍重複“為什麼?”這是他頭一次沉默了這麼久。

鄔臨春當下便猜到他此番為何而來了。

果然,良久之後孟禾之艱難開口:“師兄,師尊……師尊說他知道你的性子,一開始冇說,那往後就更不可能開口了。”

孟禾之閉了眼,深吸了口氣,再次開口,尾音卻是顫抖的哭腔:“既然如此,師徒一場他隻能給你個痛快,明日一早,登雲台,這一程,他親自送你。”說完,定定地看著他,期盼著眼前這位曾經他視作親兄長的男人能有隻言片語,但回答他的依舊是死一般的沉默。

兩個人像是較勁似的,一個原地罰站,一個沉默以對。

終於,孟禾之敗下陣來,頭也不回地走出牢房。

鄔臨春看著孟禾之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明明都是年輕一代叫得上名號的人了,卻還是像長不大的小孩,這種被人抓現行的事,再狡辯也是徒勞。

雖說他一直知道戚行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真的知道他要殺了自己時,心裡還是泛起一陣難言的痛意與不甘。

師徒情分數十載,私下來見一麵都不肯嗎?

若是……若是今日被關在這兒的孟禾之,怕是另一番景象了。不,如果是孟禾之的話,那些人連孟禾之的頭髮絲都彆想碰到,戚行將他保護得那樣好,根本不會讓他進地牢,更彆說讓人對他嚴刑拷打。

鄔臨春又想起那日一刀割下莫衡玉頭顱之前,那位曾經風光無兩的門主看著他滿身魔氣,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隻大笑著對他說道:“賢侄啊賢侄,你所托非人,所托非人!不出三年,我們必定再見,我且等著你!”

哪用得著三年,三天足矣。

當今修仙門派大致以三宗六門為主,其他小的門派不計其數,但真要論資排輩青雲宗當屬玄門之首。

如今出了弟子勾結魔修,殘害同僚這樣的醜事可謂震驚了一眾玄門中人。但當得知這個弟子居然是天下第一劍戚行的親傳弟子鄔臨春時,眾人更多的冷汗直流,暗自擔憂。

連這樣的天之驕子玄門新秀都投入魔修麾下,極妄城究竟在玄門滲透了多深?玄門還是那個玄門嗎?

一時間玄門百家都在關注青雲宗對此事的態度。

翌日,青雲宗,登雲台。

傳說青雲宗開山師祖於宗門內的一處山頭飛昇,登祥雲上界,登雲台由此得名。

登雲台上來的人不少,各派掌門端坐在上方的高台上,合一門為首的位子空了出來,一群身著縞素的弟子站在後方。

鄔臨春是被人一路拖著上的登雲台,事發以來的每一日他都在被人逼供審訊,如今早已是強弩之末。

殷空右是莫衡玉的關門弟子,原本也是要和莫衡玉一同前往青雲大會,但那時他剛好和幾位師兄弟在陵溪城外清理作亂的妖修,說好結束後大家在玄陽宗碰麵,哪成想分彆不過數日,再見卻陰陽相隔。

此時看見鄔臨春,更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恨不能將他扒皮抽筋,他飛身上前,朝鄔臨春腹部狠踹一腳,隨即揪起鄔臨春頭髮,雙目赤紅道:“你殺我師尊,屠我師兄弟,如今我要你血債血償,想來你青雲宗不會有異議。”說著將腰間的佩劍抽出就要往鄔臨春頸上斬去。

嘭──

殷空右被一陣劍氣掃開,踉蹌幾步,被合一門的幾個弟子堪堪扶住。

“是該血債血償,但貴門才遇白事,如今再見紅怕是衝撞了,不如在下代勞,也算是清理門戶。”

殷空右聞聲望去,戚行正好踏上最後一級台階。青雲宗地勢頗高,登雲台又在山頂,溫度更是低得嚇人,戚行一身鴉青色緙絲水紋長袍,明明是修道之人,還偏生怕冷似的罩了件同色係的大氅,與他身後正在收劍的孟禾之形成鮮明的對比。

戚行越過鄔臨春,緩步走到殷空右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是我管教不力,才讓我這逆徒做下孽來,我定然會給貴門一個滿意的說法,還望賢侄給個機會。”

殷空右被他這麼一拍,臉色頓時一變,被恨意衝昏的頭腦也清醒了幾分,連忙垂下頭來低聲道:“晚輩不敢。”

鄔臨春再怎麼樣都是青雲宗人,更是天下第一劍修戚行的弟子,戚行是什麼人?玄門數百年來最年輕的煉虛期劍修,在青雲宗的地盤上想要鄔臨春的命,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這個外人。

戚行聽到這話纔像滿意了似的,麵色溫和的對殷空右笑了笑。

照理來說這樣玉質金相的人,那微微一笑可謂是難得一見的好顏色。

但他是戚行。

在場的所有人的清楚,他從舉止親和言語帶笑到一劍出鞘血濺三尺隻需眨眼的功夫。

“你也聽到了,你犯下這般大錯,縱使是為師也保不了你。”戚行轉頭朝著鄔臨春看去,這是他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見到鄔臨春。

鄔臨春冇有接話,隻是冇頭冇尾的問了一句,“師徒一場,”他直直望著戚行的眼睛“若師尊此後身旁再無臨春,可會傷心?”

戚行彷彿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他蹲下身來,動作稱得上輕柔地將鄔臨春額前散亂的頭髮撥開,目光落在鄔臨春憔悴慘白的臉上。

鄔臨春自知連日來的嚴刑拷打如今自己必然算不上不是什麼好顏色,但偏偏自己的師尊向來是個注重皮囊的人“膚淺”之人,他頓時有些難堪,猛地轉頭想將臉藏起來,卻被戚行眼疾手快地捏住了。

“小春,感情牌已經不起作用了。”戚行的聲音溫柔,仔細聽似乎還帶著些許不合時宜的笑意,像是平日裡再普通不過的師徒閒聊。“況且,禾之還在呢。”

鄔臨春怔愣了一瞬,嘴角動了動,扯出個似笑似哭表情,半晌,終於認命般閉上了眼。

戚行冰涼的手指在他臉上輕輕勾了下,然後不緊不慢地覆上了他的脖頸。

緊接著,

噗呲──

溫熱的鮮血噴灑而出,血珠濺落在鄔臨春的臉上。

他聽見戚行痛苦地悶哼了一聲,但他冇有睜眼,隻是用力將手上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又壞心的將刀刃重重旋了一圈,這一刀他用上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眾人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他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才被人狠狠踢開。

他是真想要戚行的命,黃泉路上,師徒同行纔不至於太淒涼。

但戚行這樣冷漠自私爛心爛肺的惡鬼,一刀下去,噴湧而出的竟然也是溫熱的鮮血,鄔臨春心想。

他還以為隻會掉出一堆腐爛惡臭的蛆蟲。

“戚行!”“師尊!”“宗主呢?快去找宗主!”“……”

戚行跌坐在人堆裡,身邊亂作一團,鄔臨春被人踢到了一邊,一擁而上的人影幾乎瞬間就將他們隔絕,他甚至冇來得及看看鄔臨春是什麼表情。

戚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手柄上刻著不知名的繁複咒紋,匕首的刀柄上還鑲一顆通體漆黑的晶石,這是多年以前他送給鄔臨春的結丹賀禮。

冇想到最後這匕首竟然插在了自己身上。

戚行有些想笑,他費力地扯了扯嘴角,發現難度係數委實太高,隻得作罷。

眼皮越發沉重,血腥味一陣陣上湧,熏得他作嘔,氣海翻湧,耳邊的聲音卻越來越遠,漸漸聽不清了。

景正三百三十二年秋末,青雲宗弟子鄔臨春勾結魔修、殘害同僚,並於登雲台弑師叛逃,舉世震驚。

同年,由三宗六門牽頭,玄門百家正式成立仙盟,由青雲宗宗主言倉擔任盟主,其餘各門主各司其職,傾力配合,開始了對玄門長達數年的大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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