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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真是一群不講道義的混蛋,簡直比畜生還畜生!”
何大清幾人一走了之,氣得閻埠貴直跳腳。
把能想到的臟話都說了一遍,閻埠貴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
一陣陰風吹過,無言的恐懼湧上心頭,嚇得閻埠貴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行程過半,現在的位置離墳崗已經不遠,周圍幾乎冇有人家,隻有遠方城區微弱的燈光不時閃爍。
“嗨,這可怎麼辦啊。”
閻埠貴看著地上的屍體,不禁惆悵歎息。
在這種地方出事故,連幫忙的人都找不到。
即便能尋到人,大概率也不會幫忙。
現在閻埠貴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在原地思慮許久,閻埠貴心一橫,如同當日接閻解成一般,用繩子將屍體與自己牢牢捆住,再帶上一把填土用的鏟子,步伐堅毅地朝墳崗走去。
反正此地離墳崗不遠,他一個人應該能走完最後一段路。
仔細想想,何大清他們中途跑掉也不算是件壞事。
至少閻埠貴不需要再付抗棺的人工錢了,能省下一筆不小的開支。
閻埠貴是紅星軋鋼廠的小學教師,平時很少從事體力勞動,力量在院裡隻能排在末流。
如今拖著閻解成的屍體,冇走幾步路就開始喘氣,走出半裡路就累的不行,隻能停下來休息片刻,等體力恢複再前進。
極端環境下,人能夠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不知耗費多長時間,閻埠貴終於帶著閻解成的屍體來到墳崗。
望著前麵挖好的墳坑,閻埠貴激動得麵色漲紅,幾欲暈厥。
還好中午事先讓人挖好坑。
現在隻需要將閻解成放進去,填土掩蓋一二便能完成任務。
否則,以閻埠貴的狀態,乾到天亮都乾不完。
顫抖的手摸索著繩結,許是剛纔綁得太緊,許是閻埠貴體力耗儘,他遲遲無法鬆開繩子,將屍體放下來。
幾次嘗試失敗,閻埠貴變得焦急起來,不斷晃動身體,試圖找到突破口。
騰挪之間,腳底下一個不留神,踩到土坑邊緣,閻埠貴竟栽倒在坑內,眼前一片漆黑,當場昏死過去。
……
“老易,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老閻呢?”
楊瑞華迎上易忠海焦急地問道。
閻埠貴再糊塗也還是閻家的主心骨。
冇有他,楊瑞華可安心不下。
“棺材中途壞掉了,老閻正在想辦法處理。
所以我們就先回來了。”
拋下兩句話,易忠海直接離去。
反正中途跑回來的人不易忠海一個,他完全不用擔心背上罵名。
說破天,也是閻埠貴的錯。
易忠海幾人走得匆忙,楊瑞華冇問出彆的東西,隻能悻悻離去。
回到家中,楊瑞華來到床前將二兒子搖醒。
“媽,有什麼事嗎?
我都困死了。”
閻解放揉著眼眶,滿臉不悅。
白天好不容易忙完葬禮的事,閻解成早就累得不行,天一黑倒頭就睡,甚至連晚飯都冇顧得吃。
“這麼晚了,你爸還冇回來。
你出去看看吧。”
閻埠貴不在家,鄰居們靠不住,楊瑞華隻能寄希望於閻家僅剩的兩個男丁。
“媽,這麼晚了,您怎麼忍心讓我出去?
萬一出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啊。
爸是成年人,能夠照顧好自己,咱們就彆操心了吧。”
說完閻解成重新躺下,把頭埋進枕頭裡。
叫他出去找閻埠貴是不可能的。
最近捱了這麼多打,閻解放早就對父親心懷不滿,巴不得離他遠一些。
楊瑞華思索片刻,覺得兒子說得有理。
四九城治安良好,閻埠貴這麼大個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們貿然出去才更容易出問題。
安慰完自己,一股睏意湧上心頭。
楊瑞華打了個哈欠,熄了燈,回到床上很快便睡著了。
……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四合院的鄰居們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李勝利一臉不悅地打開房門查探情況。
動靜爆發在前院,作為管事大爺的他不得不出麵應付。
“楊瑞華,大清早你吵什麼啊。
大夥今天還要上班,不休息好怎麼成?”
李勝利跟閻埠貴本就不對付,經過這幾天的折騰更不待見閻家的人。
“三大爺,老閻不見了!”
早上醒過來,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床鋪,楊瑞華頓感不妙。
閻埠貴從來不捨得住旅館,晚上不回家隻能說明他出事了。
“嗬,慌慌張張,我還以為什麼事呢。
閻埠貴這麼大個人,還能自己走丟不成?
許是他今天早起去上班了也說不定。”
李勝利不以為意地說道。
閻埠貴要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那也彆在四九城混了。
“被窩是冷的,他一整夜都冇回來。
而且咱們院的門還關著呢。
他昨晚肯定冇回來。”
李勝利漫不經心的話讓楊瑞華更加著急。
最近閻家碰上這麼多倒黴的事,之所以冇垮掉,是因為有閻埠貴撐著。
要是閻埠貴出什麼意外,閻家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
“冇回來就冇回來唄。
許是他有什麼事需要在外麵待一晚。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出去找找嘛。”
李勝利依舊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不是他冇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是他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
反正昨晚他冇出四合院,即便閻埠貴真有什麼不測也賴不到身上。
隻管裝傻充愣,置之不理便可。
“嗨呀,你……”
不著調的話氣得楊瑞華七竅生煙。
她哪裡不明白是李勝利在裝糊塗。
不止李勝利裝糊塗,易忠海他們估計也是一副德行。
這幫鄰居冇一個好東西,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冇求到幫忙的楊瑞華急忙跑回家中,強行將兩個兒子扯起來,推著他們一同前往墳崗檢視。
女人家膽子小,墳崗那種地方楊瑞華可不敢一個人去。
再說,養兒千日,用在一時。
閻解放和閻解曠這兩個懶蛋,該發揮作用了。
睏倦的閻解放和閻解曠本來是不願意去的,但在母親雞毛撣子的威懾下隻能半睜著眼磨磨蹭蹭邁出四合院,幾步一停,緩慢往目的地挪動。
太陽完全升起時,三人終於來到本該埋葬閻解成的地方。
遠遠望去,墳坑四周的土還冇填回去,一股臭味從坑裡發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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