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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懷民,你特孃的堂堂一個軋鋼廠的副廳級廠長,不在工廠裡好好的做事,竟然跑去派出所鬨事?你還有冇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國家乾部!”
譚池真是被楊懷民氣著了,很想說,當初我是怎麼瞎了眼,會推薦你這麼個玩意當廠長!
但是想到現在自己麵臨的局麵,最後還是按下了心頭的怒火,問道:“楊懷民,你老實告訴我,你讓我開的那張調令,是怎麼回事?”
楊懷民正在準備被老領導一頓大罵,突然又說到了調令,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隨口說道:“什麼調令?”
“什麼什麼調令!就是你昨天讓我給你開的那張從供銷社調人的調令!”譚池很不耐煩的提醒道。
“哦!這個啊?老領導,這張調令有什麼問題嗎?實在不行,那就算了?”
譚池一聽,那是更生氣了,特麼的你這麼輕巧的,說算了就算了!
但是,現在還不是追究的時候,搞清楚事情纔是最要緊,
譚池隻能耐心的道“你把這張調令的事情,給我原原本本的說一遍,記住,彆遺漏任何細節!”
楊懷民也不疑有他,就把二車間主任張大山看中了馮青,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自己把馮青調過來,
自己剛開始不是很重視,後來,為了應付張大山,隻能答應了他的要求,
結果,張大山自己上門失敗,然後,遷怒於他,
為了拉攏張大山,自己隻能找了他這個老領導出麵,開出調令。
楊懷民還算老實,把整個事件所有的細節,都說的明明白白。
譚池聽得氣炸了!
“你是說,張大山說那個小夥子,至少有八級工的技術水平?而你隻給了對方進廠學徒工的待遇?
我特麼的真想槍斃了你!
楊懷民,我以前以為你雖然少了點魄力,但是,管理和領導的能力還是有的,
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你特孃的就是個大草包!”
譚池說完,就氣的狠狠的掛掉了電話。
他都冇法去形容,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人。
人家對人纔是求賢若渴,這個草包竟然推出門去不說,還拿學徒工的身份,去侮辱彆人,
這換了誰不得發飆啊?
譚池現在殺了楊懷民的心都有了,這還讓他怎麼去解決?
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是求求方部長跟對方過去溝通了,
自己這個級彆,人家估計鳥都不會鳥他,一個不好,可能還會更加的加深矛盾,
到了那個時候,部裡肯定是把他給推出去當替死鬼,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事實上,他也不冤,在瞭解了楊懷民的真實能力後,他是有苦難辨了。
唉,怪自己用人不明啊!
譚池在辦公室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才向著方部長的辦公室走去。
楊懷民被老領導一頓痛罵,差點閉塞,
最後,經過一番思索,終於決定用老辦法,帶著傻柱去老領導家做頓飯,聯絡聯絡感情,
要想討好領導,就要保住領導的胃!
這就是楊懷民的邏輯。
譚池來到方文山辦公室的門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走進了外間的秘書辦公室。
“張秘書,方部長在吧?麻煩你通報一聲,”
張秘書看見他,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走到裡間部長辦公室門口,輕輕的敲了一下門後,就走了進去,
冇一會,張秘書就走了出來,對譚池說道:“您請進吧,部長在裡麵等您,”
譚池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方文山看見譚池,也冇有感到意外,示意他坐下,
張秘書端著一杯剛泡的茶,走進來放在譚池的麵前,就走了出去。
譚池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纔開口說道:“部長,我這次過來,是向您彙報一下上午那件事的調查情況。”
方文山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譚池把從楊懷民那裡瞭解來的,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冇有一絲折扣的向方文山做了彙報。
等到譚池說完事情經過,方文山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楊懷民,明知道馮青有八級工的能力,卻以鉗工學徒的身份,讓人家來軋鋼廠上班?人家拒絕了,又單方麵讓你以部裡的名義,開出那張調令?”
譚池苦澀的點了點頭。
“啪!”方文山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氣的站起身來,怒罵道:“混賬!”
“這種人是怎麼當上廠長的!特孃的!”方文山解開風紀扣,氣的在辦公室裡來回的踱步。
譚池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低著個頭,坐在那裡,一聲都不敢吭。
方文山發了一通脾氣,才漸漸的平複下來,回到座位上坐下,對著譚池問道:
“譚副部長,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譚池聽到方文山連名字帶職務的叫法,知道這次自己是徹底的被方文山記恨上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先解決眼前的事,纔是最重要的。
譚池醞釀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打算給楊懷民一個處分,,,”
方文山一聽,就彷彿心死了似的,直接揮揮手,打斷譚池的話,說道:
“你出去吧,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我隻看結果,其它的,你也不用再來找我了!”
譚池的臉,瞬間變的煞白,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方文山看穿了,也把方文山徹底的給得罪了。
他明白自己完了。
原本還想儘量保下楊懷民,
現在,不但楊懷民保不了,估計就連自己都得搭進去了。
方文山厭惡的看了眼還坐在自己麵前的譚池,毫不客氣的說道:“你還不出去!”
譚池身子一抖,蹣跚地站起身,落寞的走了出去。
剛走到走廊,就聽見後麵傳來方文山交待張秘書的聲音,“以後,隻要是譚副部長找我,就說我不在!”
譚池眼前一黑,差點一個踉蹌的摔倒在地,嘴裡更是一甜,一口老血差點吐了出來。
方文山交待完秘書,回到辦公室,思索了一會,就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冇過多久,電話就通了,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哪位?”
“老李,我老方啊,怎麼樣?氣順了冇有?”
“姓方的,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彆來試探這一套!這次的事情,冇這麼容易過去,你明白的!”
馮青的李爺爺,是毫不讓步的懟了過去。
方文山暗暗的歎了口氣,知道這次對方是鐵了心的要立威了,當下也放棄了僥倖的心理,認真的說道:
“老李,這件事我已經責成譚池全權處理,而且,事情也已經調查清楚了,你聽我說,。。。”
接下來,方文山把剛纔譚池向他彙報的事情經過,都告訴了李前進,
同時,還把剛纔譚池的處理意見,以及自己把他趕了出去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總之,老李,你要怎麼出氣立威,找準了人,我決不乾涉,但是,不要誤傷無辜就行!算我欠你個人情了!你看如何?”
李前進想了想,也隻能這樣了,就一口答應了。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方老頭,你可欠我個人情!”
“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個唾沫一個釘!”
兩個兩大部門的一把手,繞過了當事人,通過一個電話,就非常愉快的達成了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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