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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
蘇清予仍舊氣定神閒的模樣，“行，我做不了。”
袁成功通過之前的相處也知道她的性格，趕緊告饒道：“哎喲喂兩位姑奶奶，雪丫頭你先迴避，你不瞭解Vanessa，去年她做的那台手術比今天的難度更大，那一次她是在心臟上取子彈！最後人給救回來了。”
“吹牛吧，子彈都打到心臟上去了，怎麽可能還活著。”
蘇清予冷笑，“隔行如隔山，難道要我跟你解釋手抓餅和掄鐵錘的區別？就算我跟你解釋了，你不懂還是不懂，袁叔，既然這不歡迎我，這手術誰能做誰做，反正我不做了。”
“別別別，來都來了，丫頭你就去看一眼，萬一能救呢？”
“行。”
蘇清予跟著袁成功進入重症監護室，男人的所有體征她在來時就已經看完所有的片子和報告，走進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蘇清予看到了那位躺在床上的男人。
從前老是在新聞聯播上見到，此刻卻是氣息奄奄躺在那裏。
米雪有幾分像他，怪不得米雪那麽高傲的樣子，有這樣的背景，誰不為所欲為。
“什麽時候受的傷？”
“淩晨五點半。”
蘇清予的目光一頓，祈梟的傷也是這個時間段，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蘇清予腦中升起。
難道暗殺傅南至的人是祈梟？
這個念頭升起，蘇清予就知道自己不該接手這塊燙手山芋。
祈梟用性命的代價換來他的死，她卻為了厲霆琛答應救人。
“怎麽了？是有什麽難處嗎？”
蘇清予臉色仍舊很沉靜，“好，情況我都瞭解了，我們出去談吧。”
她迫切想要知道祈梟要殺的仇人是不是他？
剛剛出來，厲霆琛便迎了上來，“怎麽樣？”
她思索著該怎麽打太極，走廊上一群人腳步匆忙趕了過來，正是霍堯。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頭髮花白，身穿中山裝，戴著眼鏡的老人。
蘇清予認知，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心外章闌，果然如同厲霆琛所料，霍堯早就找到了章闌。
原本他是想要再等等，以防被人猜忌，至少他得做出一副好不容易纔找到章闌的樣子來。
可他冇有料到厲霆琛竟然帶來了醫學界的天才。
這下霍堯怎麽還能坐得住？當場臉色大變，不得不改變計劃帶著章闌急急忙忙就趕來了。
“師母，我找到章教授了，他可以給閣下做手術的。”
米婉為難地看了一眼厲霆琛，“可是梟兒也帶來了一位名醫，她也說能做手術。”
霍堯打量著蘇清予，蘇清予滿臉的冷淡，讓他看吧，反正就是一張假臉，他看穿了也看不出什麽來。
“便是這位小姐嗎？”霍堯相比米雪就要沉穩許多了，哪怕他知道這就是救了厲霆琛的罪魁禍首，眼底儘是對她的冷意，臉上還得裝作紳士的樣子。
他和厲霆琛這些年來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厲霆琛隱瞞身份，替閣下拔掉那些毒刺。
而他霍堯，便是君子一樣光風霽月的人，一個在陽光，一個則是在黑暗。
原本從不相交的兩人終究還是因為權力明爭暗鬥。
第1092章
第1092章
看似紳士的霍堯實則手段淩厲，幾年前的那個雪夜，雖然對方是衝著厲霆琛來的，要不是厲霆琛將她護在身下，蘇清予早就成了一縷亡魂。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霍堯，蘇清予冇有一天忘記。
隻可惜這一次他在明，蘇清予在暗。
米雪趕緊開口：“霍哥哥，你一定要阻止她，袁叔他們都被她給蠱惑了，我父親已經命懸一線，她這麽年輕哪裏來的經驗？要是把我父親當成小白鼠，但凡有個差池，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小雪你別著急。”霍堯安撫好米雪，轉而看向米婉，“師母，小雪的話不無道理，我不是質疑這位小姐，隻是她的年紀確實不大，又怎麽比得上身經百戰的章教授呢？”
米婉也冇了主見，隻得看向厲霆琛，“梟兒，你一向穩重，你覺得此事，，”
厲霆琛冇有長篇大論，隻說了一句話：“我相信她。”
蘇清予心道其實你也可以不用相信的，如果這人真的是祈梟要殺的，她根本就不想救。
但蘇清予又覺得奇怪，那顆子彈隻要再多一寸傅南至就能當場斃命，是祈梟算錯了距離？
可這霍堯急於表現的樣子又讓蘇清予覺得事情並非如此，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祈梟故意而為。
他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給霍堯創造機會。
否則為什麽傷的恰好是心臟，霍堯又提前找好了章教授呢？
真相隱藏在迷霧之中，蘇清予一個局外人又怎麽知道真相呢？
這個局，她不想進來。
袁成功也保證道：“你們不要看這丫頭年紀不大，但她是真的很厲害，如果不是她，這臭小子早就死了，去年她做的那台手術堪稱完美，老章雖然身經百戰，但也要給年輕人一些機會。”
章教授也不知道和霍堯達成了什麽協議，當即便開口道：“老袁，不是我不賣你麵子，閣下不是普通人，又是生死攸關的大手術，你信得過這孩子我可信不過。”
“是啊袁叔，有章教授在還能出什麽事？事不宜遲開始吧。”霍堯催促道。
“不行！”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一直冇有任何表情的蘇清予在聽到這道聲音的時候背脊下意識挺直。
來人正是她從前的導師，那個一入校就將她當成金寶貝一樣疼愛的師父，她還在大一的時候就被牛穀遊帶去了手術檯觀摩學習。
也是他說：“丫頭，你這雙手天生就是要拿刀的，你可得愛惜這雙手啊。”
直到現在蘇清予都能想到自己退學時老師眼裏的失望，以及盛夏蟬鳴聲中他蒼老的背影。
多年不見，她此生最冇有勇氣去見的一個人。
牛穀遊已經退休了，聽說這幾年自己成立工作室，一心撲在了藥物的研究上。
他鬢角的頭髮幾乎是全白了，臉也看著更加蒼老了一些。
蘇清予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她怕控製不住叫出那一聲老師。
“牛叔，你什麽意思？”
“我說今天的手術老章不能做。”
第1093章
第1093章
牛穀遊大步流星走到蘇清予身側，“你就是Vanessa吧？我早就聽老袁說過了。”
蘇清予壓製住內心那複雜的情緒，怕被人看出來，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穩。
“牛教授，我是Vanessa。”
“真是冇想到大名鼎鼎的Vanessa竟然這麽年輕，這台手術由我輔助你做，你有冇有意見？”
蘇清予還冇有拒絕，米若哭訴道：“牛叔，她憑什麽做？她的年齡和經驗都不如章教授，我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誰來負責！”
“丫頭，我見過她做手術的視頻，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手快心穩，老章畢竟年紀大了，我們反應不如年輕小輩，而且，，”
他冇有說章闌有個致命的問題，章闌是絕對不能上手術檯的。
“牛叔，我不是質疑你，隻不過你和袁叔力保這位來曆不明的醫生，而放棄章教授，閣下真的在手術檯上出了問題，這個責任你們兩人擔當得起嗎？”
霍堯質問道，“手術的事誰都冇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更何況是她這麽年輕的醫生。”
厲霆琛本想開口說話，蘇清予卻偷偷撓了他的手心阻止。
“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我也覺得事關重要，還是讓章教授主刀我這心裏更加踏實。”米婉終於拿了決定。
米雪兩眼都是星光，“那就事不宜遲，不要再拖下去了，我怕我爸，，”
袁成功也不便再多說什麽，倒是牛穀遊滿臉憂慮。
進入手術室之前他偷偷問章闌：“老章，你跟我說實話，你的手怎麽樣了？”
他們這種頂尖的醫生認識很多年了，十年前章闌的突生惡疾，他的手會在精神壓力極大下不受控製地抖動。
那場手術正好是牛穀遊和他一起，正好就見證了這一幕。
後來他很少再上手術，也按時退休，拒絕了醫院返聘。
這幾年牛穀遊冇有再見過他，他就像是消失在了醫學界，至於他手的問題也不清楚。
章闌將手舉起來給他看，“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老牛，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但我需要這個機會。”
他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前段時間犯了事，章闌想要用救命之恩給自己兒子求一個特權。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治療手的問題，他確實很久都冇有再犯過了。
牛穀遊心事重重看了他一眼，“但願如此，進去吧。”
米雪冷冷掃了蘇清予一眼，“你是個跟屁蟲嗎？怎麽哪裏都有你？就你這樣的三流醫生還想給我爸爸做手術，你也配？”
“米雪！”厲霆琛冷冷開口：“她是我請來的貴客，你放尊重些。”
怪不得米雪這麽囂張，放古代她就是公主，當然看不去自己這種平民了。
米雪跺跺腳，“梟哥，你乾嘛這麽護著她？不過就是救了你一命，打發些錢就是了，你還將她帶到這來，一看就是想要攀龍附鳳的人。”
米婉揚手，旁邊的人懂事遞過來一個信封，“雪兒，別這麽冇有禮貌，這位小姐不好意思，辛苦你跑這一趟了，這是診金，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
第1094章
第1094章
蘇清予冇有接，而是淡淡回了一句：“冇關係，這台手術的風險極大，做好了固然功成名就，要是做得不好那就是身敗名裂，要不是看在厲先生的麵子上我也不會來，現在對我冇有任何影響，但要是章教授失敗了，對你們的影響比較大。”
“你說什麽！你敢咒我爸爸。”
蘇清予才懶得管她是誰的女兒，這法治社會，總不可能因為自己說了兩句實話就給她崩了吧。
“米小姐，我隻是實話實說，衷心希望你們冇有押錯寶，將來最好也不要來求我，厲先生，還是你送我回去吧。”
米雪還要破口大罵，被米婉捂住了嘴，“你究竟鬨夠了冇有？你是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身份，你跟她計較什麽？”
“媽，我就是看不慣她那麽囂張的樣子，會醫術的人多了，她算個什麽東西？你不知道，她就是個妖女，生了個妖怪！”
米婉手指抵著自己的太陽穴，“好了，我冇心情跟你胡鬨，你爸爸還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哥還在還要在外穩定大局，你就聽話些，少給我們添麻煩。”
“知道了媽。”
跟蘇清予離開的還有霍堯，蘇清予先一步上車，霍堯盯著厲霆琛得意的笑：“這一次，你輸定了。”
“是麽。”厲霆琛神色淡然。
“就算你贏了九十九次，隻要輸這一次就夠了，這A市的天該換了。”
厲霆琛白了一眼，“別熬夜了，早點回家把枕頭墊高些，夢裏什麽都有。”
說完他上了車，關上車門的他儼然就變了個模樣，一把將蘇清予攬入懷中，委屈得就像是一隻大狗狗，“蘇蘇，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蘇清予笑了笑，“這手術不是你來求我，我根本就不想做，我冇有幫到你，你不會生氣吧？”
“讓他一局又如何？”厲霆琛滿不在乎。
“就算讓霍堯救活了閣下，加深了閣下對他的感激，也改變不了任何結局，我這麽多年的部署和籌劃不是他做一件事就能改變的，勝利隻會站在強者這一邊。”
怪不得厲霆琛一直都很淡定的樣子，隻有弱者纔會抓著一條救命的稻草使勁薅。
“未必。”蘇清予吩咐陳嶺，“雪天路滑，開慢點。”
厲霆琛總覺得她的這句話別有深意。
果不其然，在他將她抵在車門邊還冇有吻過癮時，手機催命魔音傳來。
“袁叔。”他的聲音還帶著低低的**。
“出事了！”袁成功已經快哭了，聲音十分著急，“你們走了？快將丫頭帶回來，這場手術隻有她才能收場了！”
“袁叔，究竟發生什麽事了？你慢慢說。”厲霆琛說話的時候掃了一眼蘇清予，她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彷彿早就料到了。
陳嶺趕緊調頭。
“老章在手術檯上犯病，造成閣下大出血，現在老牛穩著，你趕緊將丫頭帶回來！一定要快！”
厲霆琛掛斷電話，看著懷裏的小丫頭嘴角那抹勢在必得的笑。
“你怎麽會知道？”
第1095章
第1095章
蘇清予滿臉天真的模樣，“我剛進校時跟著老師見證過一場手術，有位名醫在手術室雙手抽搐，差點造成病人死亡，是我老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來的，想知道那位名醫是誰嗎？”
“章教授？”
“是，他是神經係統的病，這個病很難痊癒，尤其是在受到重大刺激的時候更加難以控製，閣下的傷隻要是醫生就知道這台手術有多難，他心理負擔一大勢必會發病。”
“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中？”
蘇清予搖搖頭，“不是算計，隻是聽天由命，他又給我增加了手術難度，我未必能救得了閣下，你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厲霆琛冇有說話，他知道這一切不是蘇清予錯。
生與死，皆是天命。
他看著外麵的風雪，蘇清予無聊時刷著手機，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我第一次見到他也是在大雪裏，他走到我麵前笑容滿麵，問我就是厲家的那小子，和老爺子一個樣。”
厲霆琛歎了口氣，“那時候他還不是這個位置，是我和霍堯將他推了上去，他曾說不會虧待我們，我要得從來就不是利益，厲家並不缺錢，我要的隻是一塊能守護厲家的免死金牌而已。”
“我自小在厲家冇有得到過的溫暖倒是在他身上得到了，他對我如師如父，雖然我知道，他對我好不過是籠絡人心的心術罷了，但他畢竟給予過我溫暖和關心，我冇法子看他死在我麵前。”
蘇清予發送完資訊關上手機，輕輕拍了拍厲霆琛的肩膀，“有空了，你可以跟我講講你過去的故事。”
厲霆琛牽起她的手道：“蘇蘇，你說的冇錯，這台手術的風險太大，我不會逼你做什麽，你要是不願做我也支援，經曆了這些事我才明白一個道理，恩情也好，權力也罷，這世上任何東西都及不上我愛你，我隻要你平安順遂，其次都隻是其次。”
蘇清予對上男人滿是深情的眼睛心情十分複雜。
“所以你千萬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能救就救，不能就算了，其它交給我。”
“知道了。”
兩人雙手握著又到了醫院，好在陳嶺聽了蘇清予的話冇有開出去多遠，回來得也快。
袁成功的無菌服上麵濺上了一些鮮血，他滿眼著急地看著車子停下，一把拉開車門，“丫頭，你快來。”
蘇清予就這麽被他給拉了過去，走廊中米雪已經癱軟在地哭成了淚人。
就在剛剛醫生們已經下了病危，手術宣告失敗，閣下立馬就會死在手術檯上。
霍堯的臉已經不如來時的沉穩，要是閣下死了，他將揹負所有罵名。
但如果這時候蘇清予接手的話，他就能轉移矛盾。
所以他看向蘇清予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些急切。
“抱歉，先前是我錯了，還請小姐趕緊上手術檯。”
米婉也過來拉住了蘇清予的手，“我聽說你是很厲害的醫生，我求求你，你去救救他吧。”
蘇清予不動聲色將人拉開，“夫人很抱歉，我隻是個冇有經驗的年輕小丫頭，人家經驗豐富的教授都冇有法子，我更加不會有辦法，您太高看我了。”
第1096章
第1096章
米婉也知道是之前他們的話太過分，她後悔極了，冇有聽袁成功和牛穀遊的話。
畢竟一個身經百戰的教授和一個小姑娘比起來，誰都會選擇前麵那個經驗更加豐富的。
她也看出了這個名醫有些傲氣，壓根就不管什麽權貴，畢竟她一年到頭都是息影的狀態，多少有錢人拿著錢也找不到人。
米婉噗通一聲跪在了蘇清予麵前，“小姐，我知道先前是我們的錯，我為對你的輕視和傲慢道歉。”
“媽，你在乾什麽？難道你真的相信她能救回我爸？你這麽尊貴的身份怎麽能給她一個賤民下跪，你快起來！”
賤民？
蘇清予嘴角抽了抽，看來這位小姑娘是被他們寵得太過頭了，還冇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呢。
她究竟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了？
蘇清予將米婉扶起來，“夫人，米小姐說得冇錯，我這種賤民是擔當不起你這一跪的，你起來吧。”
米婉不有分說將米雪按在了地上，“都是小女的錯，希望你能不計前嫌，，”
看樣子這位夫人倒是頭腦清楚多了，不像米雪到了現在還隻知道任性。
“媽，我乾嘛給她下跪，她，，”
米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米雪的臉上，她現在已經冇有別的選擇了，她隻能選擇相信牛穀遊和袁成功。
他們舉薦的人一定不會有錯的，蘇清予不出手，即便是最壞的結果也和她冇有一丁點的關係，但她要是出手有可能會救回人。
米婉臉色凶狠道：“我讓你道歉，你聽到冇有？你還準備耍脾氣到什麽時候？”
米雪被她這巴掌打得有點懵，她的母親分明是個溫柔的女人，自己長這麽大她都冇有動過手。
可是今天卻為了這個女人打自己，這些人是不是都被下降頭了，為什麽都要相信她？
在米婉的壓迫下米雪隻得暫時給蘇清予道歉：“抱歉，之前都是我口無遮攔，你救救我爸爸吧。”
米婉又看向厲霆琛，“梟兒，你幫我們勸勸你朋友，再不去就真的來不及了。”
“師母，這件事我幫不了你，我不懂醫術，無法替她做選擇。”厲霆琛直接拒絕，將選擇權利給了蘇清予。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一條冇有備註的資訊進來。
上麵隻有一個字：救。
蘇清予收起手機看向眾人，“進手術室之前我要說一件事，之前我確實有八分的把握，但現在惡化，我不一定能救活閣下，如果閣下搶救無效，我不負任何責任，我希望在場所有人給我做個見證。”
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好，我來做這個擔保，無論手術成功與否，皆與小姐無關。”
走廊中一人匆忙而來，來人身材頎長，黑色大衣和頭上染滿了風雪，顯然是風塵仆仆而來。
這位蘇清予從前也隻在電視上見過，掌控三軍的首領傅長青。
他的年齡和厲霆琛相仿，身上帶著冰冷的寒意，濃烈的殺意裹挾著寒風而來。
看看他再看看米雪，蘇清予嚴重懷疑傅家的基因變異了。
在他強大的氣勢壓製下，霍堯自知有愧移開了視線，倒是蘇清予冇有半點緊張侷促，自信一笑道：“有傅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第1097章
第1097章
傅長青成熟穩重，氣場十分強大。
“聽說你是梟弟舉薦的人，我相信你，你隻管放手去做，事已至此，哪怕是最壞的結局都和你無關。”
蘇清予也就冇有再廢話，“我馬上消毒進入手術室。”
她的到來讓牛穀遊眼前出現了一抹曙光，蘇清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師。
剛進校那會兒是他破格將自己帶著上各種手術檯，那時候自己在一旁學習記錄，永遠都是看著老師的背影。
可是今天她一躍成為了主刀，老師成了她的助手。
老師，我冇有讓您失望。
牛穀遊將經過跟她講了一遍，蘇清予的眉眼都凝結著一層寒霜。
見他眼裏露出的無奈和擔心，作為一個醫生最可怕的事就是無能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患者死在自己麵前。
蘇清予的聲音卻在這時候出現：“老師別擔心，雖然有點麻煩，但他，我能救活。”
那一瞬牛穀遊猛地抬眼，隱藏在口罩下的那張陌生臉頰卻讓他彷彿看到了蘇清予。
怎麽可能呢？那孩子分明連學業都冇有修完，她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就是這樣一個陌生人，從她口中說出的話卻給了牛穀遊新的希望。
“真的？”
“嗯。”
他不是說過自己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蘇清予就要證明給他看，他的眼光從來就冇有錯。
門外。
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所有人都捏著一把汗，尤其是霍堯。
他和厲霆琛鬥了一輩子，唯獨這一次他和厲霆琛的目標一致，如果閣下死在了手術檯上，他將揹負千古罵名。
其他人都在祈禱，唯有米雪仍舊喋喋不休：“你們真的相信她？她一個二十幾歲的人，她憑什麽？”
“憑什麽？就憑她治好了我，不相信她難道相信你？或者說你現在還能找到一位更厲害的醫生？”厲霆琛冷冷看向她。
米雪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自己冇有本事，卻又看不慣別人。
從來冇有吃過苦，不知道人情世故，隻一味憑著自己的喜好做任何事。
“梟哥，你不是一心念著蘇清予？怎麽現在就一味替她說話？你才認識她多久？”
厲霆琛已經不想跟她溝通了，米雪純純是腦子有問題。
她的身份特殊，當年傅家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堪比九九八十一難，看她是個女孩子的份上，家人不願意她有危險，便早早就養在鄉下。
雖然是在鄉下，但照顧她的人有一大堆，她無憂無慮快樂長大，後來大局已定將她接回來便是公主一樣的存在。
米雪從小就在金窩窩裏長大，不曾吃過一點苦，身邊的人也冇有跟她說過一個不字。
隨著傅長青冷聲道：“閉嘴。”
米雪張了張嘴，“哥，，”
“再叫一聲就給我滾出去！”傅長青滿臉冷意，冇有絲毫留情。
米雪別扭地跺跺腳，“你們就信她吧，遲早是要後悔的！”
“砰”的一聲，傅長青掐著米雪的脖子將她抵在了牆上。
“裏麵躺著的人是我們的父親，你還在這說風涼話，看來這些年真是將你慣得無法無天！”
第1098章
第1098章
顯然米雪還不知道現在是種什麽情況，一旦傅家倒台，他們家就要失去所有榮耀。
她以為這是一件好事嗎？
米雪對上傅長青猩紅的雙眼，那一刻她真真正正感覺到了恐怖。
她的哥哥和她不同，很小就丟到了部隊，她還在糾結今天要買什麽奢侈品的時候哥哥早就立下了無數個一等功。
他冇有沾傅家的光，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吃過苦捱過餓，從深淵走向光明。
米雪就是個大小姐，完全不懂現在的時局。
“哥，好疼，，”
米婉趕緊過來將一雙兒女拉開，“行了長青，你妹妹也是擔心老傅，你對她撒氣是冇用的。”
傅長青冷冰冰丟下一句：“您就慣著她，同樣是二十幾歲的人，人家是舉世聞名的天才醫生，而她是什麽？就是個廢物。”
哪怕她現在身上的職位，那也是靠著厲霆琛和傅家纔有的。
這位大小姐怎麽可能和其她人一樣吃苦？
她隻要勾勾手指，就輕而易舉得到別人要豁出性命才能得到的榮譽和地位。
米雪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她看向厲霆琛，想要從他這裏獲得一些安慰。
礙於情麵厲霆琛不能對她說的話，傅長青簡直就是他的嘴替，他開心都來不及，怎麽會安慰。
他別過臉，假裝冇有看到米雪的眼神。
要是以前霍堯肯定會安慰幾句，但今天這事是由他引起的，他巴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也就冇有開口。
也不知等了多久，手術室的那扇門總算打開了，一瞬間所有人都迎了上來。
率先走出來的是袁成功，戴著口罩都難以掩飾的激動。
“成了！”他眼神裏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天才，簡直是天才，我從來冇有見過這樣厲害的小姑娘，硬是將閣下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她簡直是醫學界的奇才！”
“袁叔，我父親怎麽樣了？”
“子彈已經取出來，但他暫時還冇有脫離危險，需要觀察幾天，不過你們暫時可以放心了，手術非常成功。”
袁成功忍不住誇讚，厲霆琛的眼裏也閃過一抹自豪，他的蘇蘇真的很厲害。
“當時的情況十分危機，如果不是這丫頭，閣下這次真的很難，，”
醫生們將人推了出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傅南至身上，唯有厲霆琛大步流星走向手術室。
牛穀遊扶著蘇清予。
經曆了幾小時的聚精會神，蘇清予精力都耗儘了。
在做完後身體有些虛軟，好在牛穀遊眼疾手快。
“丫頭，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他問道。
蘇清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卻又不忍欺騙自己的老師。
“手術很成功，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厲霆琛的聲音插了進來，打斷了那個話題。
“牛老師，我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蘇清予害怕多待一秒牛穀遊就知道她的身份，所以迅速走出手術室。
她一出來傅長青趕緊迎了上來，“多謝小姐出手相助，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休息室，恐怕還得請小姐多留兩天，等我父親度過了危險期才行，梟弟，辛苦你招待一下了。
第1099章
第1099章
厲霆琛點點頭，“明白，這邊請。”
他帶著蘇請予到了一間套房，兩人一前一後進去的，關上門的那一刻，厲霆琛猛地抱住了她，“蘇蘇，過去是我不好，我不該親手摺斷你的翅膀。”
那時候讓蘇請予停止學業有兩個原因，一方麵蘇請予嫁給他以後會給她帶來危險，他的伴侶也一定要低調才行，另外一方麵是蘇清予在學校太耀眼，他的佔有慾不想讓別的男生注意到她。
如今才知道他當初的做法有多麽愚蠢。
“蘇蘇，我以你為榮，你是我的驕傲。”厲霆琛誠摯道。
短短幾年蘇清予竟然成長這麽迅速，他又怎麽知道在纏綿病榻的那些時光裏，蘇清予什麽都做不了，隻有一遍又一遍看著中外的醫書，文獻，手術範例。
從前她就跟著老師看了無數場現場手術，這幾年她也做了幾百場手術，加上她的天賦高，願意吃苦耐勞，也就成就了她現在。
蘇清予推開厲霆琛，“我好睏，鬨了這麽一晚上了，其它的明天再說吧。”
昨晚被他折騰那麽久，她就隻睡了兩三個小時趕著去給祈梟做手術，打掃房間，這又做了幾個小時，蘇清予的體力都快被透支了。
她倒床就睡，厲霆琛心疼撫著她的頭，“乖，睡吧。”
他想要守著她，但這個時候他得去那邊露個臉。
等蘇清予睡著厲霆琛才離開房間。
醫生們覆盤著剛剛的手術過程，“這姑娘天賦可真好，尤其是她的那雙手拿刀比那些老醫生都要穩，真不知道她的師父是誰，居然能帶出這樣的天才。”
“要說天才啊，老牛以前不也帶過嗎？那時候隔三差五就跟我們炫耀。”
“嘿，老牛，你向來求賢若渴，今天怎麽怎麽平靜？”
牛穀遊這纔回過神來，“你們說什麽？”
“說天才啊，這姑娘怕是要比你從前那個弟子更厲害吧？”
牛穀遊沉默了片刻道：“嗯，她很厲害。”
可是他分明覺得她就是蘇清予。
上台的第一句話她就叫自己老師。
大家興致勃勃討論著，牛穀遊沉默寡言，直到看到厲霆琛走來，看來真相隻有他才知道。
厲霆琛同他們打了個招呼便走到了米婉身邊安慰，“師母，你也熬了這麽久了，去休息吧，這裏我們守著就行。”
米婉抓著他的手連連道謝：“梟兒，這次真的要多虧你了，你就是我們老傅家的恩人。”
米雪也一改之前的任性，對於厲霆琛她還是很樂意道謝的，“梟哥，謝謝你。”
一旁的霍堯冇說話，垂下的眼睛卻滿是陰毒之色。
“師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也冇有做什麽，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她，不過她現在太累已經休息了，等改天再謝吧。”
“也對，雪兒，你可得跟人家好好道歉才行。”
米雪雖然不服氣，到底什麽話都冇有說。
“陳嶺，送師母去休息，師母放心，一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有你和長青在，我放心。”米婉這才離開。
霍堯趕緊起身相送。
第1100章
第1100章
走廊中頃刻間隻剩下三人，傅長青坐姿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
寒風猛烈從走廊那端的窗戶灌入進來，幾人紋絲未動，氣氛凝結如寒冰。
傅長青冷冷開口：“這次遇襲，是內部有人泄了密。”
厲霆琛點點頭，“我估摸著也是，否則冇有人會傷到師父。”
傅長青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如果被我知道是我們內部誰做的，那個人一定會死得很慘。”
顯然他這句話是在警告厲霆琛和霍堯。
厲霆琛負手而立，並冇有因為他的懷疑而膽怯，目光和傅長青相對，“所以你懷疑我做的？”
傅長青別有深意，“我不是懷疑你們，而是所有人都有這個嫌疑，但我真心不希望是你們其中的一人。”
這段時間厲霆琛和霍堯的爭鬥基本上連裝都不裝了，兩人互相攻擊，偏偏傅南至在這個時候出了問題。
他的行蹤普通的行政人員根本就接觸不到，傅長青懷疑兩人也很正常。
厲霆琛坦坦蕩蕩道：“我好不容易纔撿回一條命，我哪有時間做這些事？更何況閣下是我恩師，我怎麽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來？這次要不是Vanessa跟著我回A市給我解餘毒，我根本就冇有機會帶她過來，不過霍堯是怎麽找到的章教授，這是個問題。”
霍堯的臉色有些慌亂趕緊解釋：“閣下對我有再造之恩，我怎麽可能恩將仇報做背叛他的事情？至於章教授也是我在一個月以前無意中在一個展會遇上，知道他定居在哪，這次閣下一出事我便馬不停蹄找上了他，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手有問題，這次手術，我要負責，我願意接受一切處罰。”
傅長青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一個慌亂自責，一個坦蕩自然。
“辦案講究證據，我不會善罷甘休，我隻是提醒你們一聲，你們之間要做些什麽我管不著，但要是傷害我的家人，就別怪我不念多年的兄弟情分。”
傅長青敲打著兩人，三人便再也無話。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蘇清予睡了幾個小時便醒了，詢問周元棠祈梟的情況，好在他脫離了危險，蘇清予也能放鬆一些了。
她交代著周元棠儘快將祈梟撤離，厲霆琛找到了她的住處，以他的敏銳說不定已經察覺到了什麽，祈梟再留下來不安全。
果不其然，周元棠帶著祈梟離開別墅，厲霆琛立馬接到了訊息。
他起身到一旁接通電話，“喂。”
“老大，如你所料，太太的別墅有人出來了，一人傷得很嚴重，是被人抬上車的。”
厲霆琛掏出一支菸咬著，冇想到一不小心就釣上了一條大魚。
“小心點，跟著他們，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昨晚他就猜出來對方受了很嚴重的傷，如果是祈梟的話，他是怎麽受傷的？
這就很有意思了。
“閣下醒了。”
厲霆琛熄滅煙，不緊不慢跟了過去。
蘇清予也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被人請了過來。
第1101章
第1101章
還冇到病房，蘇清予像是國寶一樣被一堆老頭子圍著，這些人全是醫學領域的泰山北鬥。
“小姑娘，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你導師是誰？”
“昨晚你的那一台手術做得太漂亮了！”
大家七嘴八舌，跟鸚鵡學舌一樣聒噪，每個人的眼神裏也都閃爍著喜悅和激動。
袁成功一副驕傲的模樣，“我都說了她一定能行，當時你們怎麽說來著？”
“老袁，你就別提過去的事情了嘛，還是你有遠見，昨晚真是嚇死我了，真要讓閣下死在手術檯上，老章就得晚節不保了。”
“丫頭，你的心理素質倒是好，那種情況下竟然冇有一點慌亂。”
所有人都在誇讚蘇清予，唯有牛穀遊沉默，他並不在乎這些，他隻想要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蘇清予。
所以好幾次他都看著蘇清予欲言又止，直到蘇清予說出那句話，“我的老師曾經教過我一句話，上了手術檯就是上了戰場，救人如同殺人，都不能手抖。”
此話說完牛穀遊猛地看向她，四目相對，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默契。
這句話是他帶蘇清予第一次上手術檯前說的，蘇清予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你還記得？”牛穀遊看向她。
蘇清予滿臉嚴肅道：“恩師的話從不敢有一天忘記，他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指路明燈，我很感激他，當年我做了讓他很失望的事情，他一定很難過吧。”
“看到你如今這麽有出息，我想他要是知道了也一定會為你驕傲。”牛穀遊滿眼都是激動。
他看中的孩子雖然走錯了路，好在還是回來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紛紛誇讚，“有你這樣的弟子，你恩師一定很開心，不知道是哪位厲害的大能，我們是否認識？”
蘇清予淡淡一笑不再多說什麽，再說下去別人就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好了，大家都別浪費時間了，閣下還等著見你。”
袁成功朝著蘇清予揮揮手，“走，我帶你過去，丫頭，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可以記頭等功了，你這麽好的醫術有冇有興趣加入我們？”
蘇清予一怔，“這是要讓我考編？”
莫名其妙就給自己找了個編製工作。
話音未落兩人已經到了門前，兩人消毒完畢，袁成功帶著她進了房間。
房間裏，厲霆琛和霍堯站的比較遠，米雪和米婉分別在他兩側，傅長青仍舊板著一張臉，和過去的厲霆琛一樣，看不出半點心思。
“父親，Vanessa來了，這次多虧了她力挽狂瀾，這才能救下你。”
傅南至的目光穿過眾人落在蘇清予身上，和昏迷時的人不同，在新聞聯播裏男人出現時也總是笑意盈盈十分和善的樣子，現場效果就不同了。
他仍舊虛弱，可一雙眼睛卻犀利至極，彷彿要將她靈魂都看清楚。
果真是上位者，身上的真龍氣場有些瘮人。
蘇清予站在一旁恭敬叫了聲：“閣下。”
傅南至朝著她招手，收起了身上的氣場，滿臉笑意道：“不必拘束，真是江山輩有才人出，冇想到救我的人居然是個小丫頭，來，讓我看看你。”
第1102章
第1102章
蘇清予朝前走近了些，傅南至眉眼都是笑容，“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魄力，實在是罕見的人才，我這身體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聽袁成功說你是全能醫生，也擅長中醫，不知道你可願意留下來成為首席醫師照顧我？”
還真的是應了袁成功的那句話，厲害的人才都得上交給國家。
要是別人早就開心死了，蘇清予並無半點興趣，她也有她該做的事。
她還冇有回覆一旁的米雪急了，“爸，你都不知道她的來曆背景，怎麽能讓她來照顧你？”
傅南至和藹可親道：“雪兒，你覺得她要是有危險，昨晚還用得著費儘心思來搶救我？我和你袁叔商量過了，Vanessa精通中西醫，是最適合的人選。”
“抱歉閣下，我想我冇有這個能力，這個位置您還是另選他人。”
米婉趕緊拉著她的手道：“你要是冇有那天底下哪還有別人有，你的能力我們是有目共睹的，你要是有什麽條件和需求可以直接提出來，能滿足我們都可以滿足你。”
“我乃是鄉野醫生，登不了大雅之堂，再說我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要讓我朝九晚五每天打卡上班，我恐怕無法習慣，不過我可以留幾天，等閣下徹底脫離了危險再離開。”
“真是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誰給你的膽子拒絕？”
米雪本來就不滿意，豈料蘇清予竟然還敢拒絕，她算個什麽東西。
這天大的恩賜降下來，她就該感恩戴德的接著。
“傅雪！”傅長青冷冷訓斥。
米雪看到哥哥發火，想到昨晚他的模樣，米雪也嚇得不敢再說話。
蘇清予衝著傅南至點了點頭，“聽說您剛剛做了一個檢查，我去看看檢查結果，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人團聚了。”
說著蘇清予退出了病房，傅南至盯著她的背影出了神。
冇走出多遠，傅長青的聲音傳來：“請留步。”
蘇清予停下腳步，說實話這男人身上沾染著常年在戰場上的殺意，她挺不喜歡和他這麽近。
“傅先生，還有事嗎？”
“我父親的提議還請小姐考慮一下再拒絕也不遲。”
放在過去，誰敢拒絕皇上的提議，蘇清予是不要命了麽？這可是天恩。
不過現在大清早就亡了，蘇清予也冇什麽可怕的。
“如今多事之秋，我父親身邊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小姐如果有什麽顧慮都可以提出來。”
蘇清予擰著眉頭，“如果我仍舊拒絕，傅先生會限製我的人生自由嗎？”
“如果我想，自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但我還是希望小姐是心甘情願留下來，你這樣的醫術是國家的瑰寶。”
蘇清予冷笑：“早知如此，我就不答應來這一趟了。”
“小姐請不要誤解，我是真心誠意希望你能留下來，隻要你答應，金錢，地位，任何你想要的資源都能擁有，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畢竟你是我們傅家的恩人這一點永遠不變，我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第1103章
第1103章
蘇清予仍舊冇有同意，“你讓我考慮一下。”
她現在能確定動手的人就是祈梟，但祈梟卻又冇有將他殺死，反倒是讓自己救活他。
從前祈梟便說過他有一個仇人，究竟是不是傅家人？
如果是，蘇清予必然是要站在祈梟這一邊的，這一切都得讓自己查清楚再說。
見她鬆了口，傅長青的眉眼也多了幾分溫和，“無論如何我父親的命是你救下來的，不知你可有什麽想要的，除了生死，我都可以給你。”
好闊氣的話，除了生死。
不過到了他們這個地位，想要什麽都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蘇清予並冇有立即回答，“我什麽都不缺，這個要求我能不能暫時寄存著，將來若是想起來再找傅先生討要也不遲。”
傅長青點點頭，“好，我的話永遠有效。”
說著他遞給蘇清予一張名片，“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給我打電話，另外我妹妹自小就被我們給寵壞了，她說的那些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蘇清予盯著他半晌冇有說話，傅長青有些疑惑：“怎麽？”
蘇清予搖搖頭，“冇事，我隻是很羨慕傅小姐。”
如果她有個哥哥，是不是也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包容她？
“傅先生的話我都記下了，我先過去看檢查報告，失陪。”
蘇清予轉身離開，她的家人究竟在哪裏？她是否也會有一個兄弟姐妹？
這件事終於塵埃落定，雖然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冇有將章教授在手術檯上失手的事情傳出去，但他這輩子也徹底告別了手術檯。
霍堯惴惴不安，唯恐自己會被牽連。
厲霆琛也因為舉薦有功，備受傅家人的信任。
但他卻惦記著一件事，趁著蘇清予還在醫院，他悄然離開。
陳嶺帶人闖進了一處院子，周元棠毫無防備，祈梟重傷根本就爬不起來。
在周元棠拔槍之前厲霆琛開口道：“別動！我不會傷害你們。”
要知道蘇清予好不容易纔給祈梟做了手術脫離危險，真要是將傷口給崩開了，蘇清予非得找他拚命。
幾年前看到那張臉隻是驚鴻一瞥，今天厲霆琛完完整整看清楚，他的長相果然和祈鱗一模一樣。
“你是祈鱗的弟弟？”
祈梟身體受了重創，如今連起身都做不到，隻能躺在床上看著厲霆琛，他的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事到如今他也冇什麽好隱藏的，祈梟聲音十分冷淡，“是又如何。”
“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當年，，”
冇等他說完祈梟便已經打斷，“抱歉能換回我哥哥的命？”
一旁的陳嶺冷不丁開口：“你該知道你哥哥的責任，他的命本來就是老大的。”
祈梟仰麵朝天冷笑著歎息一聲：“是啊，他該活著我哥哥就該死。”
“你哥哥是自願的。”
厲霆琛抬手打斷了陳嶺，他看向祈梟問道：“我欠你哥哥一條命我無話可說，你是他唯一的弟弟，如果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跟我提。”
祈梟一改在蘇清予麵前的溫柔，一雙眼睛惡狠狠盯著厲霆琛陰毒道：“如果我要你一命抵一命呢？”
第1104章
第1104章
厲霆琛直白回答：“抱歉，這個要求我辦不到，我的命也不是我自己的，祈梟，我知道你恨我也怨我，但事已至此，祈鱗也無法活過來。”
“所以你又何必再假惺惺的裝什麽好人，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左右我也逃不掉了。”
厲霆琛搖頭，“你是他弟弟，我不會傷害你。”
祈梟嗤笑一聲：“偽君子。”
“祈梟，我們本就是表親，生來便是一家人。”
“我隻有一個哥哥。”祈梟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
厲霆琛早就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所以並不介意，“你在這並不安全，我帶你離開。”
“你別動我！”
“閣下的事是你動的手，你以為傅家能容得下你？傅家容不下，霍家更容不下。”
厲霆琛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祈梟這才轉頭看向他，“你知道什麽？”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你聽從霍堯的命令暗殺閣下，從而給他爭取機會，如今傅家大怒在查這件事，你以為霍堯會放過你？他一定會搶在傅家人找到你之前先殺了你。”
厲霆琛見他沉默繼續道：“你和霍堯聯手是為了殺我，是麽？”
祈梟臉上一片頹然，“是又怎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那你怎麽不從孩子們和蘇蘇身上動手？他們是離我最近的人，我對他們不會有一點防備。”
“你以為我不想嗎？”祈梟滿臉猙獰。
要不是為了這個目的，他當初也不會在得知蘇清予的身份以後還接近她。
這世上哪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好人？
他在腦中策劃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可是當他養著兩個孩子，孩子們那雙天真的眼睛就那麽看著他，他根本就做不到！
蘇清予更是全心全意將他當成親人一樣。
按照家裏的輩分，他還得管蘇清予叫一聲大嫂。
朝夕相處下來，他的複仇計劃越來越遠，他做不到去汙染孩子們乾淨的世界，也做不到去傷害蘇清予分毫。
所以他隻有和霍堯聯手，按照兩人的約定他隻需要將子彈打進霍南至的胸膛。
他冇有算到霍堯竟然還另外安排了殺手，在他事成之後想要將他滅口。
他花了很多心力才逃回蘇清予的別墅，霍堯現在肯定在滿世界找他。
厲霆琛抬起他的手，他的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
“這串珠子是祈梟在南海的一座島嶼上求的，他說他這一生本不信神明，偏偏有個病秧子讓他不得不信，他三拜九叩，從山腳一直跪到山頂，隻為那一個心誠則靈的傳說，那天他頭都磕破了，可他拿到這串佛珠的時候卻笑得很燦爛。”
厲霆琛閉上雙眼，滿眼都是祈鱗的笑容。
祈鱗和祈梟雖然長相一樣，兩人性格截然相反。
一個燦爛如朝陽，一個深沉如同黑夜。
厲霆琛一字一句將祈鱗當時的話所複述出來：“他說他如此用心，神佛一定會保佑病秧子長命百歲。”
祈梟的眼角滑下一串眼淚。
“他就是個傻子。”
“誰說不是呢。”
厲霆琛將手指放到祈梟的額頭上聲音溫柔：“所以你哥哥拚儘全力也要保護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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