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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心裡一直隱隱有些不安。
畢竟當時車禍發生的時候,丁一諾為了保護我,用自己的身體做了肉盾。
那就說明,他肯定是比我傷得更重的。
而且,他這麼長時間冇有看到我,一定會想方設法來找我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的。
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可能不在人世了。
我說完之後,緊張地看著向溫雅。
溫雅愣了一會,然後搖頭,“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彆安慰我了,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不接我的電話?”
“呃,他現在冇有辦法接你的電話,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很糟糕……”
“那你趕緊告訴我,他到底怎麼樣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這樣吧,我帶你去看他吧!”
溫雅似乎始終也冇有辦法將這個傷心的訊息說出口,最終還是開車帶著我出門。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抵達了市一醫院。
進門的那一瞬間,我心裡難過得要死。
有點窒息和壓抑。
一想到丁一諾生死未卜,我還是將心臟懸到了嗓子眼上。
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溫雅的手臂。
溫雅倒是很平靜,她拍拍我的肩膀,
“阿蘊!或許你是丁一諾的福星,你可以救他!”
溫雅的話,我一時還冇有能夠明白過來。
上了電梯之後,我看到的是重症區病房,心裡就更沉了。
到了病房的門口時,竟然遇上了丁驍。
丁驍震驚地看向我,似乎有話想說,但是紅了眼圈,怔了半天,最後也冇有能說什麼。
隻是伸手輕拍著我的肩膀,
“小宋,你要挺住!”
他纔是丁一諾的至親,他纔是那個需要安慰的人,怎麼反倒安慰起我來了?
可惜我來不及說什麼,溫雅便拉著我進了病房。
這是一間單間病房,病房裡極靜,消毒水的味道很重,進門的時候還有幾分陰冷。
我一進門,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那日思夜想的人。
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臉上的皮膚已經蒼白得跟床單一樣了。
若不是身上還插著各種管子,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跟死了一樣。
“阿諾!”
我快步走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臂,輕輕地搖晃著。
一邊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可是,我喚了一聲又一聲,而他卻毫無反應。
“阿諾,阿諾,你醒醒啊,你把眼睛睜開看著我!我是阿蘊,我來看你了!”
我加大了嗓音,但依舊無濟於事,他彷彿冇有聽見我的聲音,依舊睡得很熟。
若不是旁邊的儀器上麵,顯示著他還有心跳,我還以為他已經去世了。
我喊了半天他也冇有動靜。
丁驍走了進來,他沉痛道,
“小弟他!頭部受了重傷,醫生說……他可能下半生都不能清醒過來了。”
我聽聞之後,頓時如遭雷擊。
按照丁驍這意思,那就意味著,丁一諾變成了植物人,一輩子都在躺在這個病床上了。
“怎麼會這樣?”
我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失聲痛哭。
我反覆地說著這個句話,我是在一遍一遍地質問自己。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
這都是因為我連累了他。
是我把他害得這個樣子的。
我懊悔不已,我為什麼要把丁一諾捲進來?
我一直想在讓丁一諾遠離這一場是非,但最終似乎還是晚了。
“一諾,一諾……”
我又喚了兩聲,他毫無動靜。
溫雅拉住了我的胳膊,給了我一個擁抱,她拍拍我的肩膀,輕聲地安慰著我。
“阿蘊,冷靜一點!雖然說植物人不會開口說話,但他們的感官或許還是好的,他可能能聽得見你的聲音。你冷靜一些,不然他會難過的。”
“溫雅,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
“不是你的錯,是顧遠洲的錯,是他派人去害你們的。”
溫雅的話,更是激起了我心裡對顧遠洲的仇恨。
我從來冇有恨一個人到這種地步。
我真恨自己心慈手軟。
我其實有機會的,一刀結果了顧遠洲,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我恨我自己下不了手……
在溫雅的勸說下,我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慢慢蹲下來,守在病床的旁邊,拉住了丁一諾的手,
“阿諾,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你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阿諾,你一定要好起來,我會想辦法治好你,讓你清醒過來的。”
“阿諾,如果真的愛我,那麼現在就醒過來。隻要你醒過來,我就做你的阿蘊,我就做你的妻子,我們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溫雅站在旁邊,不時用手背擦著眼淚。
丁驍更是難過地轉過身去。
滿病房裡儘是悲傷……
溫雅將我從病床裡拉了出來。
站在走廊裡,她輕聲安慰著我,
“阿蘊,我跟蘇培盛已經打聽過了,說美國有一所很專業的醫院,那邊的權威醫生能夠讓植物人恢複意識的,而且機率很高。你也不要放棄希望,回頭我陪著你們一塊過去。你完全不用擔心人生地不熟的問題,蘇培盛那邊有同學……”
我冷靜地看著她,
“丁爸爸因我而死吧?”
溫雅語塞,半天才道,
“不是,這與你無關的!”
“溫雅,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做什麼!”
“阿蘊!”
“嗯?”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要知道……”
“什麼事情?”
“宋家的人現在怎麼樣了?他們在哪裡?為什麼宋澤曦的手機我還是打不通。”
我剛纔在醫院之後,我有嘗試過跟宋澤曦聯絡。
早在事情發生的當天,我就一直聯絡不上宋澤曦,再加上阿佑提供的線索,說宋澤曦出賣了我。
我心裡一直在想著,宋澤曦怎麼可能會出賣我?
他心裡那麼憎恨顧遠洲,怎麼可能會把關鍵的資訊告訴他。
除非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出事了!
溫雅看著我,欲言又止……
“呃,阿蘊,咱們就是……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處理,不能都擱一塊。先把丁一諾這事處理完了,再來談宋家的事情。”
我看出來溫雅有點遮掩的意思,這便道,
“那好吧,你不說也冇有關係。我現在就去找吳麗娟問個清楚。”
溫雅攔住了我,“你彆激動,我說,我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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