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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相識,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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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中時告所我說,他想要的的最高榮譽是被授予中國國旗。

他今天蓋著國旗回來了。

我終於可以天天去看他了。】

今天是母校成立80週年的紀念日,我受邀作為校友前去參加慶典。

隨著主持人宣佈慶典開始,校國旗護衛隊舉著國旗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升旗台。

奏唱國歌,國旗冉冉升起。

時隔二十年,我又回到了這個地方,國旗護衛隊的隊員意氣風發,眼神堅定,那位女主持人留著長髮,俏麗動人。

恍惚間,我彷彿又回到了高一的那個初秋。

學生時代的許多事情我早已經記不大清了,可有關於他的所有記憶卻依存在於我深深的腦海裡。

我和他的緣分也是從一場升旗儀式開始的。

他留著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五官精緻,有著和吳彥祖一樣高高的鼻梁,總給人一種痞帥之感。

他總是笑和春風,性格和他的長相一點也不相符。

我那時候是校裡的校活動主持人,那個周是我的第一次主持升旗。

我那天走得急了些,不小心和一個迎麵而來的男生撞了個滿懷。

他的身板硬朗,我撞到他身上是直接被彈回來的。

那個男生穿著一身軍綠色製服,一身正氣。

說實話,我那時候好像確實是犯了花癡。

我正愣神兒之際,那個男生說話了。

“同學你冇事吧?”

我慌張地移開視線,眼看時間快到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尷尬地迴應後便匆匆逃離現場。

升旗儀式上,我注視著國旗冉冉升起,禮畢,我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翌日,我去辦公室抱作業,回去時,由於我一直低著頭看老師寫的便利貼,一個冇注意,又和他撞上了。

我猛地抬頭,他正眯著促狹的眼衝我笑,他的嘴角掛著一個梨渦,笑起來很好看。

“同學,我這是第二次被你撞了,我就這麼像南牆嗎?”

麵對他的調侃,我隻好我尷尬地笑了笑,和他道了歉後我如驚弓之鳥般慌張地逃離了現場。

走出一小段,我又忍不住地回頭,也不知怎的,從那以後,總會有一個念頭去牽引著我去回頭,去人群中尋找他。

愛意總是突然降臨的,總會有一種左燈右行的衝突,不敢麵對又不想錯過。

我看著他悠哉悠哉地走進了辦公室邊上的那個班級,那個班是A類班級,能進那個班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正好,那樣我以後就能多看一眼了。

不過我又開始矛盾,那我和他豈不是隔了十萬八千裡,他習以為常的路卻是我永遠也無法觸及的高度。

自那以後,我開始以他為山巔之上的標杆,開始一步一步地向他慢慢靠近。

之後的日子裡,我的校園生活裡除了偷看他就隻剩下緊張的學習。

其實在那次之後我們也會偶爾在校園裡相遇,他每次都會主動地和我打招呼。

我自然知道,他那也隻是出於禮貌。

他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就如天上月般觸不可及。

每次升旗時我都會忍不住地多看一眼。

看國旗,還有升旗的人。

每每我做出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時,心裡不免會有一種羞赧之感,但又充滿竊喜。

漸漸地,我甚至開始沉湎於這種竊喜與羞赧裡,那種可望不可即,錯過又回望的戲劇情節,就像小說裡的男女主般婉轉。

他是我的男主,可惜我隻是偷偷觀望的偷窺者。

有一次我們又在教學樓下偶遇了。

不過,與其說是偶遇,倒不如說是我蓄謀已久的邂逅相遇。

我計算著他所有回教室的時間點。

那一次是我所有計劃裡最大的意外,他,居然問起了我的名字。

我呼吸一滯,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角,如實回答。

他依舊笑和春風,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他說:“你好啊!我叫百裡東胥,交個朋友。”

和他同行的男生眉來眼去,都自顧自地上了樓。

我做夢都夢不到有一天能和他成為朋友。

我強裝鎮定地禮貌迴應,走出他的視線之後我開始瘋狂逃遁,我跑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洗了個臉。

那時候已經入了冬,自來水冰冷刺骨,可彷彿就算是這冬日的寒水也無法止住我心中的羞赧與躁動。

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看他了。

以朋友之名。

可我還是高估我自己了,我根本就冇有勇氣去和他搭話。

高一下學期分班時,我和他分到了同一個班,這是我離他最近的一次。

選科分班是按照上學期期末考試的成績分的,經過我一個學期的努力,我也順利的進入了文科班A類。

開學那天下午我臨時有事,所以去教室時到了晚了些。

我到的時候教室裡的位置都被占了,隻有後排角落的一個缺了角的桌子還是空著的。

我彆無選擇,隻好默默入座。

A類班不會像普通班那樣去搶後排,反而都是擔心在後排會不會錯過什麼。

我入座後就一直在埋頭整理著自己的書桌。

這時突然有個人敲了敲桌麵,語氣柔和地說:“同學!班裡冇彆的位置了,我能在這坐嗎?”

我認得這個聲音,我猛地抬頭,心臟突然蹦了一下,果真是他。

怎麼會是他呢?他一個理科名列前茅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

他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說:“噢,祈稚啊!你也在這個班,好巧。”

是好巧,巧合到我差點以為是月老在眷顧我。

他的笑就像這初春的暖風,人們習以為常,但於我而言它就是我的生命催化劑。

那日起,我們便成了同桌。

我終於可以不用再盯著鐘錶計算時間了。

剛開始和他同桌時我總是很不安,心也同潮水般翻湧不定,上課時也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我就算是站在講台上麵對著成千人時也冇有這麼不適。

哪怕後來我變得不再那麼焦躁不安,但我還是無法靜靜的看著他。

往後的時光裡,我再有對於他的任何雜念與執拗。

山高水遠,來日方長,與君相識,三生有幸。

我的數學成績一直不太穩定,他也總會耐心的給我講解,一遍又一遍。

他還給我取了個可愛的外號,之後的日子裡,他總是以我的外號相稱,每當他叫起那個外號,雖然我表麵很淡定的迴應,但內心卻泛起一絲竊喜。

他真的很優秀,就如天上的文曲星般耀眼。

高二第一個學期,他被派到了人民大學學習,高二下冊,他代表本市去省裡參加知識競賽拿了冠軍。

他凱旋歸來時學校在舉行70週年慶典,他走上講台,當時全校都在為他歡呼,前來參加慶典的各大高校的名師與領導都在紛紛稱讚。

那一刻,他成了一麵萬眾矚目的旗幟,是長安城的李太白。

我記得那時候旁邊有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議,我大抵已經記不清她們的對話了。

我隻記得其中一個女生說:“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誰不喜歡他啊!”

是啊!誰不喜歡他呢?我也喜歡,可我的喜歡卻從來冇敢聲張。

慶典結束後,我終於鼓起勇氣去買了一束花前去恭喜他。

他笑著接過花跟我道謝。

他說,這算不了什麼,他想要的最高榮譽,是被授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

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塊慶典紀念徽遞給了我,他說週年校慶十年一次,留著給我做個紀念。

我用指腹感受著紀念徽上殘留的餘溫。

我翻到背麵,發現他的紀念徽和普通的不一樣。

紀念徽的背麵刻著他的名字,下麵還刻了兩行小字。

願你:

前程似錦,熠熠生輝。

自強不息,榮校報國。

時間走得很急,一眨眼就已經快畢業了。

天亮的越來越早,廣場上的倒計時彷彿也跳得和計時器一樣快。

我突然好慌,突然好捨不得。

捨不得離開。

高考結束那天的晚上,我在樓道上望見他

站在廣場上,手裡還捧著一束鮮花。

周圍還有很多人在圍觀起鬨。

其實我當時就已經猜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但我還是騙自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去問旁邊的好朋友。

我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又不敢去麵對。

“百裡東胥今晚要在廣場上表白,全校都傳瘋了,你不知道嗎?”

我呼吸一滯,心臟彷彿也在那一刻突然停止了供血。

我跑到衛生間洗了個臉,拚命壓製著心裡將要湧上來的情緒。

我也分不清楚燙浸濕我眼睛的到底是冷水還是淚水。

從衛生間出來後,我冇在往廣場的方向觀望。

我找了個藉口和班主任告彆之後便自己偷偷離開了學校。

我是從後門出去的。

後來回學校填誌願時我又遇到了他,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身邊卻少了一個人。

或許隻是她暫時岔開了吧。

我從他的好友口中得知,他報了國內知名的軍校,我突然想起來,百日誓師時,他問我說我準備去哪?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想和他一起,可我又怎麼能達到他的那個高度呢?

我支支吾吾半天,最後隻說了一句還冇想好。

他說總人得有個目標,男兒誌在四方,他總得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

我想,我知道我該去哪了。

我填了中國人民大學的外交學。

後來的三年裡我也再冇見過他

我的暗戀也該告一段落了。

國家需要的是智勇雙全的李斯,不是優柔寡斷的項羽。

再見麵時是在大三,那次我們部門的被派去他學校同城的一所高校學習。

返程的前一天我在他們學校附近遇到了他。

當時我正在和朋友買東西,是他先認出的我。

他還是像高中時那樣稱呼我的外號。

那個他給我取的外號,隻有他會這麼叫我。

我聽那個詞時呼吸一滯,我猛地一回頭,是他。

那一刻我原本已經止住的潮水又突然洶湧了起來。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真真喜歡過的人,那份愛意是不會被時間磨平的。

“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你怎麼會在這?”

他依舊如當初那般笑和春風,隻是少了少年時的稚氣,多了一份成熟感。

“好久不見,我被派到這邊來學習,明天要回去了,所以就出來逛逛。”

他點了點頭,笑著調侃說,“原來是過來學習啊!我還以為是特地過來看我的呢。”

我說:“彆了吧!我怕你女朋友揍我。”

他無奈的笑了笑,說:“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我母胎單身。”

那天他說要請我吃飯,說是這麼多年不見了,想和我敘敘舊。

後來他和我說,高考結束的那天晚上的確是想和那個姑娘告白的,可是他找遍了整個學校都冇找到。

過了一年多以後,他畢業後被分配到了我國的西南邊陲,之後又過了兩年,他結婚了,他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

我當時在外交部工作,根本冇有空檔,不過幸好他婚禮那天是節假日,我們倒是有一天的假期。

我當時也很納悶,怎麼會有人在節假日結婚呢?

我匆匆忙忙趕到了他所在的地方,酒店的裡裡外外都圍滿了人,門口擺著他和新孃的婚照。

他穿著一身軍裝,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新娘笑靨如花,長的很漂亮,她的腦袋微微靠著他的肩膀。

敬酒時我也站起來舉杯附和著祝福。

當時的我落寞又歡喜,希望他幸福,又捨不得。

終於結束了。

他說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個對象了,我也記不清當時我是怎麼答的了。

離開時是他抽出空來送的我。

我當時突然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和他說,可每當我想開口,那些湧上來的念頭卻都化成了氣堵在我的喉嚨裡。

我該說什麼呢?

我坦然的笑了笑,“謝謝你。”

“為祖國所做的一切。”

我冇想到那一次的告彆卻成了永彆。

一年之後,我突然收到一個訊息,他,犧牲了。

他高中時告所我說,他想要的最高榮譽是被授予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

他蓋著國旗回來了。

我終於可以天天去看他了。

往後幾年裡,我也常常會在節假日的時候去看看他。

如今我都已經三十四了,可他依舊如初,也好,他永遠都會是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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