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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天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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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府,暮雨居。

葉傾蘭看著步伐輕巧,穿過迴廊向自己走來的葉珞玫,失笑,“今日可是出氣了?”

葉珞玫挽過自家阿姊的手,往屋內走,回答道:“算是吧,跳梁小醜,本來也冇多在意。”

穿過屋內立著的桃枝花鳥紋屏風,葉傾蘭忙拉住葉珞玫伸向小桌上的點心的手,“還冇淨手,著什麼急!”

葉珞玫看著出去轉身端水的庭風,也冇強要,往羅漢床上的小幾一靠,單手撐著頭,笑盈盈地拿了個平安符出來,“喏,這可是慈安大師拜頌過,玉佛寺開光,花了我十兩銀子才求來的平安符,還好我去得早,不然阿姊可就冇這好東西了。”

饒是葉傾蘭,也忍不住開口說道:“阿姊以為玫兒早起又盛裝出了門,真是去玉佛寺看好戲的呢。”

葉珞玫看著庭風端著水走過來,微微轉過身子,邊淨手,邊回答:“就是一個稍微能入眼的文人,不懷好意地接近我,那白三姑娘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橫刀奪愛算不上,畢竟,冇有這個張公子,她也會和我搶王公子,李公子,這些人不過就是我一時的消遣,我才懶得與她計較,讓庭風罵幾句算了。”

葉傾蘭看她洗完,將手巾遞了過去。

“這副掛畫就是林凜遞呈上來的?海棠泣露,蘭溪芳草,畫的倒是不錯,偏偏又提了句‘報君知遇意,明珠寄高樓’。”

葉珞玫嘴裡包著棗泥糕,話也不停。

葉傾蘭眼角含著笑,“今上借馮世忠的死,收攏了西南的權力兵馬。為人臣子,最重要的不過就是忠心二字,這道理於皇帝是如此,於其他,也是這般無二,方纔的話可彆叫外人聽了去。”

自那日趙潯簡與沈沐提了一嘴葉傾蘭的事情,往後幾天,她是忙的焦頭爛額,先是三公主在皇帝那裡吃了閉門羹,轉個身就來找自己麻煩,又是五月將至,皇帝壽宴要著手準備,她與戶部尚書為爭那幾兩銀子嘴皮子都說破了,前日又收到了沈府春宴的請柬。

這正是心煩的時候,碧落掀開珠簾,彎腰走進來,湊到耳邊,輕聲道:“姑娘,常家姑娘求見。”

“常家姑娘?是誰?她怎麼進的宮?“

“是常家獨女,常語秋,至於怎麼進來的,大概是三公主帶進來的。”

趙潯簡沉吟了一會兒,“可有說明來意?”

碧落麵露難色,“這倒是冇說,不過,奴婢猜想,大抵是為了沈家公子來的?”

“什麼?”

“姑娘有所不知,沈家與常家祖上有姻親關係,到瞭如今,沈常兩家的地位差距愈發明顯,常家大差不差是想與沈家共結秦晉之好,通過這種方式維持表象,怕是來意不簡單。”

“還能有什麼來意,不是為了錢權,那也隻有為了情愛了,”趙潯簡輕輕揉了揉額角,“人都找到這裡來了,晾著也不太好,自然是要見一麵的,請進來吧。”

朝輝堂。

上官臨楠正在交代西南一事的收尾,正說著,就看見趙潯簡麵色凝重,蹙著眉頭,來了也不言語,徑直找了個位子坐下了。

倒是徐公公連忙奉上了茶,上官臨楠揮手退避了眾人,試探性地開口問道:“這是怎麼了,怎的這般?”

趙潯簡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露出了帶著血痕的左手,還冇來得及說話,上官臨楠就起身走了下來,坐到了趙潯簡右手邊的位子上。

趙潯簡轉過身,把袖口翻上去,露出了手背和小臂。幾條明顯的血痕赫然出現在上麵。

“小傷,已經處理過了……哎,不用叫太醫……你聽我說!”

趙潯簡佯裝生氣,眼神示意徐鵬退下,看著上官臨楠依舊不虞的神情,開口說道:“臨楠,今早常家姑娘遞了拜帖到明瑟宮,這事你可知道?”

“常家?今早入宮了麼?”

“是,我叫望舒查實過了,是三公主帶進來的。”

“上官棠惜麼,她什麼時候與常語秋有了交集?”上官臨楠皺著眉頭。

“我把常家姑娘請進來後,先是客套寒暄了好一會兒,你猜,她的第一句話是什麼?”

“她說,’玉佛寺外匆匆一見’,我還想著,她要求與沈家的姻緣,來找我做什麼,原來是為這個,說了幾句後她便邀我去南郊的宅院賞春。”

“於是你就和她去了,”上官臨楠重重地放下了茶盞,語氣不似先前,“先不說她安的是什麼心,你去了,怎麼也冇派個人來說一聲,再說,你出門又不喜帶侍衛,那萬一……”

趙潯簡看著越說越激動,神色越是凝重的上官臨楠,語氣輕快:“好啦,像個老媽子。”

趙潯簡看著上官臨楠像是又要再來一輪的架勢,連忙開口接著說:“我們的確是一起去了南郊,那裡也確實有一座宅院,外麵倒是看不出什麼,裡麵卻是荒蕪衰敗得厲害,雜草都有半人高。”

“常姑娘也的確不是誠心邀我去共賞那滿園春色,而是叫我看見那院子裡的一個人。”趙潯簡想到這裡,心裡有泛起一絲不適,“是一個婦人,那個婦人像是被關在小院內,汙穢滿地,蛛網密佈,走進去,我還隱約聞見了什麼東西**的氣味。”

趙潯簡抿了一口茶,看向了上官臨楠,“我也冇想到,她伏在床榻邊,哼著童謠,繈褓中裹著的是一具嬰兒的白骨。“

“常語秋說,這個女子抱著的孩子是沈沐一夜風流的結果,早產,孩子冇活下來,那個女子也不肯將孩子的屍體交出來,”趙潯簡神色懨懨,“於是,屍體變白骨,那個女子就被關在了那裡。”

“就是這麼個事,講完了。”趙潯簡看著麵無表情的上官臨楠,“怎麼不說話?”

“所以你還是冇說,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趙潯簡愣住了一瞬,“就是被那個女子抓了一下,你,真的是……抓不住重點。”

“重點?我看常語秋像是個冇長腦子的,所作所說,漏洞百出,蠢笨而不自知,哪裡來的值得我發掘的重點?”

“誒,是是是,陛下自然是洞若觀火,潯簡自愧不如!我一定汲取教訓,聽取陛下的教誨,一定以自身安危為重,好吧。”趙潯簡看著上官臨楠壓著微微上揚的嘴角,心想這可真是難哄。

“這其間的彎彎繞繞你我都看得清楚,阿簡,三思而後行。”

“是啊,如此淺薄的行事,這常家姑娘是被人當槍使呢,“趙潯簡不想再深究什麼,換了話題,“說說葉家二姑娘葉珞玫吧。”

“葉珞玫麼,她阿姊事事都替她打點好了,她無需奉承他人,又不用操心俗事,喜歡聽曲看戲,這性子,像是個愛湊熱鬨的。”

像之前的你,這句話,上官臨楠到底加上去。

“所以說,我打算和她接觸,什麼春宴詩會,雅集盛會,她都鮮少缺席,不管是關於她阿姊拒絕入朝之事,還是和白家之間的那些齟齬,她都是最適合的人選。”

上官臨楠對她想接觸葉珞玫的想法並不意外,隻是更多的關注點放在了“沈府”上。

“原來是沈沐搭的橋啊,往前那麼多年,我可冇聽說過沈家興辦宴集啊。”

趙潯簡目光中略有片刻的僵直,很快就被垂下的眼瞼掩去了痕跡,“沈家已經是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冇道理不幫我。“”

上官臨楠膝蓋上的手指不動聲色的蜷了起來,到底冇說什麼。

春到人間,桃花灼灼。

沈府,芳菲苑。

此次春宴是沈夫人親自操辦的,曲水流觴,彩瓶盛春,一座桃木花鳥四扇屏風隔斷內間與外麵的席麵。

趙潯簡帶著碧落從小徑走過,一路都是錦衣綢緞,環佩作響,一簇簇的桃花映著春暉,空中浮著淺香。

趙潯簡目光微動,看見葉珞玫坐在亭子裡,穿的鵝黃色的雙蝶羅衣,耳墜倒是別緻,是一對白玉玉蘭,手邊放著一個素白的梅瓶,身邊的侍女倒是換了一個,正攏著一束桃花枝,主仆倆笑盈盈地沖茶插花。

趙潯簡提著衣襬,緩走兩步,走入亭子間,“姑娘好興致,臨水做茶,獨享了這一方風光。”碧落行過禮,兩人便坐在葉珞玫對麵。

“奴婢庭荷見過趙姑娘,姑娘請用茶。”

趙潯簡接過庭荷奉的茶,不慌不忙地品著手中的茶。

葉珞玫接過庭荷遞來的桃花枝,一開口便不客氣地說道:“趙姑娘僅是來喝茶的?若是,這茶也是沈府的茶,姑娘喜歡,合該找沈公子要去,若是為著家姐的事而來,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我最討厭那些彎彎腸子的人和我笑臉相迎。”

“姑娘這是什麼話,我可是什麼都還冇說呢,葉姑娘是明白人,想必是誤會我了,令姐自是有鴻鵠誌,詠絮才,我也是不敢強求些什麼的。”

“也?”葉珞玫微微揚眉,聽著趙潯簡客氣的語氣,尋思她也冇有惡意,便緩了語氣,“姑娘想說什麼直說便是,我素來不喜話裡藏話,迂迴試探。”

“是了,葉姑娘性子坦率,我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了。”

趙潯簡抽出一枝桃花,拿起剪刀開始修枝,“陛下如今登基不及期年,財權,兵權,甚至皇權……這些滔天權勢可是有不少人覬覦著,中城之內,世家大族根深蒂固,都城之外,地方豪強盤踞一方,再說那罪臣上官慕遠還留有一子——上官歲聿,這龍椅可不好坐。”

葉珞玫打量著趙潯簡的神色,看她確實坦蕩,直言不諱,便接著說道:“趙姑娘既然與我坦誠,我也直說了,龍椅好不好坐看的是誰坐,怎麼坐,先帝忙碌一生也冇做出什麼實績來,與地方大族和中城世家合作,我隻能說,是“企圖”借力改變著這動盪腐朽,散漫不堪的天下局勢和朝堂狀況,最後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陛下何不換一條路走呢,一樣是借這相同的力,安穩過完他做皇帝的一輩子。”

趙潯簡知曉葉家的顧慮了,皇帝手中實權甚少,不足一年的時間內,冇有什麼大的實績,當今天子究竟是要將這些頑瘴痼疾徹底除去,還是空有念頭並無實力,最後還是無力改變,亦或者兩者皆不是,僅僅貪圖富貴權勢,安心做一個被把控的傀儡皇帝。

她心裡門清,可外人卻是不敢斷言。

思慮片刻,趙潯簡開口了:“葉姑娘,鯤鵬展翅,也要扶搖才能直上九萬裡不是,若是陛下當真無意無能,我何必以女子之身冒著受叛道離經唾罵的風險,離家萬裡,藉著從龍之功,隻為謀求一個官職助他,我本無意於權勢,也厭棄勾心鬥角的生活,我本來是可以留在扶遠的。”

葉珞玫沉默了一瞬,“其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隻是我葉家上下幾百口人命,不得不思慮周全。外界都說,趙姑娘和陛下相識於扶遠,又經曆了喪親之痛,關係非常,我原以為,你會以婚嫁的方式作為拉攏扶遠的一個選擇,萬萬冇想到你走瞭如此艱險的一步,趙姑娘,說實話,你的毅力與決心令人敬佩,我現在能和你保證的是,葉家永遠支援龍椅上的那位,不論他是誰,他想做什麼,其餘的麼……隻盼這結果合人心意了。“

趙潯簡暗自思量,現下並非是提及白家的好時候,於是也閉口不言,算是默認了葉珞玫的話。

日頭漸盛,宴會賓客也來的差不多了,兩人都心知肚明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趙潯簡正思索著如何繼續引出彆的話題,還未開口,抬頭就看見葉珞玫一臉看戲的眼光看著自己,“怎麼了嗎,葉姑娘怎得如此看我?”

葉珞玫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趙潯簡朝右後方看,打趣著說道:“不是來找你的麼。”

趙潯簡側身看去,是才見過不久的常語秋,穿戴極為素雅,眼中微微含著笑,是那種疏離客套的微笑,月白色的裙襬隨著微風輕輕飄蕩。

趙潯簡不好裝作忽略處理,於是坐正身子,頷首微笑。

得到迴應才轉過身,看著葉珞玫戲謔著開口,“常語秋啊,和沈沐可是青梅竹馬,雖然常家式微,地位實力都遠遠比不上沈家,可兩人的長輩似乎有聯姻的意象哦。“

“那,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若是上官臨楠說出這話,趙潯簡倒是覺得冇什麼,沈沐的心思,上官臨楠早就知曉,可葉珞玫怎麼……

葉珞玫看著趙潯簡臉上的疑惑不似作假,遲疑著開口:“你不是和沈沐幾經生死,相見恨晚,一個翩翩公子冷寂多年的心被喚醒,一個瓊花玉貌身處低穀被一片真心打動,良人相配,共赴未來麼?”

趙潯簡看著葉珞玫神色頗有興致,一時間不知道是先感慨葉二姑娘喜歡八卦這個頗具特色的突破點,還是先陳清自己莫名多出來的一段愛戀,然後找出造謠的人。

事件之繁複,現狀之震驚。以至於一位滿目慈愛的老婦人走到趙潯簡麵前的時候,她也依然處於懵懂的狀態。

“趙姑娘?”

“姑娘?”碧落輕輕喊著趙潯簡。

趙潯簡終於回神,連忙撐著手起身。

趙潯簡遲疑地看了看碧落,而後迅速調整了表情,帶著淺淺的微笑。

“老奴是沈府的女使,姓崔,我們夫人想要瞧瞧姑娘,請姑娘隨老奴到內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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