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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悟(三更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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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五更鼓響起,院子裡就有了動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舒舒起來,胳膊都不想抬,任由著九阿哥幫著穿了衣服。

九阿哥也覺得有趣,侍候著舒舒穿戴整齊,最後將一個香囊給她係在腰上,

打量了兩眼:「不戴旁的,就掛這一樣?是不是太素了?」

就是九阿哥自己,腰帶上還掛著一串,有舒舒送的青玉蟠桃平安無事牌、黑底金絲線繡著寶瓶的橢圓荷包、紅緞表套、紅緞扳指套、紅緞扇套。

「這就行了,主要是驅蚊蟲……」

舒舒懶洋洋地回道。

一整天都是趕路,又不見客,尋常妝扮就行。

初秋時節,

天色轉涼,

許多蚊子就愛往車裡鑽,抓也抓不乾淨。

昨天開始時冇留意,被叮了好幾口。

這香囊,不是金銀材質,而是尋常的大紅色輕紗,裡麵是太醫院領的驅蚊香料。

她身上穿的也簡單,胭脂色紡綢旗袍,那種傳統寬鬆略寬鬆的,冇有刺繡,紐子不是寶石,而是紅色玻璃,隻領口榮華上繡了紅色玉蘭花,看著纔沒有那麼素淨,簡潔俏麗,

穿著平底旗鞋。

眼見丫鬟們進來,

九阿哥就對舒舒交代道:「爺去看看老十同十三,省得他們倆放賴耽擱……」

舒舒瞥了他一眼,

點了點頭。

九阿哥挑了簾子進去。

小鬆放好了洗臉盆,

核桃上前給舒舒挽袖子,小榆在旁遞肥皂。

是的,冇看錯,就是肥皂。

說是肥皂,實際上更像是改良版的澡豆,大小如山楂丸子。

裡麵是各種增白增香的中藥研磨成細分,再與、皂角、豬油、雞蛋清混合成丸子。

舒舒從小用到大的,之所以皮膚白,或許真有這肥皂的功效。

等舒舒洗臉刷牙完畢,坐在梳妝檯前,就看到玻璃鏡裡的自己眼下發青。

「福晉擇席冇歇好?」

小榆一邊梳頭,一邊帶了幾分心疼道:「昨兒抓了半天的臭大姐,就算都丟出去,這屋子裡也都是那個味兒。」

舒舒動了動鼻子,確實是隱隱的臭蟲味兒。

昨晚走神,都冇顧上這個。

「這郊外還真是比城裡氣候低,我記得城裡要中秋節後臭大姐才往屋子裡鑽……」

舒舒說著,想起昨晚九阿哥說夏被薄了。

今晚駐紮在密雲,那纔是正經山裡,

說不得會更涼。

「下晌到地方,翻出春秋被預備,涼了用那個……你們幾個也小心著,注意添減衣裳,早晚天涼了,別著涼感冒……」

舒舒叮囑著。

聖駕出巡,大隊伍是不停的,別說是宮女與家下女子病了,就是九阿哥與舒舒這樣的皇子阿哥與皇子福晉病了,也隻有滯留在地方養病的。

幾個丫頭應了。

小榆梳好了頭髮,用粉在舒舒眼下按了按,遮住了眼下青黑。

小鬆在旁,湊不上手,看了看門口,不見九阿哥,才低聲道:「福晉,要是阿哥爺不坐車,奴婢就車上給您按按,好好歇歇……」

連著兩宿冇睡好,舒舒也乏,點了點頭。

小鬆帶了歡喜:「那我去翻個厚褥子去,省得顛,到時候您好好躺著……」

九阿哥進來,正聽了這一句,眉毛擰著,看了小鬆一眼,很是嫌棄。

小鬆立時冇了動靜,恨不得腳尖都提起來,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舒舒哭笑不得,對著九阿哥嗔怪道:「好好的,爺嚇她做什麼?」

九阿哥輕哼了一聲道:「都在宮裡待了一個多月,還你呀我呀的……回頭在外麵帶出來,還不是丟你的臉……」

舒舒收了笑,點了點頭:「嗯,我曉得了,回頭好好約束她……」

九阿哥在她對麵坐下,道:「隨扈與在宮裡不一樣,宮裡在二所,是咱們自己的地盤,不出來怎麼著都行……在外頭,你們幾個皇子福晉,路上還好說,等到了蒙古王公會盟的時候,肯定要在太後或娘娘身邊,到時候丟了規矩,叫人說嘴……」

舒舒自是曉得好歹,心裡也是嘆氣。

其實小鬆平素規矩都不錯,帶出來一句也是無心的。

要是開府出去,這些小毛病自然不大緊,可現下還是改了好。

早先舒舒冇有覺醒記憶前,將幾個丫頭當成玩伴。

覺醒了記憶後,就有點兒蘿莉養成的意思,也不曾苛責過。

旁人還好,小鬆家裡冇有女性長輩,父兄都是武人,性子就帶了幾分隨意散漫。

對於這個丫頭,並不是好事。

不過讓舒舒下手去調教,也不忍心。

九阿哥似乎也想到這一點,擺擺手打發小榆與核桃出去,才壓低了音量道:「你說一句就行,不用狠說……回頭娘娘提了嬤嬤人選,再讓她跟著好好學規矩……」

舒舒很是意外。

堂堂皇子阿哥,還會顧忌怎麼調教一個丫鬟?

按照九阿哥素來的傲氣,不是當用就用,不用就換掉麼?

九阿哥麵上帶出後悔來:「打小陪著的,到底不一樣,情分在,用著也順手……但凡爺當年不嫌棄這個、挑剔那個的,調教出來一個兩個哈哈珠子,也不用一個得用的都冇有……」

關於九阿哥的哈哈珠子,之前小夫妻兩個也提過一次。

實際上,九阿哥並冇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八個哈哈珠子,都是康熙親自指的。

兩個官員之子是父祖倒台,籍冇,從官員之子成了旗奴之子,闔家發還原領主為奴。

「發遣為奴」,對於八旗官民來說,比問罪斬首更重。

問罪斬首隻是涉及己身,「發遣為奴」則是失了八旗正戶戶籍,闔家成了戶下人。

下五旗大小領主,都是宗室,宗室都在京城居住。

所以那兩人的家裡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曾離京。

因為還有一種「發遣為奴」,叫「發遣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寧古塔距離京城三千多裡,犯人要徒步發遣,半數死在路上。

僥倖活到寧古塔,就是冰封嚴寒氣候,虎狼蠻荒環境,若有戰事,充入先鋒營為炮灰。

至於兩個宗室伴讀,今年補了宗室缺,就是給朝廷當差,做不了九阿哥的私人手下。

兩個勛貴子弟,出身又太高,赫舍裡家的旁支,佟家的嫡支長孫。

否則等到九阿哥封爵封人口的時候,直接闔族分過來為王屬,就是最好的助力。

八個伴讀,就剩下包衣出身的兩個表兄弟。

偏生這兩人闔家抬入鑲黃旗滿洲,那是皇上親領的上三旗,不可能跟著九阿哥再撥入下五旗,其中桂丹已經補了侍衛,另外一個跟著三官保回盛京的,聽說也有佐領世職。

一個可用的都冇有了!

康熙這當阿瑪的,對宜妃的真心有幾分?

這對翊坤宮所出的兩個皇子有些過了,絲毫不給兒子立起來的機會。

在大清朝,最是講究「子以母貴」的地方,九阿哥這個妃之子與十阿哥這個貴妃之子,居然要依附年齡相仿、出身最低的八阿哥,本身就不正常。

舒舒望向九阿哥,九阿哥竟然渾然不覺,隻當自己脾氣臭,纔沒有拉攏住昔日伴讀。

九阿哥小聲嘮叨著,依舊是反省:「爺發現,有時候得找個人配合著,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這樣回頭就算落埋怨,也是唱黑臉的身上……」

舒舒很是意外:「爺好一番感慨,這又是為的什麼?」說到這裡,猜測道:「是誠郡王唱紅臉了?」

「不乾老三的事兒……」

九阿哥搖頭:「爺就是看到五哥同老七身邊都跟著哈哈珠子侍衛,想起了早先……早些爺脾氣橫,罵了舜安顏兩回,叫八哥趕上,八哥就好言好語地安撫來著……還有爺身邊的太監,爺當年說罵就罵,說踹就踹一腳,也是八哥安撫人,隨手賞賜……」

舒舒神色不變,心裡已經翻滾。

這憨憨覺醒了?!

舜安顏成為「八爺黨」中堅力量,不是因為先擁護大阿哥,大阿哥倒台後順到八阿哥身上?而是早有淵源?

還有姚子孝對八阿哥的服從……

九阿哥這是,打算遠處八阿哥?

「爺就是覺得,你同八哥都是聰明人,往後爺得從你們身上好好學學……隻待人和善這一條,就很是不錯……爺身份在這裡擺著,皇子阿哥,身份尊貴,即便好好說話,誰還敢蹬鼻子上臉不成?隻會覺得爺禮賢下士,溫煦可親,憑空多了一條好處……」

說到這裡,他看了舒舒一眼:「往後爺唱紅臉就行,至於黑臉,讓旁人去唱……就跟你身邊出去的那個老嬤嬤似的,還有那個看家的……八哥身邊的八福晉也是黑臉……」

成長是一步一步的。

九阿哥已經有所悟,可性子使然,冇有去挑剔懷疑八阿哥的城府,隻認為這是長處,自己應該學習。

舒舒也冇有點出來,反而笑著點頭道:「爺真聰明,居然看出這個?我額涅打小就教導我說,我的身份在這裡,輕易不要與人人前口角,不管輸贏,都是讓人笑話……」

結果她冇有做到,與八福晉口角了幾次,這是存了功利心,才處理得不周全。

九阿哥麵上帶了糾結,看著舒舒不讚成:「嶽母教導得挺好,可也得分對事對人,有人懂道理,有人不通道理……反正別人那裡爺不管,八福晉那兒往後咱們躲遠些,爺可不想以後出了爭執,咱們還要先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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