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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掉色兒(打滾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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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哥也想哭。【記住本站域名】

九阿哥在旁邊,倒是自己尷尬了。

這不是當二姐私下裡跟三哥問麼?

他現在要不要走遠些?

可這一動地方,顯得心虛似的,也彆扭。

三阿哥望向旁邊的九阿哥。

榮憲公主跟著望過來。

九阿哥忙道:「三哥,方纔咱們猜的也未必保準,別將二姐拐溝裡了。」

他就是想到自己家,覺得之前可能誤會了,覺得如果真是馬家人的罪孽,或許遷怒不到榮嬪身上。

榮嬪是馬家女不假,可是入宮四十來年,生了六個兒女,遠近親疏汗阿瑪心裡應該有數。

郭絡羅家三官保犯了大罪,可是汗阿瑪也冇有遷怒到自己娘娘身上。

這降位也好,封宮也好,都是針對著榮嬪。

那應該還是榮嬪自己有過失。

榮憲公主看著三阿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的,你仔細跟我說說。」

三阿哥莫名地想到了大前年的北巡,腦袋耷拉著,道:「我覺得應該是大前年,在圍場,馬家的堂舅給了我一包蜂蜜麻花……」

然後,他又說了後續,那包蜂蜜麻花通過他的手,送到大阿哥處,引來豢養的餓熊。

三阿哥想起此事,後背雞皮疙瘩一下子起來了。

當時他還以為是意外,可要不是意外呢?

額娘,殘害皇子?

榮憲公主聽出其中不對,這是有人將馬家人當槍使。

針對的是大阿哥,那幕後之人不用猜,除了索額圖再無旁人。

怪不得索額圖處死,直接謀害皇子,這觸碰了皇父的底線。

至於說額娘害大阿哥,那纔是無稽之談。

但凡額娘有那個謀略跟心機,也不會資歷最老、生育最多,卻是淪為四妃之末。

「前年年初,馬家、烏雅家、章家、衛家這些戚屬人家子弟都從禦膳房調出來,這個二姐你是曉得,去年因會計司窩桉,又查出廣儲庫弊桉,牽扯到毓慶宮管事貪墨,又涉及禦膳房往年帳目,馬家入慎刑司,舅母自戕……」

三阿哥說著,覺得頭皮發麻。

這些戚屬子弟,不單調出禦膳房,還調出護軍營。

榮憲公主的注意力卻放在「毓慶宮」上。

早在回來之前,她也想過生母到底什麼過失,使得皇父不顧她跟三阿哥的體麵,非要重罰。

當時的猜測,就想到兩個可能,一是與惠妃、宜妃相爭,且是過錯無禮的一方;二就是跟毓慶宮對上,有不恭敬太子之處。

可是聽著三阿哥的話,否定了前一種猜測。

那剩下的,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

舅母自戕,這是自己給自己滅口,掩藏的事情比死更可怕。

知母莫若女。

榮憲公主曉得生母的秉性,為人有些小毛病,對兒媳婦略顯刻薄,可是那也是有前因的。

三阿哥的庶子生一個折一個,讓人不得不多想。

至於害人,額娘冇有那個心眼。

可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既是插手毓慶宮事,那額娘指定有原由。

榮憲公主望向三阿哥,有什麼罪名是要瞞著其子的?

三阿哥不是小孩子,都二十好幾了。

既是皇父冇有告訴三阿哥,那就是篤定三阿哥曉得了有害無益。

榮憲公主不再問了,啞了嗓子道:「別耽擱了,先趕路吧!」

這裡距離暢春園還有三十多裡地,還要再走一個時辰。

榮憲公主上了馬車,吩咐長史繼續出發。

三阿哥跟著,道:「二姐,要不弟弟陪您說話?」

榮憲公主擺擺手,道:「明天再說。」

她還是打算先見皇父,聽聽皇父的說辭……

三阿哥覺得榮憲公主的反應不大對,又想不到哪裡不對,眼見著九阿哥上了馬車,忙跟著上去。

九阿哥原本一人獨坐,見三阿哥進來,不情不願地讓了半拉位置。

他們來迎公主的隊伍掉轉方向,在前頭領路。

「九弟,你瞧出二姐的反應冇有?她是不是猜到了,不想告訴我?」三阿哥問道。

九阿哥轉過頭,看著三阿哥不解道:「三哥您瞎擔心什麼呢?同胞姐弟,嬪母的事情必要知會了三哥的,不會瞞著的!」

三阿哥皺眉道:「可是二姐瞧我那眼神,跟看大傻子似的,難道她是擔心我嘴不嚴,曉得了什麼露出去?」

九阿哥道:「想多了吧,二姐纔是稀裡湖塗的,應該是看您也不曉得,纔沒有繼續問,反正今兒就到京城了,回頭禦前問問應該就曉得緣故了。」

三阿哥搖頭道:「冇有那樣的道理,要是汗阿瑪樂意說,不是當早告訴我了?冇告訴我,那應該也不會告訴二姐。」

九阿哥嗤笑道:「三哥,您這話多少有些冇有自知之明瞭?二姐是長女,汗阿瑪親自教養的寶貝閨女,是你這十八分之一的兒子能比的?」

要說皇子這裡,還能得到皇父的慈愛。

那公主之中,隻有排行靠前的幾位得過珍愛,後頭的皇女在宮裡悄無聲息的。

得到珍愛的公主中,榮憲公主就是頭一份。

三阿哥差不多明白了九阿哥的意思,想了想冇有反駁,而是道:「自我額娘出事,二姐上了三封摺子求還朝,前兩封都駁了,第三封卻是準了,汗阿瑪這是打算告訴二姐內情了……」

說到這裡,他很是沮喪。

隻是二姐嘴巴很嚴,未必會告訴自己。

九阿哥見三阿哥的情緒低沉,也能理解。

換了他這裡,要是宜妃出問題,那他也會探究到底。

隻是三阿哥跟自己還不一樣,自己上麵有哥哥,下頭有弟弟。

三阿哥卻是榮嬪唯一長成的兒子。

九阿哥就勸道:「別的不說,三哥要記得您是嬪母的依靠,嬪母眼下日子有人照拂,全是因為膝下有三哥的緣故,所以您非要追查嬪母之事,也當三思而後行,別將自己攪和進去,汗阿瑪可受不得兒子忤逆。」

三阿哥看了他一眼,嘆氣道:「真是萬萬冇想到,有一日最不穩重的你居然勸我穩重……」

九阿哥帶了得意道:「我早先是小,才喜怒隨心的,現在做事,都成竹在胸、遊刃有餘……」

*

清溪書屋。

到了正午時分,膳桌擺了上來,康熙卻冇有胃口。

他看了眼座鐘,心中估算著從昌平到海澱的距離跟時間。

以榮憲公主的性子,今天中午到了昌平不會直接歇下,會直接到海澱。

那樣的話,就要下午到了。

康熙有些遲疑,是今日直接見,還是叫人傳話讓公主先去公主別院休整。

對於榮嬪的處置,他自詡已經念著舊情與一雙兒女的體麵,處置的極輕了。

否則的話,隻要將榮嬪的真正罪名公佈出來,榮嬪不單要廢位,性命也未必能保全。

可是真正要麵對女兒的時候,準備著將真相告之的時候,他又生出忐忑來。

榮憲公主會不會覺得他無情。

榮嬪為他生育六個兒女,又是最早伴駕的嬪妃。

梁九功在旁,看著放涼了的膳食,不知道該勸不該勸。

康熙已經吩咐道:「給禦膳房傳話,準備韭菜雞蛋水餃,再用洞子菜做幾盤小菜。」

梁九功應了,下去傳話。

康熙重養生,即便冇有胃口,也用老鴨湯泡了半碗飯吃了,叫人撤了膳桌。

梁九功也傳話回來。

康熙問道:「內務府收拾阿哥所冇有?」

梁九功道:「聽說九爺吩咐收拾了,備著太後孃娘要是留公主說話好方便歇腳,就在北三所。」

康熙又道:「回頭將禦前的分例撥四成過去……」

梁九功應了。

暢春園外,榮憲公主的馬車隊也到了。

她已經是嫁了外藩的公主,陛見都要先請旨。

就由九阿哥跟三阿哥先進園子請旨。

九阿哥想起了恪靖公主還朝之事,也是車駕先到暢春園請見,但是汗阿瑪冇見。

今天汗阿瑪會見麼?

九阿哥走到清溪書屋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榮憲公主是長手指。

今天迎接公主的差事是兩人,三阿哥為長,九阿哥就不吱聲了,跟在三阿哥旁邊。

三阿哥已經聽過九阿哥的勸告,情緒穩定許多,請了安後,說了公主車駕在園子外候見之事。

康熙立時望向梁九功道:「代朕迎公主進來……」

梁九功應聲下去。

康熙又對魏珠道:「叫人給膳房傳話,兩刻鐘後上膳桌,公主這個時候到,應該是還冇有吃午飯。」

雖說早預料到如此,可是九阿哥還是有些不舒坦。

同樣是公主,卻是天差地別。

跟榮憲公主與溫憲公主相比,恪靖公主成了小可憐。

三阿哥冇想到二姐會這樣有體麵,連帶著他們好像都要沾光。

禦前賜飯,這也是體麵了。

三阿哥鬆了口氣,汗阿瑪這樣看重二姐,應該不會遷怒到二姐頭上了。

康熙這個時候纔看著兩個杵著的兒子,擺擺手道:「行了,你們也辛苦半日了,跪安吧!」

九阿哥:「……」

三阿哥:「……」

康熙見他們不動地方,道:「還有什麼事情要稟?」

三阿哥搖頭道:「冇了,兒子這就退下。」

九阿哥也跟著出去,眼角的餘光看了眼窗戶下薑山。

這愛子掉色兒了……

*

小外甥女在,下午出去了,今天先到這。

下一更8月15日中午12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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