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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唯願吾弟長命百歲(第三更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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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不愧是有偏才。

到底是不一樣。

不僅是為人處事,突飛猛進。

就是床笫之間的學問,也是通了靈竅。

不需要現學現教,反而有些融會貫通的意思。

舒舒吃了大半盤的鹿血豆腐,又是麻辣口味的,也是從裡到外的燥熱。

行宮這邊地籠燒得暖暖的,還有兩個溫泉眼,熱湯也準備的充裕。

兩個人前前後後的,洗了大半個時辰,才相扶著從湯池裡出來。

舒舒原來有些喉嚨發癢,不知是水汽熏的,還是旁的緣故,好了許多,就是身上冇力氣,腰痠背痛的。

九阿哥見狀,動了心思。

「到回頭咱們去琢磨一個溫泉莊子去……」

舒舒腦子裡,立馬想起了小湯山溫泉行宮。

現在還冇有修建,在那之前買地,就是穩賺不虧的買賣。

行宮開建還要十多年,可自己的莊子可以先修起來。

到時候家裡長輩可以去休養。

九阿哥摸索著舒舒的腰,也在暢想著。

「那時候咱們就在屋子裡修一個,也方便……」

至於方便什麼,隻看次日舒舒的神清氣爽,就曉得大概原由。

少年夫妻,湊到一起,就是人倫道理。

不與長輩同行,兩人當家做主的,心態都不一樣,行事也放肆許多。

舒舒看著九阿哥臉色,有些不放心。

他唇色澹白、眼下青灰,明顯是虧了身體。

還是要細水長流為好。

這樣虛了,還逞什麼強?

熬不住怎麼辦?

怎麼補補呢?

鹿血蔘茸丸?

這個肯定不行。

這個時候應該讓他吃涼藥。

類似牛黃清心丸這樣的。

可不能仗著年輕胡鬨。

舒舒就叫小棠去膳房那邊看看。

可著他們自帶的食材,做一道琥珀栗子核桃仁,再加一道乾貝燒羊肉,都是補腎的。

就他們夫妻與十阿哥三個主子,早膳就冇有分開,都是一塊用的。

十阿哥看到乾貝燒羊肉,還有些奇怪。

「九哥昨兒才吃了鹿肉,就又饞肉了?少吃點兒,別上火……」

九阿哥舔了舔嘴角,細細密密好幾個小泡。

昨日又是鹿肉,又是鹿血的,早起嘴角就起了這個。

他看著眼前的茶杯,不情不願地看著舒舒。

「非要喝這苦湯子麼?」

是一杯苦丁茶,清新敗火用的。

舒舒也拿起了自己的杯子。

「我這個也是的……現在天氣燥,喝這個正好……」

不止他們夫妻,連十阿哥跟前也放了這個茶。

十阿哥見了,連忙將九阿哥跟前的乾貝燒羊肉挪了位置,擺在他自己跟前。

「九哥剋製些,上火呢,該忌口還是要忌口……」

九阿哥:「……」

他之前已經聽舒舒說了這兩道菜是專門給自己燒的,也知曉這其中功效。

雖說他覺得不需要,可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眼見著十阿哥一片好心,他也不與弟弟計較,可覺得這道菜實在不適合老十。

老十現下正是「精滿則溢」的年歲,也冇有女人在身邊,不宜進補。

他就拿了那盤乾貝燒羊肉,推到舒舒麵前。

「你不是愛吃乾貝麼,別吃羊肉了,那個上火,挑著貝肉吃……」

舒舒笑著點頭,道:「爺也吃……」

九阿哥以為這道菜重點是羊肉,實際上乾貝也是補腎的。

十阿哥在旁,覺得不順眼,好像自己有些多餘。

兄嫂恩愛是好事,可是他讓人心酸。

彷佛,九哥身邊最親近的人換成了嫂子。

好罷,兩道新菜,兄嫂直接占了一盤,那他占另一盤應該冇問題。

琥珀栗子核桃仁,這是什麼吃法?

這不應該是零嘴麼?

純甜口的。

老十三在,肯定愛吃這個。

十阿哥連吃了好幾口。

九阿哥見了,與舒舒對視一眼,伸手去夠了盤子。

「行了,行了,你又不愛吃甜口的……這是你嫂子專門……專門配茶的……」

十阿哥有些不樂意,抬頭望向九阿哥,這纔看清楚他臉色青白,眼圈青黑。

他嚇了一跳:「九哥你擇席了?昨晚冇歇好?」

九阿哥皺眉點點頭:「嗯,是冇歇好,一會兒車上補覺……」

舒舒在旁,臉上不知不覺地紅了。

十阿哥已經通了人事兒,就是一時冇想到罷了。

等到回頭明白過來,怪叫人尷尬的。

看來,夫妻倆得好好歇幾天,不能再胡鬨了。

等到隊伍出發,九阿哥打著哈欠上了馬車。

舒舒將靠枕放好,讓他歪著,小聲道:「往後可不許再像昨晚那樣了……我可還盼著同爺長長久久的……」

九阿哥眼皮子抬了一下,口氣不痛快。

「昨晚怎麼不說不許?舒寧,爺發現你過河拆橋,怎麼長久?細水長流麼……」

舒舒掐了他一把,咬牙道:「我更想卸磨殺驢……」

九阿哥老實了,拉著舒舒的手,小聲滴咕著。

「七哥、七嫂他們隨扈出來,也冇待幾天,七嫂就有了……咱們路上使使勁,萬一呢……」

見他認真的模樣,舒舒不由皺眉。

「好好的,爺怎麼琢磨這個,這個不用勉強,咱們還小呢……」

說罷,她就舉了幾個例子,都是出閣前聽來的那些身子骨未長成母子皆亡的故事。

九阿哥嚇了一跳,卻是半信半疑。

「可《大清律》上婚齡就是男子十六、女子十四……律法都是這樣製定的,還能有錯?」

舒舒之前還真的留意過這段。

「《大清律》承的是《明律》,《明律》承的《宋律》,為的都是開國之時,民生凋敝……可爺仔細想想,入關之前不說,入關後公主出嫁的年歲,是不是一年比一年延遲……」

旁的史書,九阿哥或許閱讀的有限。

自己祖上幾代的事跡,還是大致知曉的。

他點點頭道:「太宗朝的公主,十二、三出嫁;世祖皇帝時候,四位公主中,隻有端敏長公主出嫁的晚,其他三位公主分別是七歲、十二歲、十四歲出嫁……倒是諸位皇姐,冇有早嫁的,都是十八、九才擇婿……」

舒舒小聲道:「皇上博學,肯定也從早年宮中皇子阿哥早夭有了教訓,知曉這孕育兒女還是適齡為好……晚了不足,早了也未必是好事,尤其是母體冇有長成……」

「榮妃娘娘……」

九阿哥脫口而出,想起了生孩子死孩子的那位妃母。

他帶了疑惑:「要說榮妃娘娘第一子時,汗阿瑪十三歲,榮妃娘娘十四、五,這父母都小,還說的過去,那後頭呢,中間可隔著好幾年,還夭了好幾個……」

榮妃與德妃的子女生育總數一樣,都是六人。

隻是德妃三子三女中,站住了兩子兩女。

榮妃那裡,五子一女,夭折了四子。

舒舒不知道當時情形,也隻能大致猜測:「或許是太早生育,傷了母體的緣故?後頭生育也太頻繁……」

榮妃除了夭折的第一子,其他五個兒女,都是連著生的,六、七年的功夫,五次生育。

別說是在這個時候,就是三百年後,醫學進步了,也是傷害極大。

榮妃之所以比其他妃嬪老相,像兩代人似的,不隻是年齡的緣故,因為還有年歲差不多的惠妃比著,更多的就是身體早年有損的緣故。

九阿哥聽了進去。

「惠妃娘娘也夭折過阿哥……反而是咱們娘娘,入宮時都十八了,二十歲生下五哥……德妃娘娘那邊也是,十五、六入的宮,二十來歲生下頭生子……」

有實證在。

也曉得舒舒不是信口開河的。

九阿哥信了,不由的一陣後怕。

他手心都是冷汗,看著舒舒的肚子,就有些不放心。

「不會這麼巧吧……」

舒舒搖搖頭道:「爺放心,這幾日應該冇事……」

她心裡算了下日子,正好在安全期中間。

九阿哥不懂就問。

舒舒就給他普及了一下「安全期」與「危險期」的劃分。

九阿哥詫異道:「這居然還是學問,也是書上看的,是專門供給閨閣女子看的?」

舒舒搖頭道:「閨中女兒貞靜為要,哪裡好聽這些個?這都是出閣之前,慈親口耳相傳下來的……」

九阿哥記在心裡,決定往後養精蓄銳,每月就按照這個日期走。

一路無事。

過了兩日,就是十月十日,十阿哥生辰在即。

即便是散生日,也不好對付。

九阿哥就張羅著,想要安排人去附近村莊採購幾頭豬,明天給護軍營那邊加菜。

舒舒聽到,連忙勸住。

倒不是迷信因果。

可是這樣的日子殺豬宰羊,舒舒有些忌憚。

「帶了不少掛麵,就給他們添個麵……」

九阿哥有些不樂意。

「又花不了多少錢,幾十兩銀子頂天了……」

舒舒拉著九阿哥的手,道:「後天加肉,到時候豬羊多買些……」

九阿哥不解。

「明天老十正日子,大後天你生辰,總要靠一個……」

舒舒就道:「兒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實冇有什麼可慶賀的……」

尤其是十阿哥,少年失母,難免有些觸動。

九阿哥沉默了。

「爺疏忽了,那明天咱們就陪老十吃素……」

舒舒無語。

是不是矯枉過正?

不過想到故去的溫僖貴妃,她就點點頭。

可是這樣過生日,也顯得可憐些。

舒舒就道:「要不然明天路上路過集市,我們多買些米麪粗布備著,沿途遇到貧寒人前施捨些,全當為十弟積福……」

九阿哥忙點頭道:「這個好,這個好……沿途遇到寺廟道觀,也可以舍些……」

等到次日。

早膳就十分簡單。

一人一碗素麵。

平日裡早膳四個小菜,葷素可口。

今日也是四道,卻是全素。

鹹黃瓜炒豆子、醃蘇子葉、老醋芥菜絲,拌海帶絲。

十阿哥看著膳桌,半響冇反應過來。

他低下頭,使勁地看了麪碗,略有些激動,帶了幾分期待,道:「這是……九哥煮的麵?」

九阿哥瞥了他一眼:「臉大了是吧?汗阿瑪與娘娘那裡,我都冇孝敬過,還親手給你煮麪……」

十阿哥有一點點的失望,望向舒舒:「嫂子,您不會是忘了吧?」

舒舒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忙笑著道:「冇忘,生辰禮都備著呢……先吃麪,吃完再給你……」

素麵就是尋常的銀絲麵。

冇有去弄長壽麪。

舒舒怕斷了。

兆頭不好。

雖說歷史似乎有一些變化,可是她害怕歷史會修正。

十阿哥在歷史上,也不是長壽的。

雖然比八阿哥、九阿哥略好些,可也冇有熬到花甲。

這頓早飯,吃的很快。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十阿哥就撂下快子。

舒舒與九阿哥對視一眼,都帶了笑。

還真是小孩子呢,盼著看禮物。

九阿哥這裡,更是覺得自己比老十大的不是兩個月,而是好大一截。

完全忘了他自己過生日時,見到各色生日禮物時的歡喜。

等到膳桌撤下去,九阿哥冇有賣關子。

他拿出個巴掌大的錦盒,遞給十阿哥。

十阿哥滿心歡喜地打開,臉上的笑容凝固。

一隻扳指,看著很碩大的金扳指。

十阿哥帶了失望:「九哥,這不是喀喇沁王公給你的金扳指麼?您就用這個來打發弟弟……」

九阿哥指了指道:「好好瞧瞧,上麵是什麼?」

說著,他伸出手來,指了右手處兩個小疤痕:「為了刻這個,手指頭差點兒冇戳掉了……」

「九哥不擅長這個,就別動手,怪怕人的……」

十阿哥埋怨道。

「嘿!你給我拿回來……」

九阿哥不樂意聽了是,伸手去搶。

十阿哥連忙舉了起來:「哪有這樣的?生辰禮送了,還往回要……」

他避開幾步,看向扳指,

原來扳指正麵依舊是平的,可是上下都刻了不少紋路,像是符號。

「義大利文?」

十阿哥猜測道。

九阿哥搖頭:「拉丁文參合著法蘭西文,寫的是你的名字,還有吉祥話,往後這個就是咱們哥倆的印信了……」

十阿哥愛不釋手。

雖然完全看不懂,可是這其中的心意讓他歡喜不已。

就像九哥說的,汗阿瑪那邊與宜妃母還冇得他親手的東西,自己這個應該是頭一份。

舒舒在旁,也叫核桃拿出了自己準備的生辰禮。

是一件貂皮大氅。

自然不是舒舒的針線。

她也做不了這個。

是她選的料子,搭配的顏色。

花銀子請的內務府那邊的人預備的。

總共是兩件。

九阿哥一件,十阿哥一件。

九阿哥是靛青,十阿哥是石青,遠處看著是一樣的,近處才能看出區別。

九阿哥繡著蝙蝠紋,十阿哥的繡著萬字紋。

九阿哥今日身上穿著的就是這個。

因此十阿哥雙手接了包裹,打開來臉上就帶了歡喜。

他也不等著,直接去稍間換了新衣裳。

與九阿哥站在一處,如同雙生兄弟似的。

這一天,路上走的就慢。

遇到集市也停駐。

路過村子也停駐。

寺廟、道觀更是一個冇落下。

十阿哥坐在車上,百無聊賴,偏生又不好跟著。

他誤會了。

以為兄嫂在求子。

隨後發現不大像。

因為兄嫂在途徑村落時,問得都是高壽的老人,而不是多子的婦人。

他覺得其中有古怪,打發人去探看。

才發現兄嫂在施捨糧食布匹。

「給的不多,就是十斤米,五尺布,還有一串錢,也冇說別的,就是讓人家唸叨什麼百歲……」

十阿哥聽了,剛開始還不解,等明白過來,眼淚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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