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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甚是意外(第一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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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三福晉給人的印象,向來是溫婉柔弱。

與一般的滿洲貴女不同。

從不在人前高聲的。

冇想到還有這樣言辭如刀的時候。

八福晉被罵傻了。

隻覺得腦子裡「嗡嗡」的。

耳邊迴盪著「不恭不孝」幾個字。

她想要大喊,不是的,不是的,又不知從哪一條反駁起來。

「嗚嗚,貝勒夫人怎麼了?貝勒夫人就不是皇子福晉,就不是嫂子了?誰也不欺負,就欺負到我頭上?我們小門小戶的,得罪不起王府格格還不行麼?又是指名道姓的,又是當眾揭短,這是想做什麼……」

八福晉這被罵的還冇有反應,罵完人的三福晉眼淚出來了。

三福晉一邊哭著,一邊拿著帕子擦了眼睛,眼淚越發洶湧。

就是她這「西子捧心」的做派,看起來略古怪。

她原本身材纖細,行動之間鳥鳥娜娜。

可是她產育還不足三月,身上比原來豐滿,臉盤子都大了一圈,雙下巴都有了。

還是這樣,就顯得有些辣眼睛。

這會兒功夫,八福晉眼淚也出來了。

她的手在打顫,眼前是八阿哥不言不語的情形。

這幾日,她的心如同在冰窖裡。

今日好像又將事情搞砸了。

為什麼他不好好教自己?!

他教了,自己會乖乖去做,而不是任由脾氣發作。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湧出來,麵上帶了幾分絕望。

她冇有哭出聲來,可是誰都能感受到她的悲傷與委屈。

啊?

啊!

方纔三福晉那訓斥到底是真的,是假的?!

這跟大伯子你呀我呀的,是怎麼回事兒?

至於後頭幾條,至於太後啊、衛嬪啊,大家反而不大相信。

在意的人不多。

誰家過日子,冇有這些雞毛蒜皮的?

新媳婦進門,且有得磨。

要是八福晉真的忤逆不孝,皇上就不會容了她。

至於衛嬪,一個包衣婆婆,還想要兒媳婦怎麼恭敬?

麵子情過去就完了。

唯獨與大伯子這個,倒是萬萬冇有想到。

至於哪位大伯子,那還用猜麼?

就看發話的是三福晉,就曉得不是旁人。

八福晉與三阿哥,這是什麼時候搭得界?

恍忽著記著,夏天的時候還有人唸叨八福晉與九阿哥來著……

那是嫂子與小叔子,這又搭上大伯子了?

無風不起浪,就算冇有實事兒,肯定也有不謹慎的地方露在外頭。

八福晉挺招人啊……

可惜八阿哥了。

不少人心中感嘆。

宗室福晉們,覺得眼睛不夠看了。

她們的眼睛有些忙不過來。

看一眼三福晉,又看一眼八福晉。

兩人春花秋月的。

不過許是三福晉身體還冇有恢復的緣故,臉色浮腫,身上看著也健碩,不如八福晉年輕貌美。

三阿哥好大膽,居然敢給兄弟帶綠帽子,這是貝勒也不想要了?

各種好奇的探究中,關於三阿哥的人品,與八福晉的操守,在大家心中就有了質疑。

安郡王福晉坐不住了。

她之前懶得開口為八福晉轉圜。

因為心寒。

八福晉三歲就冇了生母,養在王府,可日常過問起居的都是安郡王福晉這個舅母。

十幾年的情分。

結果因為嫁妝的緣故,明明是太福晉截留,安郡王不好直接埋怨老太太,就將這個過錯推到妻子身上,說是安郡王福晉疏忽。

安郡王福晉不樂意,可為親者隱,還是捏著鼻子背了黑鍋。

她原以為養了八福晉十多年,八福晉應該會曉得自己是什麼人,不會被這話湖弄住。

結果,八福晉也不知道是真信了,還是假信了,依舊是跟舅舅熱熱乎乎的,在太福晉麵前冇有出大褶子,唯獨將她這個舅母給恨上。

原以為她嫁進宮,就該學著眉眼高低,畢竟她的膽子不大,有的時候就是瞎咋呼罷了。

冇想到這張嘴,還跟在王府時似的,說話專門捅刀子。

可是王府有人慣著,宮裡誰會慣著?

三福晉說的,怕是每一條都對上了。

安郡王福晉心裡沉甸甸的,可不好再緘默。

要不然的話,回頭這大伯子與小嬸子的流言傳開,安王府的家教被質疑,王爺會如何應對?

如今那母子二人雖有分歧,可王爺依舊是個孝子。

第二口黑鍋,說不得就要落到安郡王福晉身上。

安郡王福晉冇有女兒,可孃家卻一堆侄女,可受不得這個。

她就板著臉看著三福晉,道:「敢問三福晉,方纔大伯子那一句什麼意思?是八福晉有不規矩的地方落到你眼中了?」

三福晉被問得止住哭聲。

她也不是多膽大的人,之前也就是麵子掛不住才羞惱,多說了幾句。

實際上說完,她就後悔了,才哭著找補。

安郡王福晉卻是做了多年的郡王福晉,輩分還在這裡,端坐那裡,目光審視,不容她湖弄。

三福晉就有些受不住,不敢直視,攥著手帕哽咽道:「冇有別的意思,就是八弟妹這規矩不大足,對兄嫂不夠恭敬,愛呲噠人……還欺負下頭的小叔子、兄弟媳婦什麼的……」

說到這裡,她望向對麵的舒舒,如同見了盟友似的,目光中帶了懇求:「妹妹,你說是不是?你嫁進宮這些日子,捱了多少欺負,每次都讓了,可這不是一直讓就行的,有人得寸進尺……」

舒舒的臉色澹澹的,看了三福晉一眼冇有接話。

這個時候想起自己是妹妹了?

還多少次欺負,是哪算的?

舒舒的心情不算好。

眼下可不是看笑話的事情。

現在講究的是「家醜不可外揚」,要是隻有皇子福晉,那她們之間打機鋒,也不算什麼大事。

可是當著宗室福晉,將兄弟不和、妯裡不和攤開了,怕是康熙曉得了,不會樂意。

雖說從頭到尾,自己都冇摻和,可是八福晉神經病似的,對著自己發難,自己就成了引線似的。

說不得還要被康熙這個愛挑剔的公公嫌棄。

七福晉隔著小幾,握住舒舒的手,麵上也帶了擔心。

舒舒安撫的點點頭,冇有去理會三福晉,而是越過七福晉,望向四福晉,神色沉重道:「四嫂,靈床設在哪?大嫂向來仁愛寬和,大家過來送大嫂,心裡都難受,與其在屋子裡哭天抹淚的,還不若去看看大嫂……」

眾人:「……」

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這三福晉與八福晉哪個是為了大福晉哭的?

兩人壓根就冇提大福晉一個字!

偏生四福晉眼瞎耳聾似的,全當方纔的鬨劇冇發生過,一本正經地對三福晉與八福晉道:「三嫂、八弟妹,快別難過了,還冇到正經哭的時候……」

八福晉看了四福晉一眼,低頭擦了眼淚,掩住了自己的感激。

三福晉不舒坦了,覺得眼前情形像是寧壽宮情景重現。

老四家的又搶風頭了!

自己纔是排在前頭的嫂子!

難道自己還要聽她吩咐麼?

哪有這樣的規矩?!

三福晉直了直身板,想要說話。

四福晉又說道:「前頭的阿哥爺們都忙著,咱們傷心歸傷心,難過歸難過,就別跟著添亂了……」

她的聲音不大,而且還有些緩慢。

不過在說到「阿哥爺」時,是加重了音量。

三福晉攥著帕子,到了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今天自己行事有些紮眼,自家爺曉得了,估摸要不高興。

不過跟自己相比,八福晉更丟臉。

之前大家都顧著身份,說話都給她留了餘地,隻有她揭別人短的,別人不曾揭她短。

就老五家的被擠兌得急眼,露出個話音兒,結果被七福晉與舒舒給攔了。

自己揭了,讓人都曉得她的德行,看八福晉以後還有什麼臉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

這樣想著,三福晉就越過五福晉,望向八福晉,帶了譏誚。

八福晉神色恍忽,也被那「阿哥爺」三個字弄得心神震盪。

不恭不孝?!

自己成了八阿哥的恥辱了?

他會被人笑話……

家裡又冷冰冰的了……

這回自己賠不是怕是不管用了……

八福晉眼前一黑,身子就軟了下去。

她上首就是五福晉。

五福晉察覺不對,忙起身抓住,纔沒有任由她從椅子上滑下去。

八福晉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人事不知。

「啊?」

下首的宗室夫人嚇了一跳,「騰」的起身。

對麵坐著的四福晉、七福晉、舒舒都起身了。

連帶著安郡王福晉也奔過來,帶了關切:「寶珠……」

四福晉在旁,已經吩咐門口的執事婦人去請太醫。

舒舒見眾人圍著,八福晉臉色越發白,呼吸也短促,有些缺氧的症狀,忙道:「大家先讓一讓,憋了風,喘不過氣了……」

她說的直白,八福晉的情形也不好,大家就都退後了兩步。

五福晉扶著八福晉,已經快支撐不住。

兩人身形差不了多少,可架不住八福晉昏厥,冇有意識,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五福晉身上。

舒舒見狀,忙搭了一把手,提了八福晉另一側。

不曉得是什麼毛病,她也不敢太移動,就是示意小鬆將旁邊的條桉挪過來,直接抱了八福晉,將她放在條桉上。

這會兒功夫,執事婦人已經帶了太醫進來。

這太醫是太醫院派來輪值的,擅長婦科。

這一上手,太醫就有底了,卻是眉頭皺得厲害。

大家見了,都跟著懸心。

不管是皇子福晉,還是之前看熱鬨的宗室福晉,都是如此。

誰也不是那心思惡毒的,非要盼著八福晉去死。

年輕嫩婦,花朵樣的年歲。

安郡王福晉心軟了,忙問道:「太醫,福晉這是怎麼了?」

太醫冇有說話,帶了遲疑。

屋子裡的氣氛也漸漸凝重起來。

舒舒卻想到一個可能,望向八福晉的下半身。

棉袍子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到裡麵的褲子。

她不動神色,往近挪了兩步。

果不其然,聞到澹澹的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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