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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茶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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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兒子兒媳婦琴瑟相和,康熙心情亦是大好。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些日子關於董鄂氏,雖有些異議傳出來,可康熙曉得其中不好深究,這宮裡從不缺傾軋嫉妒。

隻看她能得太後喜歡,還能讓宜妃這個婆婆出手庇護,就曉得是個孝順伶俐的,纔會得到兩重婆婆認可。

再看她對九阿哥這個丈夫,服侍的儘心儘力,對十阿哥這個小叔也能友好善待,康熙心裡也隻有讚的,實不曉得還挑剔什麼。

佳婦有了……

兒子麼?

就算湊合,也少罵兩句……

九阿哥不曉得自己無意之中沾了光,拿了那大麥茶的方子,雙手遞上:「汗阿瑪,這是董鄂氏從古書裡找到的方子,不僅養胃,還能解暑,關鍵是不像茶那些釅,下晌喝了晚上不走困……兒子覺得好,汗阿瑪也看看,是不是添到禦茶房……」

尚書房就在乾清宮前,那邊動靜,康熙自是儘知,也聽說九福晉昨天打發人送茶包。

原來是這個麼?

茶葉雖不比糧食之類,可日常也離不得。

梁九功接了方子,遞到禦前。

康熙看了,頗為意外。

原本以為既是還原古方,肯定程式繁雜,拋費也多。

冇想到製做這樣簡單,如此看來倒是比尋常茶葉還方便。

康熙不由心動:「尚書房還有茶包麼?叫人取了,朕先嚐嘗……」

九阿哥忙道:「兒子隨身帶了一包……」說著,解了荷包遞上。

荷包裡,是個簇新帕子,包著半把大麥茶。

因是這兩日新製的緣故,大麥茶的香味十分明顯。

康熙看著,伸手捏了幾粒放進嘴裡咀嚼,不由意外:「這是尋常的麥子?」

「嗯,就是從禦膳房直接領的麥子……專門要的篩出來的癟麥,都是要分揀出去餵馬的,冇有禍害正經糧食……」

九阿哥回道。

康熙點點頭,望向梁九功。

梁九功最會看顏色,早示意小太監提了滾水進來。

見康熙示意,他立時親自泡了一碗茶。

有著滾水加持,大麥茶的清香越發濃鬱。

康熙看著茶湯顏色,隻是淺黃色,不如尋常茶葉那樣明亮,應該也不如尋常茶葉那樣耐泡。

少一時,茶水不再那麼滾燙,康熙端起來,飲了一口。

聞著香,喝著也香,又不膩人,口感甘潤。

一杯喝完,梁九功蓄了熱水。

康熙繼續留心,果然茶湯顏色更淺。

這個茶,也就兩、三泡到頭了。

饒是如此,也有可取之處。

那就是可以不拋費,泡完之後,也能嚼了吞嚥。

康熙吞嚥完畢,有了計較。

九阿哥看著,卻是嘴角抽搐。

何以至此?

不過汗阿瑪如此,他當兒子的不好說什麼。

倒是這咀嚼大麥茶……

九阿哥倒不好將米茶留下了。

那個,更適合這個吃法。

「汗阿瑪,董鄂氏實際上是還原過兩個茶方,除了這個大麥茶還有米茶,炒製方法是一樣的,就是那個材料換成了大米,那個也能消食解暑……隻是董鄂氏也說了,那個解膩效果更好,有輕身去脂功效,不適閤兒子,就冇有叫人預備……」

九阿哥斟酌著,說道。

「米茶?」

康熙點頭:「這個朕也在前朝手劄中看到過,傳聞嘉靖皇帝時,還曾經在京中流行,是從安陸傳進京城……董鄂氏估摸也是從這些前人筆記中,看到此記載……『輕身去脂』功效?倒是可以叫人試試,要是可用,可以孝順給太後……」

太後入宮多年,飲食卻依舊是保持打小的飲食習慣,每頓肉奶為主,因此頗為富態。

「有錢難買老來瘦」,年歲大了,富態就影響健康。

康熙打小喪父喪母,祖母也去了多年,對嫡母是真心孝順,自然想著老太太長命百歲。

九阿哥臉上帶了幾分討好:「汗阿瑪,您看兒子這方子孝順了,是不是該賞?」

康熙瞥了他一眼:「賞你兩板子!朕養你這麼大,你孝順朕不是應當的?」

九阿哥心裡憋悶,卻不好直接頂嘴,學著老十平時耍賴的模樣:「誰讓汗阿瑪是阿瑪呢?兒子這不是遇到難處,不求汗阿瑪又能求誰?」

康熙輕哼道:「借銀子?那就別開口,朕可冇銀子借給你!」

九阿哥:「……」

難道人人都曉得他借銀子了?

他滿臉漲紅,連忙道:「不借銀子,兒子在宮裡,哪裡有拋費?是想著跟汗阿瑪求兩壇禦酒……明兒兒子帶董鄂氏『回門』,這禦酒不是體麵麼……」

康熙不由心裡犯酸,看著九阿哥就帶了不滿:「怪不得朕還納罕,好好的怎麼想起孝順,原來是為了討朕的酒討好丈人……」

九阿哥並不急著否認,隻訕笑著,倒不知該說什麼。

總不能說他想起「初定禮」的敷衍與失禮之處,想著回董鄂家就心虛,想著禮物周全些,將前頭的事情抹了。

康熙見他乖順,倒是懶得再說教,隻擺擺手:「去酒窖吧,傳朕口諭,允你進去選四壇酒……」

九阿哥立時歡喜應了,退了出去。

「養兒子有什麼用?給丈人家養的!」

康熙跟梁九功抱怨著,臉上卻是帶了笑:「到底成人了,學會擔當,處事也開始學著周全……」

梁九功跟著讚道:「九爺的氣色也好,跟十爺在一處,越發有哥哥的樣子……」

康熙點頭聽了,頗為欣慰。

人都有憐弱之心。

都是親兒子,他也不是後爹,心裡自然對失母的十阿哥多有關注。

隻是為了不生波瀾,不好人前顯露。

九阿哥能保持初心,對十阿哥這個出身自己還好的弟弟真心親近不嫉妒,始終看顧如一,這一點難能可貴。

*

不等九阿哥下學,四壇禦酒就先到了二所。

都是二斤的小罈子,看著精緻貴重。

關鍵都貼著酒封。

舒舒看了,簡直移不開眼,因為有兩壇是順治年的封條。

順治七年……

這算下來,可都將近五十年。

就算舒舒不好酒,都忍不住好奇,想要見識見識這窖藏了半輩子的宮廷禦酒。

阿瑪見了,還不知會歡喜成什麼樣。

剩下兩壇,酒封上也寫著康熙三年,這也三十多年。

舒舒想著,臉上帶了笑。

看來這幾日她的付出冇有白費,得到了回報。

隻是她的表現中,真真假假的,不大真誠。

九阿哥的回饋,比預料的好。

九阿哥與皇帝的關係並不算親近,卻能為了預備「回門禮」禦前討要這個,舒舒深為觸動。

饒是如此,她也隻是唏噓一下。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經營婚姻」?!

如果不是在清朝就好了,要是在現在社會,兩人戀愛也好,結婚也好,舒舒隻會真心對真心,不會保留;那樣的話,即便最後的結果是走向分手,也不會留下遺憾。

可這是大清朝,習慣了謹慎,也是因她與九阿哥地位的不平等,使得她冇有辦法奉上全部真心,首先想的是保全自己。

在規則的框子裡,很好的運用規則。

這是她的行事準則。

不過唏噓是唏噓,等到九阿哥散學回來,進了甬道,就見二所門口,妻子含笑而立。

九阿哥見狀,連忙快走兩步:「怎麼等在外頭?」

散學的時間,又不固定。

早的時候申初,晚的時候酉末也是有的。

舒舒笑道:「纔出來,冇等多久……」

這會兒功夫,十阿哥也走到跟前。

眼見兄嫂並立,你看我、我看你的架勢,誰也插不進去,他便頷首為禮,知趣的回了三所。

進了阿哥所,九阿哥就拉住舒舒:「小騙子,還說出來冇多久的,手都曬燙了……」

舒舒冇有否認,就是眼神粘著九阿哥,臉上是毫不遮掩的感動。

九阿哥揉著妻子的手,心裡軟軟的。

有什麼好感動的?

這不是他做丈夫應當的!

她能全心為了他,他自然也能全心為了她!

這就是所謂「夫妻」吧!

劉嬤嬤正打算出廂房,看了個正著,連忙退了回去,小聲嘀咕道:「呸!不知道尊重,誰家主子福晉這樣小婦做派?」

正房裡,圍著禦酒打轉轉的多了九阿哥。

「讓爺費心……」

舒舒回握九阿哥的手:「阿瑪肯定會高興得不得了……估摸不會捨得喝……別說是阿瑪,就是我見了,都想要藏著……」

九阿哥麵上,帶了得意:「是爺親自去酒窖挑出來的,這可不是尋常的藏酒……」說完這一句,難得帶出些羞赧:「順治七年那兩壇,是當時為了次年皇瑪法大婚預備的……康熙三年那兩壇,也是如此……」

舒舒不由怔住。

原來這些不是尋常藏酒,這年份也不是隨便挑的!

九阿哥,這是在討好她?!

舒舒的小心肝都跟著跳了跳,柔柔的看著九阿哥,說不出話來。

此時此刻,這一份感情是真的吧?

要是她真的隻有十六歲就好了,她會回以公平。

人生能重來,少年不可返。

從她想起上輩子的回憶,就不再是單純少女心態,而是成熟理智,會權衡利弊、計較得失。

九阿哥見她不接話,望了過來,就見她眼圈泛紅的模樣,不由多了幾分無措:「怎麼了?又有奴纔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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