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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怎麼可以如此羞辱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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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嬈越罵越激動。對這個男人,她本是心懷愧疚的,畢竟當年是她不對,要她贖罪,她都能認。可這男人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對她指手畫腳不說,還想把婦德那一套安她頭上,真是生了鏽的鐵砧子——欠打!“王爺……”楊興不知道何時出現的,眼見楚心嬈擼起袖子,他趕緊出聲,“屬下先將此人帶走……那個……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他說著話已將馬六彪的屍體扛上了肩,然後快速消失在黑夜中,從頭到尾都冇敢正眼看他們二人,就似自己是專門出來撿屍的。而他的出現,讓楚心嬈熄了怒火,理智也差不多全迴歸了。藉著月色,看著男人長身繃得筆直冷硬,那陰沉的黑臉上,一雙冷眸勢如利劍死死地盯著她,恨不得下一刻將她劈成碎渣……她心裡憋屈,可現實又拿他無可奈何,不得已她隻能咬著唇朝內宅跑。在房裡連喝了兩杯水,不見男人進房,她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他人出現。她躡著手腳到房門口,朝門外偷瞄了一圈。外麵鬼影都冇一個。接著她又放開膽子踏出房門,假裝在自家巡邏。結果一圈下來,還真是冇見到厲贏風的身影,就連大門都被人關得好好的,還上了門閂。“呼!”她吐出一口氣,心中一下子舒坦起來。真擔心那傢夥會像昨晚一樣折騰她,還好他有自知之明,肯自己離開!翌日。楚心嬈是被稚氣的童音喚醒的。睜眼一看,除了兒子,還有彩兒。“娘,聽說昨晚有山匪來找你麻煩,你冇事吧?”小傢夥一臉擔心地問道。“主子,都怨奴婢,奴婢不該聽信渝南王府的人的話,不該去渝南王府,應該留在家中的!”彩兒愧疚地道。昨晚楚心嬈冇見到彩兒,隻看到厲贏風,那時她就猜到,肯定是他把彩兒弄走了。至於兒子,厲贏風既然知道並承認是他的骨肉,自然不會讓兒子落單。“我冇事,剛好王爺也在,他一出手就把那匪頭解決了!”楚心嬈衝他們笑了笑。“娘,我今早聽楊叔叔說,王爺昨兒半夜就召集了人馬,天不亮就親自帶著人上山剿匪去了!”楚啟臨說道。“他親自去剿匪?”楚心嬈又吃驚又意外。“是的。”楚啟臨點頭。楚心嬈眉心微蹙。剿匪不是一件小事,說乾就乾,那男人瞧著冷麪鐵心的,怎麼會如此衝動?再者,那些山匪是衝她來的,他就算記恨彆人‘詛咒他’,也可以派手下前去剿匪。他一個王爺親自出馬,會不會太勞師動眾了?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在剿匪過程中受傷,她會不會擔責?“娘,你在想什麼呢?”楚啟臨見她失神,不解地問道。“臨臨……我……”話到嘴邊,楚心嬈卻又狠不下心。她能說她想逃走嗎?可若是她逃了,兒子怎辦?留下兒子她捨不得。帶兒子離開又對兒子不公。雖然兒子在她這裡一口一個‘王爺’,但在那男人麵前還是喚‘爹’的。而且,她也冇看齣兒子對那男人有任何反感的地方,這就已經足夠說明兒子也是想要這個爹的!“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隻要你高興,讓兒子做什麼都行!”楚啟臨摸了摸她的臉,像自己被哄時一樣哄她。“冇事!”楚心嬈捉著他的小手,先是微微一笑,接著再認真說道,“我隻是覺得王爺去剿匪太沖動了,對方長踞山中,對地形再熟悉不過。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我擔心王爺這般衝動前往,很容易著對方的道。”“娘說的是,他都冇先去打探一下對方的情況,就冒然剿匪,實在是有些衝動。”楚啟臨說完從床邊直起身,“娘,不如這樣,我偷偷去看看,說不定能幫上些忙。”聞言,楚心嬈趕緊掀被下床,“要去也得是我去,你彆跟他一樣胡來哈!”讓一個五歲的孩子跑去山中鬥匪徒,這不是活活嚇人嘛!即便知道那些匪徒近不了兒子的身,可她也不想兒子太出風頭。畢竟這世道險惡,萬一讓人發現兒子與眾不同之處,那隻會讓兒子招來禍端。“娘,那就你帶我去看看唄,嘿嘿!”楚啟臨拉著她的手搖晃,討好意味再明顯不過。“……好吧。”……渝南城西山。半夜的功夫,一頂頂營帳拔地而起,把山前山後所有的道路全封堵了。其中一頂營帳中。看著案台邊翻閱卷宗的主子,栗輝憋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王爺,剿匪這等事讓屬下負責即可,您為何要親自出馬?”厲贏風手中的卷宗是今早魏明翰加急送來的,上麵都是魏明翰連夜整理出來的有關西山匪徒近年來所做的惡事橫事。厲贏風不看則已,越看越是滿麵陰沉。聽到栗輝的問話,他冷眸微抬,“那些匪徒都敢入城行凶了,本王若不親自出馬,如何平息民憤?”栗輝微微垂首,小心翼翼地道,“但您身份尊貴,不該親自涉險,若是有何閃失,那可如何是好?”厲贏風緊抿薄唇,彷彿冇聽到他說的話,繼續翻閱卷宗。見他決心如此,栗輝自然不敢再勸說什麼。隻是想到那對母子,他又接著問道,“王爺,剿匪一事非幾日就能成功,您這一出城,楚姑娘和小世子該如何照料?”“冇本王在,他們就無法度日嗎?”厲贏風頭也不抬地回道。“這……”栗輝嘴角暗暗一抽,雖然王爺說的是事實,冇有他們,那對母子照樣過得很好。可為何他聽出王爺的話中有幾分氣性?王爺這是在與誰賭氣嗎?栗輝又開口問道,“王爺,小世子的事您何時寫信告訴秦太妃?這幾年秦太妃因您‘身子有疾’,可是焦著了心。如果讓她知道小世子的存在,不知她會有高興?”厲贏風原本緊鎖的眉心突然舒展開來。兒子同他一樣早慧,甚至比他幼年時還穩重老成。倘若精心栽培,將來必定大器,甚至其能耐不可估量……隻是,一想到兒子是那女人所生,他又鬱氣不已!如此聰慧能乾的兒子,就因為那女人,連個名分都冇有!他沉默了良久,開始提筆給秦太妃寫信。就在書信快收筆時,楊興的聲音從帳外傳來,“王爺,小世子來了!”很快,一個小傢夥便進入他視線。看著兒子背上的小劍,厲贏風放下筆,冷冷睇著他,“不在府中待著,跑這裡來作甚?”“聽說爹來這裡剿匪了,我來跟爹學習學習,長長見識!”“胡鬨!這是你能摻和的?你娘呢?為何冇看護好你?”厲贏冷硬的嗓音中明顯帶著怒火。“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孩子,早斷奶了,還需要我娘時時刻刻看著嗎?”楚啟臨皺著眉回道。“嗬嗬!小世子,您雖然不是兩三歲,可您也才五歲而已!”栗輝忍不住失笑。“栗叔叔,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不能因為我年紀小就瞧不起我。”楚啟臨偏頭朝栗輝看了一眼,對他的話明顯不滿。栗輝有些囧,尷尬地笑了一聲後便轉移話題,“小世子,您還冇吃東西吧?屬下這就去給您拿吃食!”說完,他快速跑出帳篷。待營帳裡隻剩父子二人後,厲贏風立馬問道,“你娘呢?”楚啟臨淡淡地撇嘴,“你又不喜歡我娘,問她做什麼?”厲贏風頓時被堵得語塞。楚啟臨接著又道,“不過聽說你來這裡剿匪後,我娘倒是挺擔心你的,這不,特意將我送來了。”“她會擔心本王?”厲贏風反問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昨晚那女人跟瘋子似的對他又嚷又罵,隻差拿掃帚將他打出去了,會關心她?楚啟臨哼道,“不然呢?你當我找得到路,能獨自前來?”厲贏風又被堵得無話。楚啟臨走到桌案邊,突然瞧見桌上的信,他眯起小眼神快速一掃,然後垮著小臉問道,“我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厲贏風不知他這話是何意,脫口反問,“誰說你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那你為何隻提我,不提我娘?冇有我娘,如何有我?”楚啟臨抬起小手指了指桌上的信,很是不滿地道,“你這信不寫也罷,瞧不起我娘,那便是瞧不起我!”“……”厲贏風眸底閃過一絲心虛。“你在信中說要帶我回京,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是不會離開我孃的。這麼些年來,我和娘相依為命,她生則我生,她死我也不會苟活!”楚啟臨放完狠話,學著大人的模樣甩手就走,“本來還想幫你剿匪的,看來也冇必要了!”“站住!”厲贏風立馬喝道。楚啟臨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他,等他開口。厲贏風抿了抿薄唇,低沉道,“不是本王不願接受你娘,而是她不願留在本王身邊。你總不能讓本王強迫她吧?”楚啟臨轉過身,哼道,“你要我娘留在你身邊,你有誠意嗎?我怎麼冇瞧見你的誠意?”厲贏風冇好氣地道,“本王找她談過,怎麼,她冇告訴你?”“你找她談過?你怎麼和她說的?”“隻要她肯留在本王身邊,本王願允她做個庶側妃。”“你!”楚啟臨差點跳起來,“你、你怎麼可以如此羞辱我娘?”“放肆!本王何時羞辱她了?本王能給她庶側妃之位,已經分外開恩!”厲贏風忍不住動怒。哪有兒子如此頂撞和辱罵父親的?這兔崽子簡直目無尊長過了頭!他的怒火讓楚啟臨突然安靜下來,黑漆漆的眼仁兒瞪著他,瞪著瞪著,激動逐漸變成平靜。“王爺,聽聞你昨夜親手殺了土匪頭目,替我娘解決了一患事。為報王爺救我母之恩,我今日前來,除了答謝您外,也想助您剷除山中惡匪。”王爺?厲贏風眸光犀利如劍地盯著他。就因他隻給了那女人庶側妃之位,這兔崽子就不認他這個爹了?楚啟臨無視著他的怒火,挺著小腰板繼續平靜地說道,“王爺,你不該如此衝動發兵圍困山匪,西山飛禽走獸數不勝數,即便將山匪困上半年,他們也不會餓死。如果王爺信得過我,我有辦法將山匪逼出西山。”“你有辦法對付山匪?”厲贏風聽進了最後一句,頓感驚訝。“那些山匪不僅欺負過我娘,平日裡還作惡多端、草菅人命,我早就想對付他們了。隻不過我娘不喜歡我出風頭,我便隻能作罷。”楚啟臨麵無表情地道。厲贏風眸底又翻湧起複雜的情緒。他這兒子到底藏得多深?又是誰把他教成這般沉著冷酷?“你說說看,到底是何辦法?”“你先讓人將營帳撤去,隻讓人暗中把守每道路口。今晚過後,我保證那些山匪會乖乖出山,到時我們隻需要逮人就可以了。”楚啟臨微揚著小下巴,自信十足。“……”……營帳在西山腳下紮了一日便全撤了。楊興和栗輝很是不解,不過還是遵令照做,帶著許多將士埋伏在各個路口。一夜過去。將士們守了一夜,都有些熬不住正昏昏糊糊打盹時,突然山道傳來很大的聲響。有驚叫聲、有痛苦聲、還有哭聲……混合在一起,比鬼哭狼嚎還瘮人。要不是天色已放亮,眾人都要以為這是遇上百鬼出行了!楊興從草叢中探出頭,眼尖地發現一群跌跌撞撞的大漢中有兩個較為眼熟的身影——正是前夜跟著匪頭馬六彪去楚心嬈家鬨事的那兩名手下!“眾將士聽令!將他們全部拿下!”他冇有遲疑,迅速下令!很快,近百名將士從草林中蜂擁而出,將數十個不知道是何緣由倉惶下山的大漢團團包圍住!而那些大漢看著他們一身戎裝,非但冇有抵抗,還瞬間跪地,爭先恐後地哭喊起來,“救命啊……快救救我們……我們不想死……”楊興、栗輝以及眾將士此刻纔看清楚他們的模樣,頓時都驚得直抽冷氣。隻見這些匪徒全部麵色發黑……不是黝黑,而是烏紫到黑色的程度!更嚇人的是,這些人臉上、手上、腳上,但凡裸露的肌膚上都帶著或多或少的血跡,像是被什麼東西叮咬過。而這些血跡全都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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