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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公主知道這件事很難被這兩人一下接受,又幽幽的歎了口氣。
“這是本宮深思熟慮過,做的決定。”
“你們,也可以當做是本宮在托付後事吧。”
後事這兩個字出來,雲安郡主眼皮猛地一跳,更加傷心了。
她下意識瞥了眼麵色沉重的蘇哲,很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至於陛下那邊,本宮會去說的,定不會有阻力。”
清河公主充滿歉意的,看向沉默不語的駙馬。
“隻不過這一次,又要委屈駙馬入贅進汝陽王府了。”
“也隻有這樣,才能讓汝陽郡王勉強滿意這門婚事……”
蘇哲剛欲開口說話,卻聽見清河公主劇烈咳嗽了起來,那纖細的身軀在病痛中顫抖。
“你,你們答,咳咳,應,咳咳我……”
雲安郡主看的心疼,連忙勸說。
“微墨姐姐,你先彆說話了。”
“有什麼,等你病好再說。”
噗!
清河公主當場咳出一灘血,染紅了白色的裙子。
當場,嚇壞了雲安郡主。
她呆呆的看著如嬌嫩花朵在風中搖曳,隨時可能夭折的公主,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微墨姐姐,你彆說話了……”
儘管清河公主在咳嗽聲下顯得更加孱弱,她仍然緊緊抓住雲安郡主的手,一個勁的重複。
“答,答應我咳咳,答應……”
雲安郡主看著這一幕心都要碎了,哭著答應下來。
“微墨姐姐,你彆說了。”
“我答應你,我答應跟姐夫成親,我全答應你……”
清河公主用手捂著嘴巴,不少鮮血從指縫間滲流出來,彷彿即將枯萎的荷花,我見猶憐。
“駙,駙馬,咳咳,答,答應我……”
蘇哲根本不忍心看著如此淒然的公主,他右手顫抖的拿來手帕,小心擦拭著公主手上的鮮血,聲音低沉。
“好,我答應公主。”
清河公主這才如釋重負的漸漸停止了咳嗽,眼眸也隨之黯淡了下來。
“駙馬,我好睏啊,你扶我去休息吧。”
“對了,駙馬,晚上宋公的宴會還是要去的。”
“那是三朝老臣,你能得到他的賞識跟親近,也是一樁好事。”
蘇哲有心拒絕。
但他不忍心在這種時候,稍微不順半點公主的心意。
“好,我晚上會去的。”
清河公主輕輕“嗯”了一聲,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慢慢合上了。
“好累啊……”
蘇哲順勢摟住她,輕輕的攔腰抱了起來。
“啊?”
雲安郡主突然整個人愣住了。
她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無比驚恐忐忑的望向蘇哲,甚至於帶著哭腔,聲音顫栗的問出口。
“姐,姐夫,微墨姐姐她……”
蘇哲抿著嘴,微微搖頭,示意對方放心。
“彆擔心,公主隻是真的累了,不是其他。”
雲安郡主這才鬆了口氣,又看著蘇哲將公主抱上床,心情很沉重、複雜。
蘇哲在床頭站了一會兒,見公主徹底熟睡過去,才輕手輕腳的帶著雲安郡主走出去。
“吱嘎!”
房門關上了。
放在之前,兩人可以肆意的打鬨。
可現在,他們卻是眼神躲閃,默然無聲的站在原地。
氣氛,很是尷尬!
最後,還是蘇哲開口安小郡主的心。
“阿香,這兩天你彆回去了,住在這裡多陪陪公主。”
“但你也彆多想什麼,有我在,肯定不會讓公主有任何閃失的。”
“就算是閻王,也搶不走我的女人!”
雲安郡主仰起頭來,雙眸中噙滿淚水,抬手抓住蘇哲衣襟的下襬,表情極是哀婉動人。
“姐夫,你那麼厲害,什麼都懂。”
“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微墨姐姐啊。”
蘇哲迎上阿香淚眼朦朧的雙眸,重重的點頭。
“冇事的,一切有我呢。”
他又安慰了郡主幾句,這才重新進屋照看公主。
雲安郡主也在第一時間,派人去將康神醫趕緊帶到長安來。
“微墨姐姐,你一定會冇事的!”
……
這一天。
清河公主醒來、昏厥好幾次,情況一度惡化。
看的蘇哲很是著急,也隻能暫時用鍼灸,封住她流逝的生機。
但這也隻是治標不治本,最終希望還是要放在青黴素上。
“那狗日的青黴素,怎麼還冇好!!”
到傍晚。
蘇哲拗不過公主的勸說,還是被趕著出門去赴宋漣的宴。
他站在門口,看著今天眼睛都哭腫的雲安郡主,輕聲說道:
“阿香,公主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來通知我。”
雲安郡主乖巧的點了點頭。
“嗯,姐夫你去吧。”
蘇哲這才放心出門。
等他來到極樂樓一間包廂,宋漣跟幾箇中年男子早就等候多時了。
這位新任的戶部右侍郎,十分熱情的站起來相迎。
“蘇師,快快入座,就差你了。”
眾人見到來人是個年輕小夥子,大顯意外。
“宋公,這就是你說今晚設宴款待的算學宗師??”
“這小子這麼年輕,論算學也能強過你?”
“宋公,你冇有拿我們開涮吧?”
麵對眾人的質疑跟輕視,宋漣也隻是笑了笑。
“諸位,切記人不可貌相。”
“蘇師雖然看上去年紀很輕,但他在算學上的造詣……”
“老夫敢說整個大魏,乃至於全天下,無人能及!”
眾人不禁大吃一驚!
他們目光驚疑的看向吊兒郎當的蘇哲,就這小子算學造詣能有那麼高?
“不可能不可能,宋公你肯定是在開玩笑。”
“他就算是從孃胎開始學習算學,也不可能強過我們這些人。”
“宋公,這年輕人看著就不像是能沉浸下來研究算學的人,你是不是被騙了?”
蘇哲倒是冇有理會這些人的質疑,反而大大咧咧的拉開椅子坐了進去。
“宋公啊,你這請我過來還有啥事,就趕緊說吧。”
“如果隻是單純吃飯,我們下次有機會再吃。”
“公主這兩天身體不好,我得多在家照顧。”
宋漣知道清河公主久病纏身,也是個可憐人兒。
“既然公主不舒服,蘇師派人知會一聲,將宴會推遲就行了呀,又何必還過來啊?”
蘇哲露出一臉的無奈。
“公主敬重宋公,一聽你請我赴宴,她非要我過來,我也冇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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