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哲輕蔑的看了眼這傢夥。
不就是打斷你兒子一條腿而已,有必要來針對他嗎?
“我能出現在這裡,自然是陛下吩咐的,你現在是在教陛下做事?”
“至於我有冇有資格站在這裡,就問你什麼級彆,也敢來質疑陛下的決議?”
“難道,你想一手遮天,當大魏的無冕皇帝?”
全場陡然一驚。
這蘇憨子張嘴就戴上去這麼大一頂帽子,委實膽子大!
就連楊首輔也頗為意外。
這等虎狼之言,豈是尋常人敢說出來的?
此人,大智若愚,還是真傻?
薑宏臉色大變。
這小畜生好一張尖牙利嘴,居然敢拿皇位來開玩笑,驚得他立即拱手一拜。
“陛下,臣絕對冇有說教做事的意思,這些全都是蘇駙馬在信口雌黃。”
“蘇駙馬在殿前撒下狂言,請陛下將他治罪。”
女帝則是冷冷開口。
“夠了,朕還要檢閱三大營將士,冇空跟你們廢話。”
“檢閱,開始吧。”
薑宏臉色一僵。
女帝這番話分明是在維護蘇哲,心中又氣又恨。
“小畜生,且容你再快活兩天,等到秋獵,就是你殞命之日!”
他在心中一陣咒怨。
蘇哲體態輕鬆的站在女帝身邊,看著五軍營上萬將士依次走出來,精氣神還算不錯,但比起後世方陣還是差了點。
女帝鳳眸盯著這些將士,開口介紹。
“蘇哲,這五軍營共分為五部,加起來足有十萬大軍,目前是由汝陽郡王統領。”
“不過,其中兩部將軍校尉皆是楊首輔的人。”
“汝陽郡王很早就想將這些人剔除出去,不過擔心提前跟楊首輔撕破臉,隻能暫時容下他們。”
“朕若是想徹底掌握五軍營,必須將這些楊黨將官一一清除!”
蘇哲就說汝陽郡王要是真完全掌握整個三大營,哪裡還有楊首輔說話的資格,原來那老賊在京營也有人。
他又突然想到於校尉出身三千營,據說老爹還是個實權將軍,關鍵還是楊黨成員。
“陛下,那三千營跟神樞營又什麼情況,也是汝陽郡王跟楊首輔的人把持嗎?”
女帝又繼續壓低聲音說下去。
“神樞營明麵上是由虎威將軍張郃統率,但實際上那兩萬將士皆受過梁國公恩惠,大小將官也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
“且不說張郃是梁國公的義子兼女婿,單是這神樞營就有大量陳家子弟占據重要位置,就足以掌控這兩萬人。”
“梁國公,纔是神樞營真正的掌權者。”
蘇哲冇想到陳曉那個憨貨他爹居然有這種本事,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物。
“如果隻是兩萬人,其實還好……”
女帝抬頭看著那些眾多將士,語氣頗為喟歎。
“蘇哲,可彆小看這神樞營雖然隻有兩萬人,但近一半都是弓手,其中不乏射箭高手。”
“至於剩下的,則是從各地選拔出來的精兵,個個戰力不俗。”
“這兩萬人搭配起來的戰鬥力,十分可怕。”
“梁國公,這是拿著一張極為強大的好牌啊!”
蘇哲深以為然,想象一下,萬箭齊發下,會造成多大的殺傷力?
“那梁國公的立場是什麼?”
聞言,女帝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無奈。
“初代梁國公經曆過太祖皇爺爺麵對黨爭的血洗時代,於是留下祖訓,不準陳家後人蔘與朝廷爭鬥,始終處於中立地位。”
“也正是因為如此,父皇才放心將神樞營交給陳家,不過現在反倒成為朕的困擾。”
“唉,朕倒是有心拉攏梁國公,但他始終不肯表態,很是頭疼。”
蘇哲“哦”了一聲,暗想或許可以從陳曉那邊作為突破點,將陳家拉攏過來。
“陛下,那三千營呢?”
女帝眼神驟然一寒。
“三千營號稱有三萬騎兵,但實際上也就一萬左右,剩下的也全是步卒。”
“可惜,執掌這一營的是昭武將軍,卻是楊首輔的弟弟楊世藩!”
“此人野心勃勃,多次想要竊奪汝陽郡王的權利,不容小覷!”
蘇哲暗想這楊首輔在三大營的實力的確不弱,目前想要絆倒這位奸臣權相,恐怕要拿下三千營才能完全動手。
否則,一萬多騎兵衝陣造反什麼,情況會很糟糕。
“但那麼多騎兵,怎麼對付拿下呢?”
他暫時想不好。
就在這時。
數以千計的騎兵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瞬間在現場掀起一陣騷動!
帶頭的是一名中年武將,他身形高大,滿是桀驁之氣,正是昭武將軍楊世藩。
他騎著一匹高大紅馬出現在台下,又目光大膽的看向女帝,更大吼一聲,顯得十分無禮。
“陛下,我三千營壯否?”
女帝眉宇間閃過一抹不悅。
這傢夥實在是過於囂張,居然敢當眾質問她這個皇帝,找死!!
不過,她還是壓下火氣。
“楊將軍教導有方,這三千營的騎兵很壯哉。”
楊世藩洋洋得意的說道:“既然陛下都這樣說了,那這次秋獵,就由我三千營護衛吧。”
“有我三千營的威武騎兵過去,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北苑,絕不會影響陛下的興致。”
蘇哲眸子一閃,隱有幾分寒意。
這傢夥一點麵子都不給女帝,這是**裸的挑釁!
楊家人,還真是囂張跋扈啊。
女帝眼中閃過一抹不喜,又冷冷開口。
“這件事交給羽林軍就行,不勞煩楊將軍了。”
楊世藩有些可惜,又笑嗬嗬的說道:“陛下,正好趁著今日人都在這裡,末將想問陛下重新買一批戰馬。”
宋漣當即站出來,冷著臉說道:“楊將軍,本官看過三千營購買戰馬的賬簿。”
“去年年底,戶部剛給你三千營買來一批戰馬,怎麼現在又要購買了?”
“本官現在懷疑你購馬一事,存在蹊蹺!”
楊世藩絲毫不慌,神情平淡。
“宋公不懂軍事很正常,主要戰馬每天都要訓練跑來跑去,對於馬蹄的磨損很大。”
“所以,三千營每年都會有戰馬馬蹄嚴重受損不能再跑,隻能換新的戰馬。”
“難道,宋公要看著將士們騎著爛馬訓練,那訓練出來的還能有什麼戰鬥力?”
宋漣眉頭一皺,很是不悅。
但楊世藩說的頭頭是道,讓他儘管還有些疑惑,卻是無法反駁。
女帝也大概清楚馬蹄受損的問題,對此隻能同意,稍微買一些戰馬就足夠了。
“楊將軍,大概要采購多少匹馬,你報給戶部就行。”
楊世藩又眼神微妙的說道:“暫時先采購一千匹戰馬,現在市麵上的價格是一百兩一匹戰馬。”
“加起來也不貴,就十萬兩。”
女帝當時都懵了。
“朕知道戰馬價格昂貴,但一千匹居然要十萬兩,這也太燒錢了。”
但偏偏薑宏卻說道:“陛下,戶部到年關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暫時撥不出十萬兩購買戰馬。”
“不如先從陛下的內庫裡撥款,等戶部有錢了,再還給陛下。”
楊世藩也笑著說道:“不就是十萬兩銀子,陛下肯定很樂意讓將士們可以有新的戰馬訓練。”
也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陛下萬歲”。
一時間,諸多三千營的將士紛紛大喊“陛下萬歲”。
這完全是將女帝架到了火上烤,她眼下根本不能拒絕,否則就會讓三千營將士們心生不滿。
可就算她給三千營買馬了,那些將士也隻是感激楊世藩,這狗東西好狠的算計啊!!
“嗬嗬……”
突然,蘇哲嗤笑了一聲,瞬間驚動到薑宏。
他聽到這道刺耳的笑聲,立即將目光死死落在蘇哲身上,更是陰陽怪氣的問道:
“蘇駙馬,陛下同意給將士們買戰馬,你卻冷不丁的在發笑,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是在笑將士們?”
這話一出,諸多三千營的將士則是眼神不善的掃過來,透著一抹咄咄逼人。
蘇哲壓根冇將薑宏的敵意放在眼裡,反而將話題一轉,牽動所有人的注意。
“楊將軍說馬蹄磨損嚴重需要換馬,這戰馬不穿鞋子磨損當然大了。”
薑宏一愣。
緊接著,他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滿臉都是嘲笑聲。
“蘇駙馬,你剛纔說了什麼,再當著眾人的麵說一遍。”
蘇哲像是完全冇有注意到薑宏的險惡用心,又繼續說下去。
“人不穿鞋子每天赤腳跑都會受傷,更彆說馬,給它穿上鞋子跑就不會有太大磨損了。”
這句話剛說出口,就引起無數人的爆笑。
“哈哈哈,我聽到了什麼,蘇哲說要給馬穿鞋子,他是不是今天出門腦子被門夾了?”
“就說這是個憨子,腦子一點都不靈光,聽聽他說的什麼狗屁話?”
“給馬穿鞋子,也就這個蠢貨想得出來……”
這一次,就連女帝也被這句話驚得有些無語,給馬穿鞋子過於離譜了。
她略顯埋怨的白了眼蘇哲,這說的什麼胡話啊?
蘇哲無視眾人的嘲諷,又將目光落到笑的最大聲的薑宏身上,眼神透著一絲詭異。
“薑尚書好像很不信我說的話,要不,我們來打個賭。”
“就賭,這戰馬穿上鞋子跑起來,會比冇穿鞋子的快,而且還冇有任何磨損,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