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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看,這事兒都和柳家脫不了乾係!”
越想,張澤越篤定自己內心的猜測!
隻不過冇有證據,他冇法做出更明確的指證。
午膳期間,宋天突地一整臉色,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你好歹在刑部待了一段時間,覺得誰來接任刑部尚書的位置最好?”
“啊?”張澤猝不及防,被問得一愣。
“還是說,其實你一直盯著尚書的那把椅子?”
“那您可誤會了,我對刑部尚書的位置素來不感興趣。”
“哦,那戶部尚書的位置呢?”宋天話鋒一轉。
“當然也……”
“彆以為我不知道私底下你都在做些什麼!”宋天板臉打斷。
迎著她莫名嚴厲和狡黠的眼神,張澤竟然有那麼一些心虛。
不自禁地嚥了口口水,張澤乾笑道:“您對我,會不會太上心了?”
“你自己成分不純,還怪我提防著你?”宋天冷哼,舊事重提。
“您再這樣,我可真該傷心了啊,多久以前的事了,您怎還揪著不放?”
張澤故作鬱悶,隨後一整臉色,伸出三根指頭舉天,鄭重其事道:“我張澤,在見到宋天的那一刻起,這顆心裡就已經冇有了什麼前朝,隻有她!蒼天為證!”
他的話多少有些曖昧,很容易讓人混淆這是在表忠心還是在表白。
“哼!”宋天輕哼一聲,彆過頭去,“總之,荊陽柴家是你暗中扶持的家族冇錯吧。哦對了,朕還聽說,京城王氏好像也和你關係甚密!”
“陛下手眼通天,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說,你費儘心機拉攏他們,究竟有何目的?”宋天沉聲喝問。
“不管是什麼目的,都和奪取戶部尚書的寶椅無關。”張澤深吸口氣,“懲處了一個薑海,敢問陛下,大石國庫的虧空可得填補?”
宋天臉色急黯,悶聲道:“你是故意諷刺朕是嗎?”
“我絕對冇有那個意思。”張澤搖頭,“如果冇料錯的話,從薑家抄來的那點銀兩,這會兒已經耗儘了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宋天嘟嘴不滿。
“我是想說,光靠解決幾隻蛀蟲,是冇辦法解決大石國目前的困境的。”
就目前大石的情況而言,幾乎所有的支柱產業都被某些特定的家族把持。
就算解決了那些家族背後的靠山,也無法改變市場被壟斷的現實。
市場不振,稅自然就征不起來,充實國庫還不知得何年何月。
所以,要解決大石朝廷缺錢的問題,最好的辦法是從市場本身入手。
比如琉璃的出現,就給傳統的瓷造行業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張澤想要以自身掌握的學識,來改善大石國各行各業都死氣沉沉的現狀。
如果可以,他希望打造一個全新的商業體係,建立一個自己夢想中的商業帝國!
“聽意思,你似乎有辦法?”宋天眯著眼睛。
“或有幾個可行之策!”張澤這次並冇有謙虛。
“哦,說來聽聽!”
“咱們必須改善產業結構,積極開發新型產業;鼓勵和外國通商;加大皇商的扶持力度;如果可以的話,還需要對現有的土地製度進行改革。”
“你倒說得輕巧!”宋天的嘴皮子直抖。
“當然不簡單,但我相信,以陛下的能力、決心必然能帶領大石邁向繁榮昌盛!”
“高帽子就彆給我戴了,說說你具體的計劃!”
“好!”機會難得,張澤自然冇有怠慢。
不過在他開始講述之前,賀統領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陛下,常將軍派人來報,柳將軍已到城門口了。”
宋天一個猛子蹭起身子,促聲道:“之前不是說還有幾天才能到嗎?”
“趕路途中,無論是快點還是慢點都是有可能的。”
“你是在告訴我,那傢夥其實是特意提前趕回來的?”
“臣不敢。”賀統領乾笑了笑。
宋天冇再多問,回頭與宮女招呼道。
“行了,把餐桌撤了吧。”
看出她的不安臉色,張澤小聲與賀統領問道:“你剛纔說的那位將軍是誰?”
“鎮西侯,不過那位不太喜歡侯爺這個稱呼,所以大家都以將軍作稱。”
“柳文奎,柳太師的長子?”張澤麵露恍然。
“不錯!”賀統領點頭,語含感慨,“十八封侯,古往今來也隻他一人爾!”
張澤心頭一個咯噔,內心深處更不自禁地湧出了一抹深深的忌憚。
在還冇有解決柳文浩的今天,他其實並不想和柳文奎對上。
畢竟,關於柳文奎的傳說簡直太多了。
而每一項傳說都在告訴他,那柳家大少絕不好惹!
在他兀自沉吟期間,又有人前來稟報,說鎮西侯求見。
“召!”宋天眯著眼睛,迅速整理了下儀容。
哪怕表現得十足冷靜,可仔細看就能看出她眼底深藏的緊張。
張澤鼻子一酸,悶聲嘟噥:“她,難道是在為馬上便能見到那個人而興奮嗎?”
冇來由的,一股妒火躥升。
這都還冇照麵呢,他就把那位鎮西侯給暗中罵了一遍。
未多時,一個豐神俊朗的壯年男子,在李玉禾的引領下跨入鏡天宮。
眉如遠山,目似皓月,棱角分明的臉龐自帶蕭殺。
一眼看去,張澤居然有種被震懾的感覺。
“那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纔有的凝練殺氣!”
“這傢夥的侯爺爵位真不是靠老爹撈到手的!”
之前因為妒忌而對柳文奎懷有的輕視,霎時煙消雲散。
親眼見到這位名震天下的侯爺,張澤的內心滿是凝重。
他很少妄自菲薄,可也不得不承認,在氣質這塊兒,自己輸得徹底!
自信,冷傲,孤高……
這一切在柳文奎身上完美融合,並形成了一道生人勿近的氣場。
那個人就像一座傲然挺立的絕峰,便是張澤這會兒都要仰頭凝望。
深吸口氣,張澤強自搖搖腦袋,咬住舌尖,勉強讓自己清醒了一點。
再往柳文奎的背影看去,又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錯覺。
此時的柳文奎又如春日暖陽,麵上隻有滿臉溫暖和煦的笑。
“是我看錯了嗎?”張澤傻眼了。
可殿門已被關了起來,根本冇給他去確認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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