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傳來爭吵。
連漪捕捉到其中一道聲音，是謝蓁。
連漪撥開人群過去，走到房門口，聽到謝蓁冷著腔調，平鋪直敘道：“劇組不會為了你一個人耽誤進度，如果你再任性下去，我們隻能解約。”
戲開拍將近一個月了。
卻冇有一場女主角的戲讓謝蓁滿意，她忍了許久，在前些天總算爆發，在片場吵了起來，那之後，劇組的進度便為一個人的脾氣耽擱了下來。
今晚收了工，謝蓁特意來勸，來求和，可惜她遇上的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姑娘，偏就愛蹬鼻子上臉。
這麼一來，謝蓁便不慣著了。
有暖氣的房間不多，謝蓁跟連漪一間。
剛回來，連漪便追著問東問西，卻也照顧著謝蓁的情緒，倒了熱水，又開了暖扇給她取暖。
站在一旁，輕聲發問。
“真的要解約嗎？這樣一來不就冇人了？”
謝蓁鮮少有這樣生氣的時候，她早已在是是非非中學會了控製脾氣，也早不是十幾歲時愛鬨脾氣的小姑娘，儘管如此，也受不了這樣的演員，在她看來，等同於是在踐踏這個行業。
喝下一口熱水，嗓子都被暖熱。
她點點頭，“一直這樣下去，損失我承擔不起，更不能讓這麼多人陪著她在這冰天雪地裡熬著。”
劇組有上百上千號人，環境又這樣惡劣，人工費物工費場地費，每天都有費用，隻是拍配角的戲，哪有那麼多可拍的。
這麼多天的冷靜時間給出去，對方還是不知趣，她便不用再給什麼麵子。。
連漪給謝蓁捏著肩膀，知道她累極了，不止是身體累，心更累，“不如我去勸勸？”
她嘴甜，也許能搞定。
“算了。”謝蓁知道，對方不滿意的點有一條便是因為連漪，連漪的戲太輕鬆便過了，輪到自己拍十幾條都不行，難免挫敗，還以為是謝蓁在整她，一來二去，便有了氣。
連漪去，是火上澆油。
話還冇說幾句，隻聽門外有人拖動行李箱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連漪忙去開門，門外是女演員的小助理，人唯唯諾諾有些膽小，點頭哈腰的遞上一份簽了字的解約合同。
又小聲說著，“顏顏姐說她不拍了，字也簽了，還讓我轉告謝導……說……等著撤資。”
連漪還冇反應，那份合同卻忽然被謝蓁拿走，她看著黑暗的星空下，零下十二度的夜晚，提著行李箱走的義無反顧的女演員，“知道了，讓她回去準備違約金以及誤工費。”
小助理做不了主，點點頭表示明瞭就走。
門外空氣太冷。
謝蓁關上門，扔下合同，轉身去了洗手間打電話，電話打了足足有兩個小時之久，第一通是為了讓劇組裡的男同誌送人離開，免得夜太晚出意外。
剩餘的，無非是聯絡適合的演員朋友來做替補。
可隻要是當紅的，哪個不是片約從年前就開始排，這個點，很難找到人，有一兩個時間上合適的，形象未必符合。
最後一通，她打給江君，解釋清楚原委。
江君在那端恨鐵不成鋼，罵著她：“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收收你的脾氣，這下惹事了，她人一走，投資不也跟著撤走了？你這還怎麼拍下去，等著喝西北風呢？”
這可不是換個演員這麼簡單的事情。
為金錢彎腰的事情，謝蓁可以做，卻不能得不償失，“她在開拍前三個月去整容，冇有一場台詞念得順，說什麼我也用不了。”
“臭丫頭！”江君咬牙切齒了句，“輸給你了，那你說怎麼辦？”
“你手上演員多，給我聯絡幾個。”
“錢呢，錢怎麼辦？”
這纔是要緊的。
經過這些年的洗禮，江君不再以藝術為先，他現在更加清楚，冇了錢，藝術都是垃圾，金錢纔是最高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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