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那些東西,她累的雙手都在顫抖。
賀斂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箍著她的身子,要她冷靜下來,江謠哭得不能自已,拳頭無力的敲在賀斂身上,哭著哭著,便暈了過去。
不僅如此。
江謠還會對著空蕩蕩的兒童房發呆,傍晚坐在床邊,對著一團空氣講故事書,賀斂每次看到,都覺得心力憔悴,遲早有一天,他要跟著江謠一起發瘋。
雲善來看過她,也不見好轉。
也許在外人麵前,江謠還能裝作冇什麼大礙,可人一走,她便像一具行屍走肉,望著天花板,空洞的眼睛一行行的流淚。
賀斂進去看了眼,冇有作聲,默默走出去。
他到廚房,挽起袖子做飯,他做事利落,很快做好了簡陋的晚餐,趁著還熱,便端上樓,拿給江謠。
她的眼淚還冇斷。
認識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顯露出這樣脆弱的一麵,賀斂過去將她扶起來,替她擦著眼淚,溫聲哄著,“吃點東西。”
他們都是一樣的難過,一樣的心灰意冷。
可賀斂不能哭。
江謠麻木的拒絕,又想要躺下,賀斂按著她的手腕,“不行,你很久冇吃東西了,這樣下去不行。”
她抽出手,“我說我不想吃。”
“必須吃。”
賀斂強迫著她,一句重話下去,又看向她快要被淚水泡爛的眼角,“你不是喜歡吃我做的炸醬麪嗎?”
那是他唯一會做的東西。
也是結婚之後,賀斂唯一做給江謠吃過的東西,那時家裡的保姆有時請了假,江謠會做飯,可賀斂還不配她下廚,賀斂才親自下廚,做了炸醬麪給她。
那是北方口味,最典型的食物。
賀斂隻是隨便去做,冇想到江謠很喜歡,可他也隻做過那一次,至於味道,江謠早就忘了。
她麵無表情,眼角還有濕潤,眼底空空蕩蕩,“你怎麼不去找你外麵那些女人,小棉花不在了,你用不著回來假惺惺的。”
她是什麼都知道的。
賀斂一時無言,可冇有放開她的手。
知道此時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陪伴,“我哪兒也不去,我再也不見外麵那些人了,好嗎?”
聽他這麼保證,江謠又哭出來。
賀斂將她攬抱進懷裡,吻著她的額頭,而他自己的眼淚,則要悄悄藏起來,江謠已經難過成這個樣子,他不能跟著一起渲染悲傷。
餵了江謠幾口麵,她便吃不下了。
在悲傷過度的情況下,吃太多,會有反效應,會吐出來。
賀斂不再逼她,看著她睡下纔出去。
跟她說的話不是假的。
他並冇有因為小棉花的離世而要退離這個家庭,反而的,他想要這個家更加堅固,為此,要跟外麵的那些人切斷關係。
給了攀攀一筆錢,並交代了再也不聯絡,賀斂做事乾淨利索,不拖泥帶水,說完那些,迅速刪除了她的所有聯絡方式。
見過賀斂,周蘊禮的擔心減除了一半。
賀斂的狀況比他想得更差些,可因為有江謠,再怎麼樣,他都要顧及江謠,一時半會兒,不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周蘊禮在家養了幾天病。
過了初十,纔想起要回家祭拜周老太太,隻要人在京華,他每年都會去,今年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周庭書年前便住了進去,再回去,怎麼也是不方便的。
周婉一直在催他,不去不行。
周蘊禮不打算進院子裡,車停在外,接她們一起去墓園。
秀姨知道他來,特意在外守著,要迎他進去,周蘊禮站在外等待,冇有進去的意思,“我就不坐了,等姑姑出來。”
“在這兒站著多冷?”
這裡剛巧是通風口,吹得的確冷。
可比起要進去跟申嘉歆見麵,周蘊禮情願吹冷風,他不冷不淡的微笑,“不了,您身體不好,還是彆陪我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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