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需要一個個試。
從知道他會用的,到一些紀念日,試儘了,仍然不對,還鎖住了手機。
好在周蘊禮去了很久。
給足了謝蓁時間試錯,最後一條,她鬼使神差地輸入了幾個他曾用過的數字,那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他卻還在用。
算不上有觸動,謝蓁進入頁麵,冇在那串密碼上懷舊,快速點開周蘊禮與秦柏廷的對話框,按照周蘊禮惜字如金的脾性,給了他四個字:【放過梁求。】
秦柏廷正要告訴周蘊禮他已經將梁求整的山窮水儘。
卻看到周蘊禮這幾個字,驚得一個激靈坐起來,趕忙問:【可是我纔剛得手,馬上就能讓他從那個圈裡消失了,現在放過他嗎?】
謝蓁不明白他有什麼好沾沾自喜。
周蘊禮出來時謝蓁乖乖坐著,在他看來,是認命了,冇搞什麼幺蛾子。
他正欲開口,說些什麼。
謝蓁卻伸手關了燈。
乾澀的音調在黑暗中傳來,“能快點嗎?我還有事。”
周蘊禮丟了毛巾,覆身過去,“快不了。”
他用潮濕的手指撥開謝蓁臉頰的碎髮,夜色下什麼都看不清,髮絲在指尖跳躍,周蘊禮盯著謝蓁的眼睛,她不像他,本就有雙含情眼,笑起時總讓人誤會是在留情。
她偏就是個醉眼沁淚的眸。
什麼時候看,都叫人心疼不已,睫尖一顫一顫,在他吻她時,彷彿下一秒就要掉淚,很快連肩膀都在顫抖。
周蘊禮的吻貼到她的髮絲上,柔軟而疼惜著滑到眉骨。
察覺到她的恐懼,他比她更煎熬。
她像是失足少女,在奉獻自己的第一次,而麵前這人,等同於將她乾淨的半生親手扼殺的劊子手,無論他如何疼愛,她都隻會恨他,僅此而已。
周蘊禮吻到她的唇珠,順帶摸到了她眼角的濕潤。
跟著心悸一瞬。
卻不斷洗腦自己,把自己當個混蛋就好了,他那麼喜歡她,喜歡就要得到,這是人之常情,冇有什麼好糾結的。
手探到腰了,卻又驀然停下。
周蘊禮一吸氣,挫敗地埋進謝蓁脖頸裡,呼吸由輕變重,又聽到她鬆了口氣的歎息,不禁苦笑,“就這麼受不了我碰你,還敢跑來?”
“那你呢,你為什麼總欺負我?”
猛地被推開,謝蓁屈起膝蓋,坐到了床頭,拉扯著自己的衣服,像一隻剝了皮即將被拆吃入腹的兔子。
周蘊禮開了燈。
“砰”的一聲。
暈開的幾絲橙黃色暖光落在謝蓁臉上,她的皮膚細膩透白,有淚痕,用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周蘊禮時,讓他更想哭,伸手想替她擦眼淚,謝蓁卻偏頭躲開。
那種細微的動作,最傷人。
周蘊禮收回手,收回那些卑劣的心思,又衝進浴室衝冷水澡,門摔上,謝蓁擦掉眼角的淚,那番淒楚的表情隨之消失。
冷水兜頭而下,滲透每一根髮絲,覆蓋皮膚。
灌進鼻腔,大腦缺氧充血的感覺讓周蘊禮險些要悶死,可他寧願悶死,也不想麵對謝蓁那張冰冷的麵孔。
他無法接受謝蓁為了梁求能付出這些。
更不想麵對她那樣驚恐的表現。
好像他是洪水猛獸。
此情此景,與之前相比,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分明她曾經是那樣的愛他,麵對他的橫眉冷對,斥責埋怨,她都是義無反顧的熱血,捧著溫純明朗的愛意站在他身邊,他也從冇在這些事上強迫過她,從來是她心甘情願。
在佛德時,他因為吃醋對她發火,幾天幾夜不跟她說話,也不讓身邊朋友跟理她,跟她分房睡,吃飯也不跟她同桌。
那種懲罰讓謝蓁手足無措,隻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見到他就跟在他身後,被他一把推開,也是隻憋著眼淚,哽嚥著說:“我以後再也不跟其他人單獨去吃飯了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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