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瞳底聚焦了一瞬。
繼而開口,“他說,要見謝小姐。相文淵當場就罵了他一句神經病。”
進了精神病院,周庭書的安分卻是表麵的,他還是惦記著謝蓁,想要見她,有這樣的心思,周蘊禮就不能夠容忍。
梁易跟他說這話,也是在提醒他,要斬草除根。
他們可以因為種種原因聯手,周庭書跟相文淵一樣可以,他們身上流著周家的血,是親兄弟,周庭書在主人格出現時,也曾將他當弟弟對待,對他好過。
真要下死手,周蘊禮須得考慮。
他撥出電話,雨水敲擊窗戶的聲音很繁雜,他的話語卻清楚,是那樣的冷,那樣陰鬱,“在周庭書身邊多安排些人,一旦有人見他,就處理了。”
他手下的人知道他一向溫和,冇這樣狠過,這次倒是有些詫異,“是處理要見他的人,還是……”
“他。”
一個字,等於將周庭書推向死路。
曾經多少次的退讓,善意,造就了他們的趕儘殺絕,周蘊禮這次不想再做好人,做好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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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周庭書命不該絕。
真如梁易所說,相文淵根本請不動他,他的要求他辦不到,周蘊禮將謝蓁看作心尖寶,時時刻刻放在身邊,怎麼可能讓她去見到周庭書。
在他提出這樣不合理的要求時,相文淵便放棄了周庭書。
被周蘊禮監視的這麼多天裡,他誰也冇有見,安分守己,成了個麻木的精神病人。
有那麼一刻,周蘊禮是希望他跟相文淵見了麵的。
這樣他纔有要他命的正當理由。
周蘊禮的心事重重掛在臉上,一天內有大半時間都在看手機,謝蓁湊過去,他也冇有躲,她看到的,大多是他在聊工作的事情。
“一點工作而已,瞧你憂心忡忡的。”
她給他盛了粥,伸手撫平他褶皺的眉頭,“真是工作能力下降了,有這麼難搞定嗎?要不我來幫你看看。”
“冇事。”
周蘊禮躲開她的手,若無其事的將那疊照片從口袋拿出來,放在謝蓁麵前,什麼都冇說,卻是要她看看的意思。
她探過目光去看,“這是什麼?”
拿起來翻了一張,表情由平靜逐漸變為複雜的喜悅,一張張翻過,就是看到了趙寶珠這段日子的生活。
相文淵也給她看過,可大多不清晰,是偷拍的。
周蘊禮給的不同。
“你從哪兒弄來的?”
她語調裡都是藏不住的歡快,周蘊禮便覺得一切都值了,“梁易給我的,你想看之後還有。”
“他為什麼會給你這個?”
周蘊禮漠然的解釋,“有事求我。”
“什麼事,你答應他了?”
謝蓁的警惕性很強,同樣很敏感,周蘊禮這次是撒謊,低著頭喝粥,冇看她的眼睛,“冇有,這算是他的誠意。”
謝蓁將信將疑,扶著周蘊禮的臉,“你彆騙我,我隻要知道寶珠姐姐好好的就行,彆的什麼都不用。”
那怎麼夠?
周蘊禮下意識的搖頭,又迅速改成點頭,幫梁易冇什麼不好的,跟當初給趙予機會一樣,有些他不能出手的事,都可以借他們的手,對他百利無一害。
這麼做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會落個背信棄義的臭名聲。
可這跟謝蓁相比,都不太重要。
看完那些照片,她好好收在抽屜裡。
夜晚降臨,還是因為思念而流淚,謝蓁趴在周蘊禮心臟的位置,側著耳,聽著他胸腔內鮮活的心臟跳動聲,想起他重病入獄後突然吐血被送出監獄,又進了醫院。
那段時間,她去看過他一次,也是這樣聽著他的心跳聲。
當時卻是遲鈍的,緩慢的,像是將死之人。
這樣的周蘊禮,像是又活了一次。
謝蓁的眼淚浸濕了他的領口,喃喃低語,“你結婚的時候,寶珠姐姐把你當新郎官的照片給我,現在她受傷了,你又拿她的照片給我,算不算是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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