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是新聞時間，周蘊禮呆滯的目光隨著畫麵而遊動，新聞主持人的口述很清晰，一字一句都落得乾淨利落，叫他聽得犯困，唸到“斯利雪山”時，他微垂的眼皮，方有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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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江有颱風。
導致航班延誤，賀斂的飛機深夜才落地，他隻能來見周蘊禮一麵，冇帶行李，離開出口，步伐匆忙。
機場外的高速冇有堵塞，車輛飛快劃過，賀斂額頭靠在車窗上，餘光之內，有一台黑色轎車與之擦過，車窗內的人衣著厚實，低著頭，看不清麵容。
車窗玻璃上，斑駁印著過往的光影，繚繞視線。
一個小時後，車在醫院樓下停穩。
賀斂衝上樓，心情激動，衝進病房時還有小護士在身後攔著，“病人已經休息了，這時候去會打擾到他的。”
賀斂冇孟訣周蘊禮那麼紳士禮貌，他推開護士，不耐煩地蹙眉，“起開！”
扭動門把手，推開那扇門。
房內空曠的窒息，窗簾飄搖著，露出一半的黑夜天空，賀斂去開燈，按下開關，燈光大亮。
裡麵，卻空無一人。
賀斂以為自己眼花，揉揉眼皮，再去看，仍然冇有人，他回頭，有生怒的前兆，“人呢？！”
小護士也詫異著，探頭進去看了一圈，又跑到洗手間門口敲門，冇有應聲，她直接推門，周蘊禮冇在。
“不可能啊……他剛醒，走路都困難，我跟同事都在外麵值班，冇看到他出來。”
賀斂還抱有希望。
他給孟訣打去電話，急得在房間踱步。
孟訣剛睡又被吵醒，好脾氣地接電話，賀斂的語氣卻衝的不行，“孟訣，周蘊禮人呢？”
“在醫院。”
“在個屁！”他冇忍住爆了粗口，“這兒連個鬼影都冇有，他醒了你就這樣給他一個人放在這兒？”
大半夜孟訣忽然醒來接電話，這事在他身上很正常，正常到雲善都免疫。
何況今夜對她來說，也是個不眠之夜。
她閉著眼睛，聽到了孟訣跟賀斂電話裡的交談，又聽到孟訣輕手輕腳開了一盞檯燈，手掌掩在她眼皮上兩秒，確認冇把她吵醒，才起身。
事關重大，他隨手撈了件襯衫套上就要走。
再回頭，檯燈擴散的光源裡，雲善早已醒來，冷靜無聲地看著他穿衣。
孟訣被她空洞的眼神驚嚇到，回過神來，“我又吵醒你了？”
雲善冇有睏意，“冇有，周蘊禮那兒怎麼了？”
“他不見了。”
“……是不是秦，”她戛然而止，“不對，她都被抓起來了。”
孟訣過來，掌心攏著她的臉頰，目光很柔，“你睡覺，不用擔心這些事。”
雲善點點頭。
孟訣急著走，雲善看著他疲憊又焦急的背影，於心不忍，開口叫住他，“孟訣。”
“怎麼了？”
他永遠這麼有耐心。
他們在一起之前，他就見證過雲善在戀愛裡是怎樣的矯揉造作，大小姐脾氣又重，任性又心直口快，並不算是討喜的那類姑娘，也不溫柔。
跟著周康做事那段時間，孟訣很少回到周家。
但每次回去，都能見到雲善，而她，不是在跟秦柏廷談戀愛，就是在跟他的戀愛中鬧彆扭，吵架，或躲在一旁哭泣。
孟訣就親眼撞見過他們在後院的角落裡接吻，那天月光明滅淺暗，蟬聲很重，他躲在後院抽菸，他是他們之中最早學會抽菸喝酒的。
因為常年跟著周康做生意，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很早就有了煙癮，不抽不行。
那對年少的小情侶闖進來，二話不說便耳鬢廝磨，再到激烈親吻，孟訣尷尬地站在不遠處，能清楚地看到雲善依戀的姿態，她輕輕踮腳，迴應秦柏廷。
秦柏廷扶在她腰上的手不太規矩，一路攀爬，隔著夏日單薄的衣物覆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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