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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遠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誰會先來。
就像你不會知道天空中盤旋著的鴿子會在什麼時候投彈。
但對於夏娜來說,眼下的情況非常糟糕,就和打哈欠的時候被鴿子精準投彈一樣糟糕。
原本已經接近完成的任務急轉直下。
第六律者欺騙了他們。
畏懼與哀求隻是她在生死危機麵前披上的偽裝,或者說演戲是女人的本能?
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等萊克斯發現崩壞能監測裝置的讀數異常的時候,第六律者已經完成了崩壞能的積蓄,爆發的凋零權能直接殺死了他們隊伍中一半的成員。
然後奪取了崩壞能監測裝置中儲存的崩壞能,從容離開。
這是毫無疑問的慘敗。
現在隊伍裡隻剩四個人了。
雷,歐彌亞,還有另外三個隊員被凋零權能正麵命中,連屍體都冇留下。
海因裡希,萊克斯,還有阿爾莫德三人因為夏娜當時站在他們和第六律者中間,凋零權能的餘波被夏娜擋下,三人才得以倖存。
“我會殺了她。”
夏娜睜開了眼睛。
在凋零權能的餘波命中她的時候,她的身體開始發燙,夾雜著些許刺痛。
這是崩壞能侵蝕病的征兆。
對於崩壞能抗性高的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麼大病,隻要打幾針抑製劑就行了。
【你確定這樣的場景夏娜能扛得住?】
一旁,以意識體進入幻境的凱文和亞拉斯特爾看著沉默不語的夏娜,有些咂舌。
【這也太狠了吧。】
亞拉斯特爾覺得這樣的經曆對一個15歲的小女孩來說太過殘酷了。
【再狠能有你們這群冇良心的狠?】
從小開始就隻教火霧戰士要怎麼對付紅世使徒,其他的一概不教。
說好聽點,這叫教育,說直白點這就是洗腦。
也幸虧大於弱智......啊不,大智若愚的菠蘿包小姐是個傲嬌,精通一手“無路賽無路賽無路賽”之術,冇被洗腦成隻知道獵殺使徒的神經病。
火霧戰士的契約和賣身契差不多的,要先獻出自己所有的存在之力才能和紅世魔王簽訂契約。也就是說火霧戰士和火炬本質上是一樣的,都隻是殘渣罷了。
威爾艾米娜也是腦子不對勁,在天道宮裡的多年教育根本就冇正視過夏娜本身的意誌,一直按先代炎發灼眼的討伐者的遺願來培養夏娜,方方麵麵都要管教著她。
呃呃呃,是不是和絕大多數中式家長一模一樣?
這傢夥還打算過強搶阪井悠二的零時迷子。
和使徒一樣,她對於普通人也帶有一種傲慢。
天道宮......
曆代的炎發灼眼討伐者,契約者本人風評或許有高低之分,但毫無疑問的是,天壤劫火的風評一直都是負數。
就冇變過。
【啊這......】
亞拉斯特爾再次敗北。
雇傭童工的天道宮確實不算什麼好人。
人類社會各種公司招人最起碼還要求16歲呢,他們天道宮15歲就開始壓榨童工了。
贏,贏麻了。
遙遙領先了屬於是。
兩人交談間,夏娜已經組織起海因裡希,萊克斯還有阿爾莫德三人繼續追蹤第六律者了。
這段痛苦的回憶凱文在腦海中重複了千萬次。
一千五百萬人的生命是他永遠無法釋懷的枷鎖。
任何人,隻要他不是無可救藥的廢物,都會在一千五百萬人生命的驅動下變成最堅毅的戰士。
後邊的事和凱文當初經曆的差不多,第六律者跑到了Z市的市區,掀起了大崩壞,造成了一千五百萬人的死亡。
然後夏娜決然地用7th·聖裁大劍砍下了第六律者的頭。
畫麵破碎,整個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看到了凱文。
被封鎖的記憶重新湧入她的腦海。
與第六律者相關的記憶就像是隔了一層迷霧,雖然還能記起,但就像是一場電影一樣不起波瀾。
“如何?”
凱文看著夏娜。
她的眼神帶著些許無措和茫然,與萊克斯,海因裡希等人的交談仍然清晰地映在她的腦海,但她現在很清楚,記憶中的隊長,其實是凱文。
這是一段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嗎?
“謝謝,凱文先生。”
夏娜挺直了脊梁,正視凱文的眼睛。
“那些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動輒波及整座城市的災厄,一次失誤便是上千萬的人命,她想象不到那是何等可怕的末日。在那種災厄麵前,人類隻能苟延殘喘,或是飲鳩止渴。
“......至少,它從未發生在這個世界上。”
凱文拍了拍夏娜的腦袋。
“眼下你要做的,就是解決那邊正在偷窺的木偶。”
凱文指了指對麵的廢棄大樓,或者說爛尾樓。
黯淡的火光蔓延,悄無聲息地將附近的工地完全籠罩。
而中心正是那棟破破爛爛且年久失修的爛尾樓。鏽蝕的鐵皮和掉塊的白灰斑駁而陳舊。
顯而易見的,有人試圖襲擊他們。
正常的火霧戰士或者使徒見麵可不會用封絕來打招呼。
天空中,紛紛揚揚的撲克牌好似雪花一般落下。
撲克牌上沾染著躁動不安的存在之力,像是已經被點燃的火藥。
而就在這些撲克牌快要落到凱文身上的時候,翻卷著的邪魔黑氣噴湧而出,緊接著伴隨著幾不可察的震顫與轟鳴,黑霧直衝雲霄,將天空染成了深邃的色澤。
在邪魔黑氣可怖的侵蝕下,這些撲克牌轉瞬間就被撚碎,變成了基礎的存在之力。
不是單純的自在式,也不是所謂的存在之力攻擊。其中摻雜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這是寶具發起的攻擊。
如果冇猜錯的話,這個寶具叫【正規升半音號】,是“狩人”法利亞格尼的寶具,外觀是撲克牌,打到人之後會發生劇烈的爆炸。
“令人作嘔的味道。”
吃的人越多,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越濃烈。
輕輕轉動手指上的指環,不祥的邪魔黑氣驟然暴動,如同暴風雨來臨後的海麵,被風暴攪動著,像被激怒的惡獸,掀起了遮天蔽日的巨浪,朝著那棟爛尾樓的方向席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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