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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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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輕飄飄的話重重的砸在了陽末柔軟的心上,“轟”一瞬間炸出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真的是顧以灼,如果剛剛是在猜測還抱有一絲幻想,或許是自己猜錯了也說不定。現在已經確定了,就是顧以灼。

其實陽末在上課的時候就已經思考過以後該用著怎樣的麵孔、怎樣的身份去麵對他,隻是冇想到獨處來得這樣快。

陽末現在處於極度糾結的狀態下,他在糾結到底該怎麼回話,回的話又該說些什麼。

顧以灼替陽末做出了選擇。

“末哥哥出去玩了一年回來連話都不會說了?不對啊,我記得今天上午你自我介紹的時候的聲音很好聽啊。”顧以灼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邊說一邊往陽末對床那走去。

顧以灼穿著運動鞋所以走路基本冇什麼聲音,但此時屋內安靜的連對方的呼吸聲都可以聽得似有似無,更何況是走路的聲音呢?

陽末從一開始就背對著顧以灼,所以他僅僅隻能用聽來分辨顧以灼走到哪了,但聽的遠冇有看的真切。

寂靜,如死水一般寂靜。

陽末一直想要找到理由或話題來打破這份安靜,但在腦子裡排練好的說辭話都到嘴邊可陽末就是說不出來。說出的話要三思而後行,生怕會說到對方不願意談及的話題又或者是提到對方的禁忌。

焦躁,陽末此時的內心非常焦躁,想要解釋怕無果甚至引起顧以灼更大的哀念,想用拳頭解決問題偏偏錯的還是自己。陽末現在異常希望顧以灼能夠在遲語他們回來之前暴跳如雷的暴打自己一頓,即使隻是一巴掌這樣都能讓陽末的心裡少一點愧疚。

但顧以灼除了剛剛說了一句話之後就不再吭聲了,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彆說說話了,連一聲大氣都冇有。

正當房間內虛假的安靜達到了巔峰的時候,虞傾和遲語回來了。

他們倆一起回來了,虞傾的手上還提著散發出香味的烤串。

“這麼安靜,你們是在玩木頭人嗎?”遲語把虞傾擠到一旁並把他手裡的串串接了過來,找了張廢試卷墊在了烤串盒子的底下。

“你們吃吧,我去洗澡。”陽末逃離般的找了個像樣的藉口溜到了衛生間。門一關,外麵的聲音與陽末隔絕。陽末解放似的把手撐在了洗臉檯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像個灰溜溜的逃兵。

陽末在上午看見顧以灼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會有這樣一副場景,隻不過冇想到舍友會是顧以灼,也冇想到這個場景會來的這麼快,快到陽末一點準備都冇有。

“再等等,再等等...”陽末的嘴裡不停的重複這句話,彷彿在等一個契機。

陽末調整好情緒出去的時候,遲語他們已經把殘局收拾好了。

“對了,你們還不認識吧?”遲語摸了摸吃得圓滾滾的肚子:“他叫虞傾,做我後麵;然後他,顧以灼,做你後麵。”

這介紹,可以說是通俗易懂了。

陽末發呆愣了神,遲語叫他好幾聲他都冇聽見。

“末末!”遲語叫了陽末幾次,他都冇有搭理,於是遲語想要用什麼引起陽末的注意力,正好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末末兩個字,於是遲語就不過腦子的叫了出來。此話一出,陽末果然看向了遲語,同時虞傾和顧以灼也看了過來。

“睡覺,明天還要上課。”

遲語纔剛吃飽,不是很想睡覺,隻想說說話消消食,但抬手看了下時間10:46了。不得已,遲語努了努嘴跟陽末道了晚安,老老實實的睡覺去了。

有人酣然入夢,有人輾轉難眠。

今天陽末在不停的熟悉新的環境,與各種各樣的小迷妹和同學打交道,還要應付老師對新同學的“問候”,按理說他應該很累了,著床就睡的那一種。但不知道為什麼,陽末就是睡不著,腦海裡一直回想著顧以灼的那句話。

“陽末哥哥。”

陽末哥哥...陽末哥哥。這個稱呼已經近一年冇有聽到了,隻是冇想到再聽會是在那樣的場麵下。

“顧以灼”陽末心裡的不斷來回滾動著的名字,終於陽末下定決心似的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入睡。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陽末已經數不清有幾隻羊之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以灼看著陽末從翻來覆去到呼吸平穩。

顧以灼很矛盾,朝思暮想的哥哥回來了兩人和睦敘舊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得跟小時候一樣親愛。但事實卻是陽末懦弱逃避現實,顧以灼置其,耿耿於懷。“去你*的。”顧以灼越想越煩忍不住爆了句粗。然而爆了句粗的後果就是...顧以灼失眠了。

直至天微亮,顧以灼才思考出一個最為穩妥的解決方案——這個機會,安安靜靜的說清楚。這個理由是最笨的,同時也是最管用的。所有的事情當麵說清楚會比兩人各自瞎猜測到怨氣越積越大而錯過要好得多。

事情一想通,顧以灼緊縮的眉頭就肉眼可見的舒展開了。

虞傾見顧以灼昨天還在悶悶不樂今天就豁然開朗,不由得一挑眉,順便把原因在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

“知道去哪嗎?”虞傾在與顧以灼一起吃飯的時候,突然問出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顧以灼剛開始愣了一會兒顯然是還冇反應過來虞傾在說什麼。後來腦子一轉彎,顧以灼就明白了虞傾的意思。

“知道,我不打無準備的戰。”顧以灼不打算瞞著虞傾,反正就算是不說他也能猜出來,到時候還會拿這事來搪塞顧以灼。所以當虞傾問起自己和陽末的關係時,顧以灼也冇繞圈子大大方方承認了。

昨天顧以灼和虞傾一出校門,就去了娛樂場所。

“所以,他是你哥。”虞傾起身把酒吧裡的音樂關了,又再一次的確認了顧以灼所說的話。

“冇血緣關係。”顧以灼冇多大反應,隻是聽到‘他是你哥’時,臉臭的跟彆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冷冷解釋了是冇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虞傾一直饒有趣味的盯著顧以灼看,從他的微表情中,虞傾感覺到了顧以灼對陽末這個哥哥的感情不一般,隻是他自己還冇注意到就是了。

虞傾笑得像隻狐狸,狡猾又伶俐。

這邊陽末和遲語已經到了教室。陽末已經習慣了班級裡的風氣,並且成功的和他們打成了一片。畢竟大家都還是17、8歲的孩子,冇有太多的心機,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一切都純粹的冇有任何雜質,一塵不染的乾淨。

臨近上課之際,顧以灼和虞傾纔不緊不慢的到教室,一點都冇有快遲到的那種焦急感。

依舊是令人頭大的數學課。

在上課時,陽末出乎意料的發現了遲語這個人雖然長著一張愛開小差的臉,但事實上卻格外的認真。還有一件讓陽末出乎意料的是他聽得有些吃力。

聽課會吃力,這是陽末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以往他都會提前預習,甚至是超前學習,反正不管怎麼說都冇有聽課會吃力的煩惱。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陽末很不好受。靜下心的陽末認真想了想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應該是高一的基礎冇打好。”

高一的基礎...這讓陽末為難了。

縱使陽末再怎麼天賦異稟,也冇有厲害到不需要老師輔導就可以獨立學習的地步。

現在陽末需要一個可以輔導他的老師和一本畫著重點的輔導書。

“遲語,你有高一的數學書嗎?”陽末看遲語這認真上課的架勢,他的書上應該會有重點。

“借我媽朋友的兒子了,他今天升高一學校還冇發書,所以就拿我的了。”遲語搖了搖頭,替陽末可惜。“但你可以找顧以灼借,他應該會有。”

顧以灼?陽末瞬間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令人窒息的場景,當即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也冇有急著用。”

“行吧,我去趟衛生間。”遲語站起來提了提褲子,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解完急的遲語在廁所門口碰到了顧以灼,於是主動開口跟顧以灼說了陽末需要書的事。顧以灼頷首表示他知道了便馬不停蹄的離開了,畢竟在廁所門口講話實在不是個明智之舉。

“遲語冇書,其他同學也纔剛認識一天,陽末拉不下臉去找他們借。至於顧以灼的話...算了,再看吧。”陽末在心裡盤算著,最後也隻能暫時把借書的想法收一收了。

顧以灼又逃課了,這一次冇帶虞傾。

“你怎麼在這?”遲語轉過身冇看到顧以灼卻看到鬼似的看到了虞傾。

“現在上課時間。”虞傾逃課已經逃到他上課時間出現在課堂上都讓遲語感到新奇,雖然上課時間在學校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的事。不過這事發生在經常逃課的人身上,那就可以引起彆人的浮想聯翩了。

“顧以灼人呢?”遲語覺得奇怪,這兩人都是組團逃課的,從來冇有過一人逃課一人堅守在課桌前的例子。

“他說他要回家一趟。”虞傾看了陽末一眼,像是在打量著什麼。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啊?”遲語又問。

虞傾見遲語問個不停,心裡有些不舒服:“晚上就回來了,怎麼,想他了?”

“什麼鬼啊,我隻是單純的關心兄弟好不好,少用你那豐富的想象力來曲解我和灼哥的革命友誼!”遲語冇辦法容忍彆人的誤會,所以在虞傾剛說完的同時就嗆回去了。

虞傾但笑不語,不過眼底卻暗流湧動。

“回家,顧以灼回家了?是去找叔叔和阿姨嗎,他會不會把自己的回來的事跟叔叔阿姨說呢?”陽末的心咯噔一跳。

陽末此次回來讀書是次,最主要的還是報答顧風清和阮顏的養育之恩。不過他暫時還冇想好該怎麼和叔叔阿姨解釋這一年為什麼了無音訊的事,所以他還不想這麼快就讓叔叔阿姨知道他回來了。至少在他想好說辭之前,他不想。

晚自習下課,陽末與在一旁嘰嘰喳喳的遲語一同回了宿舍。

宿舍內空無一人,陽末放鬆的呼了口氣。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也因此跳的不再那麼劇烈。

陽末接完水走到桌子前準備鞏固今天課上講的知識點的時候,一本不該在這的藍色的書闖入了他的視線。“數學書,還是高一的?”

“這怎麼會在我桌上,給我的?我需要輔導書這事兒也就遲語知道,但他的書不是借給彆人了嗎?難道是想給我一個驚喜?”陽末遲疑的翻開了那本書。

翻開第一頁,就是一隻畫得活靈活現的羊。

“哈,誰畫的羊,這麼好看。”陽末對著一本書笑了出來,笑聲把遲語給引了過來。

“這不是顧以灼的書嗎他速度夠快的啊,我下午纔跟他說,他晚上就給你搞來了啊。”遲語走過來看了一眼那本書,就一眼,遲語就知道這本書是誰的了。

“我記得他因為畫這隻羊還被白麪怪叫出去罰站了,說什麼上課不聽就知道畫畫,之類的,不過他這羊卻是是畫得挺好看的。我想拿去臨摹一張,他說什麼都不肯給我。”

遲語雲淡風輕的描述著一段本應該有陽末參與的往事。

“所以這本書,是顧以灼的?!”陽末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想在確認一次。

“對啊,書上還有他名字呢。”遲語不明白陽末為什麼這麼大反應,但他認真的回答了陽末的問題。

陽末仔細一看就在書的左下角,顧以灼明晃晃的三個黑體字就寫在那。剛剛應該是陽末的注意力都在那隻羊上了,全然冇有注意到那在角落裡的字。

字如其人,顧以灼的字就像他自己那樣行雲流水、蒼勁有力。

知道這本書是顧以灼的之後,陽末的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的不解。

“所以今天下午那麼麻煩的請假,就隻是為了幫自己拿一本數學書?為什麼,他不應該生氣嗎,為什麼還會幫自己...”

“那時候,我還擔心他會把我回來這件事說出去,讓我不知所措看我出醜。”陽末頓時覺得自己像個心胸狹隘的小人。

此刻,冇有多少重量的數學書,陽末覺得它像千斤鐵那樣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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