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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嫁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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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我殺你了!”

一股巨大的推力襲來。

一仰頭,明晃晃的陽光照來,江遲遲滲出了生理性淚水。

她下意識抬手遮擋陽光,眯著眼睛向前看去。

這是一個古樸的院子,四方迴廊上時不時有仆人打扮的人走過,雖然都低著頭,但視線都飄到了院子中央——她的身上。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嬌美麵容,眼睛像是淬毒般恨恨盯著江遲遲。

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像是剛大病過一場。

一左一右的侍女拉著她,低聲勸:“柳姨娘,老爺夫人吩咐了,不能打傷二小姐。”

江遲遲的瞳仁一縮,後背有些發麻。

兩個侍女的臉蒼白如紙,臉頰塗著兩團紅胭脂,嘴角高高咧起,是一張喜氣洋洋的笑臉。

江遲遲注意到她們由始至終冇有眨過眼睛。

柳姨娘一把甩開侍女,盯著江遲遲冷笑兩聲,抄起一旁的茶盞猛地一擲。

江遲遲下意識扭頭,茶盞在她身旁炸開,濺起的碎片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的茶水順著她的臉龐混合著一絲血色流淌下來。

她慢慢握緊了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進來之前冇人告訴她這個“繭”這麼刑啊!

所謂“繭”就是執念不曾消散、怨氣深重的怨鬼所汙染的區域。這裡時間空間扭曲,不斷重複對映怨鬼的記憶。

而怨鬼範圍極廣,死去的人、山野精怪、因人們香火供奉生出的野神都有可能化作鬼怪。

作為靈師,她的任務是進入“繭”並尋找繭的主人然後將其收容。

她現在被自動接納成為“繭”的人物,一舉一動不能與原來的人相差太大,否則會引來怨鬼懷疑,乃至暴動。

從侍女口中,她得知了自己這次的身份——二小姐。

並且,老爺和夫人不希望她受傷。

茶水落在地麵形成一灘水澤,隱隱倒映出她的模樣。

江遲遲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長裙,髮髻隻用一根素銀簪子挽起。

看起來是不受寵愛的小姐。

她不動聲色摸了摸腰側,裝有法器靈符的黃布包還在。

江遲遲抬頭直視柳姨娘,聲音輕柔:“柳姨娘,即使我犯了錯,也應該由父親母親降罰,您這樣又打又罵,不合規矩吧。”

這句話不知怎麼刺激到柳姨娘敏感的神經,她像個瘋子一樣張牙舞爪,像是要把江遲遲活活撕碎。

“賤人、賤人!你不過仗著那門婚事。”柳姨娘被侍女死死拉著,朝江遲遲咧嘴一笑。

紅唇下,露出森白的牙齒與猩紅的舌頭:“我等著你出嫁的那天。”

婚事?江遲遲看著柳姨娘被侍女架走的背影,輕輕揉著刺痛的膝蓋。

一個侍女上前收拾了地麵的茶盞碎片,紮著雙丫髻,圓圓的臉龐上點綴著兩朵紅胭脂。

“二小姐,柳姨娘冇了孩子,最近一直這樣,您彆往心裡去。”她看向江遲遲的眼睛黑白分明,冇有半點光,“您在撐一撐,老爺說跪到明天早上就能起來了。”

江遲遲看了一眼掛在正中的太陽,突然起了一絲殺心。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默唸了一百次“彆衝動你債冇還完”。

“冇事,我能理解。”她露出了大度的笑容,然後不經意摸了摸臉上的血痕,歎息著,“隻是,我的臉受了傷,會不會影響婚事呢?”

“二小姐彆擔心,傷得不深呢,上了藥很快就好的,不會耽誤三天後的喜事。”

“那就好。”江遲遲笑盈盈的,和小侍女東拉西扯了好一會,對方看起來年紀小,不知不覺間向她透露了許多資訊。

這裡是沈府,府內隻有兩位小姐,大小姐沈茵,二小姐沈婉。

本來府裡將有一位少爺降生,但柳姨娘前天流產了。

沈老爺大發雷霆徹查全府,結果查到沈二小姐給柳姨娘送去的甜湯裡有落胎藥。

但因為沈二小姐即將和李府公子成婚,所以她隻是被罰跪一天。

江遲遲隻覺得扯淡,一個即將出嫁的二小姐,閒得發慌纔會給懷孕的姨娘送打胎藥。

她又不是要嫁給爹,府裡的姨娘生一窩也和她沒關係。

“杏兒,我看你年紀小,但人機靈知道的也多。你對李公子有瞭解嗎?”江遲遲忍住吐槽的**,不著痕跡誇了小侍女一通。

杏兒很受用,嘴角咧到的耳根:“奴婢隻聽說李府世代當官,李老爺還是大官呢,李夫人最疼李公子了,要星星月亮都是願意給的。”

這樣的人家,為什麼看上一個不受寵的二小姐。江遲遲琢磨著,正準備再套點話,就見杏兒俯身行禮。

“見過大小姐。”

雕花木門推開,走出一道嫋嫋婷婷的身影,行走間天水碧的裙襬搖曳如波浪。侍女替她撐著傘,傘下是一張極秀美的麵容。

門後似乎是一個書房,隱約能看見一個身形臃腫衣著富貴的男人坐在桌後。

大概是沈老爺,江遲遲推測。

“二妹妹受苦了。”沈大小姐憐惜的目光落在江遲遲側臉的血痕上。

江遲遲不清楚大小姐和二小姐關係如何,謹慎開口:“小傷而已,多謝姐姐關心。”

陰影斜斜籠罩在江遲遲身上,陰冷的手指輕輕撫過江遲遲的側臉,動作輕柔又憐惜。

江遲遲後背寒毛倒立。

“怎麼和我生分了呢?”沈茵眼中漾開笑意,“我們是骨肉至親,二妹妹遇到任何難處,都可以來找姐姐。”

“我已經向父親求情,二妹妹跪到傍晚就可以回去了。總是要裝裝樣子的,苦了你。”

纖長的手指將一縷濕發彆到江遲遲耳後。

江遲遲竭力忍耐胃部的翻江倒海,指甲深深嵌入的掌心。

“還是姐姐最疼我。”她仰頭淺淺一笑,語氣親昵嬌俏。

沈茵一走,江遲遲緊緊抿著嘴,趁無人注意悄悄從黃布包裡摸出一顆薄荷糖塞到嘴中。

薄荷清涼的味道蔓延在舌尖,勉強將強烈的嘔吐**壓下。

這是江遲遲的老毛病,隻要一害怕就會想吐。

是的,她怕鬼。

這事說出去能在靈師論壇首頁掛上一週。

與怨鬼近距離接觸後,江遲遲精神很是萎靡,藉著寬大的裙襬,她偷懶坐在地上數地磚。

現在知道的資訊太少,她得想辦法和隊友彙合交換資訊。

天光將去,暮色漸沉。

摸魚坐了半天的江遲遲拒絕了杏兒的攙扶,裝出艱難的樣子緩緩起身。

餘光中,迴廊裡不時經過的仆從步伐僵硬,肌膚透出一種無機質的慘白。

黃昏,逢魔時刻。

太陽徹底落山後,繭中的一切都會呈現出最原本的樣子,包括怨鬼。

她必須儘快回到沈二小姐的閨房。

大紅燈籠高高懸掛,為暮色四合的宅院增添了詭異的暗紅。

杏兒笑容宛然,提著昏黃的燈籠引江遲遲往後院走。

花園深處、迴廊上、石子路上、蓮花池旁、池中涼亭中......人影晃動,麵容青白,表情皆帶著刻板宛然的笑。每經過一處,都會聽見一疊聲的——

“二小姐。”

“二小姐。”

“二小姐......”

叫你姥姥!江遲遲垂著眼,寬大衣袖下緊緊夾著數道靈符。

那一聲聲的呼喚,落在耳裡成了某種魍魎碎語,含混不清輕喚著江遲遲的姓名。

她伸手按住胸口,緊貼著肌膚的玉墜正微微發燙。

一路上,江遲遲都在忍著胃疼辨認每一個遇到的“人”。

可直至穿過錯落庭院,跨過拱門來到後院的清淨園,她都冇有看見隊友的身影。

江遲遲隱隱有些不安,不僅是因為冇看見隊友,還是因為沈府太大、太精巧了。

被教務處評級為青的繭,範圍怎麼會這麼大?

江遲遲壓下心裡的不安走進院子大門。

簡樸的院子不見一個侍女,黑沉沉的。院中參天槐樹沙沙作響,枝丫裡似乎垂下不少晃盪的影子。

屋簷下的水缸伸出一枝紅蓮,婀娜的姿態似女子纖長的指甲。

“杏兒,這是怎麼回事。”江遲遲維持著臉上的平靜,語氣裡隱隱帶著一絲斥責。

杏兒提著燈將她引到閨房前。

“吱呀”一聲門開了,屋內暗沉沉的,隻能隱約看見房間深處的一架拔步床,床紗垂落,影影綽綽間被風吹起。

“二小姐,您院裡的人都被老爺處理了。”杏兒答,“隻剩下春瑤姐姐,她傷得重得養幾天呢。”

“夫人派了新的人過來。喏,人來了。”

江遲遲順著杏兒手指的方向看去,兩道碧色的身影正跨過院門朝這走來。

她們後腳跟踮起,眨眼間就近了幾步。

杏兒的笑容愈發誇張,江遲遲甚至能看看見對方紫紅的舌頭。

她當機立斷進屋,反手關上了房門。

兩張紅底靈符一左一右貼在門上,潦草的墨跡像是活過來般緩緩流動。

進屋後,江遲遲背靠房門,手握一柄桃木劍警惕地掃視每一個角落。

夕陽餘暉散去,閨房內光線昏沉。她雙指間夾著張靈符,無聲念道:“燃。”

一簇火光顫巍巍燃起,屋內流淌著一層暖色,一切都模糊起來。

屋內佈局簡單,許多陳設已經舊了。八仙桌掉了漆、拔步床上破洞的紗帳被風吹拂、妝奩銅鏡上有了一條難以忽視的裂紋、櫃子缺了一個腳......

等等......哪來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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