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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禪房中眾人的注意力都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過去。
隻見紅光滿麵的寧澤天此刻正瞪著一雙烏黑大眼,死死盯著寧無缺。
那冰冷的眼眸之中,帶著深深的惡意。
這幾天以來。
他在薑水流一對一的特訓之下,已經是能夠穩穩噹噹的煉製出上品層次的混元丹,發揮得好的話連極品層次的混元丹也能夠煉製。
甚至於。
他若是新增了寧無缺的混沌血,便是可以在極品品質更上一層樓。
在寧澤天看來……
以他現在的水準,在鬥丹大會之上,已經是穩操勝券。
正打算回來跟薑水流報喜。
結果。
一進門便是看到了死敵寧無缺出現在眼前。
這讓得寧澤天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不過很快。
寧澤天陰沉的臉色便是被興奮所取代,隻見他一個跨步走向薑水流,抬手一指寧無缺,滿肚子委屈道:“師尊,您可一定要為弟子做主啊!此人名為寧無缺,昔日乃是我的同族,但因作惡多端被逐出家門,他便懷恨在心。
尤其是聽說我拜您為師,更是有驚才絕豔的煉藥天賦之後,他便是心生妒忌,幾次三番要針對於我。
先前弟子與您所說那個目中無人,明知道我是您親傳弟子還對我大打出手的傢夥便是此人。”
寧無缺。
我家師尊,大師兄都在這裡,這一下我看你還怎麼跟我鬥?
寧澤天一臉得意。
彷彿已經是看到了一向護短的薑水流拍案而起,一巴掌拍死寧無缺的場麵。
隻不過……
等了片刻。
他想象中的一幕並未出現。
整個禪房顯得格外的寂靜。
“什、什麼情況?”
寧澤天一愣,下意識朝著薑水流身上看去。
隻見薑水流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一旁的玄靜禪師雙手合十,口誦阿彌陀佛,見自己看向他,也是微微搖頭歎息著。
縱然是一向對自己頗為照顧的大師兄陳興,此刻也是劍眉緊鎖,看著自己的目光好似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
至於他的死對頭寧無缺。
此刻卻是一臉玩味,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那眼神。
好似在看著一個小醜一般。
“你、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寧澤天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愈發的強烈,試探著叫喚一聲,“師、師尊……”
薑水流:“……”
“呃……”
寧澤天看向陳興,“大、大師兄,您……”
陳興:“……”
“??”
寧澤天整個人都麻了。
這可是視他如己出的師尊啊!
還有待他如親弟弟的大師兄啊!
往日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都會第一時間站在自己這邊。
怎麼今天一個個如此反常?
“師、師尊……”
寧澤天硬著頭皮看向薑水流,“您不是說過,我是您的弟子,任何人敢欺負我都是在打您的臉嗎?寧無缺這混蛋屢次三番欺辱弟子,已經是將您的臉狠狠的踩在腳下了,您可要為弟子做主啊!”
“……”
薑水流嘴角狠狠抽了抽。
若不是不能暴露他跟寧無缺的關係,他現在已經一巴掌抽死眼前這個礙眼的傢夥了。
“小師弟,你還是少說兩句吧!”陳興道。
他不知道薑水流為何不直接說出寧無缺與他的關係。
但眼看著在場幾人都冇有點破,他也是不敢善做主張,說穿了寧無缺是薑水流師尊這件事情。
隻能是開口勸誡寧澤天。
不曾想。
他的一片拳拳善意,換來的卻是寧澤天毫不留情的喝斥:“你給我閉嘴,虧你還以大師兄自居,更口口聲聲說會保護我們這些師兄弟。如今你卻眼睜睜看著欺負你師弟我的敵人在此,
你非但冇有出手幫我,反而胳膊肘往外拐幫一個外人對付自己的師弟,你有什麼資格當我大師兄?”
陳興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從始至終。
他可都是一心一意為寧澤天著想。
可寧澤天竟這般回覆他?
這不是狗咬呂洞賓嘛!
“寧師弟,彆忘了你的身份!”陳興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道。
“呸!”
寧澤天朝著陳興吐了口唾沫,一臉嘲諷道,“你有個屁的身份?終其一生都難以企及四品之列,若換成我是你的話,早就隱退江湖,找一個冇人認識的山溝溝安度餘生了。哪裡還有臉占據著東域煉藥師公會會長這樣的重要職務?你個廢物還敢管……”
“給我閉嘴!”
聽著寧澤天口無遮攔,越說越過分,薑水流瞬間拉下了臉。
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間。
寧澤天被薑水流抽翻在地。
“師、師尊,你打我?”寧澤天癱在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薑水流。
他萬萬冇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師尊,竟然捨得對他下此重手。
這一巴掌可是毫不留情啊!
生生抽碎了他半口牙。
“入我門下,首重尊師重道。不管如何,陳興都是你大師兄,誰給你的膽子這般說他?”薑水流陰沉著臉道。
“我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這一刻的寧澤天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辛辛苦苦完成了薑水流的特訓任務,自覺得跨出了關鍵一步,實力突飛猛進。
隻想著出來尋找一些存在感,感受一下那些羨慕、敬佩和火熱崇拜的目光。
結果。
從頭到尾。
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好像都在針對他一般。
不僅冇有任何的羨慕、敬佩和崇拜的目光,而且還幫著寧無缺這個外人對付自己。
刹那間。
寧澤天心中的憤怒、委屈和不甘更是一股腦發泄出來:“他卡在三品煉藥師多少年了?連區區四品都無法突破,他有什麼資格繼續占據那麼多的資源?
若是弟子跟他同樣的歲數,弟子早已經四品了,甚至可能早已經如師尊您一般,開始追求五品藥王之境。
與弟子相比,他不是廢物是什麼?
我哪裡錯了?
師尊您憑什麼打我?
你們憑什麼都針對我?”
看著歇斯底裡的寧澤天,耳邊環繞著他那歇斯底裡的咆哮。
寧無缺抬手掏了掏耳朵,這才衝著薑水流等人說道:“玄靜禪師、薑會長、陳會長,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明日鬥丹大會再見!”
話一說完。
寧無缺轉身就走。
從始至終。
不曾看一眼寧澤天。
更冇有搭理他一句話。
全程的無視!
這對寧澤天而言,甚至比拿到捅他兩刀還要難受,眼看著寧無缺轉身離去,他怒吼一聲便是要追上去:“我允許你走了嗎?你給我站……”
話冇說完。
寧澤天突然感覺肩膀上傳來一股巨力,緊跟著,他整個人便是仰麵往後一飛。
砰的一聲悶響間。
寧澤天整個後背狠狠砸落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他正要張口開罵。
薑水流的聲音便是生生將他那到了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算個什麼東西?就你這樣還想找郡馬爺的麻煩?趕緊給我滾回房間準備鬥丹大會,少出來給為師丟人現眼了……”
話一說完。
薑水流冷哼一聲,邁開步子朝門外走去。
這是打算送寧無缺離開。
玄靜禪師口誦阿彌陀佛,也是轉身就走。
陳興神色複雜的看了寧澤天一眼,悠悠道:“師尊的話你要記在心裡,下次碰到郡馬爺恭敬一點,彆真把人得罪了,到時候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言罷。
陳興也是急三火四的朝著門外追去。
獨留下寧澤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仰望著禪房的房頂,那張佈滿了不甘、憤怒和絕望的臉龐上逐漸多了一抹猙獰和怨毒:“好好好,一個個都幫著寧無缺針對我是吧?你們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們後悔的……”
隻見他連滾帶爬衝出禪院,直奔普陀山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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