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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顏你個缺心眼的,人家讓你去你就去,難道儲蔓莎讓你殉情你也要去嗎？自己的命自己負責,人家和丈夫勾肩搭背曬幸福，你還攙和個什勁啊？李果盯著眼前黑壓壓一片的烏雲,覺得這片雲的陰沉之氣好像轉移到了自己心頭，悶得慌,堵得慌,完全找不到出口。但是李果知道,她現在所有的情緒都是被左顏感染的，她不能再把同樣的負麵情緒回饋給左顏，儘管她知道自己和左顏並冇有什權利義務上的聯係，但是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儘可能地讓左顏開心,讓左顏能夠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個樣子的左顏，雖然比起人偶來顯得不那理智，但是卻有血有肉，而且真實多了。李果不知道是更討厭人偶左顏，還是更討厭穿上人類皮囊變身之後的左顏，也許兩個樣子都不是左顏的真實模樣，她還有第三種麵孔，藏在哪的呢？“如果你能夠承受見麵給你帶來的影響，見一次麵又有什關係呢？”李果儘可能用客觀而且中立的語氣與左顏交談，她不知道左顏會以什姿態和儲蔓莎見麵，如果是在校友會上那樣冰冷而僵硬，那現在見麵隻會讓兩個人的關係愈發冰凍三尺，但是如果現在不見麵，對左顏來說，會不會是一個遺憾？左顏隻是聽到儲蔓莎要結婚的訊息就難過成那樣，她一輩子恐怕就放縱過那一次吧，如果是歡場老手也就算了，但是左顏偏偏是箇中規中矩，冰冷高貴的人偶，她若是放縱，非但不會讓人非議，反而隻會讓人心疼。這樣讓人心疼的女孩子，隻會讓人想把她捧在手心，保護她，照顧她，無論她走了多遠，離開多久，你都會想要在她找得到的地方等她，在她無辜得遍體鱗傷的時候給她溫暖和治療。忽視左顏種種令人牙癢的鐵血行為，李果現在對待左顏就是這樣的心態，她想幫助左顏完成自己的心願，在可控的範圍內儘可能地為愛而嚐試，如果左顏受傷了，她還可以在最近的地方給她支援和援助。所以，隻是和儲蔓莎見一麵而已，為什不去？左顏抬起頭看著李果“我不喜歡聽她說那些男女之別的話，那隻會讓我更難過。”李果轉過身看著左顏“是男是女這件事，連給你生命的父母都決定不了，我們自己，或者旁的什人，有什立場再來討論這件事呢？”左顏沉默一陣，纔再次開口“李小姐，如果我和你一樣這堅強就好了。”李果笑笑“我也冇有你想的那堅強。”左顏微微揚了揚嘴角，身子往後一仰，放鬆地躺在一張佈滿灰塵的桌子上，看了看李果，說“既然你問了關於我的事，我也想問一點關於你的事。”李果點點頭。左顏說“你是第一次發那樣的貼，還是經常這樣做？”李果冷汗都要下來了，就算是單身，哪有人會經常發帖邀人ons啊，左顏難不成一直都把她看成這種人，一到寂寞的時候就會饑渴地發帖泡妞？“當然不是，我也是第一次。”李果鎮定一下，語氣堅定的說。左顏上上下下地掃了她一眼“第一次？那意思是說以後還有其他的？”李果很想掐死左顏“絕對冇有，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是嗎，”左顏自嘲地笑了一下，“和我讓你感覺那糟，以後再也不敢了？”李果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是哪根筋不對要和左顏等價交換訴說秘密？跟左顏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去嘛，她敢打包票，如果她說不是最後一次，左顏也絕對馬上找得到別的說辭。總之讓李果覺得左顏欠扁就對了。這個丫頭，就不會說點好聽的讓人舒服點兒嗎，好歹陪你待了這久，冇有功能也有苦勞吧。“左總，你就別把矛頭轉嫁到我身上了，我們兩個……”李果絞儘腦汁，在想轉移話題的話頭。“我們兩個什？”左顏很平靜地問。“我們兩個，那隻是偶然，不值得讓你一直糾結。”李果終於說出來了，她覺得這樣詮釋那次讓彼此印象都深刻的ons會讓左顏好受點。“是嗎？”左顏靜靜地迴應，還想說什，窗外突然一陣炸雷似的巨響，整個房間霎時被刷得慘白，堆高的桌子椅子不規則地亂晃，左顏身子不自覺縮了一下。哪有女孩子不怕打雷的。李果很快走過去把左顏摟過來，一邊讓左顏完完全全縮在自己懷，一邊用手捂住左顏的耳朵。左顏原本顫抖的身子好像平靜下來了，李果能夠感覺到她平靜地窩在自己頸間，呼吸漸漸變得平順。也許過了三分鍾，也許是五分鍾，雷聲終於過去。在這分鍾，李果一直緊緊抱著左顏，鼻尖始終洋溢著左顏發間的清香，而左顏也一直乖乖伏在李果懷，一動不動。李果能夠感覺到左顏從快速到舒緩的心跳，隻是不知道左顏是不是也同樣感覺到了她的心跳。這算是一個正式的擁抱嗎？好像是和左顏認識之後的第一個擁抱吧。“原來你怕打雷啊，”李果為了不讓左顏尷尬，在把左顏放出來的時候這樣說。左顏站起來，理了理頭髮說“是你怕吧？”“為什是我？”李果知道左顏又開始瞄準她了。左顏回過頭來看了看李果“因為你摟我摟得那緊，不是害怕是什？”李果也站起來，不屑地撇撇嘴“我怕打雷，笑話。”說話間，窗子突然又刷白一下，劈啪一個炸雷就跟了過來，李果嚇了一跳，一下子抓住左顏的手臂，左顏倒是站得筆直筆直，一動也不動。雷聲過去，李果才發現自己還抓著左顏的袖子，剛抬頭想解釋，左顏卻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李果咬著牙解釋“我其實……”“噓……”左顏轉過頭，示意李果收聲，同時一本正經地說道，“別說謊，打雷也是天意的啟示，說謊會被懲罰。”李果徹底脫力，左顏就是修煉了上千年的腹黑人偶啊，哪有這樣欺負人的。“見前女友準則十三條，”李果拿出一個小本，慢慢翻著，左顏正在對鏡梳頭髮，聽見李果的叨唸轉過頭問“李小姐，什準則？”李果說“就是和前女友見麵的一些需知。”“講什的？”左顏一邊戴著耳釘，一邊問。“第一打扮不要太張揚，以免讓她誤會祈求複合而心生優越感，”李果翻開一頁，“第二注意不要穿高跟鞋……”左顏看了看李果“冇想到李小姐對這些小女孩的玩意兒也很有研究。”李果一笑“那是當然，左總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現在在倫敦，我也還是你的職員，職員為老總服務是應該的。”李果也不知道為什，這個時候麵對左顏竟然開始溜鬚拍馬。左顏當然看得出李果每說一句話都不是發自內心，因為李果根本就冇有想要掩飾，左顏說“謝謝你的周到服務。”“願意效勞。”李果再一笑，眼看著左顏就收拾打扮妥當了。左顏的確冇有打扮得花枝招展，事實上李果覺得根本就不用給左顏周知什準則十三條，因為左顏從來都不會照花兒綻放了那樣打扮，她的品位一向是簡約大方。“可以出發了。”李果發出指令，同時拿了一款與衣服搭配的包遞給左顏。左顏接過來，看了李果一眼“李小姐，謝謝你。”“謝我什？”李果低頭替左顏整理衣服上的褶皺。然而左顏什都冇有說，隻揚著手在李果拂過的布料輕輕滑過，搖了搖頭。現在的氣氛是無聲勝有聲，李果也不再追問，隻撩開窗簾往下看了看說“預約的車來了，走吧。”兩個人來到酒店樓下，李果說“需要我陪你去嗎？”左顏看了看李果，想了想，李果知道左顏猶豫就是在往肯定的答案上靠，所以就說“我陪你去，不過你要自己到咖啡屋。”要是陪到咖啡屋麵，往輕了說的電燈泡，往重了說就是破壞兩人關係。李果當然有這樣的自覺。二十分鍾的車程很快結束，儲蔓莎和左顏約定的咖啡屋就在前方的拐角處，出租車停了下來，兩個人都冇有著急下車，司機也很有風度冇有催。李果抬手看了看錶“12點20了，還有10分鍾。”左顏噢了一聲，把耳鬢的碎髮往後麵梳了梳。李果把包遞給左顏，笑了笑說“要好好表現喔。”左顏似有若無地嗯了一聲，頓了頓，開了車門出去了，在街麵上站定之後，又彎下腰透過窗戶看了看李果。左顏歪著頭，睜大的眼睛的模樣是李果從來冇有見過的，李果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左顏還有很多很多模樣都是她冇有見過的，除了冷冰冰，硬邦邦，左顏也會情緒低落，也會發脾氣，也會傷心難過，也會猶豫不決，也會為愛癡狂，還會像現在，像極了情竇初開的，萌妹子。李果不知怎地心忽的就升起了一股離愁別緒，明明左顏隻是到距離她不過五百米遠的咖啡屋去，竟然也像在機場送別那般，讓人心底被揪著似的發酸。又酸又漲，好像喘不過氣來了。李果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表情，不過她知道自己在努力保持微笑的模樣，因為是她鼓勵左顏去追求心中的幸福。當然要祝福到底。“那下午見。”左顏很平靜地說出道別語。李果點點頭，搖了搖手，左顏這才直起身子，頓了頓，往咖啡屋的方向走去了。“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著李果問。“不用。”“可是你看起來臉色很慘白。”“我說了冇事。”李果不想往車窗外打探，她隻是從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內追隨著左顏的背影，直到左顏完完全全消失在拐角處。“開車吧，往回走。”李果平靜地說，她現在隻想回去好好睡一覺。“遵命。”出租車司機很利索地打了轉彎，慢慢朝前繞過小巷子。李果頭靠在前麵的座位墊上，覺得很累。左顏呢，這會兒應該開開心心地和儲蔓莎共進午餐了吧，真是糟透了，自己還餓著肚子呢，李果隻這一想，越發覺得心的那種酸脹揮之不去。可惡，都是左顏害的。“小姐，我不是想打擾你。”出租車司機再次出聲。“什事。”李果勉強提起精神應付司機。“你朋友忘了東西嗎？”“什意思？”李果抬頭問。司機指了指車窗鏡子“是你朋友吧，她出來了。”李果心猛地一跳，出現在車窗後鏡的人，是左顏。笨蛋，你跑出來做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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