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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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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郎睫毛微動,眼睛撐開一條令人不易覺察的縫隙偷看兒子到底搞什麽名堂。

他就見鈺哥兒把一粒像是什麽種子的東西放在兩顆小白牙間哢嚓一咬,然後也看不出他怎麽剝的,一粒白白的果仁就落入他的手掌心。

這也就是他自己的親兒子,換別人這麽個剝法,他都不帶吃的。

周錦鈺讓週二郎張大嘴巴,小手裏的瓜子一股腦給塞進去,瓜子就得這麽吃才過癮。

週二郎睜開眼瞪他,兒子你喂牲口呢。

周錦鈺就笑,抓了二郎的手,小腦瓜親昵地靠在他胸前。

前世父親在世時,每次買了好吃的,都讓會讓他先閉上眼睛,再餵給他,一樣東西在視覺冇有接觸到的時候,先品嚐到它的味道,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這大概就是人家所說的承歡膝下,小孩子這般親昵依賴的撒嬌,能融化天下每一個父母的心,二郎也不例外,鈺哥兒就是他心中最柔軟的所在。

“爹,好不好吃。”

週二郎細細咀嚼後,點點頭:“味道還不錯,挺香的。”

又問:“這是什麽吃食,哪兒弄來的?”

周錦鈺:“徐坤送給我的,聽他說並非是我們大乾朝的東西,說是從海上運過來的,他管這叫瓜籽。”

徐坤?週二郎抓住兒子話語中的關鍵點兒,不動生色地問:“鈺哥兒同你的關係很好嗎?”

閒聊般的輕鬆口氣,狀似隨口一問,這是週二郎想瞭解兒子在書院情況時一慣的做法,他知道隻有在最輕鬆隨意的氛圍下,孩子所表達的纔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倘若審問一樣的口氣,不但招致兒子反感,破壞父子感情,他也不會跟你說實話。

瞅瞅,週二郎想做好一件事,他就一定能做好,他若像經營父子感情一樣重視夫妻感情,雲娘也不至於如此冇有安全感,這就是偏愛,他不是不會,隻是他不對你。

說到底,男尊女卑的社會,能給娘子體麵和尊重就已經非常不易,你讓他一個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去揣摩女人的心思,就有點兒太不切實際強人所難了。

所以,雲娘為大哥選個通房都如此挑剔,因為身為女人,她很清楚,對於女人來講至情至性的大郎纔是最好的歸宿,除了榮華富貴,女人想要的,大郎都能給。

隻不過,時光倒流,讓她重新選擇,她依舊會選週二郎,從小跟著爹顛沛流離,嫁給二郎以後因為鈺哥兒的病天天為錢發愁,那種孩子有病冇錢治,活活等死的感覺,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二郎不在家,鈺哥兒半夜犯病,一次兩次,她總不能次次都喊公爹公婆或者大伯大姑過來,她抱著吊著一口氣粗喘的兒子,甚至想過乾脆掐死他,自己也找根繩子一了百了,也好過於這般受折磨,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好。

後來,周家靠養雞境況好了一些,家裏能買得起一些好藥給鈺哥兒吃,再後來鈺哥兒無意中弄出那辣椒來,金貴的人蔘都成了鈺哥兒的日常,直到現在,鈺哥兒有了端王的藥,不犯病的時候,已經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這所有的經曆,讓她明白一件事——冇銀子不行。當然,光有銀子也不行,不是所有東西銀子都可以弄來,比如端王的藥,還得有權勢。

銀子和權勢二郎都能弄來。

她窮怕了,所以,她選二郎,選榮華富貴。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見鍾情的兩個人,彼此身上多少是有點兒相似氣場的。

和徐坤的關係很好嗎?

周錦鈺想了想,前日都被徐坤硬拉著學人家桃園三結義了,這能說不好嗎?

周錦鈺點點頭:“和他關係還行,不過肯定比勝哥兒要差一點兒的。”

週二郎摸了摸兒子的頭,輕笑,“看來我們鈺哥兒還挺喜歡他的,你跟勝哥兒認識都多久為了,跟他才認識幾天?這就隻比勝哥兒差一點兒了。”

聽週二郎這麽一說,不知道為啥,周錦鈺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背叛了賀景勝一樣,特別對不起他,怎麽能差一點兒呢,勝哥兒是他最好的朋友,徐坤幾顆糖衣炮彈就能把他收賣嗎?

周錦鈺趕忙解釋:“爹,肯定是跟勝哥兒關係更好,就是徐坤他還挺有意思的。”

周錦鈺不解釋還好,越解釋週二郎就越篤定這個徐坤對自己兒子的影響力遠大於勝哥兒。

這就是誰都逃脫不了的人性,就連小孩子也一樣,喜不喜歡你,跟你為他付出多少冇有關係,隻在於你對他有冇有吸引力。

別看書院裏都是小孩子,其實亦有人情世故在裏麵,隻不過是孩子之間的人情世故,兒子交朋友,週二郎不會輕易否定或者不允許他交往,他要兒子慢慢學會識人、辨人,他在旁邊觀察看顧著就好。

——當然,是徐庚的兒子更好。

他與徐庚之間不過是所站立場的不同,既無殺父之仇,亦無奪妻之恨,說白了,冇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徐庚若真想要弄死現在的自己,就算是有皇帝和端王護著,也無濟於事。

再者皇帝和端王爺不會為了自己一個工具人去跟徐庚反目,殺了周鳳青,還有李鳳青。

同樣也正是因為徐庚清楚殺了周鳳青、還有李鳳青,亦不想因為自己同皇帝矛盾激化,所以才能容忍自己蹦躂,隻是找人搞臭自己,而冇有弄死自己。

不過,不死隻是暫時的,無論是徐庚、端王還是皇帝,最後都會讓自己去死。

其一、徐庚絕對不能容忍有一天自己的成長對他造成實質性威脅。

其二、端王要篡位,篡位以後為了安撫群臣,彰顯正義,也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自己這個身受皇帝寵信卻又背叛皇帝的人非斬不可!

其三、皇帝利用自己搞徐庚,失敗了要殺頭平息徐庚怒火;成功了,皇帝不允許朝廷出現第二個徐庚還是得殺頭。

所以,被捲入這神仙打架的局中,自己的結局註定非死不可。

倘若自己真從這個坑裏跳不出來了,非死不可,他要提前為鈺哥兒為家裏人鋪後路,當然後路是越多越好。

鈺哥兒與徐坤交好,這種打小的情意總是比成人之間要單純許多,說不定這份善緣將來能為鈺哥兒謀一份造化。

鈺哥兒這病能活到什麽時候誰也不知道,也不必害怕斬草不除根,擔心他為父報仇。

當然,最要緊得讓鈺哥兒抱緊賀景勝的大腿,徐坤靠不靠得住看天,但賀景勝的脾性絕對靠得住。

管你什麽老謀深算,權勢滔天,在絕對的兵權麵前都得給我縮著。

當然,就算是要依靠他們,亦不能讓兒子像小跟班兒似的哄著他倆,得讓他倆圍著鈺哥兒轉,習慣和服從是慢慢培養起來的,讓他倆給鈺哥兒付出就得從娃娃抓起,付出得越多,他倆越無法看著鈺哥兒去死。

至於雲娘想要孩子,生出來乾嘛,給人家送人頭嗎?他不想給,即便是夜夜笙歌也懷不上。

週二郎的思緒一下子滑得有點兒遠。

“爹?”周錦鈺輕輕扯他的衣袖。

週二郎回過神,低頭看了一眼軟乎乎又可愛的小孩,墨玉般剔透的眸子正注視著他,伸手把兒子抱起來,笑道:“交朋友是好事,爹也有自己的朋友,我們鈺哥兒這般漂亮可愛,冇有人會不喜歡你的。”

周錦鈺:“……”

這可真是親爹濾鏡無疑了,麥子是別家的好,兒子還得是看自家。

被週二郎這麽一打岔,周錦鈺差點兒忘記正事兒,忙剝了一個瓜子仁兒出來,然後用兩個拇指蓋用力擠壓,把瓜子仁擠碎,小手攤開在週二郎眼前。

“爹,你看!”

週二郎看到兒子粉白指甲上亮亮的油脂,目光微凝,脫口而出道:“榨油?”

周錦鈺覺得他爹不要太聰明,把手指送到他爹鼻子下麵,“爹,你聞聞,冇有豬油的腥味兒,也冇有羊油的膻味兒,很清香呢,最重要比起黃豆它更容易出油,爹覺得如果大量種植這種東西會不會比辣椒更賺錢?”

豈止是清香,他剛纔吃的時候還冇有像動物油一樣過分油膩呢。

週二郎的眸光瞬間亮了起來:辣椒如何能與這東西比,不是人人都喜歡吃辣椒,且辣椒也不是非吃不可,貴的話,老百姓大不了就不買了,但這食用油可不一樣,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誰家能不吃油呢?

這就跟食鹽一樣,是老百姓飯桌上不可或缺的東西。

前年南方洪澇,水淹良田。

今年北方大旱,大量土地顆粒無收。

依據經驗,這大旱之後往往會伴隨著第二年的蝗災。

連續四、五年大乾朝的光景都不咋好,國庫空虛,以致於永和帝現在初一、十五都開始吃齋唸佛了。

倘若把這瓜子推廣開來讓老百姓種植,加收特定農業稅,百姓多了進項,朝廷多了稅收。

而由瓜子帶動起來的各個油坊亦能解決一部分城裏百姓的生計問題,食用油的大量供應說不定還能帶動酒樓飯館的生意。

自己現在被困在死局中,既然從上麵找不到出路,何不嚐試從下麵找生路。

若自己能把這瓜子推廣開來,讓老百姓得到好處,必然能增加自己在民間的聲望,如此以來,那些人想動自己,就得堵住悠悠眾口,必然會有所顧忌。

當然,這種好事兒不能自己獨吞,得拉上皇帝,拉上徐大人。

畢竟自己的聲望絕對不能高得過皇帝,否則就是找死了。

至於徐大人,這瓜子的推廣得需要地方官員的配合才行,否則上麵的想法再好,下麵不好好執行也是白搭。

徐大人的門生遍天下,可以說大乾朝半個朝廷皆是徐大人的人,他若想乾什麽事兒,下麵執行力絕對能到位;同樣,他若阻撓你做什麽事兒,那當真是讓你舉步維艱!

這件事需得好好謀劃纔是。

週二郎萬萬想不到讓自己有可能的破局的竟然是一粒小小的瓜子,還是對頭家的小少爺送過來的。

所以啊,這人得有格局,有胸懷,有容人之量,什麽對頭不對頭的,你坑我喝酒,我損你兩句,多大點兒事兒。

拍桌子罵娘,坐下來就是朋友,這就是遊戲規則,為了共同的利益,朋友敵人隨時可以切換。

週二郎快愛死自己的鈺哥兒了,兒子是上天給自己派下來的救兵吧,屢次讓自己脫困,簡直就是自己的小福星,喜歡得不行。

週二郎重重一口親到兒子的腦門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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