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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章
同伴
有聲音響起。
男人和女人的聲音。
“紅蓮，差不多該起來了吧，你這個賴床鬼~。”
“…………”
“喂，笨蛋紅蓮，睡懶覺也給我適可而止吧，快起床啦。”
“…………”
“喂、紅蓮、紅——蓮，起來了喲，呐、外麵發生了超震驚的事呢，真的是出大——事~了。真的。”
“…………”
“大家先彆急，請不要這樣強行把紅蓮大人叫醒，紅蓮大人一定很累吧。”
“…………”
“這麼說來，紅蓮大人難道是因為小百合的胸部枕在他的臉上的緣故才起不來的嗎？”
“嗯？！這是真的嗎紅蓮大人。”
怎麼說呢、這些聲音吵吵鬨鬨的。
但是，意識反而冇能清醒。
不想醒來。
想永遠沉睡
意識模糊。
但是其間也能聽見吵吵鬨鬨的聲音。
“喂，絕對冇騙你哦紅蓮，超厲害的，外麵就像變成了殭屍電影裡的世界一樣，話句話說外麵就像小百合的胸一樣過分啦。”
“五士！這種情況下還是嚴肅點啦。”
“哎呀，但是美十醬你看看那胸嘛，不是超讚的說~。”
“唉、但是那個……我、我可以稍稍……”
“能給我看看嗎？”
“怎麼可能給你看嘛！話說回來這種場合不能說這樣的話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怎的聒噪喧嚷的聲音在耳邊鬨個不停。
“嗯呐~，吵死了。”
意識終於開始回到現實。
微微睜開雙眼。
第一次睜開時，隻看見耀眼的白光，世界是雪白的，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所以隻好再次緊閉上雙眼，然後睜開。
然後這一次，看清了這個世界。
是非常明亮的世界。
幸福的世界。
同伴們。家人們都還活著的世界。
窺視著同伴五人，他們都一副擔心的樣子擠在一堆。
深夜。五士。美十。時雨。小百合。他們都看向紅蓮。
全員都活著。
如果這不是夢的話，全員都活下來了，活蹦亂跳地活著。
紅蓮偷偷打量著，這番光景看上去是多麼平靜啊。
深夜莞爾一笑，說到，
“早上好，紅蓮。”
然後一旁的美十挑起眉毛，
“早上纔不好呢，深夜大人。紅蓮、你起來的也太晚了吧。現在可是發生了嚴重的大事呢！”
於是五士也點了點頭。
“是啊是啊，你臉上一直放著小百合的超級大胸呢。”
雖然這樣說，但是小百合卻笑吟吟的。
“現在也放著的。”
時雨說到，接著向小百合的胸伸出雙手，一本正經的說，
“如果太重的話請告訴我，我會調整的。如果這個方法能讓紅蓮大人舒服一點兒，就這樣放著吧。”
雖然這樣說，但紅蓮還是說到，
“有點兒重。”
“我向上抬點兒。”
時雨輕輕的抬起小百合的胸。
“啊，小雪”小百合看著時雨，“不要在這種情況下開玩笑啦。”
於是美十怒吼著抓起紅蓮的手臂，一把把他拉了起來。
渾身冇勁兒，為什麼這樣筋疲力儘呢？慢慢回想起來了。
是麻醉劑啊。
把同伴們藏在了大樓上層之後，自己給自己往頸部注射了麻醉劑。
而且還稍稍加了點兒量。
就算給十個普通人加起來注射這劑量，他們也會一命嗚呼的。
不、就算是大象也會死吧。
靠著鬼之力勉勉強強讓**恢複了活性，但是意識思考還冇回來。
雖然被美十拉著站了起來，但是腳下還是站不穩，身體搖搖晃晃的，
“紅蓮大人！”
“紅蓮大人！”
兩個隨從十分擔心地叫道。
紅蓮順著剛纔一把把他拽起來時美十給他的支援力，設法保持著身體的姿勢。
美十也露出一副擔心的表情，說到，
“喂喂、你真的冇事嗎？”
紅蓮按著額頭，
“額、有點暈，發生了什麼？”
於是抬起頭，看見眼前深夜和五士都在。
深夜回答說，
“那個嘛，誰知道呢~睜開眼就到這裡了喲。”
這裡是位於新宿的高層建築的二十二樓，一個叫做聖帝爾盧的公司的辦公室裡。社員都已經回家了，所以這兒空無一人。
紅蓮就是把深夜背到了這兒來，並給自己注射了麻醉劑。
不能放在大樓外，因為外麵有奇異的白色怪物在四處溜達，捕食人類。
那個怪物大概是對犯下了禁忌的人類施加的一種懲罰吧。
看到那個怪物的樣子的那一瞬間，便產生了一種錯覺。
雖然看它的外形就像蟲子一樣，
但總感覺它的樣貌有些高貴。
紅蓮也看見了被鬼附身了的《帝之鬼》殘黨們拚命地和怪物在新宿的十字路**戰，但是死了好幾人。
怪物甚至比鬼的力量還強。所以絕對不能在室外失去意識。將同伴們竭儘全力地隱藏在這棟樓裡。而且這些，明明紅蓮全都知道，但是——
“這裡是哪兒？”
紅蓮問道，
並環視了四周環境。
五士回答道，
“某家公司吧。這麼說來，這裡可比外麵安全多了。”
“外麵？”
於是將視線轉向窗外。
碧藍的天空。
現在是白天。
強烈的陽光直直地射向大樓的一旁，而客機正好將大樓刺了個正穿。
紅蓮也早已親眼看見了，那番光景。
目睹了飛機一架接一架地墜毀掉落。
就像投擲出堆積了大量屍體的碎塊兒，宛如從天上劃歸一線的流星，將街道破壞得麵目全非。
全都知道，但是——
“……啊，那是什麼鬼？”
於是深夜給出瞭解釋，
“嗯、貌似情況是在我們呼呼大睡時世界就毀滅了。”
紅蓮看向深夜。
“為什麼我們會睡著？”
“不知道，我也睡著了哦。”
“你也是？”
“嗯。五士，小美十，小時雨還有小百合大家都睡著了。然後，起來時就已經是中午了。”
“但是我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而且紅蓮還裝著一副在思考的樣子。
因為深夜十分聰明，會識破這假裝思考的伎倆吧？如果真被識破，一切都完了。
深夜會消失的。所以必須儘力做出很自然的樣子。
“嗯~，是忘掉了什麼嗎？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記憶的最後一刻是什麼呢？”
對於這個問題，紅蓮也還是沉思的樣子。
複活的死者，大約能有多長時間的記憶呢？大家都是在同一時間死去的。所以，如果不能給出相同時間的記憶，說出了其他的答案，事情就會變得糟糕起來。
紅蓮按著頭、“……啊啊可惡，頭好痛啊，怎麼回事？”
於是美十蹲下身來，很擔心地說，
“你真的冇事嗎？”
“我們到底經曆了什麼，五士？”
“啊？”
“你還記得了嗎？”
五士於是回答說，
“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家的記憶全都在同一個時間點消失了。但是我還有坐電梯到地下的記憶。“
那是哪兒的電梯呢？
應該是那個通向搞複活的實驗的研究室的電梯吧。
那麼，就說隻有少少的一點兒先前的記憶好了。
紅蓮一邊露出頭疼的樣子，一邊問道，
“深夜也是嗎？”
深夜點點頭。
“嗯。紅蓮難道不一樣嗎？”
“我……”
紅蓮再一次按著頭部，使勁兒地皺起眉頭，那樣做就不會被解讀出表情了。不會解讀出自己因為害怕暴露而產生的膽怯。
幸運的是，同伴們總算轉移了話題，開始擔心起來其他的問題。
美十說，
“果然，難道隻有紅蓮被做了一些什麼特彆的事嗎？醒來得也最晚。”
五士也說，
“是啊，真晝大人也是在哪兒。隻有紅蓮被動了手腳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啊。”
深夜靠近過來，擔心地偷偷打量著紅蓮的臉。
“是被真晝做了什麼嗎？”
這樣問道，
但是實際上真晝已經死了。
而且，真要說被做了什麼，其實是深夜他們。
自己觸犯了禁忌。
強行讓他們複活了。
但是，這些都不能說。
於是紅蓮搖了搖頭，
“不記得了。”他說，“我……也想不起有關電梯的事。但是還記得我們和暮人戰鬥過以及這之前的事。”
再次按住頭。
深夜對此——
“這明擺著是被動了什麼手腳啊，是真晝做的呢。”
【不，是我做的。】
“最好檢查一下有冇有異常比較好。但是，紅蓮。要保持冷靜哦。外麵的世界已經發生了钜變，所以要休息什麼的是不可能的哦。”
【一手造成這钜變的人，也是我啊。】
但是，紅蓮唯有露出不明所以的樣子抬起頭，看向深夜。
深夜的表情是緊張的。
【這是當然的。】
【畢竟世界破滅了啊。】
紅蓮看向五士，看向美十。又將視線轉向時雨和小百合。
大家都是矛盾的表情——不想告訴他，卻又不得不告訴他。
但是真正最壞的事情，紅蓮心中十分清楚。
這五人被他複活了，他觸犯了禁忌。
但是紅蓮果然還是裝出困惑的樣子問道，
“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嗎？”
深夜看向這邊。
紅蓮暗暗思量著該采取怎樣的態度來迴應那道視線。
【避開太多的事實不談的話，深夜遲早會產生懷疑的吧。】
【這傢夥果然很聰明。如果不趕快共享情報的話，談話時會露出馬腳的。】
所以紅蓮一邊與深夜對視著，一邊思考要給出哪種程度的回答。
然後決定了。
趕在深夜開口之前，紅蓮說，
“……難道，世界被毀滅了？”
那個情報是從真晝口中得來的。所以之前纔會這麼拚命的戰鬥。正因為抱著救世的決心，他們拚命的抵抗著，阻止世界走向滅亡。
深夜冇有回答。但是他看向了窗外的方向。就好像是再說‘自己親眼看看吧’。
紅蓮起身，走向窗邊。
其實知道外麵變成了什麼樣子。
世界的確破滅了。
除鬼和孩子以外，人類都死了。
這都是自己的錯。
因為自己的錯，身後的五人複活了。
“…………”
一扇窗戶上貼著遮光膜。所以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還有自己的臉。
照映出的是一張虛偽的臉。
就在那個背影之後，同伴五人的影子也映在上麵。
向窗外望去。
那果然不是夢。
世界已經破滅。
幾棟大樓倒塌了。
街道上還燃著火焰。
屍體密密麻麻地鋪滿了人行道。
還有穿著帝之鬼的戰鬥服的鬼們四處逃竄。
紅蓮低頭看見這一切，說道，
“……帝之鬼的人還活著嗎？”
深夜回答說，“看上去確實是那樣呢。”
“人類滅亡了，但是鬼還活著？”
“嘛~世界這個樣子‘帝之鬼‘還四處溜達呢。”
“那、這是帝之鬼的計劃嗎？”
“大概吧，但是還冇有去問哦。話說，因為不道去問的話會不會被一下哢嚓掉，所以就先暫時等紅蓮起來啦。”
於是，深夜來到紅蓮身旁。
“因為我們可是作為叛徒逃跑了啊。呐、世界破滅能讓我們重新回去敘敘舊，順便搞好關係什麼的嗎？還是說繼續以叛徒的身份活下去呢？是哪一個呢？”
對於深夜的話，紅蓮回頭問道，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醒的呢？”
美十回答說，“一小時前吧，然後深夜大人和五士去了外麵，確認了情況回來後——”
“我就醒了？”
這時五士抬起雙手說，“去了外麵的超市喲，人都死光了，哎，美女也死了。”
對此紅蓮苦笑道，“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我好傷心啊，美女都死了。除了小百合以外的大胸美女都死了嗚嗚嗚，啊，世界已經破滅了。“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
“我不是大胸還真是對不起你啊！”
於是美十揍了五士一拳。
隻是否認了大胸，但是冇否認美女什麼的，美十大概認為自己算是美女吧，不知道她是不是這樣想的呢。
時雨照常半睜著眼，冷靜的看著他們。
“…………”
【什麼啊，真不知道這些傢夥是怎麼想的，這種情況了還像平時那樣。】
注：【】裡的是紅蓮的心理活動。
於是，
“哈哈”
紅蓮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深夜一副吃驚的樣子，
“喂、笑點在哪兒呐？”
“嘛，算了。”
“但是世界毀滅也是冇有辦法的事呢~”
“…………”
“
果——然、我們的力量還是不過呢，成不了救世主啊。”
“…………”
【相反地，讓世界破滅的正是自己啊。】
“另外，還有奇特的怪物在街上四處亂跑呢，軍隊都在集中兵力拚命對付那個哦。還有，因為有孩子們倖存下來了，所以也要給予保護——”
“…………”
“吸血鬼們也為了保護食物，所以也保護那些孩子，我看見帝之鬼的士兵都被吸血鬼給殺了，嘛、總之到處都是屍體呢。”
於是紅蓮問道，“……那，你們是在等我醒來嗎？”
深夜點點頭。
“既然你已經稍稍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了。那，現在做什麼好呢？世界既然都毀滅了，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從帝之鬼手裡逃走好了。因為，帝之鬼的士兵都被殺了嘛。”
紅蓮一邊點頭，一邊說，
“如果要逃，就向北吧。“
澀穀的南部有帝之鬼的根據地。如果吸血鬼還冇破壞掉的話，街道還有組織的複興，應該會從那裡開始吧。
“那是要逃嘍？”深夜說。
於是紅蓮思索著。
【自己早已是個逃兵了，如果真想拯救世界的話，自己應該在那兒就被殺死。】
【所以再也冇有我的容身之所,徹底地無處可逃】
紅蓮說，
“但是，怎麼個逃法？世界已經毀滅了，再這個毀滅了的世界裡，我們又能逃去哪兒呢？”
“那就去和帝之鬼彙合好了，一起幫忙複興吧。嘛、也隻想到了這個。這種狀況——”
然後深夜再次俯視窗外，說道，
“就算是暮人哥哥，也還是需要我們的幫助，不是嗎？”
紅蓮也看向窗外說。
“但是，也有可能是帝之鬼再暗地操縱，世界毀滅之類的。”
“也是呢。”
“但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
“如果回澀穀，就會知道嗎？”
“嗯~。如果製定計劃的人是我父親還是免談吧。”
那個人是柊家的家主。
柊天利。
是殺死紅蓮父親的男人。
深夜像是自嘲般笑了笑，說，“因為我隻是個養子嘛，幾乎冇怎麼見過父親。”
那暮人怎麼樣呢？
暮人也說過，破滅是阻止不了的。暮人也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
所以，他才把重任托付給了紅蓮。
去拯救世界，還有，去阻止真晝。
所以就算是真晝，也是在依著帝之鬼的計劃之上行動著她的計劃。
不，甚至包括了複活——
…………
紅蓮看著深夜他們。
會不會這一切都是某人的計劃？
世界的破滅也是。
人類的複生也是。
死去的真晝自以為好不容易擺脫了柊家控製，
但她的計劃以及紅蓮複活深夜他們的所有行動，
——如果這些全都是某人的計劃的話
…………
那個傢夥必須殺掉，紅蓮這樣想著。
那大概是人類的敵人。雖然不知道殘留在這世界上的人還有多少能被稱作“人”。
是神嗎？是惡魔嗎？
紅蓮俯視著窗外。
深夜悄悄打量著紅蓮的側臉，說道，
“呐，紅蓮。”
“嗯？”
“記憶還冇恢複嗎？和暮人哥哥戰鬥之後的那些記憶全都消失了？”
【好好的乾嘛突然問這個啊，唉，關於記憶的話題剛剛不是都結束了嗎】
【但是這樣追問的目的是什麼？】
【看來深夜還在懷疑我。】
隻有紅蓮失去記憶的時間是不同的，這暴露出一種違和感。
不僅如此，深夜從紅蓮醒來開始便一直看向這邊。然後馬上意識到紅蓮是不是在隱瞞著什麼。
【我想他大概發現了。】
【被深夜發現了……】
【這傢夥就是這樣。對芝麻綠豆，雞毛蒜皮的小事依舊不依不饒，刨根問底】
這樣重大的秘密還能向深夜隱瞞多久呢？紅蓮自己也冇有把握。
所以，
“…………”
就用一個淺顯的謊言來掩蓋真相好了。
“隻記得和暮人戰鬥的過，之後什麼的記不清了”
就用這樣之類的謊話來敷衍。
紅蓮看向深夜。
深夜似乎很擔心的樣子，儘管如此，他仍用懷疑的眼神凝視著這邊、
“…………那、我們之間有秘密嗎？”，還真是開門見山的問題。
紅蓮在心裡暗暗考慮著，
為了讓深夜停止繼續深究複活的事情，有必要誘導他去想點兒彆的事情。
比如說共享一些其他的秘密。
一定是心裡藏著不同的秘密，從紅蓮的麵部表情的深處就看得出來。
【那就讓他們產生誤解好了】
紅蓮說。
“……我並不想告訴你們啊。”
“但還是會說的，對吧？”
“…………”
“事到如今還偷偷隱瞞著我們，真拿你冇辦法啊~”
“…………”
“或者是要像解謎題那樣，靠我們自己來推理嗎？雖然聽上去還不錯，但是意義是……”
就在這時，紅蓮打斷了深夜的話。
“……我殺死了真晝。”
深夜沉默了，眼睛稍稍睜大。
背後的四個同伴也突然安靜下來，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動靜。
雖然背對著他們，但是感受到了一道道如刀般的目光。
但是紅蓮凝視著大樓外，繼續說道，
“
在電梯裡我們碰上了真晝。你們全都被真晝注射了一種藥。”
“…………”
“然後真晝說讓我殺了她，不然的話她就殺了五士，美十，時雨，小百合，還有你。”
“真晝她想要被殺掉？！”
“啊啊”
“目的呢？”
“不知道。“
“那你真的就怎麼乾脆的殺了她？”
對於這個問題，紅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回答道，
“…………為了你們”
“啊~原來如此，就在我們快要被殺掉的時候，你為了阻止真晝，就把她殺了對吧？”
“…………”
“也就是說，都是因為我們，你才殺了真晝。”
“…………”
“那真晝在最後做了什麼？”
“…………”
“她說了什麼？那個、我應該有權力知道的吧，好歹我們可是訂過婚的呢？”
於是，紅蓮一邊回想著真晝消失的情景，一邊說道，
“……真慢啊，冇有力量的廢物一樣的王子總算追到了……親吻了醜陋的，被鬼汙濁了的我。”
“嗯哼~那你哭了嗎？”
“你有知道的必要嗎？”
“雖然冇有。但是你哭了吧？”
“…………”
“這樣啊，是這樣啊……”
深夜連著說了兩次，這樣，大家都會信服的吧。
“真晝後來怎麼了？”深夜問道。
對於那個嘛、已經冇有再撒謊的必要了。
紅蓮心想著，反正真晝獨自一人隱瞞了所有秘密，就算透露了真晝被鬼咒吸收了也冇什麼吧。隻要能敷衍搪塞過去，謊言纔不會被揭穿。
於是紅蓮如此回答說，
“消失了。被吸進刀裡去了。”
深夜的目光鎖定了紅蓮腰間的佩刀‘之夜’。
“她這是在演哪出啊？”
“誰知道呢。之夜……不、這把刀裡的鬼說真晝被吸收了。”
“鬼被吸收了？那鬼的聲音呢？”
“現在冇有聲音。”
“鬼是消失了嗎？”
“聲音的確消失了，但是鬼的力量還在。”
倒不如說感覺力量甚至比之前還要強。
深夜用手指按壓住自己的嘴唇，“嗯~”彷彿在想著什麼。
然後又問道，
“真晝的目的是什麼啊？”
“……不清楚。”
這倒是事實。
她的所作所為紅蓮直到現在也看不透。
但是深夜說，
“難道她的目的是為了和你合為一體嗎？”
“嗯—誰知道。”
“真晝會和你說上兩句嗎？”
“冇有說過。也冇有動靜。無論是鬼還是真晝……”
的確。
冇有一點兒動靜。
自從真晝消失後，之夜也好，真晝也好，誰都冇有再說一句話。
但是，悄無聲息的提供著鬼的力量。
深夜說，“那、真晝的計劃還在進行嗎？”
“…………”
“世界破滅了，但是呢，我們倖存著。不、應該說我們被活了下來。畢竟被打了麻醉藥。”
於是深夜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頸部附近，雖然注射麻醉劑的針頭留下的痕跡早已被修複如初了，但是他應該能感覺到有些怪怪的吧。
接著深夜看向紅蓮的頸部。刹那間身體僵硬肌肉緊繃。
頸部的傷現在應該消失了吧。
就是那個被費裡德吸血造成的的傷口。
身後的五士說，
“話說，如果真晝大人都消失了，那是誰給紅蓮打的麻醉劑啊？”
美十接著說下去，“說不定紅蓮已經看到世界破滅——”
但是，紅蓮搖搖頭。
“不，冇有看見。”
【我在撒謊。】
【親眼看見了一切。】
【目睹了世界是如何終結的】
【那都是自己造成的】
但是紅蓮繼續撒謊道，
“在真晝被吸入之夜後，過了一會兒，意識就突然消失了。然後，醒來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聽到這番話，同伴們都用一副擔心的表情互相看了幾眼。
五士說，“……這樣說，會不會是因為身體被真晝大人奪取，所以那段時期的記憶都消失了？”
美十慌忙說，
“唉、唉、那豈不是糟糕透了！”
時雨和小百合也走近身旁，右手被時雨握住，左手被小百合抓住。
“紅蓮大人！”
“紅蓮大人、冇事吧？”
被這樣說了。
然後深夜也凝視著這邊。
“真晝。”他喃喃著。
紅蓮看向深夜。
“我不是真晝……”
“那個你能肯定嗎？”
“……”
【做不到啊。真晝進入了體內。我很清楚這一點。】
【是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改變嗎？】
【那是不同於之夜的其他什麼的東西，一點點的纏繞著我的心，感覺得到。】
【所有，說不定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紅蓮也凝視著深夜。然後又看了一下週圍的同伴。
“……給出肯定的回答，我做不到。但我想我就是……”
但就在這時，深夜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手中拿出了刺刀。
那是名為白虎丸的鬼。不知道那隻鬼是怎麼和深夜對話的，但是那個白虎丸的槍口指向紅蓮。
“現在總算明白了。果然、不得不回帝之鬼一趟呢。紅蓮可能被真晝附體了。看來要認真研究，以防萬一。”
於是就在這時，紅蓮的手腕已經被時雨用手銬綁了起來。
“紅蓮大人，對不起，我失禮了。”
雖然被這麼說，但紅蓮搖搖頭。
“不、這是正確的判斷。把我束縛起來。”
然後五士輕輕觸摸了一下紅蓮的後背。
“我要使用幻術了喲。在檢查結束之前你就再睡一會兒吧，紅蓮。”
“……拜托你了，五士。”
於是五士開始使用幻術。
紅蓮並不去抵抗，於是幻術馬上開始奏效。
五士說，“來點兒色情的怎麼樣？”
美十毫不猶豫地給五士來了一拳。
“不許給紅蓮看色情的東西！”
“哎呀，好痛。”
然後，美十走近身旁。雖然她的臉就在自己的麵前，但是意識在一點點地流逝，眼前的世界漸漸變成白色。看來幻術效果上來了。
美十說道，
“我們大家絕對會救你的。”
接著小百合對深夜說，“但是我們要怎麼回去呢？我們可是背徒啊。”
於是深夜回答道，“總之先回澀穀吧。然後呢、再看看情況。而且我們不是知道嗎。如果硬要說暮人哥哥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吧。”
“說得也是。我們是被柊家信任著才能跑出來吧……”
顯然，現在意識已經一點兒不剩了。但是並冇有感到不安。如果是同伴們的話，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的吧。
所以在意識消失之前，紅蓮說，
“五士。”
“嗯？”
“來點兒色情的那啥，拜托了。”
“ok！”
“喂、等等紅蓮！”
雖然聽到了美十的怒吼聲，但是他還是，
“哈哈~”
開心地笑了、失去了意識。
◆
紅蓮做了一場夢。
其實並不是一個色情的夢。
那是一個十分美好且溫柔的夢。
夢境大概發生在真晝相遇的那片河灘上吧。
在紅蓮的故鄉，愛知縣。
在那片紅蓮天天去訓練的河灘上。
已到傍晚，夕陽染紅了一方天空。
那一天，紅蓮也一如往常地訓練著，揮舞著手上的木刀。
但是，他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那個並不是小時候的自己。
大概是，十六歲左右的樣子。
而且，真晝正坐在河灘對岸。
她身著水手服。
她光著的腳丫從裙子底下露出來，輕輕劃過嘩嘩作響的流水，水麵上蕩起層層水花。
而且呢，紅蓮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同伴們都在。
五士正在試圖把火點燃。
啊啊，對了。大家不是決定今天一起做咖哩嗎？
就是這個日子，就是這片河灘啊。
美十，時雨還有小百合正在準備料理。
在稍稍遠一點兒的地方，深夜正在搭著帳篷。
然後他向這邊看了過來，說道，
“喂喂，紅蓮，來幫幫忙唄。”
聽到這句話，紅蓮轉身河灘對麵的真晝說，
“呐，你也一起來幫忙吧。”
但是真晝仍然笑著。
冇有起身，也冇有說話。
“走啊，一起去幫忙。”
但是真晝還是笑著。
“真晝”
她隻是微微的笑著。
“喂，等等啊，紅蓮，紅——蓮。”五士喊道。
“嗯？”
“火點不燃啊，這個炭發潮了。”
“要不我回家去拿點兒。”
這兒離家並不是很遠。
“那就拜托你了。”
於是紅蓮帶著這個‘任務’向家的方向走去。
那天真是清閒又溫暖。初夏的陽光正好。
是去野營，燒烤什麼的再好不過日子了。
回到家，看到小百合和時雨的父母都在呢。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高興的說著‘紅蓮大人回來了啊’之類的話。
雖然搞不懂他們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但是他還是適當地點點頭，然後去拿炭。
果然，家裡的倉庫裡還有炭。
途中，在院子裡碰上了父親。
父親的臉上飽含著笑容，慈愛地微笑著。
“在東京交到朋友了嗎？”
“嗯——？不、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朋友……”
“但是都叫到家裡來玩兒了，關係很好不是嗎？”
“確實呢。是挺要好的。”
“你還是第一次把朋友帶來玩兒呢。”
“是嗎？”
“看你那高興的樣子。”
“我有嗎？”
“啊啊。”
“那大概是有點兒吧。”
“能看見你高興的樣子，爸爸也很開心哦。”
“行了行了，聽上去好羞恥啊。”
“哈哈”
“話說回來，父親。”
“嗯？”
“家裡哪兒有炭呢？”
“在哪裡呢~讓我想想。”
父親還是微笑著。我喜歡那個表情。自己從心底裡尊重著父親。
“倉庫裡有吧”
於是紅蓮走過父親的身旁。
打開了倉庫的門。裡麵確實放在炭。
“找到了”
紅蓮把它們裝進了袋子裡提起來。
然後返回了河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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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ku8輕小說文庫注：因網頁被河蟹部分譯文丟失
以另一個翻譯譯本代替
網譯版
轉自
話本小說
翻譯：薇薇浪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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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幾位“帝之月”的信徒，大家都低著頭，紅蓮大人，終於回來了，今後還會在愛知縣率領“帝之月”吧
大家都過著朝氣蓬勃、心情愉快的傍晚
孩子們互相這樣說著但也在天黑之前回家了
然後，不知從哪裡傳來了準備晚飯的幸福氣息
他回到河灘，五士說“遲到了”，他就向他道歉並生火了
那個時候深夜也撐完帳篷了，給紅蓮拿了可樂過去
點著火，女性們說“好的，請讓我來”然後把鍋放在火上，所以退一步說，深夜，五士，紅蓮三人隻在喝可樂了
並覺得可樂很好喝，很好喝
「哈」
紅蓮歎了一口氣
這樣的日子，要是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從心裡這麼想的
於是，深夜在一旁說道
「真的呢」
五士也說
「真的呢——」
在河灘的對麵，真晝還在微笑著
太陽即將落山
但是，木炭還有火在，所以周圍很明亮
深夜說
「我想烤棉花糖呢」
然後紅蓮笑了
「我也是」
於是夥伴們就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說著，大家就把料理扔在一邊烤了棉花糖，然後用餅乾包著吃，明明咖哩還冇做好
真晝還是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紅蓮聽到了她的笑聲
「真晝」
「……」
「你不一起吃棉花糖嗎？」
於是她微笑著，想要開口說什麼
然後
那個平靜的，幸福的時間突然結束了
突然醒了
「嗯……」
他睜開眼睛
於是，這裡是學校的教室，挺眼熟的
第一涉穀高中的教室
在那個教室的中央座位上，他被帶上了拘束用具坐著
眼前是黑板
時間是二十二點二十分
月夜
從破碎的玻璃窗裡，透出明亮的月光，以及十二月的寒風
紅蓮一直被拘留著看外麵
世界果然滅亡了
玻璃窗外麵的景色完全結束了
教室的角落裡也有幾具屍體
他凝視著
「……啊，可惡，剛纔那是夢嗎？」
或者說，這是夢嗎？如果這是夢該多好
但是，噩夢是醒不過來的
好夢馬上就醒了
環顧四周
這裡果然是教室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一咳嗽，教室前麵的門就咣噹一聲打開了
然後有一個男人進來了
是一個有著背部挺直的、鍛鍊過身體的男人，腰上有日本刀，身穿“帝之鬼”的戰鬥服
是黃昏的人
柊暮人
他用意誌堅強的眼睛盯著紅蓮說
「你說你做夢了嗎？」
「……」
「你做了什麼樣的夢？」
紅蓮抬頭看了看暮人，回答道
「我做了一個像夢一樣的夢」
「哈，那是什麼？」
「那是尚未滅亡時的夢想」
於是，暮人就聳起肩膀
「啊啊」
這樣說
後門關上了
然後在門上貼上一個咒符
這是結界的咒符，也是相當強的結界
由此可以知道幾個咒符連動起來，這個教室的聲音就不會向外漏出去了
就這樣，暮人向教室的黑板前走去，黑板上寫著化學課的內容，世界還冇有結束的時候，上課的內容
暮人冷眼看了看，然後說道
「我不是說過要阻止毀滅嗎？」
紅蓮對此回答道
「冇能做到」
「冇用」
「啊，是了」
然後，暮人看著他
「彆輕易承認」
漸漸靠近
紅蓮聽了
「深夜呢？」
「殺了」
「彆開玩笑了」
「冇開玩笑，背叛柊家的人一定會全部殺掉」
「那你也去死吧，給了我資訊，想要停止毀滅，那不是背叛嗎？」
暮人走到他麵前，停下，看著他
仰視著那雙眼睛，一看就知道了，暮人的眼睛疲勞不堪
紅蓮對他說
「彆太累了，外麵是那麼嚴重嗎？」
「太過分了，但是開始複興了」
「毀滅本身就是你們的計劃，難道也準備了複興計劃嗎？」
但是，暮人搖了搖頭
「好像有是有，但是出了問題」
「原因是什麼」
「出現了預想之外的怪物，正在籌劃複興計劃的蠢貨們都被毀滅了，我冇有參與」
「誒？」
「順便說一句，雖然吸血鬼們把倖存下來的孩子們一個個地控製著，但是他們很強，我們無法出手」
「那麼，最後一次也失敗了？」
「那麼，就讓倖存下來的人們一邊四處逃竄，一邊確保生命線，重新整頓街道的態勢吧」
「哦，那指揮是誰來指揮的？」
「是我」
「那你一定很忙吧，你有時間跟我聊天嗎？」
於是，暮人從懷裡拿出注射器說道
「冇有呢，所以不打招供藥了，自己喋喋不休地說吧」
等等，說
然後，紅蓮說
「自白劑不起作用，鬼在代謝……」
「我知道，《鬼咒》的研究，應該是我最尖端的研究，所以深夜把你帶來了，我想救你」
是的，因為擔心和真晝融合的紅蓮，深夜把自己帶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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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ku8輕小說文庫注：丟失部分譯文內容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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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蓮問道，
“檢查呢？”
“做了。”
“結果怎樣啊？”
這時暮人微微地皺了一下眉，一副正經的表情說道，
“除了一個人之外，我是最強的，這你知道吧。”
言下之意就是說真晝比他更強嘍？暮人他是指這個意思吧？
“所以你想說的是？”
“現在潛伏在你心中的鬼，是比現在的鬼咒技術還要高階的存在。就目前而言，既要保持理智，又要釋放出鬼更強大的力量，這是做不到的。但是嘛，我們已經開始對那項技術展開研究，用不了多久……”
“隨你想怎樣都無所謂啦。關鍵是，真晝在我體內嗎？”
聞言，暮人說，
“不。現在你的體內有的隻是鬼而已。”
“真晝呢？”
“冇發現。”
“但是她是消失了呢。在真晝進入體內是，我感到心中的鬼在膽怯，而且…………”
這時，暮人打斷他的話。
“冷靜下來，然後聽我說。這些我都知道，因為已經調查過了。現在，你，看到的都是幻覺。”
“……哈“
“你所見的都是鬼故意給你看到幻象。還有你想做的夢也是。”
“你說什麼？”
“你想要阻止世界破滅的**太強了，於是，把真晝也連同一塊兒殺了。”
“…………”
“於是你殺了真晝。而且理性也一點點受到侵蝕，最後甚至失去理智，開始失控，從那時開始，你看到的就是幻覺了……”
“纔不是。那不可能。我冇有暴走。”
“不。就數值來看明顯是暴走了。現在也是。雖然現在還看上去一副正常的樣子，但是很快就會變成鬼了。現在就得調製讓你鎮靜下來的藥。”
“不是的！不是這樣。我……”
“你在那個地下實驗室暴走了，胡鬨一通。”
“那怎麼可能！我隻是……我……”
不對。纔沒有那樣。自己一次都冇有暴走過。
如果自己真的暴走了。
如果自己真的得到了極強的力量。
如果自己能用這些力量去倒打背後的陰謀者。
如果這一切都能如願以償。
世界就不會破滅了。
……
但是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真的，對什麼都無能為力。
…………
不，還是說，自己真的做過？
自己真的暴走了？
那麼，該不會我把深夜他們在那裡——
“那我問你，在那裡發生了什麼？”
暮人問道。
於是紅蓮抬起頭來，望著他。
“…………”
不可能回答他的。如果深夜他們知曉了自己被複活的事，也許就會消失。
“回答我。發生了什麼？或者說你想來一針吐真劑。”
“……那就打好了。反正我也隻是把我親眼看見的事實說出來了而已。是我殺了真晝。真晝進入了我的體內，然後消失了。隨後我的意識也中斷了。”
暮人的視線一直凝視著紅蓮，沉默了良久之後，他把注射器扔到了地上。
“就信你吧。反正吐真劑也冇什麼效。”
“你不給我打點兒其他的藥嗎？留下冇有必要的隱患不是你的風格吧。所以，你是在誘導我吧……“我到底有冇有被鬼附體呢？”類似這樣的想法讓你很糾結吧。”
但是，暮人搖了搖頭。
“就算不打藥，你這個樣子也是不會撒謊的。鬼的確暴走了。如果僅僅是普通情況，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就算這樣還能保持理性。這是操控鬼咒的下一個階段啊。是鬼咒的融合。這是怎麼做到的？是真晝做的嗎？”
對，其實就是真晝。一切的一切，都順著她的腳步隨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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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ku8輕小說文庫注：這裡開始更換譯者
網譯版
轉自
loftor
翻譯：阿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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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人繼續說道「無論如何，如果是真晝完成了這個鬼咒實驗，那麼她就是救世主了。鬼咒的力量有了飛躍性的增強。有了這個的話，或許連吸血鬼都能打敗。」
「要與吸血鬼戰鬥嗎？」
「必須戰鬥。那些傢夥把孩子們，也就是人類的未來給綁架了。另外，那群傢夥一定不能容忍進行了人類複活實驗的組織吧？」
聽上去，暮人已經知道了觸犯複活實驗的禁忌一事了。
但是，還不知道究竟哪些人被複活了。
不，或許實際上已經知道了？
那個實驗場有監控攝像頭，把一切看在眼裡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真晝的人生全部都是按照那些傢夥的計劃進行的，那麼深夜他們被複活也有可能是計劃的一部分。
紅蓮問道「那麼，深夜他們呢？」
暮人答道「在原宿」
「原宿？複興是從原宿開始的嗎？不是涉穀？」
暮人回答道「是選在涉穀」
「那麼為什麼……」
「因為在跟你說之前，無法讓你們加入帝之鬼啊」
「……」
「世界破滅無論如何都在柊家的計劃之中。就算是真晝，也不過是父親的實驗體，不是嗎？」
是的。真晝是實驗體。她的命運在出生時就已註定。
但是，最後的最後，還是說了要掙脫這樣的命運。她將紅蓮來的地方的監控攝像頭全部破壞，研究員全部殺光，等待著他。
不過，這樣的場景，這傢夥到底是看見了，還是冇看見呢。
這樣的我們仍然在某人的計劃之中呢，還是說真晝已經成功逃脫了命運呢。
這樣思考著，但是冇有答案。情報不足。應該說些什麼比較好嗎。情報不足，應該怎樣正確反應呢。
說到底在這個破滅的世界裡，自己連以什麼為目標比較好都不知道。
隻是、隻是，為了不讓深夜他們死去，必須留意情報——對於現在的自己而言，冇有其他目的。
紅蓮問道「喂暮人」
「嗯」
「對於你來說誰是敵人？」
「敵人？」
「啊啊」
「敵人不存在」
「那麼是為了什麼才活著的？」
「……」
「在這樣的世界裡，目標是什麼」
這樣問了後，暮人稍微露出了思考的表情，看向這邊回答道「你還冇有好好地看過外麵吧？十分慘烈。我們如果不再堅守陣地，人類一定會滅亡的。」
「……」
「所以，對於那些冇有力量的傢夥來說，目標就是我。帝之鬼會把人類聚集起來——」
「哈，明明滅亡的計劃就是你們製定的？」
但是，暮人隻是簡單地答道「不是我的計劃。但是，有負起責任的必要。這是擁有力量的人的義務。」
「帶著義務來了啊」
「義務和正義哦」
說著，暮人拔出了腰間的刀，刀身上帶著微弱的電流。
《雷鳴鬼》——那就是暮人的刀的名字。
能夠釋放雷電的鬼棲息其中。
暮人揮了揮刀。
一瞬間，紅蓮的拘束就被破壞了。恢複自由身後他盯著自己的雙手，向暮人問道「為什麼把我放了」
暮人答道「因為你也有義務」
「負起責任的義務？」
「啊啊」
「追隨你拯救世界？」
「冇錯」
「但是，滅亡了世界的也是帝之鬼吧。既然如此，我們連為什麼要有必要毀滅世界都不知道。帝之鬼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
「為了什麼目的。你知道嗎？」
「……」
暮人冇有回答。
紅蓮盯著他的臉說「看上去是不知道啊。那麼，雖然不知道，卻是正義？彆扯淡了，暮人。你根本不是什麼正義，也冇有力量。冇有力量的傢夥能負責任什麼的——」
但是，就在這時暮人揮起了拳頭。臉上捱了一拳。
大概，本來是可以躲開的。
但是，紅蓮冇有躲，受了這一拳。因為想要被揍。導致這個世界滅亡的原因，正是自己啊。
就算這是無法逃脫的未來，也還是要由自己來揹負。
唇邊被劃破了，本應有血的味道，卻被鬼之力馬上修複。這樣的身體，就算落入地獄受到拷問，也能安然如故吧。
怪物。身體也是，心靈也是，都變成了怪物。
紅蓮眯起眼睛盯著暮人說「揍了我，感覺怎麼樣？」
暮人看了看揍過紅蓮的拳頭。手上沾染了紅蓮的血。他盯著血跡說「這就是青春時光吧？」
紅蓮因這樣的話笑了出來。「如果是在世界毀滅之前的話。但是已經結束了。世界已經滅亡——」
「那就複興」
「哈」
「另外，由於世界滅亡，帝之鬼的力量也弱了。這個學校現在冇有被監視。父親大人的力量也冇有以前的程度了。所以你就追隨我吧」
紅蓮打斷他問道「什麼追隨你啊。是要謀反嗎？」
「……」
「結果你的目的就是這個？如果目的就是這個的話，確實對於你來說世界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了」紅蓮輕蔑地說道。
暮人冷冷地看過來，說「我永遠隻作做好的選擇。跟世界怎麼樣冇有關係。選擇最好的一步棋罷了」
「精英啊」
「冇錯。快向精英大人跪拜吧」
紅蓮無視了說著蠢話的暮人，向一旁看去。
窗外有著微弱的動靜。
「有誰……」剛說出口的時候，暮人動了。向著窗戶的方向衝過去，揮起了刀。
「噫！？」
出現的女聲就這樣戛然而止。
雷鳴鬼貫穿了女人的身體，殺死了她。暮人雖然也衝出了窗外，卻回過頭來堪堪抓住窗框。
女人的屍體墜向樓下。
暮人從窗戶攀進來看向這邊。
紅蓮向暮人問道「不是說了冇有監視？」
「隻有這麼一個弱女子在監視。世界破滅前可不是這樣，無論做什麼，都會馬上招致父親大人的怒火」
「那麼，我們在這裡也是秘密了？」
「跟叛徒見麵可不成體統吧」
「那見我乾嘛？真的打算要謀反嗎？」紅蓮問道。
暮人說「我永遠隻做最好的選擇。為此你對我來說是必要的」
「誒嘿——」
「不追隨我的話，你們可回不了涉穀」
紅蓮眯起眼盯著站在窗邊的暮人說「但是你想讓我們回去吧？」
就在此時，暮人揮起了刀，低聲自語道「轟鳴吧雷鳴鬼」
刹那間，暮人的刀遍體帶電。僅僅踏出一步，暮人就已經躍至眼前。
他所持有的鬼是《黑鬼》，是當下得以掌握的《鬼咒》武器中最難以馴服的，因此一旦馴服了的話，就能給主人帶來其他鬼都無法匹敵的強大力量。
暮人的刀直直地指向這邊。
恐怕是對準了頭部。
然而紅蓮仍然隻是眯著眼看著他。反應慢了。如果與同樣持有黑鬼的人戰鬥的話，這樣是致命的。
暮人可能是真的準備砍下自己的頭吧。
然而。
「……」
忽然，紅蓮按上腰間的刀，猛地將刀拔出。動作比自己想象得還要更快，在雷鳴鬼碰到自己的頭之前，已經能夠迎上暮人的刀。
刀與刀碰在一起發出鐺地一聲，紅蓮就這樣向刀上施力，暮人很快就敗下陣來，放開了雷鳴鬼。
突然，雷鳴鬼調轉方向，就這樣向著黑板的方位飛了過去，在即將插入黑板的瞬間，放出了雷電，在黑板上貫穿出一個大洞後落在了地上。
暮人看著這一切，突兀地說「看吧紅蓮，你果然有責任」
「……」
「有著強大力量的人——」
但是紅蓮打斷了他「我的身體裡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鬼正在暴走」
「冇聽到鬼的聲音」
「因為暴走過頭了。但是，已經完成了對它的解析，也再次開發出了能夠抑製鬼的藥物。讓它暴走後再抑製的話，就能獲得比現在更強的力量。所以注射了這個的話，無論是我我還是其他士兵都能變得更強」暮人這樣說道。
讓身體中的鬼暴走，再抑製住。順利與鬼融合的話，就能變強。
但是這果然，可以稱得上是觸犯神明的瘋狂的研究。
因此紅蓮說道「危險的研究啊」
暮人爽快地點頭道「冇錯。我過去因此批評真晝。失去了理性向前走，根本什麼都得不到。但是現在又能如何？世界剛剛滅亡了」
說著，暮人向窗外揚了揚頜。
紅蓮也向外看去。
暮人繼續說道「眼下外麵的世界正在變得越來越危險，我們可冇工夫原地踏步」
此時，再次想起了真晝說過的話。
她也這麼說過。說自己是兔子。兔子與烏龜賽跑的寓言中，遲緩卻努力的烏龜在跑得快卻懈怠了的兔子休息的期間跑到了終點。儘管有著這樣的故事，卻並非當下的情景。
兔子不顧一切地持續奔跑著，無論是腳變得傷痕累累，還是心臟爆裂開來，都毫不在意地向前、向前、向前。比已經無人能看到背影的速度更快、更快、更快地不斷向前奔跑。
結果，烏龜們連那隻烏龜都趕不上。
就算喪失了理性，不向前狂奔就無計可施。
紅蓮問道「那個藥呢？」
「今晚就會量產。試作品在這裡」
暮人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了注射器與安瓶。
「但是，你似乎還冇用啊。先在其他的部下身上實驗了——」
「為了製作這個，死了七個人，都是誌願者。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在這個世界裡不可能存活」
「……」
「為了保護活下來的孩子們。為了人類的複興。」
「……」
「然而，實驗還是不夠，無法確保安全性。如果要給統治者使用的話，還有風險。但是」
就在此時，暮人忽然將注射器翻轉過來，向自己的頭上刺去。
「喂！」紅蓮叫道，但是已經遲了，注射器中的紅色液體已經進入了暮人的頭顱。
「呃」暮人的聲音有些痛苦。
在額頭的中心，詛咒開始擴大。
詛咒正在飛速地擴大。
「喂暮人」
暮人帶著有些痛苦的表情向這邊看過來，說道「如果我暴走了，就把我的頭砍掉」
「你」
「嗚……」暮人煎熬地呻吟道，然後，他說「給我停下」
即刻，詛咒的擴大停止了。詛咒就這樣開始退回注射器刺入的地方。
暮人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成功了」
紅蓮嫌棄地說「你這樣是領導失格吧」
「你可冇資格說我」
「……」
「另外，冇時間了紅蓮。如果無所作為，孩子們都會死的。我們必須阻止。出來，雷鳴鬼」暮人低聲呼喚著鬼。刀立即就回到了他手中，他再次高高舉起了刀。
儘管這個動作十分緩慢，卻能夠感到遠遠比剛纔強大的力量。
因此紅蓮迅速反應了，如果不立即行動，恐怕會反應不過來。
「之夜」紅蓮呼喚著鬼的名字。
但是冇有反應。體內的鬼冇有反應，卻供給了力量。
恐怕是供給了與雷鳴鬼同樣強大的力量吧。
暮人的刀向下揮去，紅蓮揮刀迎上。
一次交鋒，能感到彼此的力量在相互對抗。
第二次交鋒，能感到自己的力量能占據少許上風，但是，也隻是一點點。彼此的技術以及當時的運氣纔是能改變結果的微弱差彆。莫非，自己體內的鬼正在暴走？
如此七次交鋒過後，暮人向後退了一步，抽出了刀。
「就是這麼回事」說著，雷電聚集在了雷鳴鬼的刀身上。
「有這個力量的話，能殺死吸血鬼」
話雖如此，那可不是這種程度的差彆。至少，費裡德那樣的吸血鬼當對手的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到。
不，要怎樣才能夠做到呢。好比說組成陣型，掌握戰略的話——
紅蓮也將刀收回腰間，說「吸血鬼貴族是不可能的吧？」
暮人向這邊看過來，說「貴族也是分排名的。看樣子成為上位的話，力量就會大大增強。但是，吸血鬼的大本營在西邊。東京附近冇什麼上位貴族。所以首先從東京下手」
看來，這傢夥已經對吸血鬼進行了調查。倒不如說，帝之鬼自己本來就對吸血鬼已經進行了相當長時間的研究。
畢竟人類的複活——《終結的熾天使》這個實驗是不得不瞞著吸血鬼們進行的。
紅蓮看向暮人。
這傢夥，是真的想要複興啊。
就算是在已經變成了這樣的世界中，也下定決心不會放棄，不會抱怨，不會退縮，不斷向前。
紅蓮吸了一口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己是為什麼活著的呢。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卻又活下來的自己，有什麼必須去做的呢？
「……」
暮人又拿出了一支注射器。
「你也要打。打了之後就能跟鬼進行對話，對話了就能將鬼從自身分離。」
紅蓮點點頭，說「深夜他們的份呢？」
「在這」
說著，暮人解開上衣，內側的口袋中有許多暗器、符咒以及看上去是塑料製的一個盒子。那裡麵恐怕就是安瓶吧。
「那麼，注射了這個，變強之後，我們要做什麼事才能回涉穀？」
暮人從口袋內側拉出紙頁的一小部分，說「已經有任務書了。雖然想要保證涉穀的供電，但是有一些搗亂的傢夥」
「誰啊？」
「吸血鬼的部隊。他們把孩子集中在了一起。嘛，詳細的任務書上寫了，自己去看」
紅蓮點了點頭。
暮人向他走來，手裡拿著注射器，紅蓮看著注射器。
現在，似乎自己是鬼在暴走的狀態。打了這個藥的話，就能壓製住鬼。
說不定，如果打了這個藥，之前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的疑問也能找到答案。
自己暴走了，被鬼控製了，以及，一直看到幻覺，諸如此類的問題。
「……」
將真晝殺死又暴走的自己，究竟是否也殺死了深夜他們，這樣的問題。
那是不可能的。
儘管毫無意義，紅蓮還是這麼想著，但是，一切都是幻覺的話，就無法找到答案。自己也無法做出判斷。
如果真的正在暴走，必須立即恢複正常。
「接受了注射，我就能變回正常狀態嗎？」
「應該是這樣的」
「那就趕緊給我打」
「嗯」
說著，暮人右手舉著注射器向紅蓮的頭部刺去，卻停下了。
於是，紅蓮問道「為什麼停下？」
然而暮人說道「這是我的台詞吧。你為什麼要抵抗？」
「抵抗？」紅蓮說著，看向暮人拿著注射器的手。
原本在暮人手中的注射器，不知何時握在了自己的左手中。
「這是……」
「你果然被鬼控製了」
「不對。這個是……停下來……」
然而，左手腕無法自由地活動。
「暮人，趕緊注射」
「我知道」
說著，暮人拉開了紅蓮的手，就這樣將注射器刺進去，然而左手仍然在抵抗，紅蓮便用右手抓住左手，那種感覺就彷彿是握住彆人的手一樣。
不，就在此時，右手的感覺也消失了。
「暮人！糟了，右手也——」
右手向暮人的臉上揮過去。
暮人避開了，左手又自主主張地向暮人的臉抓去，暮人用腳踩住紅蓮的腳借勢將紅蓮推倒在地，將全部體重都加諸在注射器上，從上麵向紅蓮的頭刺進去。
「彆抵抗，鬼」
針刺進去了。
刺進頭顱裡了。
即刻就能感覺到詛咒快速地聚集過來。體內的詛咒在蔓延。
「嗚呃」
「能控製住的紅蓮。你能做到的」
「嗚、嗚呃呃呃呃呃」
然而，詛咒緩緩、緩緩地擴大了。
意識要，意識要，消散了——
聲音逐漸遠去。
無論是什麼，都在喪失實感。
遠遠地傳來一個聲音。
「該死，不行嗎」
已經十分遙遠了。
在幾乎變為一片白茫的視野的邊緣，還能看到暮人揮起了雷鳴鬼。
然後，意識完全消失了。
鬼正在誕生。
完全暴走的鬼。
眼前，紅蓮的身體正在染為漆黑。
無法抑製詛咒。
柊暮人蹙著眉說道「該死，不行嗎」
隨後揮起了雷鳴鬼，喊道「喂雷鳴鬼」
即刻，心中有一個女聲回答了他，是女人的聲音。
《什麼事》
「這傢夥不行了嗎？」
《你希望他還有救吧》
「然後呢？其實是怎樣」
《你自己不是知道嗎》
「那就殺了他」
《你可不是那麼希望的》
「我要選擇正確的道路」
《啊哈哈哈，雖然你害怕著無法確定由誰來裁定正確與否，卻喜歡這麼說來鼓勵自己呢。我喜歡你這種膽怯又強硬的地方》
「借我力量，雷鳴——」
《啊，等一下，藥起效了，那個男的已經跟鬼分開了，突然之間我能感覺到那裡有鬼存在著》雷鳴鬼說。
暮人俯視著倒在地上的紅蓮。
詛咒確實停止了擴大，向頭部開始消退。
大概是恢複了正常吧。
他冇有放下警惕，說道「紅蓮」
「……」
「紅蓮。恢複正常了嗎」
隨後，有了答覆「……嗯。該死。失去理智了」
說著，紅蓮支起上半身，以冷冷的眼神向這邊看過來。
就在此時，雷鳴鬼說《冇有恢複。藥起效後削弱了詛咒，但是有比鬼更加——》
然而，彷彿能夠聽到這邊的對話一般，紅蓮說「閉嘴，雷鳴鬼，我可不喜歡打小報告」
聞言，暮人問道「你是鬼嗎？」
紅蓮微微一笑。
暮人看著那樣的微笑，問道「還是說，是真晝？你還在那裡活著嗎？」
「那又怎樣呀，大哥」
「你想要奪取紅蓮的身體嗎？」
「如何？那又怎樣？會怎麼樣？」
「難道說，是殺了真晝後就壞掉了的紅蓮嗎」
「藥起效了~不要呀——意識要消失了——」
「閉嘴真晝」
「啊哈哈」
「無論你是誰，都彆想溜了。我們已經製造出了能夠徹底馴服鬼的藥物，連你也得屈服」
聞言，紅蓮笑著說「什麼呀那個藥，聽上去好色情啊」
這時，雷鳴鬼也說《確實。很色情哦暮人》
暮人無視了這些話。鬼是**。換言之，隻對挑撥起人類的**有興趣。
暮人不喜歡這樣與鬼對話。這樣就彷彿是，自己心中那些脆弱的**全部都被看透了一般。
「……」
現在，藥對紅蓮起效了。
這個暮人能明白，因為自己也打了藥。藥在讓龐大的力量暴走後，會快速提高抑製力。
如果抑製力太強的話，就會失去力量，這次的藥就是以這恰到好處的邊界為核心製作的。
因此，大概這個藥也對紅蓮起效了。
對鬼的抑製力似乎增強了。
紅蓮說過真晝與鬼融合了。然而，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麼？
人與鬼的融合是就現在的研究而言絕無可能的，但如果是真晝或許能做到。
然而，按理來說，紅蓮被鬼附體了，暴走了，失去了理智。
那麼，現在在這裡的，應該是鬼。
紅蓮的鬼叫做《之夜》。
《之夜》控製了紅蓮，讓他看到了真晝的幻象。
換言之，紅蓮的**就是真晝。
冇能救下真晝。
冇能追上真晝。
冇能得到真晝。
因此，他被真晝附體了。
《簡直就跟你一樣嘛。敵不過妹妹的大哥》
吵死了。遲早讓你閉嘴。
《所以說你色情啊》
「紅蓮。恢複正常」
「……我就是紅蓮哦」（此處的自稱為“私”，是女性常用自稱）
「紅蓮」
「我是紅蓮」（此處的自稱為“仆”，男性自稱，但是仍然不是紅蓮常用的自稱，紅蓮常用的是“俺”，一種較為隨意的用法）
「紅蓮。快一點，我們可冇時間磨磨蹭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紅蓮開始大笑，隨後突然按住了自己的頭。
然後。
「……」
一瀨紅蓮睜開眼睛，巡視著四周。
「……發生什麼了」
麵前是暮人。教室。涉穀第一高中。啊，對了。在這裡接受了注射。
「……意識消失了。我怎麼了」紅蓮問道。
暮人將雷鳴鬼收入鞘中，說道「你被**控製了，但是藥起效了」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你變得像真晝的樣子」
「……真晝」
「換言之，你被真晝附體了」
「……真晝還在我的身體裡嗎？」
「但是剛纔已經說過了，從檢查結果來看你的體內隻有一隻鬼」
「……」
「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紅蓮回答了之前的那個夢。
「又做了個夢。真晝在河灘上」
「……」
「大家一起吃燒烤。世界冇有滅亡」
「那就是你的**嗎」
「然後，真晝看著這一切。其他的傢夥都吵吵鬨鬨，隻有真晝用足尖點著水麵，一直沉默著」
「……是鬼讓你看到的幻覺。但是，鬼已經被抑製住了。試著叫它，應該可以與它對話了」
「呃」
「趕緊試試」
紅蓮點點頭，嘗試著呼喚道「之夜」
立即就有了回答。
「什麼——事呀，紅蓮」
但是那聲音並非來自心中，而是發自外麵。
教室。
教室中的窗戶。
月色流瀉進來。
在窗框上，一位美麗的女孩獨自坐著。
她穿著水手服，灰色的秀髮在風中飄搖。
如同在夢中用足尖點著水麵，腳在空中輕盈地晃動著。
是真晝。
真晝就坐在那裡。
紅蓮看到她坐在那裡。
窗戶。以及在窗中的她的身姿。
於是，暮人也向那裡看去，說道「……怎麼回事。看到了什麼」
看樣子，暮人無法看到真晝的身影。
那麼，那是什麼東西？
現實嗎？幻想嗎？
還是說，她是鬼呢。
但是，鬼似乎無法在外界現身。實際上也從未在外界見過之夜的樣子。
那麼，那個到底是什麼？
我是不是，已經壞掉了呢。
「……」
「紅蓮」
「啊啊。之夜有反應了」
「這樣啊。那麼，發生了什麼嗎？能想得起來嗎」
此時，窗邊的真晝開口了「就說真晝被帝之鬼的研究員殺了，之後我暴走了」
這些話是怎麼回事？
是真晝說的話嗎？
還是說，是自己的幻想？
不明白。什麼都不明白。但是，雖然不明白，現在除了聽從真晝以外也冇有彆的選擇。無法弄清楚究竟誰是誰的同盟。
一招不慎，複活的同伴們就會死去。
隻有這一點是必須避免的。
避免的方法很簡單。比如說，即便這個真晝是幻覺，是體內的鬼導致的幻覺，那麼鬼也是從**中誕生的。
這樣的話，自己的**之中，一定包含著不要將深夜他們再次殺死的願望。
因此，聽從這個真晝的話應該不會有錯。
這個是真正的真晝呢。
還是由妄想而生的虛假的真晝呢？
「……我……在那裡，看到了帝之鬼的研究者將真晝殺死……」
「然後就暴走了？」
「……是的。似乎是那樣的」
「有暴走時候的記憶嗎？」
此時，真晝再度開口道「告訴他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這樣。那麼，為什麼說真晝被你殺了」
「……」
擺出了稍加思考的表情。
同時，真晝給出了答案。
「隻是說好像是被我殺了。其實隻是我的誤會。鬼利用了這個弱點」
簡直就是被操縱的人偶啊——紅蓮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說道「……我的力量不夠，無法救真晝。這份罪惡感被鬼利用了」
暮人點了點頭。
「……這樣啊」
紅蓮也點了點頭。
「……是的」
「我知道了。這是正常的反應。跟預想的一樣。鬼被抑製住了。實驗終止」
說著，暮人舉起了手。
忽然，周圍的教室的景象消失了。就連教室的景象都是幻覺，或者說幻術。大腦被輕而易舉地騙過了。
被**。被絕望。被希望。被愛。被友情。人類隻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教室的景色退去後，看得出是某地的實驗場。
研究者在這邊觀察著。
全副武裝的士兵有數十人，都用鬼咒武器瞄準這裡。
人群中，也有暮人的侍從。似乎是叫做三宮葵的侍從。
此外，深夜、五士、美十、時雨與小百合也都在。
真晝笑了「看吧紅蓮，相信我真是太好了吧」
紅蓮無視了她，說道「這是大家在一起觀察我有冇有壞掉嗎？」
暮人答道「這裡的對話不會泄漏到外界。但是，如果你暴走了的話，我一個人是無法阻止的」
情報不會外泄應該是實情。暮人觸碰到了【反叛】這個話題，如果泄漏到外麵的話，有可能立即被殺。這種對話不會泄露到外麵。
「……這個研究所究竟是……」
暮人點頭道「私有的。是我自己建設到了這個程度」
也就是說，帝之鬼的力量變弱了。
「喂紅蓮」
「紅蓮！」
「紅蓮大人！」
「紅蓮大人，冇事吧！？」
隨後，深夜向這邊走來，低頭看向紅蓮，又向暮人的方向問道「哥哥，情況如何？」
暮人回答道「藥起效了。成功抑製了鬼」
「真晝呢？」
「死了。計劃本來也是這樣。真晝按照帝之鬼的計劃，為了實驗死了。目睹真晝死去的紅蓮暴走了，還誤以為真晝是自己殺的」
聞言，深夜垂下眼簾。
「……這樣啊」
然後，看向這邊說道「很痛苦吧，紅蓮。但是，那並不是紅蓮的錯」
他抬頭看向深夜。深夜的麵孔上有著悲傷與哀憫。
隨後，在那後麵。
深夜的後麵。
「……」
站著真晝。
她一直是如此美麗，如此快活地微笑著。
誰也冇有注意到這一幕。
彷彿根本不存在。
幻覺嗎？現實嗎？
大概，自己已經壞掉了吧。
這樣想著的時候，幻覺中的真晝看向這邊，豎起了一根手指壓在唇上，說道「噓——不要害怕，紅蓮。這是現實哦」
或許就像她說的一樣，這是現實。
「而且，按照我說的做冇錯吧？暮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一個人走到這一步的，畢竟他永遠是正確的啊。那麼我要稍微睡一會了，晚安哦紅蓮」
說著，她消失了，彷彿最開始就不存在於此處一般，如煙霧消散了。
「……」
隨後，紅蓮就像無事發生一般站了起來，說道「那麼我們已經可以回到帝之鬼了嗎？」
然而，暮人否定道「不行。按照老樣子，你們因為是叛徒，不拿出點功績來可不行」
「功績啊。要做什麼」
暮人將任務書與放著安瓶的箱子遞了過來。
「變強之後去完成任務。這樣一來就有了能回來的理由了」
「……」
紅蓮看了看箱子。這些藥是給深夜他們注射用的。雖然是為了變強，但打了之後就會失去人性。
然後他將任務書收了過來，卻並冇有打開。
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個任務吧。
話說完了，暮人隨即轉過身向下屬釋出命令去了。
他看著暮人的背影。
就在此時，深夜走了過來站在他身旁，說道「……哎呀呀。這不就好像是又給柊家支配了嘛」
紅蓮看向深夜的麵容，說道「你也是柊家的吧」
「那就給我跪下」
「煩死了」
紅蓮笑著說道，看向同伴們。
美十、時雨、小百合與五士都帶著擔心的神色向這邊看來。
「……」
看著這樣的同伴們，他感到非常、非常地安心。
自己所做的事絕對是正確的，他這樣為自己開脫。
其他的什麼都是幻覺也罷了，隻有這些傢夥還活著的模樣，如果也是幻覺的話，那就太過分了。要實現那個在河邊一起吃燒烤的夢還是太過奢侈了嗎？
然而，隻有複活同伴這件事，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因此，紅蓮看向同伴們，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道「……讓你們擔心了。我回來了。我睡著的期間發生了什麼嗎？」
所有人都笑著搖搖頭。
明擺著是撒謊。
從美十、五士、小百合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來。隻有時雨一直冇有什麼表情，這次也讀不出她的心思，但是，一會兒還是有必要問問發生了什麼。
不過，關於他們擔心的那些事，紅蓮並不打算告知。這些傢夥都很溫柔。所以，讓他們複活了。對此絕不會後悔。絕對永遠永遠不會後悔。
看著這樣的同伴，紅蓮打開裝著安瓶的箱子，低眼看了看那些即將把同伴變得不再是人類的藥，說「……給你們的」
但是，五士搶著打斷了他「有變強的必要對吧？我明白，不要緊的」
美十搶過了箱子，將它打開，裡麵果然有五隻安瓶。
有變強的必要。
變強的必要嗎。
小百合插話進來說「紅蓮大人。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今夜已經有點晚了，所以吃了飯就趕緊休息吧。紅蓮大人從世界滅亡以來就一直冇有吃過東西呢」
聞言，紅蓮說「小百合」
「是」
「你就隨便做……」
「已經做好了」
她笑著說。
然後美十說「快說謝謝，我也幫忙了」
接著時雨說「雖然我是覺得在幫倒忙」
「誒？」
說著就吵起來了。
這樣一來，簡直就彷彿看到了在河邊一起吃燒烤的光景。
「咖哩嗎？」
聞言，深夜笑道「如果是牛肉蓋澆飯該怎麼辦？」
「超失望的」
紅蓮說完後大家都笑了起來。
大家在食堂一起吃著咖哩。
邊吃咖哩邊確認任務書的內容。
任務很簡單。在破滅前，帝之鬼為了保證電力的大量供給，在目黑區有大量的緊急備用發電所。然而，現在都停止工作了。
無論派出多少部隊，都冇有人回來。實力很強的部隊也一去不回，因此冇有任何情報，但是，也不能讓這些部隊白白損失。
將供電修複，就是本次的任務。
冇有計劃，也冇有情報。恐怕發電所那邊有怪物或者吸血鬼吧。
但是也無所謂能不能成功了，除了放手一搏彆無他法。
必須要回到帝之鬼。
不，在這種情況下，要想複興人類，無論是誰都得這麼做吧。
暮人將任務托付給紅蓮的期間也並冇有優哉遊哉。要想重建所有街區，不得不做的事情還有一大堆。
所以，這就是紅蓮他們必須去做的工作。“該怎麼辦啊”這種話根本冇用。
真的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今天先睡下，明天一早就向目黑區出發吧。
紅蓮吃了三碗咖哩飯，被五士嘲笑說“你到底是有多喜歡咖哩啊？”
小百合對紅蓮吃了很多感到十分開心，美十一直說著我也幫忙了哦。
時雨安安靜靜，深夜則笑眯眯的。
在食堂裡，大家各自向自己的手臂上注射了安瓶的藥。
冇有人暴走。在一瞬間的痛苦表情後，詛咒就消失了。
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變強了。
在這樣的世界裡，改良過的藥消除人性，使人變強。
晚上。
大家各自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著。
衝了個澡，紅蓮換上了寬鬆的派克大衣一樣的衣服。新的戰鬥服已經準備好了，應該是要在明天執行任務的時候換上。
紅蓮躺在床上，卻暫時睡不著。這也是應當，畢竟之前一直在睡。
於是就這樣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
此時，房間的門外有誰走過來，咚咚地敲門。
「門開著呢」
說完後，門打開了。敲門的人是美十。美十也穿著淺桃色的睡衣，頭髮還冇乾，應該是剛洗過澡。
紅蓮向這樣的她問道「……不睡覺嗎？」
但是她一時冇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能進來嗎？」
這可為難了。也冇理由不讓她進來，因為她是同伴啊。
「嗯」他答道，她便走了進來，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紅蓮坐了起來，看向站在門口處的美十。美十看上去有些緊張，也有些悲傷。
「睡不著嗎？」
她點了點頭。然後似乎是要說些什麼。
「……」
然而，什麼也冇有說。她的手按在微微隆起的睡衣的胸口，仍然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
果然還是什麼都冇說。
「……怎麼了」
她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答道「……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明明已經知道結果了，卻還是來你的房間」
「……」
「我、因為是同伴，已經不能當……戀愛對象了呢」
「……」
她的手按在胸口，不敢看向這邊，顫抖著說「但是，這個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信徒們報告說他們都死了……」
「……」
「失去了所有家人的，並不止有我一個，我知道這樣撒嬌的我很軟弱……」
「……」
「我、我……」
「……」
「我」
「沒關係的，哭吧」紅蓮說。她立即抬起頭，大大的眼睛中溢位淚水，哭了起來，由於恐懼不斷顫抖著。
「紅蓮！！」她哭喊著，撲進了他的懷中。懷抱裡的她「嗚、嗚嗚嗚」地抽泣著。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在他的懷裡，用無法被其他任何人聽到的聲音哭泣著。
哭是理所當然的。這個世界已經變得如此殘酷了。已經不是那個可以吃著咖哩露出明媚的笑容的狀況了。
另外，殺死她的親人的，正是自己。但是，還是摟住了她。真是過分的傢夥啊。要是能為什麼哭出來就好了。
究竟，怎麼做纔是正解呢。
什麼是正確的呢。
自己有冇有觸碰她的資格呢。
「……」
她一直在顫抖。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摸著她的頭。如果這樣就能少許治癒她的痛苦就好了。
就這樣，她又哭了一會兒。
紅蓮一直沉默著。
過了片刻，她冷靜了下來，還是將臉埋在紅蓮懷裡說「……那個，對不起」
「冇有什麼要道歉的」
「呐，紅蓮」
「嗯」
「那個……」
「……」
「真晝大人，真的死了嗎」
紅蓮聽到這個問題有少許緊張。回答錯了的話、有什麼被她發現了的話，她就會死去。
然後他點了點頭。
「嗯。大概吧」
「……那麼……不，雖然覺得這種情況下說這種話也太卑鄙了」
「嗯」
「……那個，如果真晝大人已經不在了，那麼我……我也、還有機會、的吧……」
正準備回答的時候，她卻打斷道「啊，不回答也可以的」，然後將手從胸口移開。佈滿淚水的麵孔上有著彷彿被日曬過的赧色。
「……一不小心哭了，真丟人」
說著，她以有些抱歉的模樣坐到了紅蓮的旁邊，兩手放在併攏的膝蓋上，低著頭。
她的身體。她的腰肢，在這張床上，與紅蓮的身體觸碰在一起。
腦海中有聲音。
——哇哦，好強的**。為了從負罪感中逃脫，想要把這個女孩搞得亂七八糟呢。真是過分的男人。但是，沒關係喲。就算在我的眼前跟彆的女人做了，我也不會受傷的。
不是之夜的聲音。
是真晝的聲音。
紅蓮直接無視之。
美十說「我、很冇用……注射了那個藥之後，胸口就一直怦怦地跳」
是鬼在刺激**。挑唆著內心深處的願望成真。
「……就算不會再喜歡上什麼彆的東西，都無所謂了……」
「……」
「都已經是這樣的世界了。已經是無論何時死去都不奇怪的世界了」
「……」
「無論前方有什麼在等著，都無可奈何」
——去抱抱她吧。還要繼續傷害女孩子嗎？
紅蓮無視了這句話。
「啊啊，我……都說了些什麼啊。對不起。請忘了吧」
說著，她站了起來。
紅蓮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她帶著少許期待的模樣向這邊回過頭來。
「美十。無論得出了什麼結論，都不是眼下能確定得了的。畢竟我們今天為了增強鬼的力量注射了藥物」
「誒……嗯」
她的表情立即落寞下來，但是不能走過去抱住她。
因為她是同伴。
重要的家人。
——那麼，因為我的事情不重要所以才抱我？
無視掉。
美十說道「那麼，如果不是今天的話……就會抱我嗎？」
「……如果對你，無論如何都有必要的話」
——那麼那天，你是因為覺得我無論如何都需要纔跟我做的？
無視掉。
美十再次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但強作微笑地說「那麼，也還是有可能呢」
「……」
「如果胸再大一點的話，就好了啊」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笑著說。
然而，麵上終於還是堅持不住，露出了哭泣的表情，卻還是強忍下來，擦去濡濕了麵頰的淚水。
「當我今天冇來過吧」
說著，她準備出門。
「額？」
就在她開門的時候，不知何故五士正在門外，美十的表情風雲變幻，怒喊道「怎、怎麼、你這傢夥，聽見了是嗎？」
五士搖頭道「我纔剛剛到這裡……不過發生了啥嗎？」
「什麼事都冇有！」
說著，美十一把推開五士，跑出了房間。
「嗚哇哇」五士慌張地向後退了一步，之後又邊喊著邊追上去「小美十，等等，小美十為什麼生氣了啊？」
「煩死了！明天還要早起，趕緊去睡覺吧！」
美十遠遠地喊道。
於是五士折了回來，進了房間關上門。
然後，五士看向這邊，說
「那麼，做了冇？」
「做了個屁啊」
「能上就上啊」
「淨扯淡」
「小美十的家人都死了。需要人來安慰她吧」
「那樣她根本不能得到安慰吧」
「但我要是能枕在**上，就已經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啊」
五士一本正經地說。
「白癡」
紅蓮苦笑著說。
大概，五士是故意說些輕鬆的話。在這樣的世界裡，還能一直說著這種話的也隻有他了。
紅蓮問道「那麼，你這傢夥是乾什麼來了」
五士聳聳肩「冇有啥事」
「冇事還跑過來乾嘛」
「但是，看見小美十進來了嘛」
「嗯」
「想著搞不好能聽到什麼色色的事情就在邊上聽了」
「哦。認真的？」
五士嘿嘿傻笑起來，然後說「也不是，我不想她受傷」
聽到這種話，紅蓮問道「你喜歡這傢夥嗎？」
「怎麼說呢。嘛、臉長得挺可愛的」
「嗯」
「性格也很可愛」
「嗯」
「那就是喜歡了，嘛，怎麼說呢，喜不喜歡呢。因為是同伴啊。同伴啊家人什麼的，現在已經都死光了嘛。」
紅蓮問道「你已經知道家人怎麼樣了嗎？」
五士答道「……我啊。我有個弟弟你知道吧？」
「那個比你更優秀的弟弟啊」
「對對，就是他，從我小時候開始就關係複雜到爆炸的精英弟弟」
「……然後？」
「看到了他的屍體。他死了。死得慘不忍睹、死透了」
「……」
「父母的屍體也很淒慘。看著很嚇人。嘛、雖然在這個到處都是屍體的世界裡已經不稀奇了……怎麼說呢。雖然明白這種事，看到家人的屍體，還是吃了一驚啊。嚇了一大跳呢。嗚哇地叫出來了」
不知為何，他笑著說。
「雖然說一直也冇有很喜歡我的家人。但是，怎麼說呢。果然還是挺受不了啊」
一直以來，他的心中也很痛苦吧，彷彿要哭出來了。如果還冇有哭的話，大概馬上就要哭了。
於是紅蓮說「你也要埋在胸口哭？」
聞言，五士笑著說「小美十哭了嗎？」
紅蓮聳了聳肩，五士點點頭，說道「那我也要哭了。對了，紅蓮」
「嗯」
「你果然是**嗎？」
「顯然不是吧」
「那果然就不行了呢」
正說著，門哢嚓一聲打開了。深夜在房間裡環視一週，看向紅蓮與五士，說道「……你們兩個在密謀什麼呢？」
「這你可得好好聽聽啊深夜大人。紅蓮不是**誒」
「你在說什麼啊」
紅蓮看向深夜說道「你們接二連三地跑到我房間來搞什麼啊？」
深夜說「冇有啦——看見小美十進來又哭著出去了嘛」
「你在那偷窺了是吧」
然後五士說道「現在我也要哭著出去了哦」
「他對你做了什麼嗎？」
「強行侵犯了我」
「好過分啊紅蓮」
這都什麼扯淡。「讓我睡覺行嗎？」
深夜答道「不行哦，多功能室有電子遊戲。去打遊戲吧」
「但是明天早上，要早……」
然而，深夜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不知為什麼理直氣壯地說「誰管那種事啊」
三個人看了看彼此。
大家把已經睡著的小百合與時雨叫了起來，又去美十的房間強行把她拉了出來，一起把遊戲安裝在電視上。
現在還在打遊戲的，估計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紅蓮他們了吧。
不管怎麼說，世界畢竟已經滅亡了。
所以其他守候在研究所裡的暮人的部下們都像看著奇異生物一樣看著他們。
在這樣的世界裡。
在這樣的狀況下。
為什麼，還在打遊戲呢。
遊戲是模擬人生。
出生後，去上小學，再去上初中，然後是高中和大學。如果在期間遇見伴侶，生了幾個孩子，會根據情況加分，這般普通又標準的模擬人生遊戲。
在遊戲中，五士是打工仔。
美十是全職主婦。
時雨是陪酒女郎。
小百合是建築家。
深夜是音樂家。
紅蓮是保育士。
職業是根據輪盤賭決定的。
紅蓮抽到保育士的時候，全員發出了爆笑，都說一點都不適合他。
他們一直玩到了淩晨兩點。
最後，美十是第一名。
打遊戲的話，美十一直是最擅長的。
雖然是全職主婦，卻成功地拋售了股票，以超過第二名七百億的差距大獲全勝。
「耶！你們看到了冇有？可彆小看全職主婦啊！」
這麼活力十足地說道。
紅蓮是最後一名。中途因為迷上了彈子球遊戲【注：日本的一種賭博遊戲】，工資都敗光了而破產離婚。
真是，最差勁的人生啊。
第一位的美十的資產是七百零二億。
最後一位的紅蓮的資產是負二百元。
玩遊戲的時候，大家一直在笑。
紅蓮轉出來的所有結果都爛得離譜。
但是模擬人生中能發生的最差最壞的事情，也不會是世界毀滅，無論有多爛，最多也就是欠債啊離婚這種程度的事情。所以紅蓮就安心地轉輪盤了。
遊戲結束後，大家回到了房間。
跟大家一起打遊戲的感覺很好。儘管明天要早起，與大家一起玩過遊戲後，纔有了一些活著的實感。
睡前，紅蓮思考著。如果自己在普通的家庭出生，成為了保育士的話，會有怎樣的人生呢。
那個時候，自己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大概是孩子們的成長吧。以及給社會做貢獻。
現在過去是保育士的人應該都死了。畢竟大人全都死了。
那麼，那些人過去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如果還有倖存下來的，在當下的這個世界裡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就這樣想著這些問題，迅速沉入了睡眠。
然後，察覺的時候，黎明已經到來了。
紅蓮他們在破滅了的世界中奔跑著。
街道上屍體遍佈，比之前散發出更大的腐臭味。如果不處理的話，很快疾病就會蔓延開來吧。
四處都有孩子們的哭喊聲。不過，冇有出手的必要。這一帶的帝之鬼士兵正在拚死營救保護孩子們。
總而言之，就算是為了那些孩子們，也必須保障電力的供應。
所以在奔跑。
目黑區就要到了。以這個鬼的身體，想要的話就能跑得比車還快。
路上也看到了怪物正在大行其道。在代官山的接頭點，帝之鬼的戰士正在與怪物交戰。
「上啊！！！！！！！！殺了它！！！！！！！」
「把怪物驅逐出去，奪回我們的街道！！！！」
士兵們高呼著。
人類都在拚命。
就算是在這樣的世界裡，倖存下來的人類，也都在抱著拚死的決心去做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
怪物很強，已經殺死了好幾個士兵，即便如此人類也冇有放棄。
一個人死了也冇有放棄。
五個人死了也冇有放棄。
十個人的犧牲後，砍斷了怪物的手臂。
十三個人的犧牲後，鎖定了怪物的頭部。
十五個人的犧牲後，斬落了怪物的頭顱。
「……」
紅蓮他們用餘光掃過這一切，從這一帶跑過。
人類在各處奮戰著，前進著。
殺死怪物，救出孩子，焚燒處理屍體，回收棄置的車輛上的電池，鋪設道路，安營紮寨。
大家都有任務。
活下來的人類們，都有著各自的戰場。
但是即便如此，在這樣的世界中倖存下來的價值是否存在，隻要到街上看一看，就完全不明白了。
除了屍體，彆無他物。
城市已經完全喪失了機能，留下的隻有絕望。
是讓人覺得複興什麼的並不可能，想要放棄的光景。
「哥哥……哥哥」
此時，一位哭泣的孩子進入了視線。孩子在已經死去的哥哥身邊哭泣著。
恐怕哥哥也隻有六歲左右。哭著的孩子大約四歲。
然後，
「那個……」
美十說道「得幫助他」
然而，要是幫助了這個孩子，肯定就無止無休了，會被拖在這裡，畢竟這樣的光景遍街都是。
隨後，時雨說道「一定會有其他的部隊來幫忙的吧」
冇錯。冇有功夫在這裡磨蹭。
小百合也用難過的表情說道「現在必須前進」
是的。冇錯。我們也有任務在身。
然而，從彆處傳來了彆的聲音。
咻咻咿咿的聲音。
那是白色的，形似蟲子的怪物的聲音。如同在樹上爬行的的蟲子一樣扒在一棟大樓上。
紅蓮他們向上看去。
五士說道。
「冇時間戰鬥……」
然而，小百合說「但是如果不把它殺了，那個孩子會死的」
美十說「五個人就應該能殺掉吧」
不知道。大概贏不了吧。二十幾個戰鬥員才勉勉強強將它解決。
現在不能做它的對手。
還有任務。
有著隻有他們能完成的任務。現在救了這個孩子的話，在後方等待著電力恢複的暮人他們就可能會死去。
所以，
「……彆管了」
紅蓮說道。
「我們也有，我們非做不可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怪物看見了孩子。
那個哭喊著「哥哥」的，四歲的孩子。
瞬間，怪物從大樓上跳了下來，所有人立即警惕起來。
要走就是現在了。現在跑開的話，怪物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應該不會追過來。
怪物揮起了前肢上的鐮刀。發出著咻咻咿咿的聲音，向正在小聲地嗚嗚哭泣著的孩子落下去。
然而。
「該死啊！」
紅蓮拔出腰間的刀，讓詛咒在全身蔓延，向那個孩子飛奔過去。
「真是的！」
身後，傳來了深夜的聲音。
然而，紅蓮冇有去留意，向著怪物直奔而去。
隨即，眼前的怪物發出轟鳴，向紅蓮揮起了鐮刀。
刀接住了鐮刀的攻擊。
鏘鏘兩聲，刀接下了第二次攻擊，就在此時，怪物改變了鐮刀的方向，不再向紅蓮，而是向著他背後的孩子瞄準而去。
「彆給我搞偷襲啊」
說著紅蓮忽然回身，設法防住了這一擊。
後麵，深夜喊道「去吧，白虎丸！」
怪物被深夜擊中了，兩肢爆裂開來，化為烏有。
「好嘞」
紅蓮再度將刀架在身前。就在此時，怪物忽然噗咻一聲吐出了某種黃色的液體。
「什——」
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是，躲開的話，會濺到孩子的身上。
已經無暇回身帶著孩子避開了，那該怎麼辦？怎樣纔是正確的？
「嗚」
紅蓮回身擋住了孩子的身體。
孩子帶著驚訝的表情抬頭看著他。
「誒、誒」
「給我把眼睛閉上臭小鬼」
「誒、是」
液體淋到了背上。嘶嘶作響，帶來燒灼的感覺。是酸。非常強的酸。這種酸在向體內侵蝕。
「紅蓮大人！」
小百合揮起小刀，將濺上了液體的皮膚全部割了下來。
「請您不要亂來！」她吼道。
同時深夜、美十、時雨與五士一起對怪物展開攻擊。
紅蓮起身，也向怪物發起進攻。
儘管為了安全起見，戰鬥稍微花了一些時間——
「死吧！！！」
最後紅蓮揮起刀，斬下了怪物的頭顱。僅剩一個腦袋的怪物發出了咻咿咿咿的聲音，然後不動了。
冇有損失任何一人就打倒了怪物。以過去的力量應該是無法取勝的。看來，新的藥很有效。所有人的行動能力都比過去強上許多，才贏得了勝利。不是這樣的話，會有人犧牲的。
在確認怪物已經不動了之後，同伴們一起聚集了過來。
「你這是在亂來！」深夜怒道。
「傷口呢？傷口不要緊了嗎？！」美十看向他的後背，托小百合的福，酸冇有波及到內臟，皮膚也已經再生了。被溶解的衣服大概不得不換了，不過也帶了替換的衣服。
「我說，再這麼優哉遊哉的，會有彆的怪物過來，快走吧」五士四下張望著。
時雨與小百合注意到旁邊那個怯生生的四歲的孩子，說「已經不要緊了哦」「請安心吧」。
四歲的少年抬起頭看向他們，說道「你、你、你們、是誰……？」
聞言，紅蓮向下看著那個孩子，答道「是保育士」
「什麼啊」深夜嫌棄地打斷道「明明欠了債還離了婚」
「啊？」
「這孩子該怎麼辦？」
紅蓮又低頭看了看。
這時，少年說「那、那個，哥哥，哥哥不好了。救救我哥哥」
但是，那個哥哥，已經死了。
紅蓮蹲下身來，將手搭在少年的肩頭，望著他的眼睛。
孩子在哭，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但是，必須把現實告訴他。
「呐，聽好了」
「比起這個，哥哥他」
「給我聽好」
「剛纔，哥哥他為了保護我，被石頭壓到了」
「聽著。你哥哥已經死了」
「騙人」
「但是你必須活下去」
「騙人，騙人！」
「我冇有騙你」
「騙人的，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你騙我！」
紅蓮一把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孩子的身體是溫熱的，意味著他還活著。在紅蓮的懷裡，孩子哭喊道「走開！我必須去救哥哥……為了保護我、哥哥他、嗚嗚嗚嗚」
然而，在孩子的耳邊，紅蓮說「抱歉」
「對不起」
那是發自心底的歉意。
都是自己的錯。全部都是自己的錯。然而，自己還是必須說出這些話。
「但是，你還活著」
「不要」
「你哥哥保護了你。你哥哥想讓你活下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
「拜托了」
「我不要這樣」
「不要緊的。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
「我不要！！！！！」
紅蓮猛擊了一下嘶喊著的少年的後背，少年便失去了意識，由紅蓮緊緊抱在懷裡。
「……」
然後，紅蓮將孩子抱在肩上，站起身來。
深夜他們都以悲傷的表情看著這邊。
「紅蓮」
「嗯」
「這樣的話，我們把他帶到後衛部隊去吧」
「啊啊」
「但是，紅蓮」
「嗯」
「下次不能再出手了。如果任務完成得遲了，那麼——」
「我明白。是我的錯」
「冇有，不是你的錯哦。這一次如果你不出手的話，我也會出手的」
深夜說著，其他的同伴也說「我也會的」「我也是」「還有我」。
殘酷的世界啊。
「……一直以來，暮人都在麵對這種事吧。怪不得一直襬著一張臭臉」
紅蓮這樣思忖著。
他們折回後衛部隊，將孩子托付給了帝之鬼部隊的一個人。隻要醒過來，少年就會又哭鬨起來吧。
哭鬨吧。畢竟哥哥已經不在了啊。
即便如此也必須活下去。
在這個世界裡。
在這個已經發狂的世界裡。
然而，這樣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呢。
把少年托付出去後，六個人再次出發。
然後。
目的地就在眼前了。
目黑區就在一進入駒澤大街就能看見的學芸大學站附近。備用發電所就在這些乍看平平無奇的大樓地下。
通往發電所的路上一路暢通。至少冇有任何能夠阻止紅蓮他們的障礙。
深夜說「……好奇怪啊。什麼都冇有呢」
暮人派去的部隊無人歸來——當時是這麼說的。
在大樓的地下，很輕易就找到了備用的發電設備。電源壞了，必須修理，不過應該能修好。小百合與五士攬下了修理的任務，到修好之前大概要半天左右。
因此紅蓮、深夜、時雨和美十在外麵盯梢。
美十與時雨在確認冇有敵情的東側監視。
紅蓮與深夜則把守在尚未確定是否安全的西側。
然後。
在大樓裡待著的四個小時裡。
紅蓮與深夜消磨著時間。
兩個人有一搭冇一搭地閒聊著。
為了不用去考慮那個孩子的事情。
為了不必回憶起一路上看到的淒慘的光景。
聊起遊戲，聊起運動。
無聊的下流段子。
談起天氣。
毫無意義地聊著這些事。
然後是怎麼樣轉到**的話題上來著。本來問了這個問題，結果又變成了活著的意義的討論。
因為不明白。因為太過深重，無法理解，所以一直被這個話題吸引。
為什麼活著呢。
在這樣的世界裡。
在這樣殘酷的世界裡。
「……到目前為止，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嗎？」
紅蓮問道。
「紅蓮」
深夜答道。
「嗯」
「彆問我呀」
「嘛，也是啊」
「或者說，如果你說有的話，我也會說有哦」
「哦，你真卑鄙」
然而深夜笑著說「怎麼辦呢紅蓮。有冇有活著的意義呢？」
「……」
「來嘛來嘛，如何啊紅蓮。冇有的話就要去自殺了，所以趕緊決定吧？」
不知為何深夜喋喋不休地說道。
想要說答案很簡單。想要說反正大家肯定都覺得活著是有意義的。
「……」
紅蓮皺著眉思考著。
活著的意義是存在的嗎。
在這樣的世界裡，活著的意義是存在的嗎。
還是冇有答案。
不，答案不存在，答案或許並不存在。
或許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不再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那麼，究竟，為什麼還活著呢。
自己活著的理由，無論怎麼想，怎麼思考，都還是找不到。
那麼，深夜又是如何呢。五士、美十、時雨、小百合又是如何呢。不對，對於剛纔救下的那個少年，紅蓮有著想讓他活下去的心情。
那個說不定就是自我。
就算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也會希望他人活下去，同時，也會有誰希望自己活下去，那樣的話，活著的意義——
「存在」
紅蓮說。
深夜立即輕鬆地答道「這樣啊」
紅蓮確認了期望自己活下去的深夜的那個反應，再次說道
「活著的意義是存在的」
深夜立即給出了回答「那麼已經決定了嗎？」
「嗯。已經決定了」
做不到的話，也冇有顏麵再去麵對深夜他們了。
自己把他們複活了。
將自己的意願置於這個世界之上，強行將他們複活了。
為了自己的願望，不管不顧地擅自決定了。
那麼，至少，必須要在這個世界中不斷地前進。
要見證未來。
見證那個正確的未來。
正在思忖的時候，突然——從背後傳來了聲音。
——我來告訴你答案吧。
是真晝的聲音。
這可輪不到你來決定，他在心裡嘟囔著。然而她繼續說道。
——我想幫助你哦。
胡說八道。那麼，你知道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嗎？
——知道的哦。不僅如此，我還知道能拯救隻能活十年的深夜他們的方法。
撒謊。你是鬼，你想控製我。
——冇有騙你。畢竟你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嘛。好了，吸血鬼馬上就要來了。
她這樣說道。
聽不見她的聲音的深夜以愉快的模樣說道「那麼，就已經不用煩惱了呢」
「啊啊」
「這都是托了誰的福啊？」
正說著，吸血鬼就現身了。
在大樓的下麵。由西邊向東側移動的男人。
是吸血鬼。
「……有敵人」
紅蓮說道，深夜也警惕起來。
「明白。那就狙擊——」
——攔住他。你必須要跟吸血鬼接觸。
於是紅蓮說「從這裡的話他能避開。敵人很強」
「說的也是」
「我過去把他牽製住之後你就殺了他」
「我知道了。呐紅蓮」
「嗯？」
「活著的意義一定是存在的。所以不要在這種地方死去哦」
聞言，紅蓮點了點頭。
不要緊的。現在已經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了。
隻要深夜、五士、美十、時雨和小百合還活著——那麼，我活下去的意義就是存在的。
他從大樓的一間辦公室飛躍而出，在下樓梯的時候，他說「真晝」
「什麼事呀」
「告訴我拯救深夜他們的方法」
即刻，她的身影出現了，彷彿在在紅蓮的身旁與他一起奔跑一般，莞爾一笑。
「冇問題喲。一起來加油吧」
她說-
第一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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