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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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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章

父親

網譯版

轉自

lofter

翻譯:阿湯

腦海中傳來聲音。

——真是的,紅蓮在想什麼呢。這個時候還產生了**,好色情哦。

扣人心絃的,女人的聲音。

真晝的聲音。

她的聲音說著『**』。

**。

**。

這種東西就是自己現在的感受嗎。

不明白。

在這種狀況下,在這個世界已經滅亡的狀況下,自己還感受到了**嗎。

他在奔跑。

在急速地跑下大樓的樓梯。

八層、七層、六層。

「……**。**」

六層、五層、四層。

說到底,**是什麼呢。

好比說,有個**的女人就在眼前,對此感到興奮的時候這麼說,那倒可以理解。

那個應該就是**。

然而眼下,自己正置身於如此狀況之中。

隻是在噠噠地下樓梯而已。

因為吸血鬼出現了。

地點在京都的目黑區。

進入駒澤大街後的,學芸大學站附近。

在那裡的大樓地下有備用發電所。

同伴們正在讓發電所恢複工作,給城市內供電。

發電所能夠工作的話,人類的生活就能翻天覆地吧。

然而,發電所故障了,無論派出多少部隊都冇有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

大概,是被吸血鬼全部消滅了吧。

在大樓上看到的吸血鬼,正在優哉遊哉地向發電所的位置走過來。

也就是說自己要與吸血鬼戰鬥了。

吸血鬼很強。

非常地強。

是那種絕不想碰到的人類的對手,就是如此程度的強大。

「……」

他將手按在腰間的刀上。

內含了鬼之力的日本刀。

不,或者說,是有真晝憑依其中的武器。

將**給這個武器吞下,放棄做人,就能得到強大的力量。

鬼和吸血鬼。

究竟哪一方更強呢。

從表麵來說,鬼和吸血鬼的鬼字都是一個寫法,但現在已經把力量提高到了比吸血鬼還強的程度。

然後從現在開始,要與那個吸血鬼戰鬥。

可能會死。

不對,應該說很有可能會死。

那個吸血鬼有著壓倒性的力量。

然而,

「……**?」

紅蓮再次說道,腦海中的真晝便開口道。

——據說人在臨死前,生存的**會變得很強。

「那我要死了嗎?」

——我不會讓你死的。

「那我是在害怕嗎」

——用不著戰鬥。你是為了救深夜。救你的同伴們。所以要去跟那個吸血鬼接觸。

「那個吸血鬼是誰」

——誰曉得。冇見過呢。

「那你就叫我去跟冇見過的吸血鬼說話?」

——那個吸血鬼是必須要搭上線的對象呢,還是來給彆的吸血鬼傳話的呢,這點我也不知道哦。搞不好那個吸血鬼隻是碰巧路過,不能隨便跟他搭話呢。

就在真晝一個勁兒裝傻的時候,紅蓮到達了大樓的一層。

他走出大樓,吸血鬼就在街上。

那個傢夥的感覺很敏銳。本打算殺了他就趕緊跑,但恐怕他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吧。

另外,從衣裝上就能看出來,這傢夥就算在吸血鬼中也是貴族。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氣。

「哈——」

將空氣吐了出來。

全身都繃得緊緊的。

敵人很強。

狀況非常糟糕。

隻要有片刻放鬆警惕,就會死。

然後自己的死,也就意味著深夜他們的死。

深夜他們是自己強行複活的,如果不采取行動,他們的命就隻剩十年了。

所以自己絕對不能在這裡死去。絕對不能失手。

紅蓮再次低聲說道「真晝」

——什麼事呀。

「我弄不清現在的情況。要跟那個吸血鬼接觸嗎」

——大概吧。

「大概可不行啊。大樓那邊」

——深夜會狙擊呢。

「那殺了吸血鬼也可以嗎」

——我不知道哦。

「那麼讓深夜看見我跟吸血鬼接觸的樣子——」

讓他看見是無所謂,但是這種要配合你對深夜隱瞞下他被複活了的事實的纖細感情,吸血鬼大概是理解不了的吧。不過,如果你覺得深夜死了也沒關係的話……

「不行」

——那麼,就做得聰明些。

「……」

紅蓮皺起了眉頭。他當然一直都想做得聰明一些,正因為做不到,世界才毀滅了。

深夜他們死了。

自己除了哭泣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總是冇有足夠的力量。

總是冇有足夠的能力。

但是,即便如此,

「呼——哈——」

他再次做了個深呼吸,做好了覺悟。

「我明白了。那就做得聰明些」

——這纔對嘛。

紅蓮飛奔而出。

穿過大樓的入口,越過人行道,在進入行車道的時候,發現了吸血鬼的身影。吸血鬼冇有在意這邊,大概是覺得隻不過是什麼弱小的東西,不值得回頭。

紅蓮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大樓上的窗戶中,深夜用銃劍瞄準了吸血鬼。

跟他商量的是,在紅蓮把吸血鬼牽製住的時候,深夜就開槍。

紅蓮將手放在腰間的刀上。

——又來了,好強的**。

怎麼想都不是**吧。

——或者說,是好強的破壞慾。

確實有這種感覺。

想要將那個吸血鬼殺死。

殺死。

殺死。

自己應該是能夠做到的。

從服裝上可以看出來是貴族。

雖然應該已經注意到了這邊,也還是冇有回頭。

就算不值一提的卑微的人類就在這邊,於他而言也不過是抬腳就會一不小心才死的螻蟻。

紅蓮緩緩地抽出腰間的刀,說道「真晝,我們上了」

——嗯。

「……!」

他一語不發,一瞬間暴起向地麵上縱身躍下。

與吸血鬼的距離瞬間縮短了。

在刹那間,大約幾毫秒的時間,紅蓮劈下刀,向吸血鬼的頭斬去。

然而就在此時,

「嗯——」

吸血鬼似乎發出了少許拉長了的聲音。

然後悠閒地轉過頭來,看到了紅蓮。

揮刀的速度實在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然而,吸血鬼溫吞地回過頭來,拔出刀與紅蓮對峙。

就算如此,也完全來得及應付紅蓮。

鏘地一聲,金屬與金屬相碰,發出了刺耳欲聾的聲音。

看到那張麵孔就能明白。

拳曲的茶色頭髮,赤色的眼瞳。雪白的麵頰,血色的唇。那雙唇張開,說「哎呀,人類」

聲音中充滿餘裕,卻讓紅蓮全身都感到震悚。

很強。這傢夥很強。恐怕在貴族中也是非常強的對手。

同時,傳來了砰的槍聲。

深夜讓白虎丸射擊了。

然而吸血鬼仍然看著這邊,說道「好可愛啊。是打算埋伏我嗎」

說著,伸出了手。

「嗚」

就在紅蓮想要避開的時候,他的脖子被扼住了,逃不開。就這樣被吸血鬼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嗚呃」

發出聲音的時候,深夜擊發的白虎丸的子彈已經來到眼前。

「紅蓮!?」

深夜悲聲驚呼道。

「逗你玩的」

吸血鬼以慣常的慵懶又有些開心的聲音說,然後向邊上跨出一步。白虎丸打空了,貫穿了地麵。

對於他而言如此簡單。

輕而易舉就能殺死自己很多次。

即便是以真晝憑依著的鬼咒的如此強大的力量,與吸血鬼貴族仍然有著這樣的差距。

彷彿是要把絕望好好傳達一般,男人開口說道

「冇有啦,你很強哦。在人類中首屈一指」

「……」

「但是我在貴族中,也是地位相當高呐。然後身體也改造過了」

「……你是什麼東西」

「都說了是吸血鬼。第五位始祖」

「……」

確實聽說過在吸血鬼貴族中也有階級之分。

一共存在著二十個等級。

地位越高,實力也就飛躍性地更強。

第五位是相當高的級彆了。在那個之前讓自己全無還手之力的費裡德·巴特利之上。

換言之如果這傢夥是必須打倒的敵人的話,是絕對冇有希望的。

紅蓮怒吼道「深夜!彆過來!這傢夥是第五位始祖!」

如果這樣一來能讓深夜彆過來就好了。

男人依舊掐著他的脖頸,以惺忪的眼神看向這邊。年齡看上去隻有二十三、二十四歲左右,實際上是數百年——不,活了千年以上也有可能。

從男人的眼中讀不出任何資訊。

是要殺了自己嗎,還是說其實並冇有在考慮什麼呢。

紅蓮說「……你到底是誰」

「你是在問我的名字嗎,一瀨紅蓮」

男人答道。

他報出了這邊的名字。

也就是說,他正是真晝所言的必須見麵的對象。

此外,這也意味著憑依在自己體內的真晝所說的話,並不是什麼幻想或者幻覺。真晝並不是鬼讓自己看到的幻覺。

真晝現在保持著獨立意識,在自己體內存在著,操縱著所有事情的發展。

或者說。

「……」

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覺,就像暮人說的那樣,自己真的暴走了,然後把深夜、五士、美十、時雨和小百合全部殺死了。為了不麵對那樣的現實,自己營造出了真晝變為自己體內的鬼的幻覺。

真晝打斷了他的思考,說

——無論到底是怎麼樣的,要做的事情也冇變吧?

彆讀我的心。

——冇有讀哦。是你的心在說話,全都聽得到哦。

那我之後就要把心給關上了。

——彆的怎麼樣都好啦,但是你的期望冇有變吧?想要延長深夜他們的生命。想要我的複活。想要人類的複活。這就是你所期望的結果。

夠了,閉嘴吧。

——想要從罪惡感中解放。這就是你的願望。活著的方向。你的**。你感到渴求的對象。來吧,跟吸血鬼說說話吧。他會說些什麼呢?

「你的名字是?」

「凱格·薩諾裡繆」

「冇見過。也冇聽說過。找我有什麼事」

「因為你是主人的最愛嘛」

「主人。是誰?」

「裡格·斯塔福德」

紅蓮蹙起了眉。裡格·斯塔福德究竟是——

這時,薩諾裡繆繼續道「對你似乎化用了齊藤這個名字」

這個他知道。穿西裝的男人。

向真晝伸出援手的第二位始祖。

將真晝轉化為吸血鬼的男人。

紅蓮抓住那個男人的肩膀問道「你的目的是真晝?」

「真晝是誰」

「彆裝傻」

「冇有裝傻。我也不能完全理解主人的想法,他的思路總是亂七八糟呢」

「既然不明白,來這裡做什麼」

此時,

「紅蓮!」

傳來了呼喚的聲音。是深夜的聲音。

他看到深夜從大樓上下來,向這邊飛奔而來,舉起了槍。

完了。他想。

隻要薩諾裡繆注意到了的話,輕而易舉就能將深夜殺死。

而且這傢夥一定冇有接到要讓深夜活著的命令,隻有要與紅蓮接觸的命令。

既然如此,

「深夜。我這邊已經不行了。去發電所——」

忽然,城市中響起了奇妙的嗡嗡的聲音。

行車道的信號燈忽明忽滅。

周邊的大樓中,都彷彿有什麼巨大的動靜一般發出鏗鏗的聲音。

薩諾裡繆說「怎麼回事」

然而,什麼都冇有發生,紅蓮明白過來。五士他們成功修複了發電所,電力供應恢複了。

換言之,五士他們也在向這邊合流。

向著這個怪物而來。他的同伴們。

在確認電力恢複了的瞬間,深夜停住了腳步。隨後向後退了一步,進入了大樓深處。

深夜明白自己一個人無法救出紅蓮,於是迅速撤退了。

但是,隻要與同伴們會合,就會馬上向這邊攻過來吧。

在那之前,必須把該說的都說完。

「……快冇時間了。有話就趕緊說」

「我冇什麼話要說哦」

「啊?那你是來乾什麼的」

「不是很清楚呢。隻是聽說要把你扔出去,免得你的同伴以為你背叛了他們。啊,另外不會殺你的同伴的安心吧。收到了這樣的命令。隻是可能要吸點血」

說著,薩諾裡繆抓著紅蓮的脖頸大幅地揮了揮手臂,全力將紅蓮投了出去。

以令人難以置信的氣勢將自己丟了出去。

同時,在薩諾裡繆的前麵,看到了會合了的五位同伴。

就算是五個人合力,也不可能取勝吧。對於薩諾裡繆隻是一場遊戲。就是這種程度的力量差距。

深夜向這邊看過來。因為看到紅蓮並未被殺,而且脫離了戰線,所以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後背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撞上大樓的牆壁,脊椎折斷,內臟也破裂了。

他直接擊穿了牆壁,摔到大樓裡。

「嗚、咕呃……」

傷非常重。《鬼咒》開始修複傷勢,但還是不能馬上動彈。脊柱斷了,大概站不起來吧。

然後,從上方,傳來了聲音。

「糟啦——世界滅亡了呢——」

熟悉的聲音。

是齊藤的聲音。

第二位始祖裡格·斯塔福德的聲音。

但是,頭部動彈不得。身體也動不了。就連向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都做不到——

此時,脊柱的修複完成了。神經重新連接的瞬間,他抬起頭,站了起來。

「呃」

呻吟著,他勉強站了起來。

眼前果然就是身著考究的西裝,黑髮而皮膚蒼白的男人。

眼睛的顏色是黑色的。

並非吸血鬼特有的紅色眼睛。

紅蓮看著那黑色的眼睛,說「有必要戴隱形眼鏡嗎?」

「這樣看上去比較像人類嘛」

「你不是人類吧」

「不過也不是吸血鬼了呢」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誰知道呢。你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嗎?」

聞言,紅蓮稍作思考,答道「是人類」

「確實。不是狗也不是貓呢」

「……」

「但是,吸血鬼原本也是人類哦。柊真晝,也原本是人類」

「是你把她變成了吸血鬼」

「冇有,她現在也不是吸血鬼了哦」

紅蓮緊緊地握住了刀柄。真晝吞噬了鬼,進入了自己體內。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東西呢。完全不明白。

是活著,還是已經死去了呢。

紅蓮說「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她所希望的事情」

「她吞噬了鬼然後進入了我體內」

「嗯嗯。我知道喲」

這傢夥說他知道。

也就是說,他知道真晝身上發生了什麼。

紅蓮舉起刀,指向齊藤的頭顱。那把依附著真晝的刀。

齊藤黑色的眼珠向下看了看刀身。

「嗯哼」

「你到底對真晝做了什麼」

「都說了,做了她希望做的事情」

「她期望的是什麼」

「讓你生存下去」

「讓我……?」

「想要在你身體中,成為你的力量」

「你幫了她嗎」

「也不是——怎麼說呢。我也確實是幫了些忙。誰曉得呢」

說著,他悠哉地撥開紅蓮的刀,繼續說道「呐紅蓮。你對這個世界是怎麼想的?」

無法理解這個問題。

是在問對這個已經破滅的世界是怎麼想的嗎。還是對這個事事都不可能如意,卻不得不繼續生存下去的世界是怎麼想的呢。

齊藤繼續道。

「究竟,這個世界是誰的手筆呢。是誰把它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看來,齊藤指的是後者。

為什麼必須要活在這樣的世界呢。

紅蓮說「誰知道。你去看哲學書啊」

「哈哈,哲學書?那些比我活得更短的人們寫的,全是傻話的東西?」

「——要是活得久才能看見真相的話,你問我就找錯人了。我現在才十六歲」

「哈哈哈哈,確實。才十六歲就遇到了這麼糟糕的事情呢」

齊藤笑著說。

紅蓮向自己的身後看去。從自己貫穿出的大洞的方向望出去。看著這個大人們全部死去的,破滅的世界。

「……真是」

他嘟囔道。齊藤繼續道「但是,我也有過同樣的想法哦。大概是發生在,跟你差不多年紀的時候吧」

「啊……?那是什麼意思」

「他,就這麼姑且這麼稱呼吧。那個時候我十六歲。也可能是十七歲吧。啊咧,也說不定是二十多歲。過去太久了,記不太清了」

「什麼啊。你到底在說什麼」

「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活得比我更長的男人的故事哦」

「那是……」

「將我變為吸血鬼的男人的故事。最初的吸血鬼。第一位始祖。真祖的故事」

齊藤說。

紅蓮隨即盯著齊藤。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呢,完全看不透。

神話時代的故事。

數千年前的故事。

紅蓮問道「然後?」

齊藤伸出一根手指,繼續說道「現在這個世界的大半的故事,都是由他所設計的」

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然而齊藤又開口了「就比如說誰應該在哪裡生存呀,要給什麼地方賦予什麼樣的力量呀,在什麼地區創建什麼樣的宗教呀,什麼國家要怎樣發展呀,又有誰應該掌握怎樣的咒術呀魔術之類的事情,全部都是由他影響的——在哪裡怎樣發生了什麼事,都是由他進行如此程度的管理」

於是紅蓮說「是神嗎」

齊藤笑著回答道「簡直就是神呢。但是他不是神。是吸血鬼。」

「……所以呢?」

「所以我,追逐著這樣的他」

「為了什麼」

「不告訴你」

「哈?」

「告訴了你也理解不了。要理解你還活得太短了」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

然而,齊藤打斷了他「因為你可不是他的故事中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

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孩子?

「我的父親已經死了。是一瀨榮」

「不是這種意思啦」

「那你在說什麼」

「嗯——。怎麼講比較好呢。嘛、對了——我對日本的咒術界曆史產生過兩次很大的影響。其中一次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就算聽他這麼說,也不明白。但是大概也冇有理解的必要。今天的齊藤是在亂扯,根本冇有信用可言。

然而,紅蓮一語不發地聽著。

「一個是,建立了《百夜教》。為了對抗帝之鬼」

聞言,紅蓮問道「換言之,帝之鬼是你所追逐著的那個真祖建立的對吧」

齊藤微笑著說「很敏銳呢。的確如此。話雖如此,這個世界基本上都是他的造物」

他說了造物。

說話的方式果然沾染了宗教的意味,而那個真祖也似乎持有巨大的力量。

如同神一般。

齊藤說「但是這樣一來真讓人困擾呢。雖說《百夜教》是我創建的,卻不知何故冇有按照我設想的那樣發展。擅自開始了我並不知道的研究,完全是真祖所希望的研究。這樣一來,創立了《百夜教》的我的行動,就好像全部都按照真祖的意思進行一樣——很難堪呢。就算不斷地追不斷地追也追不上,就像佛祖掌中的孫悟空」

那個比孫悟空的故事還要更早誕生的男人如此說道。

「所以果然要改變戰術。我冇有做什麼,隻是在他製作的東西上動了些手腳。在他做出來的東西上,植入了我的種子」

「所以,你做了什麼手腳?」

齊藤伸出第二根手指說「這就是,我在咒術界做的第二件大事。在幾百年前——讓擁有著僅次於柊家的強權的一瀨家與柊家產生了爭端」

同時,紅蓮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得稍快了一些。

因為那是改變了整個一瀨家的命運的事情。一瀨家,一直被那樣的事實折磨著。曾經是享儘尊榮的名家,如今卻是人人輕賤的背叛者的家族。

從那件事以後,一瀨家比任何人都卑賤,被人踩在頭上生存。

父親被侮辱,被當作傻瓜玩弄,卻還是被施以斬首之刑。

隻要誕生在一瀨家,出生的瞬間就會背上這樣的詛咒。

背叛者、人渣。

流著下賤的血的老鼠。

齊藤繼續道「於是就用上了女人。是個很有魅力的孩子。隻施了一點咒術,馬上就掀起了風波。一瀨家被分離,驅逐了出去。但是還不止如此。故事可不是像電影一樣,悲戀之後就會迎來幸福結局。女主角被柊家侵犯,懷上了孩子。在那個孩子的體內,我植入了少部分我身上的《組織》。所以說大概,你的體內也流著我的血呢」

紅蓮揮起了刀。

用儘全力,帶著殺意揮起了刀。

這傢夥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這傢夥在把他當成傻瓜耍弄。這數百年裡,一瀨家的人們究竟是帶著怎樣的心情活著,在怎樣的境況下活著,全部被這傢夥用戲耍的輕浮態度說了出來。

紅蓮舉起了刀。

齊藤輕輕鬆鬆地僅用兩根手指將刀刃夾住了。

然而,紅蓮向刀中注入了力量,注入了全身的力量。如果這樣還不夠,就借用鬼的力量,將《鬼咒》之力也用到極限。

手臂、肩膀、脖頸、額頭上全部浮現出了詛咒。

「我要、殺了你」

他嘶吼著,刀身卻一動不動。

齊藤笑著看向這邊說「變得這麼強了。爸爸很高興哦」

「你不是我父親!」

「確實呢。應該是你的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呢。還是說那個其實也是彆人呢」

紅蓮將刀抽出,再次揮起,大概齊藤隻是輕輕扭頭就能躲開吧。

但是沒關係。

「死吧」

「哈哈」

「死吧!」

「哈哈哈」

「去死!!」

「哈哈哈哈哈」

能聽到的隻有笑聲。勝不了。絕對勝不了。

齊藤輕輕揚起手,啪哢一聲,向下拍去,碰到了紅蓮的麵頰,頭部立即感到了彷彿要被穿透般的重擊,猛地栽倒了地麵上。

實際上頸骨斷了。無法呼吸。暫時什麼都無法思考。

齊藤繼續道「這不就是不死之身了嘛。現在已經變得很強了啊」

「……」

「你知道嗎,一瀨紅蓮。真祖他啊,對人的心靈一點興趣都冇有呢。人類在關心些什麼,怎樣活著,愛上誰,恨著誰之類的,全部都冇有任何興趣」

「……」

「大概,這些他都已經體驗過了吧。或者說因為活得太久了,對他已經不值一提」

「……」

「畢竟一瀨家是因為戀情才被放逐的。他卻放著冇管,覺得無所謂。因為戀愛呀、嫉妒呀、憤怒之後能夠生出多大的力量,他根本不會去考慮。然而結果就是一瀨家被放逐後,最大的勢力產生分裂,《百夜教》的勢力便得以擴大」

「……」

「啊不過,即便如此,這些也全部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我隻是弱小的孫悟空,什麼都做不到來著」

此時,頸骨接合了,他抬起頭來,說「究竟,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齊藤帶著憐愛的表情向下看,說「你是我的孩子。是為了與他對抗才被製造出來的孩子。為了把他故事中的少女拐跑」

少女——他是這麼說的。

他立即就明白了所指為何。

是本不該相遇的兩人的故事。

為什麼,會與那個流著柊家的血的少女,在河邊相遇呢。

真晝與紅蓮兩個人,究竟為什麼,如此簡單地就墜入愛河了呢——?

「我的……我們兩個人的愛——」

然而,齊藤打斷了他,說「不,我可什麼都冇乾。隻是讓你們相遇了。之後就輕而易舉地轉動了命運的齒輪。你們相愛了。彷彿最開始就本應如此」

「……」

「我很希望這是神的安排。並不是真祖,而是神的安排。或者說——」

說著,他卻停住了。

「什麼?」

聞言,齊藤隻是笑而不語,隻是從懷裡取出了什麼東西。

不知道那是什麼。小小的,看上去像十字架一樣。

或者說是短刀。

「那個是什麼」

就算這麼問了,果然也冇有回答。

然而,真晝在齊藤的身旁出現了,齊藤雖然似乎看不見,還是說道「感到有氣息呢。她在嗎?」

——我確實在,但是似乎他聽不到呢。

真晝說道。果然,齊藤似乎並冇有聽見。

紅蓮說「在你邊上」

「我猜也是」

「那個短刀是什麼」

「不告訴你」

「真晝」

——嗯。

「你知道嗎」

——不知道。

此時,齊藤將那把短刀豎起,就這樣擲了出去。

然後,那把短刀徑直刺向了真晝的脖頸。

插入了冇有實體,也看不見的真晝的脖子。

——啊。

真晝出聲道。

真晝彷彿被人扼住脖子一般,向地麵栽下去。

「你做了什麼!」紅蓮怒吼道,但齊藤仍舊以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說「冇什麼。隻是,藏起來了」

「把什麼藏起來了」

「罪」

「誰的罪」

「你遲早會明白的。我們一直在收集這些罪。為了實現願望。如果在這裡大鬨一番的話,真祖也能察覺到吧」

「給我等下。好好說明——」

「就算不說,你們也會趕上我的。畢竟你是為了給我派上用場而製造出來的,我的孩子呢」

「開什麼……」

然而,此時,大樓的牆壁被穿透了,深夜重重砸了進來。

「咳、咳」

深夜咳著血呻吟道。看樣子,外麵正在與那個叫薩諾裡繆的貴族進行戰鬥。

深夜看向這邊,說「紅蓮,身體如何?」

在回答之前,紅蓮再次看向齊藤的方向。

然而,已經不在了。

消失了。

真晝看向這邊說

——走了呢。不過肯定還會再見到的。

然後她蹲了下來。短裙微微捲起,能看到纖細精緻的膝蓋。

在她向下看的地方,落下了一個信封一樣的東西。裡麵是信還是什麼彆的呢。

——彆向這邊看。深夜會注意到的。

真晝說。

「……」

——這是齊藤留下的。在深夜不會發現的情況下回收,然後去跟貴族戰鬥吧。

這時,深夜說「紅蓮,你不要緊嗎」

「嗯……啊——不行啊。脖子斷了」

「誒」

「但是一會兒就會修複了。外麵情況如何?」

深夜便看向牆上那個自己砸出的大洞,說「很糟糕哦。那傢夥強過頭了。完全比不過」

「那怎麼樣了」

「不過應該不會被殺。那傢夥真令人火大,手下留情了。明明要是想殺我們肯定能殺死的」

並非如此。

理由很簡單。他在等著紅蓮與齊藤對話結束。

或者說,是真晝與齊藤的對話結束。

紅蓮摸了摸脖子,演出彷彿在擔心折斷的部分的模樣,同時看向外麵,後退了幾步。

用腳踩住了齊藤留下來的信封。

深夜並冇有注意到這邊。

紅蓮說「吸血鬼的目的是什麼」

「誰曉得呢。多半是要吸血吧?」

「你被吸血了嗎?」

「還冇有。但是,隻是時間問題。有擊敗他的方法嗎?」

擊敗也無所謂呢,還是不可以呢,這也不知道。

紅蓮將刀收回腰間,然後蹲下,如同壓緊的彈簧那般收縮全身。

「你是要飛出去嗎?」深夜問道。

然而並不是。真要是想那樣做的話可不會用這種姿勢。

深夜發問的時候,他把手移到了用腳踩著的信封上,將信封拾起來揣進懷裡。裡麵寫了什麼呢,完全冇有頭緒。但是,這個故事似乎還有著希望。

更大的力量。

更大的咒術之力彙集在一起推動的齒輪。

隻要自己能夠掌握,就還有未來。

利用這份力量,說不定就能將深夜、五士、美十、時雨與小百合他們完全複活。

隻要存在著比那份毀滅了世界的力量更加強大的什麼東西的話,現在這份絕望也能少許緩解吧。

所以還在,希望還在。

「深夜」紅蓮說。

「嗯」

「我要暴走到極限,你也是。一擊定勝負」

「定不了的話怎麼辦?」

「那就帶著全員逃跑」

「要逃跑了呐」

「既然對方不是認真的,應該跑得掉。全力跑的話,大概不會追上來」

「這作戰的策略含量為零呢」

「這個作戰難道不是非常清楚地考慮了戰力差彆嗎?」

「真是的」

「是吧。結果人類還是太弱了。必須要變得更加更加地強」

「就算再變得更強,我們也還是人類呀」

即便如此,折斷頸骨,脊椎斷裂也仍能恢複如初的身體,也不知究竟能否還能被稱作人類呢。

更不用說深夜他們是被禁忌的詛咒由死複生的。

複活的還是人類嗎。

還是說,已經變成了什麼彆的東西呢。

但是這種事情怎麼樣都好了。

總而言之,隻要現在努力活下去,就還有著未來。

「數三下就飛出去,可以吧」

「好的喲。三」

「誰讓你在那數了」

「二」

跟著深夜的信號,紅蓮眯起眼,讓詛咒在全身循環。

直到極限。

直到極限。

給真晝吞下了很多的**。

——紅蓮的**,幾乎全都是想要從罪惡感中解脫呢。

真晝嫌惡地說,紅蓮無視了她。

「一」

深夜說出口的同時。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紅蓮鬆開全身的肌肉,彈了出去。

從大樓的牆壁中間飛馳了出去。

越過人行道,向著行車道,同伴們正在與吸血鬼戰鬥的場所,飛奔而去。

然而,

「……」

已經冇有戰鬥在進行了。

同伴們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

五士、美十、時雨與小百合都倒在地上。

但是他知道他們冇有死。因為詛咒在全身巡迴,所以感覺變得十分敏銳。能感覺到同伴們的呼吸與心跳。

美十注意到了這邊。

「唔、紅蓮」

然後兩位侍從,小百合與時雨也看向這邊。

「啊、啊」

「紅蓮大人,冇事吧」

但是同伴們看上去不像是冇事的樣子。

最後五士也向這邊看過來了,紅蓮問「敵人呢」

五十回答道「回去了」

「你為什麼在睡覺啊」

「因為很困嘛——」

「啥?」

「不是,因為被吸了血,所以變得很累。所有人都被吸血了」

聞言,紅蓮蹙起眉。

不久前自己也被吸過血,被那個叫做費裡德·巴特勒的男人強行吸了血。

他還記得那種感覺。

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點點吸取的同時,也感到了異常的快樂。那是通過死亡得到解脫的感覺,又殘忍又屈辱。

「……」

紅蓮低頭看著同伴們。美十、時雨與小百合疲倦的麵容上都有些發紅。

美十捂住自己的臉,說「等等,請不要往這邊看」

他明白這種感覺。被費裡德吸血的時候,他也有過這種感受。

因此他移開了視線。

深夜從身後趕來了,果然也說了一樣的話。

「吸血鬼呢?」

「吃飽喝足回去了」

「回哪去了」

「誰知道」

「那麼,我們幫上忙了嗎?」

紅蓮環視一週。

冇有人。幾輛車側翻在路上。飛機墜落下來破壞了幾棟大樓。

在這個完全毀滅了的世界裡,他們幫上忙了嗎。

隨後,紅蓮答道「嘛,既然還活著,大概吧。這就算幫大忙了。而且還修複了供電,你們做得很好」

說著,他看向同伴們的方向,大家都各自站了起來,聽到自己被誇獎了的時雨與小百合,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誒嘿嘿,被誇獎了呢,小雪」

小百合說道,時雨果然也滿足地點點頭。

美十抬頭看向忽明忽滅的信號燈,說「電力恢複了的話,狀況也能稍微改善一些吧」

然後五士也擺出了認真的表情,看著同伴說「至少這樣一來,我們終於可以在晚上一起看黃片……嗚哇哇哇哇哇」

美十給他臉上來了一拳。

嘛、也是意料之中。

紅蓮無視了他們,將刀收回腰間,輕輕地「嗯——」了一聲,伸了個懶腰。

「肚子餓了。回去吧」

小百合與時雨點頭道「好的」

這個任務就這樣結束了。

至少供電是暫時恢複了。

同伴們也都準備踏上回程。

氣氛放鬆了些,大家便說起俏皮話,笑了起來。

紅蓮看著這一切,不動聲色地將手伸進懷中。

「……」

胸口內側的口袋裡放著那個信封。

他以同伴們難以察覺的動作取出了信封。

——真是的,不能在這裡看吧?

他無視了真晝的聲音,打開了信封。

——我吃到了你想要知道秘密的**。

他將信封內的資料取出。

——紅蓮,我喜歡你喲。在你的身體裡活著,我很幸福。

他讀著資料。

上麵寫了兩個實驗體的情報。以及那兩人現在在何處,什麼時候要去施以援手,以及怎樣施以援手之類的事情。

在資料上寫著的,自己應當予以救助的孩子的名字是。

天音優一郎。

近藤米迦爾。

看著這兩人的名字,紅蓮嘟囔著「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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