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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日本帝鬼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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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章

日本帝鬼軍

「星星稍微有些看不見了呐」

紅蓮一個人小聲自語道。

電力恢複後,城市的複興速度便突飛猛進。

暮人的行動極為雷厲風行。他將大量帝之鬼信徒的孩子們轉移到涉穀,為此要修建許多居住的地方。

把街道中遍佈的屍體運送出去全部燒掉。

每當看到屍體被火化的時候,與同伴們之間的紐帶就又增強了些。

冇有對自己施加《鬼咒》實驗的大人們都死了,尚且年幼的孩子們,都下定了必須要在更小的孩子們麵前挺身而出,作為年長者複興城市的決意。

日複一日,日複一日。

運出屍體,在火化的時候默默祈禱。

宣告著會複興我們的城市。

宣告著會複興我們的國家。

宣告著我們從此以後也會繼續長存於此。

「呐紅蓮」

站在身旁的柊暮人說。

紅蓮冇有作答,隻是向上看著天空,於是暮人又說了一次。

「紅蓮」

「什麼事」

「在看什麼呢」

「除了天空也冇彆的了吧?」

「天上有什麼」

「星星。稍微少了一些」

「因為在火化屍體吧」

「啊啊」

「而且,因為你們恢複了供電,夜色也冇那麼黑了」

的確,現在的涉穀徹夜燈火通明。

趕緊處理漸漸腐爛的屍體纔是第一要務。

紅蓮將目光從空中移回現實。眼前正大量焚燒著屍體。燒烤的氣味與塑料燃燒的氣味混在一起,令人眩暈。

紅蓮看了一會兒,說「我已經可以走了吧?」

然而暮人搖了搖頭「在結束之前都待在我身邊」

「又要發表你那拿手的演講了?」

「啊啊」

「已經夠了吧。所有人都聽過你的演講了。畢竟你每天都在說」

然而,暮人依舊看著燃燒著的屍體說「還不夠。聽上十次都不夠。世界發生了劇變,眾人的意誌還未統一」

說著,他上前一步。

他接過了在一旁等候著的三宮葵遞上的麥克風。現在涉穀的全員都能聽到暮人的聲音。

看著焚燒屍體的場景的人們都是孩子。畢竟冇有讓《鬼咒》入體的十三歲以上的大人都死了。

不得不將孩子們聚集起來複興。

暮人舉著麥克風,孩子們便喊叫起來。

「暮人大人!」

「大家安靜點!暮人大人要講話了!」

看著這些,紅蓮似笑非笑地說「很有人氣啊」

暮人回過頭來,帶著笑意說「喜歡你的傢夥也很多啊。你可是恢複供電的功臣。所以,在我後麵帶著氣勢抱胸站好。大家都憧憬著你啊」

「哈,少來命令我」

葵立即向這邊怒目而視,說「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區區一瀨的分家。小心殺了你」

說著,她把手放在腰間的刀上。

紅蓮盯著她,說「……你可冇那本事」

「殺了你」

葵拔出了刀,暮人命令道「住手,葵」

葵看向暮人「但是」

「要殺就去彆的地方殺。不能讓大家看到我們內亂,不是嗎」

「這個,原來如此」

「紅蓮也不是真心要反抗的。已經冇有人質了。一瀨家被柊家束縛在身邊的枷鎖已經不存在了。但是,這傢夥還在這裡。因為他本人也認為他有必要為了人類的複興留在這裡。冇錯吧,紅蓮」

好像已經得到確證一般,暮人繼續道「你必須作為柊大人的下屬待在這裡」

在他身後,孩子們帶著自豪的表情向這邊看過來。由大人們的屍身、血肉、生命燃起的火光照亮了的麵龐,齊齊地直直看向這邊。

彷彿是正在聆聽暮人與紅蓮的演講的憧憬模樣。

這傢夥說的冇錯。

現在,這裡必須有一個強大的指導者。

一個能夠斷言即便世界毀滅,也完全不會有問題的強大的指導者。

「那麼,開始吧」暮人說。

他將麥克風舉到唇邊,稍作呼吸,停頓片刻,開始演講。

『聽好了。我的同胞們啊。這是帝之鬼發出的,複興涉穀的宣言』

每天都是同樣的話。

『今日,我等又邁進了一步。我們收殮了過去的同胞們的遺骸,讓他們重返蒼天』

他說著,指向天空。

『煙向著天空高高升起。看著這火焰,我們應該思考。死去的同伴們,被火化後究竟去往何方了呢?

飄上天空的青煙,去往了天空的何處呢?

比如說,曾經有些傢夥說人死後會去往天國。

有些傢夥說如果做了壞事,就要下地獄。

如果能上天堂,就能得到神的垂愛。

做了壞事就要下地獄接受懲罰。

這樣說著的大人們有很多。

他們說神在看著。

他們說神在看著我們。

但是實際上又是如何?

已經死了這麼多的人,世界也已經被毀滅,但神仍然冇有現身。

那麼,神究竟在哪裡?

神到底是什麼?

我——我們『帝之鬼』,並不認為天空之上有天國存在。不相信天上有神。

畢竟事實的確如此吧?如果說神無論如何都是存在的話,那麼他將已經陷入瞭如此困境的人類棄之不顧,究竟在做些什麼呢?』

他指向燃燒著的屍體。

『將我們現在正在化作灰燼的同伴們棄之不顧,又在做些什麼?現在被燒成灰燼的他們又做了些什麼?你們的雙親、兄妹、友人、戀人究竟做了什麼呢?做過什麼必須讓大家這樣不明不白地將素未蒙麵的人燒成灰的壞事嗎?』

他用強硬的語氣怒吼道。

孩子們都以嚴肅的表情聆聽著。也有人在哭。這是理所當然的。燃燒著的屍體中,有著他們的雙親和兄弟啊。

暮人繼續下去。

『神之類的不存在。

這就是我的想法。

神之類的根本不存在。

這應該是我等的想法。

神不存在。

這應該是你們的想法。

神不存在。

神不存在。

這就是,『帝之鬼』的想法。

就算有神,那個神現在也不會幫助我們。

所以在這個冇有神的世界裡,我等必須要團結一致。

你、你們、你們所有人,必須攜手奮進。

『帝之鬼』曾經是日本最大的宗教組織。與許多宗教組織有過爭端。隻要聽到《百夜教》這個名字,你們有些人也能想起你們的雙親曾經的所屬吧。

但是,答案就是如此!』

他指向堆積成山的屍體。

『現在所有其他的組織都消亡了。國家、文明、守護著你們的雙親也全部不複存在。

剩下的隻有空無。

混亂。

如果這樣下去,前方等待著我們的隻有殺戮。各種各樣的思想、意見、**互相傾軋,彼此屠戮。

因此我等希望在今日阻止這一切。

今日在此,我們希望不再有同胞死去,不再需要焚燒他們的屍體。

因此,我等『帝之鬼』在此宣言。

要成為統治著你們的一切的王。

要成為引領著你們的一切的先導。

在這個有著奇異的怪物在橫行霸道,吸血鬼將孩子們綁架的世界中,我等宣佈,我們會守護你們,引導你們,成為你們新的燈塔。

所以現在,我等要改名換姓。

為了率領著日本倖存的人民,複興世界,我們要改名換姓。

組織的名稱變為,《日本帝鬼軍》。

倖存下來的全員,都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戰的軍人。

無法捨棄的話,姑且信仰什麼宗教都沒關係。

信仰什麼樣的神明都無關緊要。

然而,從今日開始,你們全部都成為了軍人。要為了同胞賭上性命。

敵人來了就殺死敵人。

吸血鬼來了就殺死吸血鬼。

怪物來了就殺死怪物。

鬼來了就將鬼降服奴役。

如果神來了,成為了我們的敵人,要殺死我們的同胞,那麼我們連那個神也要殺死!』

說著,他拔出腰間的刀。

有著叫做《雷鳴鬼》的鬼存在的刀。

那把刀向天空中迸發出雷電。

夜空之中,一道雷光沖天而去。

那光輝如同神蹟一般美麗,孩子們著了迷地向上看去。

演出效果已經很充分了。

在這個空無的世界中,暮人大概就像新的神明一般吧。

暮人用刀指向天空,吼道。

『記好了!今日,我等成為了《日本帝鬼軍》!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日本帝鬼軍》的軍人!要為了同伴甘願犧牲!為了這個世界英勇就義!

我等在此時此處!

在這個涉穀!

升起複興的狼煙!

發出呐喊!

然後宣告!

我們是日本帝鬼軍!來吧,呐喊吧!』

孩子們立即齊聲呐喊。

我們是日本帝鬼軍。

我們是日本帝鬼軍。

無所依賴的孩子們竭儘全力呐喊著。

暮人滿意地點點頭,將麥克風遞給了葵。

向這邊看過來,說「我說了叫你抱著胸精神地站著配合演出吧」

他知道,為了孩子們確實必須要那樣做。現在,他們的心靈有了棲息之處。無論如何,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紅蓮無奈地揚起了右手。

孩子們馬上發出了『哇啊啊啊』的驚叫聲,又開始了比剛纔更大的『我們是日本帝鬼軍』的呐喊聲。

然後暮人冷笑著說「很好。歡迎來到日本帝鬼軍」

「煩死了」

「哈哈」

「把宗教全部收歸門下,所有人都成為軍人……這是你的主意?」

「不,我也是奉命行事。試過把幾個孩子監禁起來洗腦之後,發現這樣是最有效率的」

「不愧是柊大人。真是大混蛋」

「但是這樣的柊大人要拯救這個世界。給我幫忙,紅蓮」

「……」

暮人對孩子們背過身,向車走過去。葵也跟在他左右。

紅蓮看著他的背影,思考著。

暮人說了冇有神。

在『帝之鬼』的教義與一瀨家創辦的『帝之月』的教義中都有著這樣的說法。

神不存在。

存在的隻有人類的**與詛咒。

然而。

「……」

他看著一邊焚燒著屍體一邊呐喊著日本帝鬼軍的孩子們,嘟囔著。

「天罰難道不是存在的嗎」

複生逝者後,世界終結了。

那就彷彿是神明大人驟怒之下將一切壓倒性地終結了。

觸犯了禁忌。

如同巴彆塔,或者,伊卡洛斯的翅膀。

神明到底是否存在,這點不得而知。

但是,天罰是存在的。

然後在他麵前,一位美麗的少女輕飄飄地翩翩而降。

是真晝。

她飄然帶著愉快的表情向這邊看過來,說

——難道不是因為抱了我,才降下了天罰嗎?

「哈啊?」

——畢竟是不被允許的戀情——。來吧,還想再抱我嗎?

她現在仍然身著水手服。水手服稍稍翻起,能夠看到一點白皙的腰身。

腦海中的**擅自變大了。

**以及破壞衝動。

——你的身體在說想要把我弄得亂七八糟然後殺死哦。

「但是你在我的體內。換言之你是我的妄想」

——我好好地存在著喲。

「你可能是我體內的鬼製造出來的幻想」

——我就是鬼呀。

「我可不想跟自己的妄想上床」

——明明男孩子們都淨是在想著色色的事情呢。

說著,她將短裙掀起了一些。

「給我消失」

——嘴上這麼說,身體還是很期待呢。但是才——不給你看。

「行了趕緊給我消失」

——啊哈哈。

帶著無邪的笑容的她究竟是什麼呢。為何變為了鬼呢。說到底她真的存在嗎。什麼都不明白。

「呐真晝」

——什麼事。

「如果你的確是存在的」

——之前的事情不是已經證明過了。吸血鬼告訴過你。

但是那稱不上是證明。鬼會憑依於人類。被憑依的人類會喪失神誌。被鬼憑依期間的記憶是曖昧不清的,自己做了什麼全部都不會記得。

吸血鬼的情報也有可能是被鬼憑依的自己憑空杜撰——

——不是喲。

真晝打斷他說道。

——完全不是這樣。

「彆讀我的心」

——如果你築起心牆,我就讀不了哦。如果你的防壁再放下一些,就能夠共享更多的情報了呢。

「不會隨你擺佈的」

——我想要被紅蓮隨意擺弄呐。

說著,她湊近了一些,他立即向後退了一步。

——啊哈。嚇到了。

「無論是誰都會害怕你吧」

要說為什麼,因為她是真正的天才。

無論是暮人、深夜還是自己,都從未理解過她分毫,被她耍弄了十年。

不,現在也還是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去控製恐懼心理,不去挑戰可怕的事物的話,人類是不能變強的。

「結果不就是你放棄做人了嗎」

——紅蓮也是一樣呀。

「我是人類」

——啊哈哈。

「我還是人類」

——啊哈哈哈。

她有些悲傷地笑著。

紅蓮看著她的麵孔,問道「真晝」

——什麼事呀。

「你是從哪裡知道齊藤說的那些事的。一瀨家的祖先被植入了那傢夥的組織的事。你是否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之前不知道那回事喲。不如說我之前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話完全不可信,因此那件事大概是真的。

紅蓮繼續道。

「我們的相遇是被計劃好的」

——一切都是被計劃好的。

「從幾百年前開始」

——換言之,我們就是命中註定的兩人啦?

「笑不出來」

——我可完全冇有在笑。

確實真晝冇有在笑。

儘管是有些開心的表情,但是那表情的含義完全琢磨不透。

「真晝」

——嗯。

「我會把心的防壁稍微放下來些。把情報——」

然而,她的視線並冇有看著這邊,而是看著他的背後。

有誰過來了。

真晝消失了。

然而,在腦海中,有聲音傳來。

——晚上繼續。把心之壁放下來,我就脫掉製服哦♪

聽到這些,紅蓮覺得果然還是不要把心的防壁放下來比較好。她很強,聰穎有魅力,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將她控製住。

馬上就會被憑依吧。

「可惡,真是煩死了」

紅蓮抱怨著回過身來,是深夜,他指著這邊說「剛纔的我看到了喲。就像個大英雄一樣向孩子們揮起手的樣子。超級帥氣的啊」

「你在笑話我吧」

「當然了」

「煩死了」

「真是的,超級超級超級帥氣……」

他說著,紅蓮向深夜一腳踢過去。

「哎呀,危險——」

深夜笑著躲開了。

「揍飛你哦」

「啊哈哈」

深夜笑著。跟他說話很愉快。同樣是頭腦聰敏,有時心思難測,卻不會讓他覺得可怕。

因為他們都是被害者。

真晝【作者注:怪物】為中心的,一樣的被害者同伴。

「然後?」紅蓮問道「你今天冇有出席集會吧?」

深夜點頭道「嗯。最近暮人哥哥的話每天都是差不多的。來吧,跟我一起呐喊吧。我們是日本帝鬼軍!!之類的」

「嗯。那傢夥很了不得啊。反覆說一樣的話」

「冇有,不是一樣的喲。我好幾天前聽過一次,現在語調的抑揚更熟練了一些」

「這樣的嗎?」

「紅蓮每天都聽所以大概聽不出來,稍微變得擅長了一些。啊咧,暮人哥哥該不會是每天晚上都在練習演講吧」

深夜這樣說著,紅蓮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暮人在狹窄的屋子裡一次又一次練習演講,調整揚手的時機和拔刀的角度,紅蓮當即笑噴了出來。

「搞不好真有這麼回事」

「真的喲。哥哥可認真了」

「剛纔,他得意洋洋地跟我說什麼『歡迎來到日本帝鬼軍』,這都是練習——」

話還冇說完,深夜也笑噴了出來,全都說不下去了。

紅蓮看著那笑容,也笑了出來。

稍微感覺安心了。

隻要看到同伴的笑容,就會堅信將他們複生絕不會有錯。

這是多麼傲慢的想法啊。

「……」

在背後正在燃燒著的屍山之前,尋找為自己開脫的理由,是何等的傲慢啊。

即便如此,看著這傢夥的笑臉,就感覺自己得到了寬恕,便輕輕地、安心地歎了一口氣。

「……哈啊」

「為什麼要歎氣」

紅蓮指了指身後「因為屍體燃燒的味道」

深夜看著那火焰中的屍山。瞳孔深處的情緒無法捉摸。隻是,淡漠地看著,說道「真是的,每天都這樣燒,也該習慣了呢」

「能習慣才見鬼了」

「那就不用習慣呢」

「是要怎麼樣啊」

他不依不饒,深夜聳聳肩悲傷地笑了起來,頓了一頓,隨後以更加明快的笑容說「比起這個——」

他這麼說道。

比起這個。

比起焚燒同伴、家人和戀人的屍體——更加有積極意義的事情。

深夜繼續道「有冇有聽說五士大吵著“終於發現啦——”的事?」

「什麼事啊?」

「啊咧,冇有聽說嗎?早飯的時候大聲嚷嚷著有超級重要的發現來的」

「我今天早上冇吃早飯」

「啊,是這樣嗎?做什麼去了?」

「做什麼,啊——涉穀的東側要開墾田地吧?在那周圍」

「治退怪物?」

「啊啊。說來你這傢夥也被叫去了吧」

「我知道呀」

「那就給我過來啊!」

「但是很困嘛——」

深夜笑著信口胡說道。但是他知道,深夜與五士在北麵築建防止怪物侵入的部隊之中,半夜被叫了出來。

怪物很強,每晚都會有幾個同伴死去。

即便如此,漸漸地、漸漸地,《日本帝鬼軍》找到了對抗怪物的策略。

令《鬼咒》武器發揮出更大威力的辦法。

為了讓有適應性的人能夠使用武器的教育。

為此果然有必要進行人體試驗,但是那個實驗並不缺誌願者。

所有人都願意為同伴賭上性命。

雖然那可能是想要從這樣的世界中逃走,通過死來逃避,但總而言之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想要變強。

就算隻有一點點也想變強,想要守護同伴。

倘若不這樣,也已經失去了很多。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因此,至少要變強一些,去守護同伴。

有人說想讓他教授劍術。

有人說想讓他教授咒術。

但是教了多少都隻是徒勞無功,昨天才見過的少年就在眼前被怪物殺死了。

看到這種場景後,接下來就將任務以外的時間全部投入教學中,為了不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過去完全不瞭解咒術的少年少女們,每天鍛鍊著,賭上性命與怪物對戰。

因此柊家將這個集團稱呼為『軍』。

日本帝鬼軍。

這個稱呼與實情十分相符。

現在的所有人都成為了戰鬥員。

紅蓮問道「北側情況如何?」

紅蓮在城市的東邊。深夜在北側。

暮人則是負責西側與南側。

深夜說「嗯——很慘烈。但是,稍微成長一些了」

深夜也同樣在進行教學。

「之後隨著防壁的築建推進,犧牲也會越來越少吧」

「那個牆有意義嗎?輕而易舉就能破壞那種程度的牆壁的強大的傢夥也——」

然而,深夜打斷了他「似乎是說了很強的傢夥也是無法靠近結界的」

「說真的啊」

「能夠建起牆壁的話就能張開結界了」

「什麼時候」

「不曉得」

「給我好好說明白啊。會死很多人的」

「北側也是一樣的嘛」

「向暮人打聽不出來嗎」

「哥哥是最想趕緊完成的吧?他負責南側和西側兩邊呢」

說著,深夜向外走去,紅蓮跟了上去。

有幾個孩子憧憬地看著他們二人。這幾個孩子,明天還能活著嗎。

但是,狀況在日漸變好。不,應該說是從負分回到了起始點。每一天的狀況都在飛速改善。

深夜跨上停在稍遠一些地方的越野摩托車,向這邊回過身來「紅蓮是怎麼過來的?」

「坐暮人的車」

「要坐後麵嗎?」

「要」

說著,他坐到了摩托車的後座。深夜發動了引擎,引擎發出了嗡的一聲轟鳴。

「那麼要走了。要好好抓緊喲」

「囉嗦」

說著,摩托車跑了起來。

夜晚。

摩托車在這破滅後荒蕪的世界中跑著。

冇有必要帶頭盔。就算冇有戴頭盔,會來抓人的警察也都死光了。

電力恢複後信號燈也重新工作了,但是根本無人遵守。之後很快信號燈就會被廢棄吧。

但是,也存在著冇有改變的事物。

好比說,夜色深邃、拂麵涼風。

在摩托車後麵,深夜後背的溫度源源傳來。

從那體溫就能明白。

千真萬確地,這傢夥還活著。

由於鬼的力量,聽力變得稍微敏銳了一些,在風聲中,能夠聽到深夜的血液流動的聲音,心臟的搏動。再一次,他確信複活是正確的。

就算世界滅亡了,自己也是正確的。

「……」

他聽著深夜的心跳,看向這個向後飛逝的已經滅亡的世界。

咚、咚、他數著深夜的心跳的速度。

咚、咚、咚。比自己的速度要稍微快一些。大概是因為在騎摩托車的緣故吧。

「紅蓮」

咚咚咚。

「紅蓮」

「嗯」

「剛纔說到的」

「說到的什麼?」

「五士」

「啊啊。了不起的大發現是吧。反正那傢夥的發現肯定很厲害吧」

「大概吧——」

深夜笑了。

紅蓮數著未曾改變的深夜的心跳。數到現在是五十下。

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複活的效果似乎隻有十年。折算成跳動的次數到底是多少下呢。

深夜說「但是那傢夥很厲害。在這種狀況下還能每天都笑著。這麼一來,也有很多人會受到鼓舞吧」

「……嘛應該吧」

「是大人呢,那傢夥」

「哈哈哈」

紅蓮直接笑了出來。五士與大人的稱呼可太不相稱了。

但是,

「我也是這麼想的」

紅蓮回答道。

他不再數深夜的心跳,轉而去想五士的大發現。

好比說,如果是美十的話,應該是遊戲的話題。

小百合是料理的話題。

時雨會說什麼呢。到現在也不明白她的喜好。不過她曾經有一次問過如何隱藏武器的問題,得到瞭解答後十分開心。

那麼,五十的話題是什麼呢——紅蓮稍作思考,說「下流梗是吧」

深夜點頭「嗯就是這麼回事啦」

「小黃書?」

「比那個還要厲害哦。這一次比過去的都要厲害」

「終於能看到工口動畫了是嗎」

「哈哈哈。是怎樣呢——。紅蓮看過色情錄像嗎?」

「你看過冇?」

「在問紅蓮看過冇有喲」

「你給我先說」

「好啦好啦」

話雖如此,紅蓮環視四周的同時答道「就算看過,裡麵出演的男人女人也全部都死了吧」

為什麼大人全部都死了呢。

都是紅蓮的緣故。

為了將深夜、五士、美十、時雨與小百合複生的緣故。

深夜笑著說「……就算這麼說了,五十肯定也會說完全不要緊吧」

「完全不要緊啊?」

「應該會這麼說吧?」

「是會這麼說呢。完全不要緊、嗎……」

就在他們聊天的時候,他們穿過了在涉穀緊急建起的牆壁,停在了被選用為日本帝鬼軍的軍官宿舍的建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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