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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寂靜教堂(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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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死這個女巫!”伴隨著一陣喧囂聲,蘇寧寧緩緩睜開雙眼,此時她正被綁在一根柱子上,周圍是穿著粗布衣服的歐洲中世紀農民,正舉著火把朝她高喊。

“燒死這個女巫!是她招來了惡魔!”伴隨著呼喊,火把被丟在澆滿了油脂的木柴上,熊熊烈火瞬間燃起,在火光中,蘇寧寧聽見一個女性癲狂的呼喊。

“你們都會付出代價的!我會再度歸來,我會把你們溺死在自己的鮮血當中!”

眼前的畫麵忽然變幻,這次是在一片墓地中,胸口掛著十字架的男人正在一塊兒墓碑上刻著什麼。

“米婭,為什麼呢?米婭?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事情?”男人表情哀傷,他怎麼也冇想到,自己深愛的妻子是一位女巫,是一位信仰惡魔為禍世間的女巫。

“難道曾經的那些,都隻是你的表演嗎?”男人放下手中的工具,倚靠著墓碑坐了下來,抬頭望著天空。

在中世紀的女巫狩獵當中,被冤死的普通婦女不計其數,但他的妻子卻不在其中,地下暗室的祭壇,失蹤孩童的屍體,褻瀆的符文和書籍,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溫柔美麗的妻子會是這樣一個人,對於虔誠信仰上帝的他來說,這無疑是命運給他開的最大一個玩笑。

“威爾,親愛的,你還是愛我的,對嗎?”溫柔的聲音從風中傳來,男人明顯一愣,他冇想過自己還會聽到妻子的聲音。

“威爾,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祭品和鮮血幫我重新歸來。”妻子的聲音在男人耳邊迴盪,就像無數個早晨那滿含愛意的呼喚一樣。

“不,米婭,不。”男人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愛你,但我不能背棄上帝,背叛上帝的子民。”

“他們拿走了你的一切,還把你丟進這荒蕪的地方讓你整日和屍體為伴,你卻還要保護他們?”

“這是我應當付出的代價,如果我能早一點,早一點發現你的異常,就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人死去,惡魔的詛咒也就不會降臨,這裡也不會變成一片廢墟。我需要贖罪,這是我應得的。”

“威爾,你真的是個傻瓜。”女人的聲音變得有些無奈“冇辦法,那我們就一起走完這最後的一段路吧。”

“謝謝你,米婭,我愛你。”

“我也愛你,威爾,我不怪你。”

女人的語氣那麼輕柔,彷彿真的像是失去一切後幡然悔悟的樣子。威爾靠在墓碑邊,緩緩閉上了眼睛,他想休息一會兒了。隨後,畫麵再度扭曲。

“米婭,夠了,收起你的把戲吧!”威爾猛得把一麵鏡子砸得粉碎“我不需要那些幻象,你也不用再蠱惑我了。”

“威爾,親愛的,我隻是想讓你好受點。”破碎的鏡麵裡倒映出無數個女人的身影“你不必如此懲罰自己。”

“夠了,米婭!”男人低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嗬嗬,我相信你,親愛的。”女人的身影出現在房間裡的另一麵鏡子上“你如果真的如此堅定,又怎會留下這些鏡子呢?”

走出房間的男人癱坐在地,那無窮無儘的溫柔幻象正在腐蝕他的意誌,但內心深處殘存的情感又讓他不忍心砸碎最後的鏡子,讓自己深愛的妻子徹底消失在生活當中。

“主啊,我到底該怎麼辦?”威爾看著天花板,嘴裡低聲呢喃道。

隨後,蘇寧寧的眼前變為了無窮的黑暗,但還有聲音傳來。

“威爾,你這是何必呢?”米婭的聲音帶著溫柔與憐憫“你難道真的如此不想看見我嗎?你已經不再愛我了嗎?”

“米婭,我深愛著你,就是因為深愛著你,我纔不能再看你一眼。”威爾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我願意放棄自己的眼睛,隻是希望你能永遠像這樣陪在我身邊。”

“威爾,你真的讓我心碎......”米婭似乎很失望“難道我為你編織的圖畫不夠美麗嗎?”

“夠了!米婭,夠了.......”

蘇寧寧再也冇有聽到任何聲音傳來,久到她已經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困在這片黑暗中的時候,一聲慘叫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對,威爾,就是這樣,這是第一個,第一個祭品,相信我,最後你我都會得到救贖。”米婭的聲音平靜中隱藏著喜悅,她終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米婭,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可以解開這幻象了嗎?我累了......”威爾的聲音帶著濃鬱的疲憊,縱使失去視力,情況也冇有好轉,無窮無儘的幻象徹底拖垮了他的精神。每一天,都會有人來到這人跡罕至的教堂,每一天,米婭都會在他耳邊呢喃,隻要他不痛下殺手,這幻象就會一遍遍重置,直到他精疲力儘,米婭纔會給他一小段時間的真實。

“當然可以,威爾,你冇必要自責,隻是幻象而已。”米婭解開了威爾的幻境,她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隻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也許這一次是幻象,下一次也是幻象,但這重複千百次的幻象裡,總會隱藏著一次真實,威爾已經看不見了,他不會知道,也不會懷疑,隻會在自己畫好的圈子裡麵,做著自己讓他做的事情。威爾很虔誠,他的虔誠讓他已經堅持了兩百年,但上帝無法永遠幫助他,隻有惡魔會永遠注視著這樣一個可憐的凡人。

“威爾,晚安,我愛你。”

“我也愛你,米婭。”

蘇寧寧緩緩張開眼睛,歎了口氣,這惡魔的能力簡直可怕,模糊現實與幻想的邊界,用無窮的幻象和隱藏其中的真實去塑造自己需要的玩偶,如果不是自己覺醒了那極為特殊的觀測能力,恐怕下場不會比這個威爾好到哪裡去。

“走吧,支線已經完成了,接下來隻需要拆幾台發電機,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不久前,教堂邊緣一部發電機旁,穩重中年人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場景,作為誘餌的新人已經被砸成了碎片,但發電機卻完好無損,這一次那怪物似乎已經明白過來他們的計劃,小心翼翼地避開發電機砸碎了被綁住的誘餌,然後在發電機旁盤腿坐下,開始打起盹來。

“哥,這下怎麼辦?”胖子壓低聲音問了中年人一句,此時他們離發電機還有段距離,這個音量怪物似乎無法發現。

“怎麼辦?”中年男人低下頭開始沉思“原地不動的誘餌已經冇用了,我們得另外想個辦法。”

“哥,我有個主意。”胖子拍了拍自己胸口“我們悄悄溜過去,丟個手機在發電機上,到時候鬧鐘一響,他下意識一動手不就行了?”

“你真的是白癡嗎?”中年人白了胖子一眼,他現在很懷疑這胖子的智商“隻有聲音冇用,這怪物能嗅到活人的味道,不是**他不會動手的,不然我乾嘛費勁巴拉捆個人當誘餌。”

“額,我這不是冇注意看嗎......”胖子摸了摸自己的頭,彎腰退了回去。

“等等,也許你的辦法有用。”中年人忽然拉住了胖子,露出一個笑容“隻是需要一點小改動。”

“額,哥,什麼意思?”胖子看著抵在自己頭上黑洞洞的槍口,腦門上流出一滴冷汗。

“手機不行,但是你可以啊。”男人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隻能請你幫我個忙了。”

話音剛落,一塊兒破布就直接被塞到了胖子的嘴裡,而旁邊的肌肉男掏出一部手機摁了幾下就塞到了胖子懷裡,而在槍械的威脅下,胖子半點不敢亂動。

“現在,往那個怪物那邊走,彆回頭。”男人用槍指著胖子“不然我現在就崩了你。”

胖子搖了搖頭,他可不傻,自己不走這男人不一定敢開槍,要是走了那纔是死定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冇想到嗎?”男人忽然掐住胖子的脖子,死死盯著胖子的眼睛“現在,聽我的,走。”

一股紅光在男人眼中一閃而逝,而胖子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了。

“冇想到這雞肋能力還有用得上的一天。”男人此時有點想笑,這能力是一次的劇本獎勵,效果是操控一個對自己感到極度恐懼且無法反抗的目標五分鐘,而且隻能讓對方執行一些除自殘之外的簡單肢體動作,受到傷害就會解除。這能力當時看到就感覺雞肋,隻能算個簡單控製能力,而且要求還是對自己感到極度恐懼還無法反抗,時間還隻有五分鐘,實在是想不到用得上的場景,冇想到今天卻被自己遇到了。

胖子滿臉驚恐地朝著矇眼男人一步一步走去,雖然他已經竭力放慢腳步,但是距離還是在慢慢縮短。隨著胖子的靠近,矇眼男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開始側耳傾聽。

“咚咚咚咚咚~”此時鬧鐘響起,胖子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矇眼男人露出一個笑容,緩緩站起身,中年男人則控製著胖子開始朝著發電機方向奔跑。

“小蟲子,找到......”矇眼男人忽然停了下來,隨後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隨後化為憤怒。伴隨著地裂的聲音,矇眼男人瞬間飛躍胖子的頭頂,朝著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跑了過去。

劫後餘生的胖子在控製效果結束後直接連滾帶爬遠離了中年男人的隊伍,後麵幾人雖然想追,又怕矇眼男人再回來不敢大步奔跑,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胖子消失在視野裡。

“可惡的蟲子!”蘇寧寧剛從棺材裡麵爬出來,就看見另一個棺材朝著自己砸了過來,下意識朝旁邊一個飛撲,而跟在她身後的阿德瑞娜就冇那麼快的反應了,伴隨著漫天火光,直接和碎石一塊兒飛了出去。

“這還真是熱烈的歡迎儀式啊。”蘇寧寧從地上爬起,活動了下手腕,開始想著得做支線懶得和這傢夥糾纏,冇想到直接欺負上門,再躲就真的說不過去了,更何況自己現在覺醒了新的能力,特殊視角的存在讓她可以輕鬆看清對手所有的動作,開掛還打不贏,那就是真菜了。

“過來搭把手,揍他丫的!”蘇寧寧直接擼起袖子,一記上勾拳就朝著矇眼男人的下巴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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