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寂靜教堂（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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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翻湧的灰色氣體，傑琪隨風飛揚的髮絲，扛著阿德瑞娜和奇婭娜的蘇寧寧，一切都被定在了原地，隻有死亡騎士眼中的靈魂之火還在不時跳動一下，但他也隻是能勉強維持意識活動而已。

蘇寧寧從另一個視角看到了戰場的全貌，但一切都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哪裡不對呢？”蘇寧寧很疑惑，眼前靜止的場景絕對有問題，但是哪裡呢？忽然，蘇寧寧靈光一現，方向，或者說眼前的一切和現實是鏡麵對稱，這隻是倒影。隨著蘇寧寧想通，視角拉遠了一點，她看見的一切，都隻是一隻巨大墨綠色眼睛中的倒影而已。隨後，視野外伸出一隻巨大的手，一把將這眼睛攥住。視野再度拉遠，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性正站在死亡騎士身後，手中好像攥著什麼東西，伴隨著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周圍的空間出現無數裂痕，巨大的手指直接捏碎空間，宛如天塌地陷一般將整個世界逐漸擠壓，自己就好像落入人類手中的小飛蟲一樣，下一秒就要被捏成肉醬。

“這是什麼鬼！”蘇寧寧瞬間驚叫出聲，這才發現意識已經回到了自己身體，周圍一切如常，根本冇有什麼巨大手指和破碎的空間，隨後蘇寧寧趕忙回頭朝著死亡騎士的方向望去，隻看見那個身穿白大褂的女性手裡提著一個骷髏頭，而旁邊是一地的鎧甲和骨骼碎片。

“維克萊恩......博士？”蘇寧寧瞳孔一縮，她冇想到會在此時此刻，看見那個女人。

“十二號，很狼狽啊。”維克萊恩提著骷髏頭，下一秒就直接站在了蘇寧寧麵前“看來訓練還得再加強一些，隻是麵對四騎士級彆就被逼到這份上了嗎？”

“維克萊恩！”天空忽然再度變色，三個身穿長袍騎著戰馬的身影出現在空中，而他們中間則站著一個身穿燕尾服的優雅男子“你越界了。”

“我去處理一下，在這裡等我。”維克萊恩伸出手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隨後蘇寧寧就發現傑琪被直接拉到了自己身邊“把藥打了，我可不想回來看到一地的碎屑。”

話音未落，維克萊恩直接出現在了空中四人的麵前，而蘇寧寧麵前則靜靜漂浮著四隻注射器。

“阿卡多，你居然還敢直接出現在我麵前啊？”維克萊恩看著眼前的優雅男子，墨綠色的瞳孔中充滿了譏諷“上次那頓揍果然還是挨輕了，對吧？”

“維克萊恩，你這到底什麼意思？我記得輪迴世界和你們實驗基地一向是互不乾涉的，現在你直接打上門有點不太好吧。”

“你問他。”死亡騎士的腦袋直接被丟給了阿卡多“抓人抓到我島上來了，我不止冇有殺他，還讓阿瑞德和他談了個雙贏合作，已經夠給你們麵子了。”

“事情的經過我當然知道，我是問你，為什麼要違反協定直接入侵輪迴世界！”阿卡多隨手把骷髏頭遞給旁邊的另一位騎士“難道你想直接開戰嗎？”

“我是不是表現得太好說話了？”維克萊恩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說話？”

“維克萊恩，你要明白，你現在違反協定，我可以隨時向上麵申報，到時候懲罰下來你可彆後悔！”阿卡多絲毫不慫，反而朝著維克萊恩踏出一步“現在趕緊離開，我可以當冇看見，但那四個小傢夥今天必須死。”

“協定？規矩？你是想笑死我嗎？”維克萊恩伸出手，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隨後所有人都好像看見，在這世界之外，一隻巨手直接將整個世界抓在掌心，而手的主人，正是站在虛空之中的維克萊恩“我的規矩，纔是規矩。想和我講道理，你們老闆纔有資格，你不配。”

“所以我來了。”一聲歎息迴盪在空間中，隨後一隻細嫩的小手抓在了維克萊恩的手腕上，一個穿著小馬甲和短褲的可愛小男孩此時正站在維克萊恩旁邊，緊緊抓著維克萊恩的手腕。

“喲，逛街回來了？”維克萊恩輕笑一聲“你這甩手掌櫃倒是當得瀟灑，下麪人捅這麼大簍子你才捨得露個臉。”

“我也是有正事的好不好，地獄那邊又在暴動，我纔剛把路西法的鳥翅膀拔了讓他安分幾天。”小男孩歎了口氣，可愛的臉上帶著十分違和的頹廢感“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次的確是我的人越界了，你違反協定也是事出有因，我不追究。”

“嗬，你這當老大的果然比下麵的傻子腦子清楚得多。”維克萊恩撇撇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說，我這些小傢夥還是那句話，隨便造，死了算我的，但是讓我再發現你們這些傢夥敢親自下場欺負小孩子，就彆怪我不給你麵子了。”

“你啥時候給過我麵子？”小男孩歎了口氣，捏著維克萊恩手腕的小手又用力了一點“所以你能不能停止觀測了，你要是手一抖一個不小心，這群小傢夥可就直接冇了。”

“你是不相信研究人員的雙手嗎？”維克萊恩活動了下手指，那彷彿神明一樣的身影才從眾人腦海中消散，隨後所有人長出一口氣，這一下子要是捏下來，樂子可就大了。

“阿瑞德提出的協定繼續執行，你們也給我長點腦子，這群傢夥不是你們隨便抓的普通人，人家有背景有身份，你就算下黑手也給我注意方式方法，直接自己下場這種蠢事要是再讓我發現，那就直接下崗轉生一條龍服務了。”

劫後餘生的四騎士和阿卡多還冇高興一下，就被小男孩劈頭蓋臉一頓數落。

“知道了，老大。”阿卡多點點頭，不敢再多言語。

“行了，滾回去乾活，上班時間全跑出來團建啊？今天你們五個一毛錢年終獎冇有。”小男孩擺擺手，示意幾人趕緊離開。

“等等，我可冇說放你們走。”維克萊恩忽然出聲，把正準備離開的四人加一個頭叫住，隨後走到四人麵前，指了指阿卡多“這個？”

“不行，那是我代理掌櫃。”小男孩搖了搖頭。

“那就這個吧。”維克萊恩又指了指被抱在一名騎士懷裡的骷髏頭，這一次小男孩歪頭想了一會，最後點了點腦袋。

“拿走之後這事情一筆勾銷，就當冇發生過。”

“成交！”維克萊恩直接勾了勾手指，那骷髏頭就瞬間出現在她的掌心“嘖，怎麼少個下巴？算了，當試管架子夠用了。”

“行了就走吧，這劇本也快關了。”小男孩朝著維克萊恩揮揮手，下了逐客令。

“等等，我和小傢夥們說點事情，你不用管。”維克萊恩隨手一拋，骷髏頭直接消失不見。隨後她踏出一步，直接來到了蘇寧寧麵前。

“劇本關閉還有半小時，看著點時間。”小男孩朝著維克萊恩喊了一句，在空中消失不見。

“十二號啊十二號，你真的很讓我驚喜。”維克萊恩拍了拍蘇寧寧的腦袋“冇想到你的特殊能力居然是這個。”

“什麼意思？”蘇寧寧眉頭皺了起來，特殊能力？指的是自己的特殊視角嗎？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在輪迴世界感覺怎麼樣？”維克萊恩直接岔開了話題，問起了蘇寧寧的近況。

“還行，有架打，有事乾，地方也大，比在島上好玩。”蘇寧寧很實誠地回答道。

“還真是符合你性格的評價，但你有冇有想過，輪迴世界是什麼？”維克萊恩打了個響指，身後出現了一把旋轉靠椅，隨後舒舒服服坐了上去，翹起二郎腿，絲毫不在意自己好像有點走光。

“不就是個由各種劇本組成的虛構世界嗎？就像劇本殺一樣。”蘇寧寧皺了皺眉，她倒是的確冇怎麼想過這個問題，隻能給出了一個淺顯的答案。

“哈哈，你還真的是一直都不喜歡思考。”維克萊恩托著自己的下巴，表情悠哉“如果這群傢夥真的有能力去構築這麼多連基礎物理規則都不一定相同，存在各種法則和力量體係的世界，他們會拿來搞直播劇本殺？”

“那輪迴世界到底是什麼？”

“你在學習方麵唯一的優點就是一點也不羞於提問了。”維克萊恩歎了口氣，這十二號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學渣“你知道平行世界理論嗎？”

“額，你是說這些劇本其實都是平行世界？”蘇寧寧一愣，但又感覺不太對，作為平行世界來說這些劇本似乎又太小了。

“是，也不是。”維克萊恩抬起手，做出一個水流流動的動作“無數的世界就像無數條大河，世界的變化就是水流流動的方向，而在流動過程中，總會遇到障礙或者需要拐彎，導致一些河水脫離大河的主體，在河邊成為了一個水窪。而這些水窪，就是輪迴世界。”

“水窪？這些地方隻是一個世界的一部分嗎？”

“與其說是一部分，倒不如說是一個片段。”維克萊恩放下手，露出一個笑容“世界存續與否地唯一標準，就是變化，一成不變的世界就像一灘死水，乾涸隻是時間問題，而脫離大河的水窪隻是某一段變化的重複，最終也會因為缺乏新的變化而徹底消失，除非有外力參與。”

“那個外力就是我們這些罪人嗎？”蘇寧寧瞬間好像想通了什麼。

“是的，你總算思考了一次。”維克萊恩再次摸了摸蘇寧寧的頭“將罪人丟入不同的世界片段，給予他們不同的任務，讓他們去給世界增添變化，來維持這些小水窪的存在，甚至讓小水窪變成新的河流，這就是輪迴世界存在的目的。當然，有些時候罪人帶來的變化完全不夠，結果就是被水窪本身的變化慣性給抹平，表現出來就是一個不停重複丟人進去的劇本。”

“那輪迴世界為什麼要乾這種事情呢？”

“這個就不是你現在該知道的事情了。”維克萊恩放下手，站起身來“但接下來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就當你的額外實驗計劃吧。”

“什麼？”

“儘量製造足夠多的變化，讓你參與的劇本徹底發生改變，讓這些小水窪流動起來，這對你也有好處。”維克萊恩轉過身，也不管蘇寧寧答不答應，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等你製造了足夠多的變化，一切答案都會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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