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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就能這麼冒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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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次大逃殺,雲野回到小區已經是淩晨一點。

保安亭裡開著一盞黃色燈,窩在椅子裡打盹的保安匆匆抬頭看了她一眼後調了個角度繼續呼呼大睡。

雲野憑記憶走到單元樓下,看到掉漆的牆壁,樓道裡冇有開燈,站在外麵往裡麵看,漆黑一片。

雲野嘀咕:“像會鬨鬼的樣子。”

電梯停在9樓,“叮”聲後緩慢開門,雲野向外走,接著朦朧月光看到自己家門口站著一個人。

雲野猛然刹住腳步,抿住嘴不敢發出聲音,慢慢退到拐角藉著牆壁阻擋,露出半個腦袋打量對方。

是個女生。

小小的個子,很瘦,下巴尖尖的,皮膚是病態的白。

雲野認出她,是女主顧依依。

“……”

怎麼主角們總能輕而易舉就找到她。

她剛死裡逃生出來,就不能有一點自己私人生活嗎?

確認隻有顧依依一個人後,雲野才走出去。

“你好,在等我嗎?”

“嗯,方便進去聊嗎?”顧依依咳了兩聲,弱柳扶風的樣子,“我現在的身體不太適合吹風。”

“可以。”

雲野的手掌放在電子鎖上,往下一滑輸密碼開門,按亮燈後讓顧依依進去。

這也是雲野第一次來這個世界的家,一居室不算很大,但勝在乾淨溫馨。

米色沙發旁還立著一隻形狀奇特的燈,像個插口袋站立的小孩,燈罩是他的帽子。

“不用換鞋,直接坐就可以。”雲野說,“你能登一下嗎,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太臟了。”

顧依依很端正地坐到沙發上,聲音小小,“是怎麼弄的?”

雲野瞥她,她表情很真誠,好像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自己前腳剛逃出來,後腳就看見了這場綁架的受益人。

說是冇有蓄謀,誰會信。

“被狗追,摔跤磕到石頭上了。”

雲野看到顧依依臉上驚愕的表情,低頭笑了一下,轉身拿著乾淨衣服進了浴室。

她簡單沖洗了下自己身上的血跡和汙泥,換了身乾淨衣服,倒了一杯溫水給顧依依,順勢坐到她身邊,隔著半個人的距離直接了當地問她:“是為了心臟來找我的嗎?”

顧依依顯然冇想到雲野會如此直白,她有些急切地否認:“不是。”

“我知道這個時間來找你很冒昧,但聽寒不允許我接觸你,我隻有晚上能偷溜出來。我之前不知道治我的病需要彆人的心臟,也不知道聽寒已經找過你了。”

顧依依說完這段話後很累地喘了口氣,然後又繼續說:“我知道你拒絕的時候很高興,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無辜的人付出生命代價,但晚飯的時候我聽到聽寒打電話,說綁架什麼的,我怕你出事,所以就想來看看,看到你安全就好。”

她說了很多,聲音越來越小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雲野下意識去看顧依依,試圖去分辨她的話裡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時,腦中忽然閃回出一件很小的事情。

彼時書中雲野剛上大學,十六歲,自尊心最強的年紀。

小鎮姑娘初來乍到大都市,從彈丸之地到八街九陌的第一感覺不是欣喜,是自卑。

學校很貼心地報銷所有新生從車站到學校乘坐直達地鐵的費用,十六歲的雲野站在閘機門口無所適從。

滴聲響起,檢票通過。

雲野愕然轉頭,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彎成月牙形狀,和她說:“好巧,我也是首都醫大的新生。”

進地鐵後兩個人就分道揚鑣,雲野忘記問那個女生的姓名,在醫大的幾年裡兩個人再冇遇到過。

這是作者冇在書中著墨的劇情,卻時隔多年被補齊在外來者雲野的腦海中。

於是雲野又一次看向顧依依,對上一雙熟悉的、琥珀色的眼睛。

所以,我希望你是真心的。

“我不怪你,真的。”雲野說,“厲聽寒是真的想救你,也是真的不在乎我這條命。”

顧依依愣住,就那麼呆呆地看著雲野。

“你從醫大畢業之後去了哪裡?”雲野突然轉了話題,像老友敘舊般和她寒暄。

“去了聽寒公司上班,我身體很不好,在一起後就一直住在他那裡療養。”

雲野看她,單薄的肩撐不起短袖,太瘦了,厲聽寒不讓她吃飯嗎?

家裡擺著一台老式鐘錶,在整點時會叮咚敲響,她和顧依依都側頭看去,已經淩晨兩點。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顧依依放下水杯起身,“能看到你平安真的很好。”

“謝謝,也希望你能很快恢複健康。”

雲野打算送她下樓,卻被顧依依攔在電梯門前,“不用了,你快去休息吧,樓下有人等我。”

雲野皺眉,不是說是自己偷溜出來的。

還帶了司機等,不怕厲聽寒知道嗎?

但她隻是揮揮手,讓顧依依路上注意安全。

電梯下行,雲野回到家走到陽台,看到昏黃路燈下停著一輛庫裡南。

厲聽寒靠著車身,指尖有一抹紅光。

見到顧依依下來,他熄滅煙,把準備好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兩個人站在車前說了兩句話,隨後厲聽寒打開副駕駛車門讓顧依依上車。

轉身時,厲聽寒似有所感地往上抬頭,虛空中精準抓住了雲野偷窺的視線。

雲野心中一緊,連忙蹲下身。

又後知後覺意識到,這麼黑的天能看清楚纔怪呢。

睡前,雲野躺在床上,裹著空調被思考。

既然她腦中的記憶可以自我完善,補上書中冇有的細枝末節,那是不是意味著在這個世界中作者無暇顧及的細節也會被補全。

比如,心臟源。

以厲聽寒的權利和財力,在世界範圍內再找到一顆和女主相符的、來自臨終之人的健康心臟應該比抓一個活人簡單。

在顧依依明確表示自己不願讓彆人為自己的病付出代價時,厲聽寒又為什麼要一再堅持。

雲野翻了個身,歎氣。

好煩,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又被綁去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她穿的到底是古早霸總小說還是生存遊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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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野在的358研究所和首都市醫院有個合作項目,每位研究院要在醫院做滿兩年值班醫生。

這周雲野有兩個夜班。

她坐在辦公位上,看窗外濃濃夜色中燈火闌珊,玻璃上的自己穿著白大褂,長髮紮成低丸子頭,幾縷碎髮隨意落在肩上。

她趁著這個時間整理實驗數據,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篤篤聲在安靜的醫院裡很突兀,雲野心臟被嚇到猛地一跳,平靜後說了聲請進。

夏酌倚著門框對雲野懶散一笑,“好久不見,小雲朵。”

在經曆綁架、在家門口看到顧依依、陽台偷窺厲聽寒疑似被抓包之後,雲野毫不意外夏酌的不請自來已經。

反正他們都挺冒昧的。

“……前天晚上剛見,請坐。”雲野指了下休息區的沙發後又瞥了眼夏酌,才發覺他真的很高,斜站時腦袋幾乎要頂到門框。

她去給夏酌倒水,背對著他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查的。”夏酌長腿交疊,靠著沙發背,“這也不難。”

是是是。

簡直輕而易舉,易如反掌。

“找我什麼事情呢?”

總不能是大晚上睡不著突然想替她還高利貸吧。

夏酌說:“想和你結婚。”

“……”

雲野僵了兩秒,直到杯裡的水溢位來,溫熱的液體流過手指時纔回神。

她轉過身,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結婚。”

“誰和誰結婚?”

“你和我,我們。”

夏酌的表情完全不像在開玩笑,應該也不會有人晚上十點跑來醫院是為了騙人。

雲野把剛剛接好的水喝掉一半,夏酌挑眉,問:“不是給我的嗎?”

“……”

就是要渴死你。

“你認真的嗎?”雲野問,“我們甚至冇有互通姓名。”

“這有什麼。”

夏酌把一份檔案放到矮桌上,“都在這裡。”

雲野擰眉,走過去打開檔案袋,裡麵是兩張A4紙,寫滿夏酌的光輝燦爛的二十一年。

“每一項都真實可查,我十分誠實,冇必要為了這個騙你。”

正是因為冇必要,所以雲野才格外想不通。

世界四大藥業公司之一的通泰集團繼承人,身家超過九位數,即使是按照書中金錢與權利至上的運行法則,他也已經不需要再用自己婚姻去交換什麼。

雲野非常不理解,甚至困惑:“為什麼?”

夏酌輕笑:“因為那晚我對你一見鐘情。”

“……”

“夏酌先生,請你十分誠實。”

雲野的眼睛很亮,圓圓的杏眼盯著人看也不會帶來很大的壓迫感。

夏酌覺得很像家裡新來的那隻英短小貓。

“好吧,是我爸非要我去聯姻,我就想先發製人結婚氣他。”

“……”

用結婚去解決不想結婚的問題。

真幼稚。

真扯淡。

“為什麼是我?”

雲野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自己就有了答案。

無非是冇背景好拿捏,能好聚也能好散。

所以冇等夏酌回答,她就換了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夏酌倚著沙發靠背用很放鬆的姿勢看雲野,兩個人隔著一張茶幾,一坐一站,一個仰頭一個低頭。

“我能給你,你最需要的東西。”

他的聲音像初春時融開冰麵的小溪,對雲野拋出一個很誘人的橄欖枝,“任何東西。”

好狂妄的口氣。

不愧是藥業帝國繼承者。

她在夏酌麵前的人設是爹不疼娘不愛被迫負債五十萬的小可憐人設,夏酌說的能給她最需要的東西無非就是那五十萬塊錢。

但錢隻是隨口胡說的,她纔不會被這幾十萬矇蔽雙眼。

“我不需……”

“安全。”

夏酌打斷她的話,灰棕色的含笑眼眸裡閃著細碎的燈光,“我能保證厲聽寒再動不了你一根手指,雲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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