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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殯儀館這拚得也不行啊。”
山邊的墓地內，三五個黑衣人正用鏟子挖著地，一旁被完整堆齊的花束都沾上了點點泥沙，頗有落葉歸根的意味。
和喬欣合力撬開第一副出土的棺材，權鏡安抓起一隻胳膊，半晌冇有動靜。
“壓的還是太碎了，換那個黑外套白褲子的。”
喬欣看著手裡的《Mafia犧牲者名單》，指尖慢慢劃過其中的一行字，嘴裡催促著黑衣人掘墳的速度。
很快，五福棺材被完整的挖出並打開。
“好訊息，這具屍體的上半身很完整，可以優先救治。”
權鏡安帶著手套仔細翻看著裡麵的情況，順手將裡麵的陪葬品—輸液架和點滴管放到了棺材旁的鐵托盤上。
“壞訊息呢？”
喬欣頭也不抬一個，權鏡安說的人肯定是最難救的。
“他下半身的修複難度是所有人的總和。”
喬欣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權鏡安會扯這個皮。
“有了。”喬欣對著實體發了會呆，良久，纔開口道。
“先救這個，救完這個其他人都好辦了。”
白茫茫的世界。
鋼琴家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纏滿了什麼東西動彈不得，他的視覺還未恢複，隱約從黑暗中看到幾縷光，熙熙攘攘的說話聲和填土聲在遞到了耳邊。
“晚上好，鋼琴家先生。”
是天堂來接人了嗎？鋼琴家腦袋上一百個問號。
“我們百草園誠聘您來我們醫院工作。”
為什麼死了也要工作？
鋼琴家並不想接這份遲來的天堂offer，身上卻傳來熟悉的撕裂感。
那撕裂感像極了生前所遭受的折磨，就像均分的拚圖被扔到了地上散開一樣。
正當鋼琴家要脫口而出“能不能給我個痛快。”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身上各處因為斷裂而冇有知覺的筋骨引發了全身的劇痛，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等鋼琴家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被扶到了樹乾邊倚靠著，大段的白色繃帶將他整個人纏繞起來。
聽著遠處的蟬噪，活動微酸的脖頸，看到眼前棺材裡的四個人都是生前的衣著。
心臟強勁有力的跳動聲告訴他已經與棺材裡的人陰陽兩隔，剛被翻出來的微潮土地慢慢浸透他的身體。
原來不是天堂啊。
鋼琴家訥訥地對著自己的夥伴發呆，他很少有機會看到四個人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
“先生，我們百草園誠摯聘請您和您的夥伴來工作。”
鋼琴家的手裡被遞送了A4紙和鋼筆，久違的觸感和熟悉的字元減輕了他的遊離，提醒他這不是夢。
“您能把他們叫醒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貪心，鋼琴家知道，但他想爭取。
“當然可以，這就算員工的入職禮物吧。”
左邊傳出來一個姑孃的聲音，聽起來倒是和中也相仿年紀。
聽到入職，鋼琴家看著手裡的白紙黑字，他知道一紙合同並冇有辦法束縛住旗會的任何一個人，他也相信這位百草園組織的人也清楚這一點。
但，他太想聽一聽這些人的聲音，想聽著自動點唱機的古典音樂，打一場檯球。
“拜托你們了。”
鋼琴家起身，支撐著左腿就要蹲下身子，喬欣和權鏡安立刻一左一右扶住了。
“需要你的鋼琴絲打進他的骨頭裡連接一下，這樣比綁繃帶更快。”
鋼琴家垂了垂手肘，熟悉的涼意貼著內側伸出，他愣了一下看向其他棺材。
輸液架，□□，□□都被放在了外接的托盤內，保養的一如他們分彆的那一天。
“這裡，這裡。”
權鏡安的聲音將他拉出了思緒，他快步走到其中一副棺材邊，白大褂趁著纖弱的身體，他的上半身儲存的極好，像冇有經曆過那時的災難。
“他是你們的醫生吧，先救他。”
鋼琴家點點頭，碳鋼的鋼琴線從屍體的頭部開始向下探，尋找缺口。
掠到微凸的髖關節時鋼琴線頓了一下，儘管縫合地已經趨向於完美，但上下半身依舊有很明顯的錯位，像是被什麼東西攔腰斬斷一樣。
“請務必要縫的準確一點。”權鏡安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距離，在收到鋼琴家的目光以後又貼近了一點。
鋼琴家將鋼絲插入身體內，尋摸到了裡麵斷裂的髖關節，斷麵非常整齊，牽起近可能相近的兩段，調整方向拉近。
權鏡安拽著那隻胳膊點了點頭，幾息後鋼琴家發現自己的鋼絲被推出骨外，他慢慢啟動螺旋機收回鋼絲。
鋼琴家看著同伴如舊白色油畫的臉開始變化，像是回到了現實般褪去灰白，有了血色。
鋼琴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生怕這是個誘人的魔術表演，但他已經深入其中了。
“呃……”
喉間輕顫，是棺內人的迴應，也是棺外人的震撼。
鋼琴家嚥了口唾液，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了，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對上了那對充滿惑意的雙眼，看著他微張開嘴。
“我真的來見上帝了？可我任務還冇完成呢。”
漆黑的夜為這場表演拉上帷幕，風吹動著樹葉奏響尾聲，表演圓滿完成。
“所以說，二位老闆要建一個醫院？”
外科醫生坐在閣樓的窗邊，指甲有一搭冇一搭地敲著點滴架。
閣樓內，月光將鐵窗柵欄的陰影印在下方的地板上，與黑色的外套融合到了一起，儘收黑暗，伺機而動。
喬欣正在翻閱五份簽好的合同，一旁抱著腿的權鏡安從身後拿出塊小黑板擦擦畫畫。
“冇辦法，賺錢的路子基本都讓他們Mafia包了，隻能是醫院了。”
兩隻種花家的兔子在排除黃賭毒後發現，賺錢的生意都已讓當地的龍頭瓜分，既要保證賺錢又不被排外的隻剩醫院了。
而醫生，無論在哪裡都比彆的職業更熟中用，待遇也更好。醫院也是一個社區必備的機構。
“提問！組織的薪資如何？”
髮梢微卷的金髮少年舉起手，對於新組織的經濟活動十分好奇。
“一半的錢用以後續百草園及其他設施的建設，剩下的一半我們所有員工平分。”
權鏡安將黑板調轉，筆直的“1”後麵跟著一串細長條的數字，最醒目的還要數最後麵的美元符號。
“一千萬…”
“美元哦～”
外交官看著熟悉的數字間隔，準確無誤地在展示後說了出來。
“可是我們已經被登出身份了，如何再進行工作呢？”
鋼琴家點了點那份《Mafia犧牲者名單》，身後之人再看生前東西的異樣感傳染給了在場所有“榜上有名”的人。
“可以用帶麵具，或者根本不露麵來解決，我們每天就出診一小時。”
喬欣收起了那幾份合同，解釋地很簡單。
“一個小時？”
收穫在場人驚訝地眼神，這個工作時長
放在醫生這種職業上是很難得的。
“我們百草園每天晚上8：00-9：00營業，其餘時間由員工支配，而且工作環境優渥，安全係數相當高。”
“安全係數怎麼個高法？”
已經成功與閣樓影子混為一體的冷血出聲，剛剛上來的時候閣樓樓梯都在響。
“出診的時候，喬欣會複製出一個新的醫院與現實接壤，而真實的本體醫院則與虛擬的外部相接，形成兩個互不乾涉的平行世界。在複製的醫院我們都是不會餓不會疼，就像…”
“虛擬世界，我們隻是一串複製的代碼。我隻能複製人類這一種生物，其他物品則是會被完全複製進來。”
喬欣從兜裡掏出一張超長小票，捏著一端轉了個彎將首尾連在了一起，成為了莫比烏斯環。
空間係異能。
“目前為止這個虛擬世界是需要雙方授權才能進入，由喬欣一人控製世界的開關，所以不用擔心奇奇怪怪的人被複製進來。”
權鏡安收起了小黑板，指了指一旁累好的合同。
“撒，現在開始分配工作了哦。”
喬欣對著旗會五人死前的檔案，上麵已經被圈圈點點出了他們的異能力，工作經曆等。
“冷血和信天翁輪換值守一二樓，負責照顧我們的病人。”
“外交官負責和個彆“挑剔”的病人交涉，當然我會儘量在掛號處解決的。”
“鋼琴家和外科醫生都是主治醫生，而我就負責打下手。”
權鏡安謙敬的朝本院新入職的醫生點了點頭，但在座的都知道醫院真正的口碑靠的是她的異能力。
單從權鏡安能把旗會全體複活來看，她的異能就已經可以用稀有甚至是詭異來形容。
而她同伴喬欣的異能力則是這家醫院最有力的保險，甚至是一把利劍。政府的，Mafia的機密檔案都可以在虛擬世界裡麵被複製並隨意拿取。
當然，這些隻是目前為止顯現出來的，旗會知道她們隱藏起來的隻多不少。
隻能說幸虧她倆對霸權冇有興趣，不然這個組織會比Mafia更成為政府的眼中釘。
予旗會無妨，他們能再次相聚，已是萬幸。
“第一週可能會有點冷場，但是很快整個橫濱都會熱起來的。”
牆壁上，紅寶石的反光聚焦在白髮上，正配那血一樣紅的眼睛。
政府的新寵，澀澤龍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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